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午餐送到了。
看着一行好幾個人將滿滿當當的中式菜色放在了大理石餐桌上,舒茜餓得小肚子扁扁的,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動了。
而莫韶安那邊的電話也沒有持續幾秒,結束電話之後揮手讓服務生離去,他自己在舒茜身邊坐下來。
“怎麼不坐在那邊?”舒茜剛盛好了兩碗細嫩的鴿子湯,倏地感覺到身邊的陰影。
下一秒注意到是莫韶安在她身邊坐下來,她眉眼頓時展了開來。
莫韶安接過湯碗,將湯匙遞給了舒茜一個,“餐桌太大。”
這算是理由嗎?
不過男人低頭喝湯的動作……
舒茜從他高挺的鼻樑看到了堅硬的額頭,最終抿着一抹笑,低下頭開始喝自己碗裡的湯。
……
中午在酒店,舒茜趁着空餘的時間足足睡了一個小時零四十分鐘。
下午離開酒店的時候又先洗了把臉,因此再次走進法庭的時候,她整個人顯得尤爲精神抖擻。
而與舒茜不一樣的,上午來的時候還勉強能撐得住,中午離開法庭的時候雖然稍微狼狽點,卻也並沒有太大關係的孫氏夫婦。
等到舒茜再坐在原告席上,看見觀衆席上的他們,簡直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出了問題了!
裝扮倒還都是上午的裝扮,連孫母雜亂的頭髮,下午看起來也都是再次做過處理的了。
可那張畫着精緻妝容的臉上,用形容憔悴,已經完全不能形容了!
被告席上,久未露面的孫嘉瑜神色恍惚的坐在那裡,而孫母的目光,也始終粘在被告席上。
不光孫母,孫副市長掩飾得很好,但坐在臺上的終究是他們的女兒,就算掩飾得再好,也不妨舒茜百無聊賴間完整的辨別出來。
“……原告律師,請你呈上能夠證明孫嘉瑜女士親自傷害舒茜女士的證據!”
法庭是威嚴不容褻瀆的,將周圍所有的神態簡單的觀察了一遍,舒茜便收回了視線,專心的開始聽法庭的逐步程序。
方律師下午比舒茜和莫韶安來得還要早,等他們進入法庭的時候,與上午截然相反,法庭裡面,包括觀衆席,都快要坐滿了。
當然,舒拓和鄭雯月,破天荒的再一次按照時間規規矩矩的又來了。
舒茜專心致志的看着方律師一身灰色西裝,面色嚴謹的將所謂的證據呈上去,繼而,方律師纔剛剛回來,法庭的大熒幕上,便已經開始播放一段時間之前,發生在病房裡,令舒茜略微後怕的一幕。
“我沒有,我沒有!”
孫嘉瑜剛剛還乾淨整齊着,等一段證據播放完畢,所有的人被她狂亂的喧囂聲吸引過去的時候,一頭中長的頭髮已經被她自己揉得亂七八糟的了。
渾身上下,哪裡還有曾經孫家千金小姐的貴氣模樣?
“我沒有,都是你們在誣陷我,這是合成的,這玩意兒是合成的!”
“安靜!”法官一度警告。
孫嘉瑜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聽進耳朵裡去,妝容已經掩蓋不住她臉上因爲激動而擠出來的紅暈。
她雙手狂亂的在法庭上揮舞着,一下笑又一下哭,嘴裡始終都在念叨:“那不是我,都是你們在誣陷我,你們想害死我,太多人想要害死我了!”
“嘉瑜!”觀衆席上,一道纖細矮小的身軀立刻從座位上衝下來,快步飛奔向孫嘉瑜,“我的女兒!”
“安靜!”咚的一聲響後,法官臉色已然鐵青,瞪向被告律師,“請讓你的當事人安靜下來!”
孫母狂奔的身軀被攔住,只剩下孫嘉瑜瘋癲的叫吼:“你們怎麼那麼兇?你們都想害我是不是?我不會有事,我爸爸不會讓我有事!”
孫嘉瑜的父親,是b市的孫氏的總裁。
在場皆知的真相,可被孫嘉瑜這麼一說出來,雖然在場的更多人也知道孫嘉瑜之前被檢查出來患了精神類疾病,但如此敏感的話題,還是令所有人都瞬間凝滯下來。
“被告律師,請控制好你當事人的情緒。”安靜中,法官只靜默了兩秒,很快就聲音沉沉的道。
孫嘉瑜的律師已經不是孫嘉墨上午的律師了,舒茜不認識這位年輕律師,但坐在舒茜下手的方律師卻對這位年輕律師早有耳聞。
當然,事先,他們也都是知情的。
“抱歉,因爲我的當事人患有精神疾病,我只能儘量。”年輕律師一邊低聲好像在跟孫嘉瑜說着什麼,間或又擡眸,沉沉的面向法官,也是面向全場的人澄清說。
“被告律師,孫嘉瑜小姐並未患有精神類疾病,這將是被告對法律和法庭的蔑視,請你知道蔑視法律和法庭的嚴重性!”對方律師的話音剛落,方律師已經沉沉的說出聲。
“根據檢測報告和醫生對我當事人的實際解釋,都能夠證明我當事人最近的情緒極度不穩定。之前兩年她情緒之所以能自持,是因爲生活在沒有過度刺激的環境,而舒茜小姐跟莫先生突然在一起,這極大的刺激了我的當事人,致使她痛苦不能自制,才精神疾病強烈發作!”
“反對!”方律師聲音鏗鏘有力,“被告律師利用言辭延伸原告舒茜小姐和莫先生的私事,與本庭無關。”
被告律師剛剛皺眉,法官已經開口,“反對有效,請被告律師從事件本身出發。”
被告律師很快安定好孫嘉瑜的情緒,申請:“我的當事人有精神疾病的鑑定書,國內權威機構,絕對可信。”
舒茜看着被告律師將所謂的鑑定書呈上給法官,庭上靜默了兩秒,法官的聲音已經傳出來,“原告律師,被告所持精神疾病鑑定書,確認是真。”
方律師笑笑,在極度緊張的氣氛下卻半分沒有着急緊張的味道,舉手反對,“據被告律師所說,被告孫嘉瑜小姐前兩年已經有了精神疾病鑑定書,但據我所知,法官大人手中的鑑定書,日期是近期。”
“如果兩年前就鑑定出來精神疾病,被告孫嘉瑜小姐這兩年還成功單獨出了國門,這不符常理。”
精神一類疾病患者,雖然並沒有禁止出國門。
但法律規定,這一類患者並不能單獨出國門。
方律師聲音越發響亮,“被告兩年前出國的時候並沒有這一類鑑定,那麼,究竟是怎麼度過海關的呢?”
“反對!原告律師延伸的案件跟本案件毫無關聯!”
方律師笑笑,在法官宣稱要他陳述問題的必要性,他立刻道:“假如孫小姐出關具有相關證明,那麼兩年前的鑑定書,又是在什麼地方做的呢?在國內,我並沒有查到孫小姐的病例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