“狂妄!”
“狂妄!”
在魔宗大門前,高呼着但求一敗,如此拜山,令散修震駭,紛紛感嘆着他怎麼敢的。
而若說散修是駭然,那麼,魔修,就是震怒了。
兩聲‘狂妄’,皆是魔修所發。
不同的是,一聲出自血海宗山門之內,另一聲,則是出自於——雲霄宗最前方的觀衆席。
因位於最好的觀禮位置,他們能更清晰的看到魔宗被挑釁。
被一道門弟子,挑戰整個魔門,這令他們有種被侮辱的感覺,自然是紛紛怒喝。
特別是這次來到雲霄宗的魔門弟子中,還有血海宗的金丹長老跟聖子,這更令他們狂怒。
“不知所謂的東西,就你也配來敢挑戰我們血海宗!”
“雜種,他死定了!”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聯繫宗門,讓宗門以最殘忍的方式,殺了那個雜種!”
被人侮辱,使得不少血海宗的弟子,都是雙眼充血,內心狂怒,對於鍾蒼的怒罵,更是不絕於耳。
而他們那狂怒的情緒,也被後面的散修跟雲霄宗內外門弟子,看的清清楚楚。
畢竟,最好的觀禮位置自然是處於最前方的,位於他們之後的修士,自然能看到他們——宛如他們也是戲劇的一部分一般。
……
對於鍾蒼獨自挑戰血海宗的行爲,散修是震駭,魔門是狂怒。
而云霄宗的弟子,則是情緒複雜。
其中一部分,是身心振奮。
“那是我們雲霄宗的服飾,哈哈哈,那個勇士是我們雲霄宗的!”
“我就說,咱們宗門不可能一直不反擊。”
“好!!!”
“加油,一定要贏!”
孤身迎戰魔門,並高呼着但求一敗,如此勇士,獲得了很多人的認同,被無數雲霄宗弟子欽佩歡呼。
只是,有人欣喜,自然也有人擔憂。
“孤身挑戰魔門,完了,這太危險了,魔門不會放過他的。”
“太魯莽了。”
“宗門怎麼想的,哪怕去挑戰,也要組個團隊啊,又不是找不到人,讓那個傢伙孤身一人前去,這不是送死嗎?”
很多雲霄宗弟子,都不認爲鍾蒼能落得好。
不過,這些人雖然憂慮,卻只是一點。
還有一些人,卻是心都揪了起來,這些人,自然是鍾蒼的熟人。
“這是,蒼哥哥!”
“蒼兒怎麼在那裡!”
最先發現鍾蒼身份的,自然是鍾蒼的叔叔鍾康平,以及他的表妹鍾瑩瑩。
幾人在一起生活了十數年,關心親密,哪怕是一個背影,他們也發現了鍾蒼的身份。
再然後,便是鍾蒼的嬸嬸柳琴。
這位對於鍾蒼情緒十分複雜,此前,鍾蒼未穿越時,因爲鍾蒼折磨自己,折磨鍾康平的行爲,使得她對於鍾蒼的態度很是不滿。
只是,其雖不滿,卻也沒有過於苛刻,還是認可鍾蒼這個侄子的,只是覺得鍾蒼不務正業。
後來,隨着鍾蒼穿越而來,並令修爲與地位步步攀升,他的存在,也帶動了鍾康平家生活富足。
在他成爲秦老弟子的時候,鍾康平家資源幾乎沒有短缺,作爲嬸嬸的柳琴,更是獲得了無數人的恭維、巴結。
看着以往需要謹慎對待,小心恭維的姐妹,現在反過來恭維自己,而自己家裡,也一切安好,此種情況下,她對於鍾蒼,已沒有了埋怨,而是把他看作了‘親兒子’。
現今,發現自己‘親兒子’孤身一人挑戰魔門,劇烈的刺激,令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她,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蒼兒……”
“?!!”
突然的一幕,令她旁邊的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很快,一些聰明人,便想到了什麼。
“難道鑑天寶鏡裡面的修士,是她家的?”
“有可能,要不然,她不會反應如此激烈。”
“快救人。”
發現柳琴暈倒,不少人都忙着救援。
只是,沒等她們出手,兩道香風,便從更高的貴賓臺一躍而下,來到了柳琴身邊。
這過來的,自然是焰靈蝶,焰靈薇兩姐妹。
對鍾蒼有意的她們,把鍾蒼的親人也當作了自己的親人,發現他的嬸嬸暈倒,兩人自然要出一份力的。
而作爲金丹家族的子嗣,她們手裡,有着不少好東西,很快,在一番救助下,柳琴就甦醒了過來。
“嬸……伯母,你沒事吧。”
“咳咳,我沒事,蒼兒,蒼兒怎麼跑那裡去了!”
這聲哭喊過後,不止柳琴臉色愁苦,就連焰靈薇,焰靈蝶,亦是如此。
而就在他們三人神色憂慮之時,一位雍容華貴的宮裝少婦,召喚了一團雲朵,把三人從普通觀衆席,拉到了貴賓席。
上得高臺,焰靈薇,焰靈蝶沒有什麼反應。
倒是柳琴,看着周圍一圈華貴少婦、小姐打量的眼神,神色之間,有些不安,畏懼。
好在,把她拉上來的宮裝少婦很有地位,且她對於柳琴很是看好。
在鍾蒼的嬸嬸上來後,她便拉着柳琴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的卓子旁,以同輩相交的禮儀,對柳琴進行了招待。
“下方混亂,妹妹你情緒激動,不便多待,咱們先在這裡觀看吧。”
“謝,謝夫人……”
在那宮裝少婦身邊,有些侷促的柳琴,宛如侍女一般。
沒辦法,柳琴本就是侍女出身,且她所服侍的小姐,還只是築基,這個階層的她,突然來到了金丹的圈子裡,自然會有些急促。
以往,這樣的圈子,她可是連接近,都沒資格。
如此窘迫的模樣,讓旁邊不少婦人,都掩嘴笑了起來。
只是,這笑聲好似惹怒了宮裝少婦,隨着她一個個的看過去,那些女人、小姐的嘲諷神色,逐漸收斂了一些。
掃視了一圈後,讓衆人不敢嘲笑,少婦這才把柳琴拉到了自己的座位旁邊,親切的道:
“不用叫我夫人,蒼兒這個孩子與我家小蝶交好,以後,咱們是有可能成爲親家的,你叫我一聲姐姐就好……”
焰靈蝶:“唉?!!”
柳琴:“不敢,我……”
“沒事,妹妹你先喝茶,平穩一下情緒……”
這邊,宮裝少婦在招待着柳琴,而她旁邊,不少人都訝異這位竟會如此溫和。
一位與她相熟的夫人,更是偷偷傳音道:“真姬,你怎麼了?爲何對一個下人如此好?先說好,容忍這個下人一時,我倒沒什麼,但你若一直把她拉入我們的圈子裡,髒我的眼,我可不依,其他人也不會同意。”
對此傳音,宮裝少婦真姬,也就是焰靈蝶的母親,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根本沒有迴應的意思。
‘容忍,不依……呵呵,一羣蠢貨,以後不是她來不來的問題,而是你們有沒有資格擠進她的圈子。’
作爲一個大家族的嫡女,真姬雖然傲慢,但從不愚蠢。
發現鍾蒼獨自一人挑戰血海宗,跟其餘人一樣,第一時間,她也是震驚。
而驚訝過後,她很快就想到了。
這件事,宗門必然知道,且很有可能,就是宗門主導的。
要不然,他們就不會把鍾蒼與血海宗的對決,當作了開幕表演。
同時,她還想到了,宗門有一定信心,覺得鍾蒼能挑戰成功。
這很好判斷,若是鍾蒼必敗,雲霄宗的高層,絕不會通過鑑天寶鏡,把這一幕放映出來……如此行爲,純純是打擊自家人的信心,宗門高層,沒有那麼愚蠢。
察覺到了這是宗門主導,又知道了,鍾蒼有一定可能勝利,也因此,一個駭然的情況,便出現在了真姬的腦海中。
鍾蒼有概率,憑藉一人,戰敗整個血海宗的天驕。
想到這裡,她便坐不住了。
沒辦法,作爲一個聰明人,其很清楚一人獨戰血海宗,還勝利了,這對於宗門的影響。
那能讓鍾蒼一步登天,成爲最頂尖的嫡系弟子。
甚至,下一代掌門有望。
這不是誇張,大派不是皇朝,掌門傳承,靠的是實力,不是血統。
鍾蒼實力若強,真的有機會成爲掌門。
而血海宗也是一個大派,戰敗它們,足以證明鍾蒼的實力。
“母憑子貴,鍾蒼沒有父母,他的叔叔嬸嬸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一個有望於掌門的絕世天驕,現在不拉攏,你們以後,都沒機會了。”
……
不提真姬的小心思,也不提散修的震駭。
雲夢天域,血海宗駐地,隨着鍾蒼‘但求一敗’的呼喝聲響起。
“轟!”“轟!”“轟!”
整個血海宗,便宛如被激怒的狂獸,散發出了駭人的氣息。
一個個金丹真人級別的域被激發,朝着鍾蒼覆壓了過來。
同時,萬千魔門弟子,也從血海宗內飛出,怒視着鍾蒼。
“嗡……”
近百金丹真人的狂怒,上萬弟子的噬人目光。
如此多的威壓齊齊壓來,令鍾蒼所處的天地都變了顏色。
“轟……”
天空被血色染紅,血雨傾盆的從天空滴落。
恐怖的場景,使得鍾蒼真的宛如落入了血池地獄一般。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
“轟隆!”
在鍾蒼被血海宗衆人威壓的下一息,一股極強的雷霆之意,便在天空中展開了。
無盡雷霆與雷雲,在天空中凝聚了一片連綿奢華的宮殿羣。
磅礴的宮殿之內,有萬千天兵,百多天將,最深的大殿內,還有一帶着冠冕,執掌雷霆的帝君身影。
那帝君身影雖然虛幻,卻自有一股霸道的威儀。
以此天宮建築羣,還有帝君虛影阻擋住了衆人的威勢後,一道冷哼,也在天地間響了起來。
“以大欺小,你們是覺得我雲霄宗無人,或者說想跟我們撕破臉皮。”
“……”
這聲呼喝,讓血海宗衆人的氣勢,稍稍減緩。
另一邊,護佑着鍾蒼的上人好似想到了什麼,笑着道:“哦,對了,忘了說了,你們魔門,現今正集結百多名天驕,處於我們雲霄宗內,其中還有十多位所謂的聖子。”
“要不要試試,看是我能帶着鍾蒼離開,還是你們的弟子,能逃出我們雲霄宗。”
“……”
這次,血海宗門,徹底寂靜。
半晌之後,一位看着極爲年輕的邪異修士,從血海宗內走了出來。
“清秋上人說笑了,我血海宗與你們雲霄宗又沒有仇怨,怎麼會以大欺小呢。”
“實在是你們弟子,過於狂妄,這才犯了衆怒。”
“不過,清秋上人的爲人我很欽佩,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家弟子的話,我就當作童言無忌了,帶着他離開吧。”
“???”
“竟然放他離開?”
“清秋上人的面子這麼大的嗎?”
“不對,你們應該說,血海宗的掌門,這麼善良嗎,被人打上宗門,他竟然能忍?”
“就是,正常情況下,被人打上門來,以殘忍著稱的魔宗,都會是狠狠反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