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萬法不侵
洗龍河秘境。
率先進入神域地陸的修仙者,已是殺得極爲激烈了,神殿中的珍奇寶物,勾動貪念,頓時就是血雨腥風。
“大道爭渡,實是殘酷。”
陳生走過一座殿宇,看到了裡頭一片狼藉,屍體和鮮血打翻污穢了精雕的樑柱,將清淨和威嚴都破壞了。
幾處供奉神靈的地方,都遭了劫,想來讓得勝利者取走了。
“各人自有緣法,做好自己就成了。”
綠珠是不貪心的,她與陳生結爲道侶後,心頭就再無執念了,趨向於平和的過完日子。
此次進入秘境的修仙者,有些與她的境界相當,但心頭戾氣很重,爲了修煉資源殺生無數。
最終能成的,不過一兩個,大多是在殺戮的道路上倒下,成爲他人的墊腳石。
所以知足安樂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那樁機緣,在神域的深處。”
陳生的腳步不停,執拿了秘境的中樞權柄後,他的腦海中,有了一張最爲全乎的地圖,對很多東西,都很瞭解。
他走過了一重重殿宇,見到了一些修仙者在明搶暗奪,也見到了兩面三刀的背叛發生,妖獸殺人吃肉的兇殘。
這些,他通通都略過了,不去參與。
既然走上了這條長生之路,血腥風雨,就避免不了,被人殺死,或是殺死別人,都是正常的。
最終!
他來到了神域的最深處,那是一座極爲宏偉高大的殿宇,門戶極高,邊框上流轉着細密的符法紋路,不得法令,無法開啓。
門戶前,站着一個個的修仙者,還有初具人形的妖獸,覬覦着正殿的機緣。
可是任由他們怎樣的攻打,都無法殺將進去,只能是乾等着,雙雙瞪眼。
“是這裡?”
綠珠眸光落定在正殿之上,觀其不凡,確實可能藏着陳生所說的大機緣。
“沒錯,這裡面藏着一樁大機緣。”
陳勝肯定道。
他得了秘境中樞權柄,感應到了很多的機緣,但能跟眼前大殿內相比的物件,卻是一件也無。
“這位道友,你平了水患後,得到了秘境中的一些隱秘?”
方孝錦也在這裡,他心思很深,一邊試探着陳生,也將這個隱藏的消息給挑明瞭。
至今,他都不知道平定水患後,陳生得到了什麼,但堅信絕不簡單。
“唰唰唰!”
同一時間,此地十幾二十道身影,都將眸光望向了陳生,其中蘊藏着探究的意味。
若不是見陳生的氣機,深邃難測,一兩個心性暴躁的,已是直接出手,拿人拷問了。
“這傢伙,其心可誅。”
綠珠心下大生怒火,方孝錦的心機,當真歹毒,一下就將陳生給推到了風口浪尖。
“無礙。”
陳生笑着,安撫了綠珠,轉頭看着衆人,承認道:“是的。”
沒什麼可以遮蔽的,他中樞權柄在手,擁有着太多的從容了。
眼前之輩,如跳樑小醜,不足爲患。
“那你將殿門打開,免得諸多的同道都在此乾等。”
方孝錦的眼中,浮現出了一絲陰霾之色,陳生的表現太過的淡然了,一點也沒有被戳破隱秘的心慌。
他繼續試探着,想要探究陳生底氣的緣由,也着實是想進入大殿內搶奪機緣。
“好……”
陳生依言照做,旁人不說,他也會這般做的。
因爲,他本就是爲此而來。
“這般爽快……”
這下方孝錦心中,是真的感受到一抹不安了,總感覺對手藏得極深,讓他沒甚安全感。
至於旁的修仙者,卻是喜氣洋洋的,將陳生當做了怯弱之輩,想着能隨意拿捏。
“轟隆隆……”
陳生心念一動,大殿中的門戶,緩緩打開,一股塵封厚重的氣息,如江水般流瀉出來。
細碎的神光在閃耀,帶着厚重的威壓,一個龐大的身影,就此顯現。
衆人看到了,殿內正盤着一條蛟龍,體態玲瓏秀麗,雙眸無光,但縈繞着一股揮之不去的森然威嚴。
“龍?玲瓏娘娘的遺骸!她是蛟龍得道的。”
洗龍河秘境的跟腳,很多修仙者都知道,那是玲瓏娘娘留下的。
關於這位神秘存在,他們翻查了典籍,也瞭解不多,只知是異類成道。
現在知道了,玲瓏娘娘是蛟龍成道,怪不得它能調理風雨,保護一地生民安康。
“嗡!”
龍角分叉上,落着一物,此時微微發光來,吹去了矇蔽的煙塵,顯露出了本來的模樣。
圓潤潤的,金黃通透,流轉着不朽的光澤,還有一種極爲特殊神秘的氣韻。
“那是……龍珠!”
瞬間。
所有的修仙者的注意力,都被龍珠吸引過去了,眼睛中泛着熱烈之光,極爲渴望。
龍珠是一切龍屬生靈性命的根基,威能無窮,堅不可摧。
玲瓏娘娘的修爲境界,深不可測,她的龍珠,自然更加的強橫了。
“它還在蛻變,沒徹底的定形,其上繚繞着神秘的氣韻,難道是……玲瓏娘娘的神道權柄,就是用它來承載的。”
方孝錦對洗龍城秘境的瞭解,很是深刻,結合玲瓏娘娘的生平經歷,推斷出了玲瓏珠的跟腳。
那股神秘的氣韻,是神道的權柄,雖然已經崩碎了,但還是給玲瓏珠帶來了蛻變。
“這已經超出了法器的範疇了,是法寶,一件還在成長的法寶!”
衆修的臉上,難掩激動之色,眼中冒着神光,近前的這樁法寶,可是比之法器強橫數十倍,還擁有着提升的空間。
這樁機緣,直接抓住,半生的修煉資源,就都有了。
“來!”
陳生略微點頭,同意衆人的分析。
隨後,他將手一招,龍角分叉處定着的龍珠,嗖的一聲,如燕子歸巢般,落入掌中。
入手沉甸甸的,有些分量,不冰寒,有種暖玉的感覺。
陳生越看越歡喜,這樁法寶,足以作他的底牌了。
“道友,你平定水患後,得了大造化,這秘境中的秘寶重器,似乎隨手就能收取了。”
揮手之間,玲瓏珠就成了有主之物。
殿內的修仙者,眼睛一下都直了,他們無法接受重寶在前,卻是成爲了一個旁觀者。
其中,方孝錦率先發難,卻是挑動了衆人的情緒,將陳生給孤立開來。
“怎的,伱們有意見。”
陳生拿了玲瓏珠,已是無有興趣跟這些人打太極了,態度表現得極爲的強硬。
他性情是溫和,但不是一味的迂迴,也有發起殺機的一面。
“沒錯!你將好東西都拿走了,剩下破銅爛鐵,我瞧不上。”
大殿內,一尊水屬妖獸直接言明瞭,它殺氣騰騰,眼睛中閃爍着兇光,盯着玲瓏珠,透着說不出的熱烈。
將這樁寶貝拿了,往後在洗龍河中,它將稱霸一方,無有大敵。
“不若你將玲瓏珠捨棄了,另去別處尋機緣吧。”
同一時間,所有的修仙者都發難了,氣意糾纏,似牢籠,似鎖鏈,將陳生死死的纏住。
四面八方,都是森冷的殺機。
他成了衆矢之的了!
“說得真好。”
陳生面色淡淡,並不以此動盪心境,道:“你們可以閉嘴了。”
講道理,他完全能站得腳跟。
這些人跟他來耍狠的,他也是能痛下殺手的。
“道友,這樣你會十方皆敵的。”
方孝錦陰惻惻道。
他早想動手了,但陳生的手段,有點高深莫測的韻味,不太想直接殺上。
“別廢話了,動手吧。”
一個個的修仙者,已經忍耐不住了,煞氣如潮水淹沒而去,氣溫連連的下降。
“吼!”
那頭水屬妖獸發出了吼聲,聲震八方,虛空如水面泛起了漣漪,它妖魔道的身軀,迸發出強烈的血氣,手上的一口三叉戟,十足強橫,對着陳生的頭顱,力劈而下。
這等威勢,着實不凡,除卻了煉體修士,一般難以直接抗衡。
“去……”
陳生眼眸似月鉤,盯上了水屬妖獸,驀的手腕翻轉,手上沉甸甸的玲瓏珠,像是滾石般被拋了出去。
水屬妖獸還未殺到,玲瓏珠就到了,它強轉血氣,護住肉身,卻是被打得骨頭破碎,血氣潰散,精氣神低迷到了極點,無力再戰了。
“就這麼點本事,也敢爲難於我。”
陳生趕到,手上的鐵劍略過虛空,發出低低的嗡鳴聲,像是死亡的讚歌。
下一刻。
水屬妖獸的頭顱,被直接削去,無頭的身軀啪嗒在地,不再動彈。
此舉,震懾住了殿內諸人。
陳生不動則已,一動如雷霆,更有玲瓏珠在手,攻伐犀利,幾無可擋,太過可怕了。
“重寶在前,難道不值得用性命去強取嗎。”
方孝錦這等老修行,心堅如鐵,爲了點滴修行,都能奔波數日,此次是真的瘋狂了。
見得衆人被陳生的煞氣震懾,他拋去了藏拙的心思,悍然殺出,一式大手印黃金璀璨,遮蔽住小半片天穹,對着陳生鎮壓下來。
“有膽!”
只以心性來說,陳生認爲方孝錦是很強的,意志堅定,能耍心機、手段,又不缺搏命的狠辣。
這等人,能以散修之身,修成築基境修士,一點也不奇怪。
他稱讚一聲,但該下死手時,卻是毫不留情。
嗡!
玲瓏珠頂在頭上,大放明亮之光,陳生如一尊行走在地上的天神,不染纖塵,萬法不侵,抗住諸般的術法。
他掌控秘境中樞的權柄,心念一動,十方精氣匯聚而來,身上的氣意節節攀升,法力雄渾如海咆哮,生生不息。
瞬息間,陳生的威勢大增,手上鐵劍,沒有一丁點的神異之處,一劍斬落,卻有鋒銳無敵的劍意。
“噗……”
方孝錦的攻伐,落在虛空,讓玲瓏珠破了,再是見得一劍劈頭蓋臉殺來。
隨後,他倒飛而去,血淋淋的,重摔在地,身軀疼痛,一顆心也極是憋屈,有此法寶,近乎無敵了。
“這如何能戰!”
轉瞬之間,接連兩位築基境修士落敗,水屬大妖被斬,方孝錦被傷,玲瓏珠懸掛在頭頂上,陳生如神勇的神祇,實在難敵。
“事已至此,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已再無第二條路可走了。”
方孝錦展現出了狠厲的一面,對他人狠,對自身也狠,見得局勢僵直不下,拖着傷軀,再度殺了上去。
他手上連連掐訣,氣意交織,凝成了一隻蠻荒小象,四蹄奔走,虛空轟隆而鳴,如炮石兇猛,直擊玲瓏珠。
“鐺!”
玲瓏珠搖晃一下,光芒越烈,落在莽荒小象上,像是烈陽烤着大地般,冒煙後龜裂崩碎了。
“殺!”
有了方孝錦的血性衝殺,終於讓這些散修和妖獸明白了過來,一個個不在留手,轉而對陳生髮出了兇悍的攻伐。
術法、血氣、法器、符籙等,嘩啦啦的,如雨點般,不要錢般的落下。
整座大殿都在顫慄,靈氣的波動如潮水蔓延,交織着修士的氣意,一發不可收拾。
“嗡……”
陳生的精氣神,如烽火狼煙直衝玲瓏珠,然後它大放光亮,像是打開了一個彼岸世界般,自稱一域。
狂暴的攻伐之力,漫過虛天而來,玲瓏珠被撼動,有穩定不住的架勢。
“若在外頭,我法力一定運轉不過來,但在洗龍河秘境中,你們休想翻天了。”
陳生利用洗龍河秘境的中樞權柄,調來洶涌如海的靈機,灌注己身,煉化爲源源不斷的法力。
大勢加持下,他的身上的氣勢,變得極爲的隆盛和威嚴,手指一點,玲瓏珠徹底的穩住了。
“殺!”
諸法難傷,揮之不盡的靈氣,供陳生揮霍,他毫不留情的,舉起屠刀,對戰敵手。
斬星的光芒在綻放,這一道劍招,經過多年的修持,築基法力的推動,已有一分無可匹敵的鋒銳了。
一劍落下,這頭水屬性的妖獸,甲冑和骨頭盡斷,身軀破碎,生命之火徹底的熄滅了。
“水龍吟”
陳生強勢殺上,劍勢用老,他便一個轉身,法力如龍亢龍飛天,捲起漫天的血霧,不斷膨脹和變強。
一道太古天龍似的身影,桀驁殺下,當頭衝在了一位煉氣境大圓滿修士的身上,濺起血骨漫天,再是重傷了一位築基境修士,方纔停下。
“轟”
有散修手持一階頂尖的法器,短暫瞬間打破了玲瓏珠的鎮壓,他雙手演化劍意,明光凌冽的,朝着陳生殺了下去。
陳生腳下一踏,玲瓏珠威能上漲,將襲來的劍意碾碎,也將身邊修士的一階法器給鎮壓了下去。
他一指點去,星光一閃,此人的頭顱上,冒出了一個血洞,靈臺破碎,就此寂滅。
“抗衡不住了,他在洗龍河秘境中如有天助,根本傷不了。”
方孝錦算是知道了,陳生爲什麼被爲難,也極爲淡然的原因了。
在洗龍河秘境中,這位大敵是無敵的存在,主宰中樞權柄,法力源源不斷,玲瓏珠萬法不侵,將各方優勢都拉滿了。
嗖!
他見得四方道友陸續凋零,不敢逗留,施展遁法逃往了別處。
這個先鋒一走,殘存的幾個修仙者,不再強撐,留下一地的血腥,就此遁走。
“哪裡走!”
陳生做事,不會留下手尾,他略微感應,就殺到了方孝錦的藏身之地。
“這位道友,何必趕盡殺絕呢。”
方孝錦苦笑,一招不慎滿盤皆輸,他依靠着謹小慎微和當機立斷,從一衆散修中修成了築基,已是得天大幸了。
此次的洗龍河秘境,他認爲是人生命運的第二個轉折點,但結局卻不是一飛沖天,而是就此隕落了。
“道友心性高絕,我是佩服的,卻更不能留你了。”
陳生覺得方孝錦是一個強者,意志堅毅,心機深層,是那種能比肩仙宗天才的人。
能殺此人,也是藉着洗龍河秘境的大勢。
若在外頭,就難辦了。
所以,他就越要在洗龍河秘境中,將所有隱患都給斬殺乾淨,才肯放開。
“哈哈哈……”
方孝錦大笑,眼睛都快流下來了,被對手肯定了,代價卻是死亡,真是諷刺啊。
他燃燒了生命潛能,將身上的氣勢往上推,力圖與陳生並肩,行最後的搏殺之舉。
轟隆隆……
在一片波瀾壯闊中,方孝錦與陳生對殺數十招不落敗,法力氣意撼天動地,極爲兇殘。
然後,他力竭了,身上氣意迅猛的下跌,被陳生一拳鎮殺了。
“他們都會下去陪你的。”
這是陳生唯一能爲方孝錦做的了。
此行,他若不來,方孝錦可能就是笑到最後的人了。
這是一個極爲強橫的對手,可惜生不逢時,沒能入得了仙門,終是死於秘境探索中。
“饒命……”
“我和你拼了。”
“出得秘境,與我公平一戰。”
陳生一劍,殺得洗龍河秘境中的敵手,盡數凋零。
與方孝錦相比,他們很弱,心志不夠堅定,很快就被抓住破綻,落敗死去。
洗龍河。
距陳生入得秘境,已過去了四五日,四九城中諸位賠禮的大人物,就矗立在岸邊,一直站着等候着,不敢離去,生怕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這真是奇景了……”
“嘿,聽說此次他們聯合起來,直接踢上鐵板了。”
“這裡邊的人聯合起來,都可以代表整個四九城了,怎的還用如此的唾面自乾。”
“對上的是一個仙宗長老。”
“仙宗!長老!那危險了。”
四九城中的居民,取水往來,都能見到平日裡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站着如鵪鶉似的,一動不動,身邊也無個遮陽的,頂着風雨,堪稱是蔚爲壯觀。
這一幕,着實詭異,也讓得流言喧囂塵上,好不熱鬧。
“此次,我們的威嚴臉面,真是落了一地。”
某個修仙家族的族長,長嘆一聲,他們立足四九城三百多年,今次是最爲顏面掃地的。
不說旁人看得怪異,就連他們心中,也感到了一陣的可笑。
“能過了這一關再說吧。”
一位經歷了多番風雨的老人,心境起伏不定,今次遭遇的兇險,比往年加起來的還要瘋狂。
那位若不饒恕了他們,家族的修仙之路,就從此斷絕了。
“怎的還不出來,太煎熬了。”
這是老成之言,說到了衆人心裡去了。
他們的家族修仙之路,都在陳生的一念之間,那位追究起來,有將修仙者打落凡俗的威能。
前頭,田家族長和李成濡默然不語。
這些人罪責再重,也有轉圜的餘地,他們兩個衝鋒在前,是爲主導者。
一個不慎,纔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轟”
洗龍河上,掀起了一層層的波瀾。
朦朧水汽中,一個秘境天地的輪廓浮現,還未徹底的顯化,就此隱匿,留下兩道神仙眷侶似的身影。
“出來了!人數不多!”
洗龍河旁,四九城的大人物,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唸的兩道身影。
他們欣喜、振奮,然後想清楚後,又有點驚懼,去時幾十數的身影,來時就寂寥幾人。
他們不由得懷疑,這些人都讓得兩位仙宗高手鎮殺了。
若是爲真,如此強烈的殺性,會放過他們嗎?
“怎的,尋仇來了。”
陳生踏水而來,直面衆修,神色卻是淡然至極。
有玲瓏珠在手,他同階之中萬法不侵,就是這些人想要同歸於盡,都做不到。
“大人,我等有罪。”
僅這一句,就險些讓得四九城中的諸位大人物嚇得跪了下去。
他們沒有膽氣襲殺仙宗的長老,那個罪責太大了,一旦消息流出,四九城瞬間會被摧殘成廢墟。
“你們有什麼罪!設鴻門宴?覬覦我的家底?襲殺仙宗外門長老?”
陳生語氣淡淡,但一字一句,卻是冷冽如刀,直指要害。
“大人!”
“饒命!”
四九城前來賠罪的諸人,直接就跪下去了。
襲擊仙宗長老一條,有跡可循,雖是還沒真的實施,有轉圜的餘地,但較真下,也能讓得仙宗派遣來人,強勢鎮殺了他們。
這是容不得開玩笑的,他們承擔不起,只能求饒了。
“道友,老夫一時鬼迷心竅,你要打要罵,都是可以的。”
李成濡低頭了,徹底的拋卻了驕傲,高舉雙手,道:“這份是李某的丹道傳承,今日雙手奉上,還請道友饒恕。”
他認栽了,既從丹道傳承起,也從丹道傳承落吧。
“此物,我收下了。”
陳生最終還是收下了李成濡的賠禮,道:“我還有一個要求,往後你見得傷病之人,不管身份尊卑,都得去救治。”
強勢斬殺一位二階煉丹師,影響太過惡劣了,也太浪費了。
這個仇怨,可大可小,他終究選擇了柔和的處理方式。
“道友,慈悲。”
聽見這個附帶的要求,李成濡神色複雜,權勢地位,心胸格局,他都被比下了。
輸給這樣的人,貌似並不算特別丟臉。
他走了,往後幾十年,多在人間紅塵中顯化,倒是信守了諾言。
“你等……”
陳生擡眸,落在了四九城各個家族領袖的身上,眼神帶着一絲的冷意,這些人心思不純,貪財害民的,通通殺了,都沒一個冤枉的。
“大人,族中府庫財富,盡在此袋之中,還請饒恕了衝撞之罪。”
“我也是。”
“饒命,往後修煉再是多艱,也不敢亂動貪婪之心了。”
……
一片求饒哀嚎聲,傳蕩不休。
這些家族領袖也是發狠了,爲了了斷因果,商量着將府庫都給搬來了。
陳生略微沉吟了一下,將衆人的儲物袋都給收了起來,作爲幫兇,這份責罰已經夠了。
“大人,要滅盡我田家嗎。”
河畔上,田家族長的面色,唰的一下就蒼白了起來,各個家族的賠禮,陳生都收下了。
唯獨田家,並不收取,其中蘊含的兇險,不可估量。
“不夠!”
陳生冷聲道。
這個因果,田家佔大頭,旁人一樣的價碼,田家卻是無法就此一筆勾銷。
“可田家,已拿不出更多了。”
聞言,田家族長一顆心稍稍放下了些,隨即又是一緊,他沒有藏匿份額,真的將田家的府庫搬空了。
如此,陳生都不應下,他手上卻是無有賠罪的籌碼了。
“往後百年,田家收益的七成歸我,每隔十年,送往藥廬。”
陳生定下了百年期限,兩者之間的因果,纔算了斷。
沒有趕盡殺絕,但也將田家死死的壓着,百年之後能否再延續下去,只能靠天意了。
“百年?是!”
田家族長知曉沒得討價還價,身軀顫顫巍巍的,應承了下來。
今日就一章,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