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茜茜,是我。”莫夫人沒有理睬保鏢的爲難,繼續喊出聲,連帶着還有訓斥保鏢的低冷聲音,“這是我們莫家媳婦的病房,我不知道韶安從什麼地方找的你們,但現在不讓開,我也不會對你們客氣!”
舒茜緊抿着嘴脣,聽着門口保鏢唯唯諾諾,彷彿也被嚇到,心臟微微一動,最終還是吸了口氣,出聲:“媽,是你嗎?”
“誒!”
病房裡傳出來的聲音在此時此刻竟然好像天籟似的,莫夫人狠狠瞪了保鏢一眼,一把推開了其中一個一直攔着她的,握住門把手瞬間推開了病房門。
“沒事!”
舒茜眼睜睜的看着兩個保鏢跟在莫夫人身後一前一後的進來了病房,還有莫夫人一身明顯還是度假風的長裙和披肩,明顯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跟着突突的跳動了兩下。
嘴角,在莫夫人看過來的時候又不自覺的微微上翹:“這是莫少的母親,你們先出去吧。”
莫少的母親?
面前的婦人穿着一身一看就知道名貴的衣裙,被舒茜這麼一說,剛纔還堅定的要攔住她的兩個保鏢果真頓了下來。
雙雙看了舒茜一眼,最終點頭,“太太有事情叫我們。”
舒茜點點頭,看着兩個保鏢出了門,又反手將病房門給關上之後,目光才略有些歉疚的看向站在病牀前的莫夫人,“媽!”
哪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被兒子的人給攔住不讓進門?
莫夫人神色肅穆,但顯然還有一點沒有從剛纔的情緒當中緩和過來,聽到舒茜的聲音才慢慢回過神來,眉心微微皺了一下,看向舒茜的瞬間又醒悟過來,連忙調節了呼吸和眸光,“剛纔這兩個人……”
還真是大戶人家的出身,這些年傳聞中一直被保護得很好,但自身的實力也不容小覷,纔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迅速地冷靜下來。
舒茜也迅速冷靜下來,聽到莫夫人這麼問,腦袋微微轉了轉,便啓脣道:“之前出了一點小事,韶安擔心再出什麼意外,才讓他們守在這裡,沒想到冒犯到了您,我……”
“出了什麼事?”
莫夫人進門也沒有坐下,似乎已經聽過了什麼傳聞,在跟舒茜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神情不自禁便落在了舒茜被被子蓋住的小腹上,眼眸深處若有所思的模樣。
可惜舒茜還沉浸在沒想到莫夫人突然到來的微微慌張當中,壓根兒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楞了一下,纔想着轉換話題,“只是一點小事,媽你怎麼到醫院來了?”
“是小事嗎?”莫夫人微微皺眉,沒有理睬舒茜轉換話題的念頭,反而將剛纔的話題更迫切的扯到了兩個人的對話中。
舒茜脣瓣輕輕顫抖了一下,似乎對莫夫人的言辭有些訝異,“媽,您的意思?”
“爺爺和你爸都在樓下等着,你等等,我讓他們上來。”
“爺爺!”舒茜這下是徹底的驚訝了,甚至有點不敢相信他們怎麼都突然出現在醫院,心中突然就有些惴惴不安,看着莫夫人伸手拿手機,她有點不受控制的問:“媽,你們是……聽說什麼了嗎?”
莫夫人的電話已經在最短的時間裡打了出去,並且接通了。
看了舒茜一眼,她的話卻是對電話對面的莫父說的:“你帶爸上來吧,人在這裡。”
“媽,你們……不是在度假嗎?”舒茜記得自己好像聽莫韶安說過莫家人這兩天都出國度假去了,按理說,不會這麼快趕回來纔是吧?
跟丈夫的通話很簡單,莫夫人只短短的說了病房地址,便掛斷了電話,黑漆漆的眸光落在舒茜身上,“度假已經回來了。”
“您……”度假回來,她當然知道。
舒茜猶豫着,看着莫夫人一身明顯的裝扮,心臟微微多了點忐忑,卻不知道該要怎麼開口了。
突然這麼毫無預兆的就回來了,加上一回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甚至老爺子和莫父都在樓下等着,這很難不會讓舒茜聯想到一連串的疑問。
莫夫人收起手機,深邃的眸光淡淡的打量了舒茜一眼,而後,趁着老爺子和丈夫沒有上來,她終於直接開門見山:“聽說你住院了。”
她住院這消息是絕對保密的,除了孫嘉瑜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以外,其餘的人,還真沒有人知道當時出車禍的是她本人。
除非……那輛車?
可莫夫人不可能連莫韶安名下的車都記得那麼清楚……
舒茜微微楞了一下,但同一時間想起來莫夫人的身份地位,雖然平時看着低調也沒有什麼動作,但真要是出什麼事情,恐怕身邊的人不會少。
這麼一想,她在最短的時間裡知道她住院了,似乎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其實就一個小的車禍,是韶安有點太緊張了。”舒茜思緒轉的很快,反應過來莫夫人是怎麼知道她住院的事情之後,她也迅速做出了反應,甚至從最開始的驚慌,她嘴角很快又溢出了笑意:“現在身體都快好起來,馬上就能出院了,讓媽擔心了。”
莫夫人嘴角微微一扯,終於不再牀頭挺直背脊的站着,而散漫的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在舒茜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突然冷不丁的道:“聽說你懷孕了。”
“媽!”靜謐中,舒茜的雙眼陡然睜得老大,幽亮幽亮的瞳眸裡寫滿了詫異。
莫夫人側頭看向舒茜,眸光咄咄逼人,“難不成我得到的消息還是假的?”
舒茜吸了口涼氣,放在被子外面的雙手下意識的抓住了薄薄的被罩,脣角抿緊,一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剛纔進來的時候,莫夫人只讓她感覺到了一頭霧水。
直到此時此刻,那真相陡然從隱藏的迷霧當中被撕裂了出來,她才感覺自己好像突然之間就被暴露了。
莫夫人也知道她懷孕了!
因爲知道她懷孕,所以他們才趕回來了嗎?
舒茜單薄的胸膛因爲激動,而飛快又激動地上下起伏,渾身上下,陡然之間有了一種置身冰窖的寒涼感。
“這麼大的事情,韶安瞞着我們。”莫夫人看着舒茜,不等她回答,她也看得出來舒茜眼中的答案,冷冷一笑,舒茜已經被揭開的傷疤再度被撒上了一把鹽:“舒茜,你想好了嗎?”
舒茜僵硬的身子好不容易纔慢慢緩和了一點,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多少有些怯弱和心虛,“我……”
“別告訴我你還不知道!”莫夫人臉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