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放心啦,我真的沒什麼問題。”
舒茜在微微點頭做最簡單的招呼之後,正在幫孫嘉瑜準備簡易餐桌和保溫桶的標準三菜一湯,也不知道孫嘉瑜身邊的貴婦人到底對她說了什麼,舒茜聽見孫嘉瑜嬌滴滴的回覆了一句。
果然。
心下了然這些人都是孫嘉瑜的家人,舒茜心底也沒有剩下多少波瀾。
那天舒家給她打電話估計一直被攔截之後,最後又用了舒拓的電話打給她。
舒茜是真的無能爲力,也沒辦法安慰到他們什麼。
舒家人向來對她只有利用,而當這份習以爲常的利用變得沒用之後,他們無奈,倒也沒有真的生出讓舒茜也跟着一起倒黴的想法。
最後事情到底是怎麼解決的,莫韶安沒有回家,也沒有告訴舒茜。
當然,她沒有幫到忙,舒家更不可能主動打電話給她告訴她這個結果。
“沒什麼問題那爲什麼在醫院住這麼長時間?你這孩子呀,還是太懂事,太善良。”
舒茜微微的走神,等回過神來,就聽見旗袍外面罩着一條披肩的貴婦人輕拍着孫嘉瑜的肩膀,無不心疼的道。
善良!
舒茜微微垂着腦袋,嘴角不經意的抽了抽。
“媽。”孫嘉瑜似乎很高興自己的母親能夠在這個時候誇讚她,嬌嗔了一聲之後下意識的看向莫韶安的方向。
恰巧,莫韶安也在這個時候,往這邊看過來。
但那目光只在孫嘉瑜身上劃過了一秒,或許還不到一秒時間,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炙熱的目光,緊跟着看去了站在她病牀旁邊的舒茜。
孫嘉瑜害羞的眸光在隨着莫韶安的眸光停在舒茜身上之後,還頓了頓,才明白過來,原本嬌羞中帶着一點淺淺桃花色的臉頰瞬間蒼白了起來,連拿在手中的筷子都有點握不住了。
“怎麼了?”
貴婦人根本沒有往女兒的目光看去,只瞅着孫嘉瑜差點滑落的筷子,伸手幫她握住,“嘉瑜,吃飯呀,不然都該涼了。”
撇撇嘴,反正莫韶安也沒有在看她,孫嘉瑜目光毒辣的狠狠瞪了舒茜一眼,才轉頭握緊手中的筷子,乖巧的應了一聲:“好。”
“這位小姐是莫少的秘書嗎?”
一想到剛纔莫韶安看舒茜的目光,那彷彿別人根本摻雜不進去的專注,孫嘉瑜的食慾算不上好,吃了兩口飯喝了小半碗湯就吃不下去了。
舒茜又上前收拾殘局的時候,孫嘉瑜的母親才柔着聲音,彷彿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從進門的那一刻開始,莫韶安目光只是淺淺的從她身上劃過,彷彿她真只是一個送飯的。
其餘人也沒有將關注點落在她身上,舒茜反倒落得自在。
眼看着最後一餐都快要結束了,她沒想到孫母倒在這個時候問起她來了。
去收拾碗筷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渾身的血液好像在那短短剎那都給凍住了一般,讓舒茜腦袋裡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來任何字眼回答孫母。
“算起來,現在已經不是韶安的秘書了呢!”
孫嘉瑜明顯也沒想到母親突然問到了這個問題,也跟着微微怔楞了一下的她,在醒悟過來,很快抿着脣角笑眯眯的挽住母親的手臂,用自己聽起來都有些尖銳的嗓音笑嘻嘻的道。
孫母原本出於好奇問了一句,全然沒想到女兒居然這麼回答了自己。
但人的好奇心根本不是這麼容易就給掐斷的,她很快找到了其中的疑惑,緊跟着問:“不是莫少的秘書了,可這……”
跟孫嘉瑜有些相似的一雙眼睛,跟着看向舒茜那雙白皙得根本不是經常做家務的手。
“好啦好啦。”
眼看着成功勾起了母親的好奇心,孫嘉瑜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盛,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遲疑了一下,瞅着舒茜臉色跟着她和母親的互動越發的蒼白起來,她才輕輕勾起脣角:“不跟你賣關子了。”
孫母無奈,“你這孩子……”
“她雖然現在不是韶安的秘書了,但還是韶安的太太呀!”
莫韶安的太太!
曾幾何時,舒茜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帶給自己命運轉折點的頭銜,居然會變成莫大的諷刺!
莫韶安的太太,在醫院裡給他的情人送餐,而且是每天兩頓,按時送來!
當然,除了僵硬得一動不能動的舒茜,還有站在窗邊的一老一少,都紛紛呆住了。
孫母臉上的僵硬遲疑了好大一會兒,才終於慢吞吞的柔軟下來,但神色之間少不得還是有些尷尬,“這……”
一雙可以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明眸的眼睛在看了舒茜一眼之後,似乎都不敢再去看第二眼了。
“沒什麼的。”
見驚呆了衆人,也成功讓舒茜臉上的平靜徹底被打破,一張好看的臉變得死灰一般蒼白,孫嘉瑜好像找到了一股打擊報復後的快感,臉上的笑容甚至越來越天真甜美:“媽,後面的事情我會慢慢告訴你們。”
“這……莫太太……”
孫母生生吸了口冷氣,對於孫嘉瑜的事情他們家人知之甚少,雖然爲女兒當年的事情也很鳴不平,但讓她沒想到的,是莫韶安已經結婚了!
之前看着莫韶安爲女兒在醫院安排得這麼妥帖,她還以爲說不定這對般配的年輕人能夠重新走在一起。
可是現在這麼看來……
帶着莫大的詫異的眸光很快在舒茜身上掃過了一圈。
眼睛不能看出來的東西很多,但他們孫家,好歹也是在商圈裡摸爬滾打多年的家族。
就孫母見過的這麼多女孩子當中,舒茜的氣質和氣場算起來都還是屬於上游的,身上一看就有種從小養尊處優的優雅勁兒。
只是侷促……
不知道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舒茜,渾身的氣場都被緊緊地收斂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僵硬和侷促的感覺。
如果不是同樣養尊處優,孫母大概也會將這個女孩子當作一般的女孩子給看待了。
“沒關係。”
眼見母親還真就順從的喊了舒茜莫太太,孫嘉瑜剛纔笑得肆意張揚的臉緊跟着皺了皺,一把拽過了自己的母親,笑嘻嘻的瞪向舒茜,“剛好我受傷就是舒茜的哥哥造成的,舒茜只是爲了彌補她哥哥的過錯。”
這回不光孫母,連帶站在莫韶安對面的中年男人也皺起了眉頭,遠遠看着坐在病牀上的自己的女兒:“嘉瑜,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