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蘿道:“可還有別的辦法?”
“別的手段嘛……”周齊皺眉沉思,搖頭道:“要想說動所有人,太難了。”
“那如果以你們身上之物,來刺激他們呢?”徐青蘿道:“我們悄悄過去,暗中把你們隨身之物拋到夜明司去,能不能刺激得他們追殺?”
“不可能所有人都出動。”周齊搖頭。
夜明司的諸人雖然平時沒什麼事,但也不是什麼都不做,多數是混在奉天殿內,做一些不那麼危險的事,以磨礪能力。
否則,即使一心向死,到時候也未必有用處。
所以夜明司的人也是很精明的,不可能一股腦都跑過來追殺,一定會避免被人調虎離山,註定只能調出一部分人。
“那這個辦法不成。”徐青蘿輕輕搖頭。
周齊肅然道:“那還有何辦法?”
“我們一直在想呢,”徐青蘿搖頭道:“師父當初也給我們佈置了一個任務,就是把你們夜明司的人都拐過來。”
周齊露出笑容。
法空大師跟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要把夜明司所有同伴都拐過來。
不過法空大師難道真篤定,他們也會像自己四人一般大徹大悟,看破了種種束縛,最終追求活着?萬一有繼續執着的,那破壞就強了!
要知道自己每個人身上都有御陵的氣息,沾有龍氣,是能遮擋一切窺探的。
如果星南峰的無形力量不是窺到了自己四人的惡意與殺念,恐怕法空大師也看不到自己四人的,所以所有人都過來是很危險的。
天眼通未必能預料到這種危險。
想到這裡,周齊皺眉道:“不過所有人過來之後,大師還是要小心的。”
“只要在道場內,便翻不起風浪。”徐青蘿搖頭:“現在的關鍵還是想辦法把他們都引過來,還不能引起夜明司的注意,不能被朝廷追殺,難吶!”
“難!”楚靈搖頭。
他們四個已經想破了腦袋,卻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關鍵就是人太多,還有就是不信任他們,所以沒辦法勸他們一起過來,硬來的話,不可能讓他們都出動,兩條路都走不通。
那便沒有別的路了。
可法空的吩咐,他們一定要完成的,這是一種執着,絕不妥協。
而且法空既然交待了這麼一條任務,便說明是可以完成的,只是他們沒找到辦法而已,可他們偏偏找不到這辦法。
“要不然,我們偷偷過去看看?”楚靈道:“好好了解一番再試試。”
“對,這主意好。”周陽贊同。
他蠢蠢欲動,很想去大雲再看看。
尤其是大雲的天罡宮。
聽楚靈與徐青蘿已經談論過很多次,讓他們心癢難耐。
“我們多寫一些信吧。”周齊沉聲道:“給每人都寫一封信。”
“這樣……”徐青蘿沉吟。
周齊道:“我們四人,每人給他們寫一封信,想必就會相信我們的話。”
“這個……”徐青蘿遲疑:“如果他們認定你們背叛,寫得再好也沒用吧?”
“一次沒用,兩次,三次……”周齊道:“只要多寫幾封,他們想必是會心動的,然後想過來看看,畢竟每個人都是怕死的。”
“這個主意也不錯。”周陽撫掌:“一次再一次的寫信,我覺得會打動那些人的,畢竟他們都是熟人啦,我們只要送信過去便是。”
“……那便有勞。”徐青蘿慢慢點頭:“你們寫信,我們送信,會盡快送過去,……如果他們能回信最好不過。”
“好。”
——
魯天鬆從奉天殿回到自己的小院。
一個風韻猶存的美貌婦人迎過來,懷裡還抱着一個呀呀學語的三歲孩子。
魯天鬆頓時露出笑容,伸手接過孩子。
孩童脆生生喚了一聲“爺爺”,然後掙扎着下地,在侍女的追趕下跑了開去,靈活而用力,宛如小馬駒一般的歡實。
魯天鬆一臉笑容。
美貌婦人笑道:“老爺,老大他們明天便要離京了。”
“嗯,去吧。”魯天鬆頷首:“總要出去闖闖的,留在京師早晚都廢了。”
“我看他沒那本事,就是心大。”
“老大還是有點兒能耐的。”魯天鬆搖頭。
“對了,這裡有你幾封信,不知何人送進來的,”美貌婦人從袖中取出四封信遞給魯天鬆:“也不知什麼時候送進來的,就在伱桌上放着。”
魯天鬆隨手接過來,瞥一眼信封上的字,眼瞳微縮一下,隨即恢復如常,搖頭道:“行吧,我看看再說,馬上吃飯。”
“我去看看。”美貌婦人離開。
魯天鬆起身來到自己的書房,將四封信全部打開。
待讀完這些信,他臉色陰沉無比。
周齊這四個傢伙終究還是背叛了,沒有做死士該做的事,這簡直就是恥辱,虧他們四個竟然還寫信回來勸自己!
夜明司會因爲他們四個而蒙羞!
他們四個活着,會造成整個夜明司的人心浮動,所以一定要殺掉他們的,他們自己不想死,就幫他們死,不過司裡到底會派多少人過去?
周齊四個傢伙都是精銳,是夜明司最厲害的四個,而且個個身無掛礙,不像自己,已經成家立業,傳承了香火,有了後人。
他們四個毫無掛礙,這種情形下,還是背叛了。
據他們信上所寫,是最終徹悟了自己的本心,知道自身還是不想死,好死不如賴活着,要一直生活在星南峰上。
誰不想活?
可是當初立下誓言,捨身投效,義無反顧。
到頭來終究還是違背了誓言,那便該死。
他們絕對是活不了的。
可想去星南峰刺殺他們,恐怕沒那麼容易,否則他們四個不會失敗被捉,從而投靠了法空,背叛了夜明司!
但最終的結局是他們一定會死!
他打開窗戶,雙掌一搓將四封信化爲粉末,吹一口氣將其吹出窗戶外。
“老爺,該吃飯啦。”美貌婦人過來招呼。
魯天鬆沉聲道:“夫人,信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就當沒這回事。”
“好。”美貌婦人痛快答應。
她沒有多問,只是拉着魯天鬆去吃飯。
吃過飯後,魯天鬆信步出了自己宅子,來到了旁邊相鄰的宅子,卻是他的同僚黃寒峰,聊起了這四封信。
他們兩個是密友,是生死之交,同在夜明司,同在奉天殿。
但平時看起來兩人是不和的,只是暗下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