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郊區,戰雲霆回到醫院。
站在病房門外,他身上冷冽的氣息,漸漸柔和下來。
他深呼吸了幾次,推門進去。
明幼音躺在牀上,側身背對他,一動沒動。
他心臟停跳了下,疾衝過去,見她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又不動了,他的腳步才緩下來。
他在明幼音牀邊坐下,發現四肢發軟,心臟劇烈跳動,又快又有力,像是要衝破胸膛跳出來。
抹了把額頭,剛剛那一瞬而已,他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握住明幼音的手,放在脣邊親了親,眼眶有些溼熱。
剛剛,看她一動不動,他還以爲……他心臟緊縮成一團,不敢再想下去。
他無法接受。
如果明幼音出事,他即便還能活下去,也會變成行屍走肉。
明幼音又動了動,眼睫顫動,睜開眼睛。
因爲初醒,她目光迷濛,聲音軟糯的厲害,“戰大哥,你回來了?”
“嗯,”戰雲霆將心中的痛苦和絕望全都掩藏,眼中只餘溫柔寵溺:“餓了沒?想吃什麼?”
他現在只想將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眼前,滿足她一切願望,讓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圓滿幸福的。
“有點餓了,”明幼音動動身子,摟住他的脖子,“想吃火鍋……不過人家醫院肯定不讓吃吧?”
戰雲霆勾勾脣角,溫柔的笑,“我問問阿青,我們能不能出去。”
他取出手機給祁慕青發了條簡訊。
很快,祁慕青給了他肯定的回覆。
戰雲霆揉了她腦袋一下,“阿青說可以,我定房間,你洗漱一下。”
“好啊!”明幼音彎着眉眼開心的笑。
明幼音現在的症狀,就是身上起了一身的疹子,身體有些虛弱,四肢無力,嗜睡,眼睛看東西時有輕微重影,其他的沒什麼。
只要醫院允許,出去吃頓飯完全沒問題。
她洗漱了一下,換了一身喜歡的衣服。
她有個習慣,越是心情不好的時候,越喜歡穿顏色鮮豔的新衣服。
換了新衣服,就像換了一個心境,心情就會好很多。
今天,她挑了一件暖橘色的衛衣,下面是白色的休閒長褲,她膚白腿長腰細,穿什麼都好看。
暖橘色的衣服特別襯她的膚色,儘管她此刻的肌膚有些病態的蒼白,還是將她襯的肌膚清透,眉目如畫,比往日更多了幾分楚楚動人的風情。
她對着鏡子照了照,很滿意,離開洗手間,“戰大哥,我好了!”
戰雲霆正在打電話,見她出來,和對方說了句什麼,掛斷電話,迎着她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
明幼音側臉衝他燦爛的笑,“我沒那麼脆弱啦,只是過敏而已,戰大哥你不要太緊張了。”
戰雲霆微微笑笑,“你就是沒過敏,和我相比也是脆弱的,沒生病也要照顧你。”
“那倒是!”明幼音捏捏他的胳膊,“你一隻手都能打的過我,你以後要是添了家暴的毛病,我肯定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戰雲霆無奈的揉揉她的後腦,“要添家暴的毛病,也是你添,我怎麼可能?”
他疼她都來不及,他怎麼捨得家暴她?
“我?”明幼音笑着搖頭,“只要戰大哥不添壞毛病,我是不會家暴的,不過以戰大哥的人品來說,戰大哥肯定不會添壞毛病。”
“你最反感什麼壞毛病?”戰雲霆將她攬在懷中,帶她往門外走。
“那還用說?”明幼音挑眉看他,“當然是變心!你要是變心,看上其他的女人,白天我是拿你沒辦法啦,但是你晚上睡覺得時候,我保不齊就拿刀抹了你的脖子,所以,你可千萬要管好自己,不要犯那麼可怕的錯誤!”
明幼音歪頭,俏皮笑着,指尖點了點戰雲霆胸口,心臟的位置。
戰雲霆輕笑,“你說的對,以我的人品,這一點你儘管放心。”
以他的爲人,就算他不喜歡明幼音,只要他娶了明幼音,就會對明幼音一心一意。
何況他愛她。
這輩子,他寧負自己,絕不負她。
“我知道啊!”明幼音歪頭看着他,眯着眼睛笑,“我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戰大哥肯定不會變心,我也是,我這輩子只愛戰大哥一個,絕對不會變心!”
明幼音覺得,她這話不虧心。
雖然她和葉啓寒曾經談過戀愛,但她對葉啓寒的感情,頂多算是迷戀、欣賞、喜歡。
她對戰大哥纔是愛情。
看到他就歡喜,看不到就惦念,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一起,想爲他生兒育女,白頭到老。
所有這些感情,都是她和葉啓寒曾經在一起時,沒有過的。
她很確定,她深愛戰雲霆,並且終她一生,只會深愛他這一個男人。
自從身邊有了他,別的男人再也入不了眼,看來看去,只有她的男人最好,最可她的心意!
戰雲霆把明幼音帶到離醫院最近的火鍋店。
明幼音雖然能吃火鍋,但是不能吃牛羊肉,只能吃豬肉,不能吃辣鍋,只能吃清湯鍋。
明幼音喜歡吃辣,無辣不歡。
吃火鍋的時候,她喜歡吃鴛鴦鍋,這樣一種火鍋,她能吃兩種滋味。
吃火鍋不能吃辣,對她來說,無異於一種煎熬。
但她心裡遺憾,嘴上卻不說,仍舊美滋滋的,肉燙熟了,就丟進嘴裡,吃的眉開眼笑。
戰雲霆一點胃口都沒有,臉上卻一如尋常,掛着溫和的淺笑。
每一口肉塞到嘴裡,就像是棉絮,難以下嚥,他慢條斯理的嚼着,讓人看不出一點異常。
明幼音吃撐了,靠在戰雲霆身上,困的睜不開眼睛,“戰大哥,我好睏。”
戰雲霆心臟揪成一團,神色卻如常,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困了就睡,治療過敏的藥物,都有助眠的成分,想睡就睡。”
“還是回去睡吧。”明幼音搖搖晃晃站起身,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戰雲霆一把接住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都凝固,一股寒氣將他整個人都凍結。
他彎腰將人抱在懷中,看到她鼻翼輕微的翕動,被凍結的血液才重新開始流動。
他將人抱緊,大步離開酒店,回到醫院。
路上給祁慕青打了電話,他抱着明幼音回到醫院,祁慕青已經在病房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