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還有一點其他事情要忙，讓秘書先送你回去吧？”
電話突然響起，看清楚來電顯示，一片寂靜的走廊裡，莫韶安腳步微微一頓，沉着的接通了電話，頓了頓，嗓音低沉的道。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是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忙完嗎？”舒茜微啞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遞過來。
莫韶安頓了頓，黝黯的眸光注意到前方探出辦公室的一顆腦袋，他微微一擺手，拿近了手機，“是還有點事情沒有結束，你乖乖回去的等我。”
“那，行吧。”
掛斷電話，莫韶安吸了口氣，才邁動步子，大步朝那間辦公室走去。
“事情跟本就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子，我也不知道這些體檢報告都在一起，怎麼獨獨就她一個人的泄露出去了，我根本就不認識這位小姐！”
“你不認識，卻泄露了她的個人病例出去，楊小姐，你的目的是什麼？”
莫韶安剛剛走到門口，還沒有看見楊鈺的臉，就已經感知到了她的憤怒和急切。
就算在警察局，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激烈而憤慨，“我都說了這根本不是我做的，還有什麼我的目的？我都不認識她，暴露了她的病例，對我有什麼好處呀？”
“那你怎麼解釋，這些病例所經手的人就只有你們幾人，既然不是你，不是醫院的檔案管理員，那麼……”
楊鈺眼睛驚慌的眨了眨，緊張的看着負責審訊她的驚詫，“那麼什麼？警察同志，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你這樣賣關子，我都快要被你給急死了！”
警察微微一笑，從另外一疊文件裡面抽出一張照片擺在楊鈺面前，指着上面的男人，“不是你，那麼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他？”
“爲什麼不是我就一定是他了？這不可能！”
年輕的警察笑笑，收回了手指，“這沒什麼不可能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莫氏所有的檔案所經歷過的人，也只有你們幾個人，絕對是其中那一道程序出了問題。”
“可是那絕對不可能是孫醫生！”
孫醫生……
莫韶安站在門口就沒有再進去，聽着裡面傳來警察和楊鈺的嗓音，他扯了扯脣角，示意身邊的警察先進去。
“楊小姐怎麼就這麼肯定不是這位孫醫生，你能打包票嗎？”
楊鈺眼底終於有了一點說不出口的驚慌，連眼神也開始有種說不出的躲閃，左右不敢去看警察，“反正絕對不可能是孫醫生，他只是檢查的當時看過這些病例，平常根本連檔案室都沒有去過吧！”
“那你這也是猜測，並沒有證據。”
“反正不可能是他！”
莫韶安頓了頓，接收到審訊的警察的視線，這才點點頭，邁步進門。
楊鈺一眼看見莫韶安，還真狠狠的驚訝了一下，但那眼底的慌張也只是片刻，大概到了警查局這樣的地方，她的心理準備一早就已經做好了，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很快就撇開了視線。
莫韶安一身黑色的襯衣配西褲，領口的扣子直解開到了鎖骨位置，露出了小片麥色的結實胸膛。
一身的冷漠氣場，遇到楊鈺慌張的撇過腦袋，他薄脣輕輕牽扯了一下，慢步走過去，骨節分明的長指在木質的桌面上輕輕敲了敲，“爲什麼不可能是他？我們凡事講求證據。”
楊鈺的呼吸一頓。
“沒有證據的事情，除非你知道泄露的人到底是誰，否則，還是不要輕易開口的好。”
沒有證據的事……
楊鈺艱難的抿了抿嘴脣，感覺屋子裡突然出現這個男人之後，好像空氣都跟着變得稀薄了不少。
“……但，一定不可能是他！”
如果，是孫嘉墨，那麼下午他跟她剛剛告白，接下來，如果他爲這事認了罪！
楊鈺簡直不敢想這後面到底會有什麼樣子的後果。
就算孫家再厲害，對於第一醫院這樣的地方，也絕對不可能留下孫嘉墨吧，到時候，他的前程就算毀於一旦了。
不光如此，還有信譽，如果一個男人的信譽得到了質疑，又是敗在了莫氏這樣的家族手上，這一輩子……
她一點都不想讓孫嘉瑜有事！
“既然這麼肯定的不是他，那麼，只有是你了是不是？”警察嘴角緊抿，遇上楊鈺這樣死活不開口的人，他們只習以爲常，壓根兒沒有將她的徹底否認放在心上，“楊小姐，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確定這事跟他沒有關係嗎？”
木質桌子上，擺放的是孫嘉墨一張西裝革履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大約是前兩年的時候拍下的，在咖啡館的背景之下，顯得意氣風發風華正茂，可不管現在的孫嘉墨，還是從前的孫嘉墨，楊鈺感覺自己如同走入了一個魔咒一樣。
他對她告白了，她難以置信，卻又迅速地將自己擺在了他女朋友的位置上！
他們是要在一起的人，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看着他栽下去？
“也不是我！”
沒等警察臉上露出不耐煩，楊鈺迅速道：“難道就只可能是他或者我其中的一個人了嗎？莫氏那麼多的人看過他們的體檢報告，爲什麼沒有盤查他們！”
“莫氏接手的人就只有本人，還有一位負責發放報告的，但監控證明他並沒有拆開這些報告，楊護士，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是她嗎？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楊鈺一口氣沒喘過來，單薄的胸膛急劇的上下起伏了好幾下，乾燥的嘴脣輕顫，“真的不是我做的，你們沒有證據，不要污衊我！”
警察聞言一笑，“如果沒有證據，我們怎麼可能叫你到警察局來？”
“可，真的不是我做的！”那所謂的什麼證據，讓楊鈺一下子就瞪大了雙眼，滿眼都是不敢置信，“你們有證據，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警察轉過身，衝身後的人點點頭。
沒到一分鐘時間，楊鈺愣愣的看着門口突然出現的一張熟悉的面孔，更加瘋狂的擺頭，“這怎麼可能？你們誣陷我！”
“楊護士，當初就只有你來拿了莫氏體檢報告的底樣，這……也只有你一個人……”
來人，赫然是第一醫院資料庫的管理員！
他已經上了年紀，平靜而滄桑的臉上還真看不出一點點說謊的痕跡，“這，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拿去做什麼用，但你說……我就給了。”
“可，可是……”楊鈺一顆心瞬間徹底亂了起來，剛剛還乾淨整齊的長髮這下子也隨着她擺頭的動作而凌亂起來，她的聲音突然尖銳，“不是我！根本不是我做的，你們都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