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兮?
舒茜微微楞了一下,纔想起來那天高爾夫球場上除了他們幾個人,還有一個孫嘉瑜。
女人的心思都是細.膩的,如果真的要想起來,當時韓兮就算否認了,孫嘉瑜也不至於完全相信吧?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是很好的朋友。”心中有點對不住韓兮。
但跟韓兮,她真只有最簡單單純的朋友關係,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一點多餘的複雜情感了。
這一點舒茜倒是說得坦坦蕩蕩,平靜的聲音幾乎讓人聽不出來任何有破綻的地方。
可惜孫嘉瑜好不容易抓住的把柄,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相信了她?
閃耀着漂亮色澤的脣瓣輕扯,輕蔑的口氣已經從脣瓣中擠了出來:“說是朋友誰不會呀,我相信你,莫氏的那些員工相信你嗎?韶安相信你嗎?”
舒茜微微蹙眉。
孫嘉瑜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別說韶安,就算一個普通男人也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在外面傳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他不可能忍受你太久,與其讓一個男人將自己掃地出門,還不如……”
不如自己主動離開嗎?
舒茜心尖輕輕顫動了一下,忽然想起來中午莫韶安突然提出來要公開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就是他最後的容忍了?
“多謝孫小姐的指點了。”
嘴角輕輕繃出一抹慘淡的笑,舒茜輕輕吸了口氣,“這些,都是孫小姐的猜想而已。”
“舒茜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被舒茜這麼一說,孫嘉瑜瞬間怒了。
舒茜往外走的腳步已經沒有再停下來的意思,打開門的剎那,她輕飄飄的揚眉:“我就是這麼不知好歹。”
她只是沒那麼傻!
……
可被孫嘉瑜這麼一番說,這兩天已經亂透了的心情,還是順理成章的變得更差了。
往常秦薇還在b市的時候至少還有個人偶爾可以聊聊,可目前秦薇根本還沒回來,她就算想找人聊聊都沒得人選。
這也算是一種悲哀吧。
出大廈大門的時候天空中已經在飄着濛濛細雨,舒茜走了兩步,抹了一把額頭上的雨珠,感覺呼吸都比之前更艱難了不少。
“有事?”
莫韶安的電話在舒茜站在路邊上攔出租車的時候打了進來。
舒茜茫然的接通了電話,拿在耳邊靜默了兩秒,才聽見裡面傳來莫韶安深沉穩重的嗓音。
今天……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想的,但下一秒鐘,舒茜望了眼四周,確定沒有看見莫韶安的勞斯萊斯,她果斷下了決定:“沒什麼事,我在家裡等你!”
早晚都要面對,逃避不了。
“現在?”
電話裡深沉的男音明顯有些微微的詫異。
舒茜頓了頓,點頭:“嗯。”
“我現在還有點其它事情。”出乎舒茜預料,莫韶安猶豫了一下,居然拒絕了她,“晚上回來得可能有點晚。”
他又有事?
舒茜扯了扯嘴角,“那,我……”
“晚飯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太晚。”
啪——
聽着電話裡面突然傳來的電話被掛斷的聲音,舒茜提起來的一口氣又無語的嚥了回去。
原本還想打車去超市買點食材回去。
因爲舒茜十分清楚自己的決定要是說出來莫韶安勢必不會爽快,她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動手做過東西了,就算莫韶安不吃,她做一桌菜,至少還能轉移一點男人的注意力。
現在看來,完全行不通了!
潔白的牙齒輕輕磕在脣瓣上,好半天,直到感覺雨滴順着頭髮絲沁入了頭頂的皮膚上,舒茜才輕輕顫抖了一下,重新伸手攔車。
快要到下班時間,莫氏大門口的車倒還不算難打到。
短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打到了一輛車的舒茜卻改變了去超市的念頭,直接讓司機將她送到了公寓樓下。
當舒茜燃起來要親自做菜的念頭的時候就打電話給張嫂讓她今晚可以提前下班,因此空蕩蕩的公寓裡沒有任何聲音,安靜得幾乎快讓人窒息也沒讓她驚訝。
漂亮的脣瓣有些無奈的輕輕扯了扯,將包包掛起來,纖細的身子直接進了洗手間,找了一套家居服進了浴室。
……
砰——
開門聲在安靜的深夜裡格外響亮。
歪着腦袋從沙發上擡起半個腦袋的舒茜楞了一下,才驟然醒悟過來,看向玄關門口。
“還沒睡?”
一身沉黑色的西裝極好的突顯出了男人修長挺拔的身軀和偏硬冷的氣質,修長的臂彎掛着的公文包在看見舒茜的剎那剛好擱在矮櫃上。
已經十二點了!
舒茜疲憊的黑眸劃過了掛在牆上的時鐘,頓了頓才反應過來莫韶安這是回家了。
兩年養成的習慣讓她穿上拖鞋從客廳走向玄關,自然而然幫莫韶安脫下了質地上乘的手工西裝,深夜盪漾的聲音帶着一點微啞:“嗯。”
任由自己的西裝外套被脫掉,莫韶安一動不動,居高臨下看着正在整理西裝的小腦袋,喉嚨裡彷彿也被什麼給哽住了:“不是說好了不等我了嗎?”
“你說的兩天,剛好今天是最後的期限。”
以前是她不願意面對這個問題,但從現在開始,就算再不願意面對,她也會逼着自己來面對它!
舒茜的聲音微微的輕描淡寫,但聽在男人耳朵裡,那雙沉靜的黑眸卻不經意的閃動了一下。
頓了頓,骨節分明的長指才狀若隨意的解掉了胸前的領帶,又順勢鬆開了兩顆鑽石釦子,“你這麼着急?”
“不是你說的兩天嗎?”將衣服給掛起來,舒茜擡眸,燈光下的皮膚白得有些不太健康。
他說的……
所以今天晚上,他故意回來得這麼晚,其實根本沒有用?
修長手指上還勾着領帶,但眉心已經忍不住狠狠皺起來,“好!”
舒茜微微鬆了口氣,接過領帶一起收起來,才抿脣主動開口,“我想好了,我想辭職。”
辭職!
剛剛緊擰的眉心瞬間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連那雙向來深邃的眼睛,也瞬間黑沉得好像暴風雨快要來臨,一股強勢的壓迫感幾乎讓人窒息。
一秒……
兩秒……
空氣整整死寂了至少五秒鐘,舒茜才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沫。
柔軟的面頰和精緻的五官好像都不是她自己的了,扯動它們的時候,她能夠感覺到的,除了生硬,也只剩下了生硬。
“莫,莫韶安,我是真的想好了,這樣下去,對,對你,還有我,都最好!”磕磕絆絆,舒茜承認自己這輩子還沒有在其他人的氣勢壓迫上這麼吃虧。
只有莫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