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到底還讓不讓人住了?
若是都不能消停,乾脆都給他搬出去!
他實在是弄不懂,按說離兒在他不在家的那段日子,親自把快要被婆家給折磨死的大姐接回家裡,當親姐姐對待,大姐,怎麼着也不應該這麼胡言亂語啊?
平日裡看着大姐也是一副溫順的樣子,怎麼遇到事兒竟然這樣?
他想了一通,決定等會子到翠微堂一趟。這事兒要是不壓下去,讓府裡的下人嚼起舌頭來,到時候離兒還怎麼在這家裡豎起威信來?
一想到豎威信,顧章只覺得腦中靈光乍現,若是府上真的傳出離兒和小叔子有染的話,到時候離兒就不能再掌這個家。
那,最後誰會接過這個中饋之權?
他可是記得當初離兒還沒嫁進將軍府的時候,是他大姐暫時給管着的。
莫非,她們心有不甘?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顧章的面色更加陰沉起來。
看來,這後宅的陰謀比起沙場的謀略來還真的一點兒都不遜色啊?只可惜,她們都用錯了地方了。
進了院子,他簡單地擦洗了身子,回屋輕手輕腳地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就打算去羅氏的翠微堂看看。
誰知道蘇若離就在這時醒來了,她像是一隻慵懶的小貓兒一樣,連着打了兩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才戀戀不捨地坐起身來。
昨夜顧章一連要了幾次,沒個饜足,雖然她也嚐到了那般*美妙的滋味,可到底還是有些受不住。早起就覺得身子痠痛沉重,很是難受。
顧章早就邁步上前,一把捉住她正往外伸展的柔嫩小手,笑着擰了一下她挺翹的小鼻子。憐愛地說道,“小懶貓,太陽都曬到屁股了。”
蘇若離哼哼一聲。腦袋往他胸口蹭了蹭,“人家都快要累死了,你還說!”
“是不是昨兒晚上要的多了?”顧章面不改色地說着,大手已經扒開了她的領口,就見她雪白的肌膚上滿是他激情時留下的痕跡,青一塊紫一塊。生生地把那雪白的肌膚染上了一層**的顏色。
“哎。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今晚上一定不會了。”顧章歉意地說着,給她輕輕地揉着腰身。
在他的輕憐密愛下感覺好了許多的蘇若離。聽了他的話,就像個小獸一樣齜牙咧嘴,“還想有今晚啊?再來一夜我小命都沒了。”
“就一次,今晚就一次還不行。”顧章瞅着她那慵懶散漫的樣子,只覺得下身那處又熱了起來,情不自禁地又吻上了她的小臉,“離兒。我又難受了怎麼辦?現在又想要了,等不到今晚了。”
“去死!”受不了他這副無賴的樣子,蘇若離一把把他往外推開,飛快地穿了外衣就要下牀。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哪有這樣沒個黑天白夜的?
這萬一傳了出去,羅氏還不知道怎麼看她?
本來兩個人成親都好幾個月了。應該也不再這麼黏糊了。可他倆實在是頭一回。蘇若離也沒想到顧章會這麼上癮。
顧章瞅着她瞪着葡萄般滴溜溜的眼睛發威的樣子甚是可愛,也就不再嚇唬她。強忍着體內的膨脹,親自服侍她梳洗了。這才擺了飯菜來吃!
吃過飯,顧章就穿戴停當,往外走去。
蘇若離也跟着他出了遠門,今兒她得到三元堂和成衣鋪子轉一轉了。安平公主走了,成衣鋪子的生意都是她的了,大把的銀子不賺白不賺啊。
可瞧着顧章卻不是朝大門走去,而是怪向翠微堂的方向。蘇若離不由納悶,自從羅氏鬧騰了幾場之後,顧章沒有事兒不會到羅氏那兒去的。
這一大早上的,難道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她忙喊住他,顧章卻笑着解釋,“去看看娘,好幾日都沒去了。”
這話說得也無可挑剔,畢竟人家是親生的母子,哪有隔夜的仇啊?
想了想,蘇若離跟上他的腳步,“既如此,我們一塊兒去吧。”
作爲長媳,她給婆母請安那也是天經地義的啊。
顧章無話,想着到時候這事兒也瞞不住,不如早些讓她知道,他們夫妻之間也好有個商量纔是!
一路默默無語地到了翠微堂,羅氏纔剛起來,正坐在妝奩臺前梳妝。
見他們來了,她自然沒有好臉色,冷哼了一聲,連讓他們坐下都沒說。
顧章忍着一肚子的不快,上前給她恭恭敬敬地行禮,“給娘請安!”
蘇若離也跟着行禮,羅氏忽然就轉過臉來,一口啐過去,“小賤蹄子,誰讓你來的?這個家有了你還像個家的樣子嗎?”
誰也不曾防備羅氏會突然發難,顧章忙一把把蘇若離給拉到身後,一副護犢子的樣子更是惹得羅氏目呲欲裂。
顧章冷冷地看着羅氏那一臉的猙獰,沉沉地問道,“有話好好說,離兒是當家人,娘怎麼能說罵就罵呢?”
“呸,我想罵就罵,你能怎麼的?”羅氏一臉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樣子,恨不得一口痰吐到蘇若離的頭上。
“娘,我再說一遍,離兒是顧府的當家人,你不能罵她!”顧章薄薄的嘴脣一字一句地吐出這些話,嗆得羅氏跟炸了毛的母雞一樣。
她乾脆起身跳起腳來摸過一旁櫃子上的雞毛撣子,就要夠着蘇若離去打,“不讓我罵?我還要打呢。好端端,你二弟娶了媳婦卻不入洞房,當我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兒嗎?你這媳婦能耐真是大啊,不僅勾得你連親孃都不認,就連你二弟成天也是五迷三道的,你說,這個家還能過得下去嗎?我這個當孃的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兒子被她給毀了嗎?”
羅氏叫着罵着,累得氣喘吁吁地。
顧章只是護着蘇若離,一手攥着羅氏的雞毛撣子,雙眸半眯起來,聲音仿若千年寒冰。“既然娘覺得這個家過不下去,兒子現在就把娘送回老家可好?你覺得二弟被毀了,我們兄弟現在就分開可好?”
羅氏也不過是仗着自己親兒子不敢對她如何。一直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連蘇若離,雖然極恨羅氏,可也沒有對她下過狠手,不過是看在她是顧章親孃的份上,凡事都讓着她。
如今羅氏這般模樣,連顧章都失望地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由脫口說出這些話來。
若是由着羅氏在這麼鬧騰下去。府裡再傳出那些謠言來,他估摸着這個家到時候真的成了京中的笑柄了。
他拉着蘇若離就來到了門口,大聲吩咐着婆子。“去,請府裡的各位主子過來!”
今兒若是不做個了斷,往後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皇上本就對他的將軍府虎視眈眈的,萬一有個紕漏,豈不是被人給抓住了把柄?
羅氏一見大兒子有了動作,心裡駭了一大跳,愣怔怔地站那兒不敢動了。
過了半天。纔回味過來剛纔大兒子說了什麼。
要把她送回老家?
這絕對不行!
老家那兒窮山惡水的,哪有京中好?
再說,老家那三件破草房早就塌掉了,她回去住哪兒?就算顧章如今有銀子能給她再蓋一座瓦房,那也比不上京裡的將軍府住着舒服啊。
她一個人住着一個大院落,丫頭婆子的十幾個。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綾羅綢緞一天一套都換不過來。
回了老家,她哪還有這麼好的東西?
撇了撇嘴。她高聲叫囂着,“想讓我回去,沒門!”
顧章聽見羅氏的話,回頭冷冷地說道,“這可由不得娘了。”
羅氏不由氣結,“爲什麼由不得我?我是你親孃,你要是把我趕回老家去,這不孝順的名聲可就擔定了,到時候皇上回不過問,你的前途還能一片順利?”
她惡狠狠地威脅着顧章,自以爲自己這幾句話讓這小子打消了這年頭。
卻不料顧章面不改色地緊盯她一眼,眸光閃了閃,脣角勾出一抹譏諷的冷笑來,“娘不曾聽過‘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嗎?我是長子,爹沒了,娘就得聽我的。何況,娘有病,要回老家養着,皇上也不會管我們家的家事的,不是嗎?”
“你,你這個孽障!”被顧章的話給轄制住的羅氏,只覺得胸口一陣憋悶,身子搖晃了幾下,差點兒沒有站穩,幸虧靠着門框,纔沒有倒下去。
蘇若離聽着這對母子在這兒鬥法,只覺得哀嘆連連。這母子也實在是太不像母子了,羅氏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明明大兒子二兒子都成家立業,在京中站穩了腳跟,府中凡是有什麼不妥當的事兒她該壓下去纔是,怎麼恨不得弄得天下人盡皆知啊?
哪有這樣的親孃啊?
她真的無語了。
不多時,顧墨同着盧氏,還有顧蘭娘帶着孩子,顧軒和顧雪娘被貼身的嬤嬤帶着都來到了翠微堂。
大家面上都有驚慌之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哥怎麼把人都叫到了這兒了?
顧墨面色有些蒼白,雖然衣衫整潔,可離得近了還是能聞到一股酒味。他低垂着頭,慢慢地走到顧章跟前,輕聲喊道,“大哥!”
顧章沒有好氣地愁他一眼,揮揮手,“你先到一邊兒站着去。”
這個弟弟真是令他頭疼,當初給他說親的時候,並無一點兒不高興,可人娶回來了,他又弄這一套,讓他這個做大哥的真是不知道該打還是該罵了。
盧氏兩眼腫得跟核桃一樣,扶着小翠顫巍巍地立在顧墨一邊,顧章也沒理會她。
見人都到齊了,顧章纔開口道,“方纔我給娘請安的時候,娘嫌將軍府的日子沒法過了。既然娘提出來,索性今兒當着弟弟妹妹的面兒,我着人收拾了把娘送回老家了。若是你們有誰想跟着去的就儘管回去。”
一語既出震驚四座,衆人沒想到顧章叫大家過來竟然爲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