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直接去神武府找朱霓。
一路上,他臉色陰沉,一想到天海劍派要殺朱霓,便心中殺機騰騰。
恨不得現在就殺掉他們。
可想到法空的吩咐,只能強行按捺,來到朱霓,帶着朱霓來到了法空這邊。
一路之上,他感應又感應,沒發現有人跟隨,知道他們還沒行動。
住持能預知未來,他們還沒行動的時候,住持已然看到了,提前做好了準備。
這幫天海劍派的傢伙怎麼贏?
這幫傢伙真是石頭腦袋,非要抓着武功不放,以爲武功便是一切,不知神通的厲害。
一切皆在住持的掌握之中。
朱霓來到法空跟前,抱拳行禮。
法空道:“朱軍侯。”
“司馬請吩咐。”朱霓臉色一正。
她知道法空以軍侯喚自己的時候,便進入了神武府的體系中,法空不是金剛寺外院的住持,而是神武府的司馬大人。
法空道:“傍晚時分,你回去的路上會遇到刺殺,林飛揚會傷了他們,然後追擊過去,你則馬上調集神武府高手直接去天海別院,讓他們交出人來,如果不交,直接攻進天海別院。”
“這……”朱霓臉色微變。
天海別院可是天海劍派的門面,直接攻破天海別院的大門,可不是小事。
法空道:“天海劍派越來越放肆,已經不把神武府放眼裡,需要給他們一個震懾。”
“……是!”朱霓咬咬牙。
法空微笑道:“放心吧,出了事,有我這個司馬負責呢,儘管大膽去做。”
“就怕攻不破天海別院。”朱霓蹙眉道:“司馬,天海別院如今有八個大宗師,神武府這邊的大宗師不夠。”
“嗯,這倒也是。”法空沉吟一下,點點頭:“那這樣,拿我的令牌,去南監察司調集六個大宗師,一起行動。”
“……是!”朱霓肅然抱拳。
神武府是有權調動南監察司力量。
法空嘆一口氣道:“你不要抱有僥倖心思,覺得他們天海劍派沒那麼大的膽子,不敢硬抗神武府,做出強攻的準備吧。”
“司馬,他們真有這麼大的膽子?”朱霓還是不太相信。
與神武府硬來,那便是與朝廷硬來,天海劍派真有這麼大的膽氣?
法空道:“他們眼裡,神武府是管不到他們身上的,所以容不得神武府冒犯。”
朱霓輕輕搖頭。
林飛揚冷笑道:“他們連你這個神武府的軍侯都敢殺,還有什麼不敢幹的?!”
“……也是。”朱霓嘆一口氣點點頭。
神武府的高手被刺殺,哪一次不是血雨腥風,兇手絕不可能逃掉,還要連累整個宗門都被廢掉。
天海劍派但凡有一點兒理智,就不敢做出這種事來。
可他們敢殺自己,那真是瘋了。
法空雙眼忽然放出深邃的光,落在朱霓與林飛揚身上。
他們強忍不適,知道法空在施展天眼通。
法空收回目光之後,搖頭失笑:“可惜了。”
“住持,可惜什麼?”林飛揚忙問。
法空搖頭道:“可惜了這次機會,原本的計劃行不通了。”
這便是自己的作用。
往往自己一入局,便會影響到未來。
“怎麼啦?”林飛揚忙問。
朱霓也好奇的看向他。
這個計劃是極爲毒辣的,一舉就把天海劍派推到了尷尬境地,是直接跟朝廷對抗,還是服軟?
估計是沒辦法跟朝廷對抗的,那隻能服軟,肯定要受到處罰。
朝廷絕不會輕饒他們,否則,下一次還要有人挑釁朝廷的威嚴。
最終人被殺了,還鬧得灰頭土臉,威嚴大損,士氣大損,在整個大乾的地位也會受到影響。
法空道:“有人阻止了這一次的刺殺。”
“誰能阻止?”
“逸王爺。”法空搖頭道:“逸王爺還真是……”
逸王對天海劍派這幫傢伙還真是仁至義盡,特意派人提醒他們,絕不準對神武府與南監察司出手。
“算他們識趣!”林飛揚哼道。
如果他們不刺殺朱霓,他決定不殺這兩個傢伙,留他們一條性命。
“住持,要不要把他們廢掉,免得再改變主意?”
“不急。”法空搖頭。
林飛揚無奈的嘆氣。
自己還是很急的,這兩人留着就是禍害。
法空道:“他們留着還有用處,沒有榨乾淨他們的用處之前,先不忙着殺掉或者廢掉。”
“還有什麼用?”林飛揚好奇。
法空道:“他們是憋不住殺意的,這一次逸王爺阻止了他們,只能阻止一時,不能一直阻止。”
“那就是說,他們終究是要刺殺的?”
“對。”法空點頭,若有所思:“這樣罷,你們兩人出城去遊玩兩天,看看能不能誘使他們動手。”
“好。”林飛揚痛快答應。
法空雙眼再次變得深邃。
兩人強忍不適再次看着他,看法空的臉色平靜如常,看不出什麼來。
“住持,”林飛揚道:“要我說,不用這麼麻煩的,直接帶着神武府的人闖過去,說他們刺殺了朱妹子,交出他們兩個來便是。”
朱霓瞪大明眸。
林飛揚道:“反正他們想這麼幹,已經這麼幹了,只不過是在未來而已。”
“林大哥,不一樣的。”朱霓搖頭道:“這不合規矩,神武府監軍可不會坐視,而且也有違府規。”
這麼大的漏洞,是神武府絕不允許的。
神武府弟子地位高,有特權,可束縛也是極嚴的,千方百計避免權力濫用。
“正是如此。”法空頷首:“你現在是心浮氣躁,關心則亂。”
他說着話給林飛揚一道清心咒。
清心咒一落,林飛揚頓時頭腦一清,怒火與躁火一下被瓊漿澆落下去。
頓時恢復了清明與寧靜。
他舒一口氣,露出笑容:“現在好多啦。”
法空道:“不要被情緒牽着走,他們雖然可惡該殺,但越是如此,越不能着急,否則殺人不成反而被殺,甚至落入對方的陷阱之中。”
林飛揚緩緩道:“住持,你吩咐吧。”
“就這麼辦吧。”
“是。”林飛揚合什一禮,與朱霓一起出去。
兩人來到大門口的時候,朱霓忽然提議:“林大哥,不如我們今天便去城外玩玩。”
朱霓神情雀躍:“來到神京之後,一直沒出去玩過呢。”
“……行。”林飛揚看過天色,點頭答應。
——
隨後的三天,林飛揚與朱霓一直出去城外玩。
法空繼續拜訪大雪山宗各寺。
而天海別院一下變得安靜。
逸王親自派人過來警告,讓他們老實一點,絕不能惹事。
信王一行人已經秘密抵達了大永,正在悄無聲息的靠近天京,準備秘密接觸淳王。
這天清晨,衆人在望江樓吃過飯後,林飛揚與朱霓便要繼續出去玩。
徐青蘿笑嘻嘻的道:“林叔,你們一直自己玩,太無趣了吧,不如帶我們一起出去玩玩唄?”
她扭頭看向法空:“師父,一直悶在寺裡練功,心情會慢慢枯寂的,出去玩一趟,也能調一調心絃,是不是?”
“嗯。”法空頷首。
徐青蘿頓時興奮道:“那師父是答應啦?”
法空淡淡道:“今天可以玩一天。”
“那便去南天峰,滑雪去!”徐青蘿興奮的道:“再等一小會兒,等楚姐姐一塊兒去!”
林飛揚看向法空。
法空頷首。
林飛揚露出笑容:“小青蘿,不如我們分成兩隊,你們自己過去,我跟朱妹子過去。”
這樣也能避免徐青蘿他們遇到危險。
“林叔。”徐青蘿戲謔的笑道:“你非要霸佔着朱姐姐?那可不行,我們一起去,你自己走吧。”
林飛揚輕咳一聲,看一眼紅着臉的朱霓。
朱霓在別的事情上落落大方,在跟林飛揚的事上,臉皮格外的薄,動輒臉紅。
法空讓他們自己隨意,今天可以玩一天。
他則獨自負手行於朱雀大道,然後轉到了玄武大道。
他沒打開心眼,任意的隨便溜達。
便如小船鬆開繩子,在湖上隨意飄蕩。
不知不覺來到一處飾品小攤子,看到了正在拿一枝玉釵比劃的李鶯。
川流不息的人羣中,李鶯一襲黑衫靜靜站在路邊,瑩白如玉的瓜子臉容光照人,越發美麗,精氣神正在發生着驚人變化。
李鶯也看到了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一觸,便各自分開,裝作沒看到彼此。
法空的心眼頓時打開,看周圍有沒有人盯着。
竟然沒有人。
難道白暮雨已經不盯着李鶯了,不想報仇了?
李鶯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天海劍派盯梢的那兩個,已經被我甩開了。”
法空輕輕點頭。
李鶯道:“你要跟天海劍派硬來?”
法空的聲音在她腦海裡響起:“他們現在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不敢亂來的,……你那邊呢,魔宗六道可理順了?”
李鶯在心裡道:“正在查,有幾個傢伙暗中串聯,我要找出來到底有誰。”
“可需要幫忙?”
“還是忙你的事吧,大雪山宗內部的競爭也不小。”
“正在一寺一寺的拜訪,現在看,效果還不錯。”
“真夠耐心的。”
“一百零八寺,都會拜訪一遍。”
“難道你要做大雪山宗的宗主?”
“大雪山宗沒有宗主,只有長老團。”
“也未必真不能有吧?”
“最好別有。”
“你倒是沒什麼野心嘛。”
“野心便是麻煩,我一向不喜歡麻煩。”
兩人各自拿了一件首飾,法空利用他心通,在李鶯的腦海裡交流。
外人看去,兩人各自盯着自己的首飾看,全程沒有交流,甚至嘴巴沒有動。
說了幾句,兩人分開,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
這個時候,林飛揚他們已經匯合了楚靈,一起從東門出城,準備繞一圈,去南天峰的滑雪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