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他雙手拄着一根柺杖,顫顫巍巍的,一臉憤怒的表情。
許雙這時跟了進來,小心地解釋道:“省長,曹老說有事情見您,我請他稍等一下……”
韓東明白了,原來這個就是大名鼎鼎的曹老啊,此前韓東可是多次聽到曹老的名字,也因爲曹翔的事情想要去拜見曹老,不過曹老卻是拒絕了,表示自己老了,不想操太多的心,想不到他卻主動找到了自己這裡,而且氣鼓鼓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曹老您好,您可是稀客啊。”韓東站起來,一臉笑容地迎了上前,同時批評許雙道:“你怎麼回事,曹老那可是請都請不來的,怎麼讓曹老在外面等呢,我雖然在和建明同志談工作,但是也不能不見曹老啊。”郭建明早已站起來,小心地招呼了一聲曹老,然後向韓東告辭,看曹老的樣子是來興師問罪的,他還是早點避開爲妙,等下次再來給韓東彙報工作。
“哼!”曹老重重地哼了一聲,拄着柺杖在椅子上坐下來,剛纔韓東的話綿裡藏針,他當然是聽出來了的。
韓東雖然對曹老倚老賣老的行爲很不齒,不過還是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坐下來一臉溫和笑容地問道:“曹老,您這是有什麼事情吧,有什麼事情您打個電話就行了。”
這個曹老的脾氣還是很怪的,本來上次韓東是想登門拜訪,並和他談談曹翔的事情誰知道這傢伙根本就不給自己面子直接就回絕了,現在卻又怒毛沖沖地上門來,不知道爲了什麼。
韓東倒是知道曹翔已經於上週被逮捕了現在應該還在審查過程之中,不過這個都是走法律程序,任何人都沒有話說,就算曹老資格老在西川省有很大的影響力,那也不能干預。
“韓省長,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你要立威也可以你要依法辦事我也沒有意見,曹翔自己不爭氣,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我也不攔着你們抓他、審他。但是你也不能讓人打斷他的腿啊!”曹老氣鼓鼓地道“就算你是韓老的孫子,那也不能這樣欺人太甚吧!”
曹老看來是氣壞了,連韓老都提了出來。
韓東怔了怔很顯然事情並不完全是自己想象的那樣,曹老雖然是因爲曹翔的事情來的,但是並不僅僅是因爲曹翔被抓,而是曹翔被抓以後腿又被打斷了的緣故,這個事情韓東卻是一點都不知情。實際上韓東只是要求公安機關依法辦事就行了也不可能一直過問那麼一點小
事。
“曹老,你不要着急,我馬上打電話問一下。”韓東也沒有過多的解釋,畢竟現在他對事情都不是很熟悉,再怎麼解釋都是多餘。
曹老用手中的柺杖在地面上頓了兩下,氣鼓鼓地拿起茶杯喝茶。
韓東立即撥通了省公安廳廳長馬之龍的電話問道:“馬之龍同志,曹翔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被打斷雙腿……”
“韓省長我也不太清楚這個事情,我馬上了解以後給韓省長彙報。”馬之龍一顆心沉了下來本身他就一直擔心這兩天韓東會生事,現在又有曹老牽扯進來,那就更爲複雜了。
韓東怒聲道:“你這個公安廳長是怎麼當的,還馬上了解,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不知情嗎?韓老德高望重,爲西川省的發展是做出了很大貢獻的老同志,我們不能讓老同志心寒啊,雖然曹翔觸犯了法律,但是我們必須要依法辦事,如今曹翔在公安局受到不公正待遇,你這個廳長難辭其咎!我給你半個小時,立即安排治療,並把此事調查清楚,嚴肅處理相關責任人!、,說完,韓東便哐噹一聲掛了電話。
曹老在一旁聽着韓東打電話,臉色逐步地緩和了下來。他聽得出來,孫子的腿被打斷的事情,韓東事先並不知道,而且也進一步說明曹翔的遭遇,跟韓東是沒有多大的關係的。其實一開始,曹老也不太相信曹翔的遭遇是韓東指使的結果,雖然他和韓東沒有接觸過,而且因爲自身的利益對韓東的到來有些不爽,但是他對韓東還是瞭解過的,知道這個年輕做事情是一把好手,不完全是那種靠着家中背景爬起來的幹部,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用這樣的下三濫手段呢。況且曹老也是對韓東的爺爺韓老十分地欽佩,在曹老從政的過程之中,是一直將韓東當成自己的偶像,從言行、心理上不斷地模仿着,他也不相信韓老的孫…子會是這樣的人品。
之所以氣沖沖地跑到韓東這裡來興師問罪,主要是曹老看到孫子的腿被打斷,那可憐的樣子讓他十分地痛心,這個孫子可是他的心頭肉啊。由於兒子夫婦雙雙車車禍身亡,曹翔幾乎是曹老一手拉扯大的,曹老在曹翔的身上可是huā費了很大的心血,簡直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心頭肉,本來對於曹翔惹下這樣的事情,他就非常地痛心,甚至想動用自己的影響力來使曹翔免於處罰,不過最終他的心中的原則還是戰勝了這個念頭,而是默默地允許了事情的進一步發展,甚至還專門給副省長李澤峰打了電話,讓他不用看在自己的面子對曹翔有什麼特別的關照,讓他一切按照法律和原則辦事就行了。
可是後來的事情,讓曹老十分地憤怒,他覺得韓東想要拿這個事情立威也就算了,看在韓老的面子上自己讓一讓那也無所謂,可是曹翔被抓起來以後,竟然還讓人把腿打斷,這就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了,所以他便忍不住憤怒地上門來討說法了。
“曹老,這個事情我已經讓公安局去處理了,您放心,這個事情無論是誰的責任,我都會追查到底,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韓東誠懇地道,他現在也能夠理解曹老的心態了,畢竟自己最疼愛的孫子被抓起來就已經夠惱火了,還發生這樣的事情,換做誰心頭也不會舒服,再者曹翔雖然犯了事情,但是也不能對他進行法律之外的處置啊,這也是跟韓東的初衷相違背的。
見韓東的態度一直幫艮好,曹老嘆了一口氣,道:“韓省長,我剛纔的態度也不好,我也不是針對韓省長,對於曹翔,我也是恨鐵不成鋼啊,可是這小子從小沒有了爹孃,是我一手將他拉扯大的,看着他走上了歪路,我心裡也不好受……”
看着曹老絮絮叨叨的樣子,韓東心中一陣感嘆,可憐天下長輩的心理啊,爲了後輩,長者們操夠了心,可是後輩們卻不一定會放在心上。
曹老的心態逐漸平靜了下來,和韓東聊了一陣子,便站起來告辭了。
韓東將曹老送到了樓下,看着他上了車,這才轉身上樓。
曹老來興師問罪,倒讓韓東找到了一個心的藉口,這也正是先前韓東直接打電話質問馬之龍的原因,加上李鐵柱彙報的事情,公私兩方面雙管齊下,一定能夠將馬之龍拿下。
剛剛回到辦公室沒多久,馬之龍便來了,他一臉愧疚的樣子,在韓東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了半個屁股,小心地道:“韓省長,按照您的指示,我已經將曹翔的事情瞭解清楚了,曹翔的腿只是骨折”“什麼只是骨折?”韓東臉色一沉“難道骨折還不夠嗎?馬之龍同志,你的思想有問題啊,難道這樣的問題在你看來就是小問題,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曹翔會在公安局內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作爲省公安廳廳長,就沒有責任嗎?”“省長,我的工作沒有做好,主要是對基層隊伍的監督不嚴,這個事情,雖然說主要是曹翔襲警造成的,但是客觀事實上,確實給曹翔造成了一定的傷害,而且因爲事情牽涉到省裡面的老同志,也給我們的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影響。”他這番話,也算是曲線救國,一方面表示認錯,另外一方面卻是就事情進行了進一步的解釋。雖然他知道韓東看自己不順眼,想辦法將自己弄下去的事情是成定局的,但是他也不會束手就擒。
“曹翔的事情,只是讓韓東多了一個藉口而已。”馬之龍心中鬱悶地想到。
韓東的態度越來越明顯了,自己這個公安廳長的位置,只怕也坐不了多久了,他心中很不甘心,可是卻也沒有辦法。首先他自己就立身不正,而且還被韓東的人抓住了破綻,所以即使他背靠省委〖書〗記範同輝,那也不可能將他保得下來。
這兩天,馬之龍正在想辦法處理和小孫的關係,只是這女人當初弄上手比較容易,但是現在想要甩掉,卻並不容易,自己好說歹說,她卻是不願意離開蜀都市。
“實在不行,只能採取點手段了。”馬之龍心中暗想道,他認爲只要讓小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讓別人找不到她,那麼他就要相對安全一些,當然了,更好的辦法是讓這女人徹底的無聲無息地消失,再把相關證據毀掉,那就萬無一失了。
坐在車子上,馬之龍想着現在的處境,心中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個瘋狂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