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忙着逃難之時,司馬凌昭卻突然做了一個重大決定,形勢逆轉,衆人驚詫。
一夜之間,那些原本搜查他們的士兵都被撤了回去,城門大開,彷彿這一切不過是一個鬧劇。
南宮雲想不透這究竟是爲什麼,一夜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能讓他變化如此之大。
這個決定,甚至是連司馬凌昭自己,都不曾料到。
一切的發生還要源於他發現了父皇的手諭說起,御書房中,他第一次發現原來父皇示弱珍寶的畫後面別有洞天。
那是一個暗閣,裡面放着一卷明黃聖旨,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父皇臨死前還給自己留下了這樣一份東西。
司馬凌昭打開後,上面的內容讓他震驚。
一直以爲父皇糊塗,原來心如明鏡,就連今日的這一切都算到了,甚至是在他忌日上,懇求自己答應他唯一一個心願。
他雖自私陰狠,可當初對於父皇的死心中有愧,對於他的要求,無法不從,何況他已經坐在了皇位上,司馬凌雪跟司馬凌晨總也是會被除掉的。
不在乎讓他們多活一年半載,直到後半夜,御書房的燈依舊明亮。
天明時分,聖旨下了,撤銷了原本對於他們的搜查,派人送了函書給司馬凌雪,因爲父皇的關係,這一年之內,朕不會殺你們。
一切都不會改變,只是一年之後,卻由不得你了,到時候是看誰的本事。
南宮雲醒來的時候,看見司馬凌晨手中的函書,險些震驚得回不過神來,看完之後,直呼老皇帝厲害。
沒想到他早就算好了有今日,甚至讓他給你們留下一年之約,司馬凌昭應該會遵守,否則也就不必將原因交代得如此清楚。
“雲兒,這下子好了,至少有一年的時間,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四王爺還要繼續留在這裡嗎?”
她將信函裝了回去,擡頭問道。
司馬凌雪搖搖頭:“就算是一年之約我們都遵守,可本王也不能留在這裡,他只是答應了不殺本王,卻沒說過不會軟禁本王,你們可以繼續留在這裡,但本王卻不行。”
司馬凌晨也道:“沒錯,不得不防,四哥還是趁着開城門的時候,儘快離開這裡,夜長夢多。”
他手中大軍會讓所有人忌憚,司馬凌昭若是反悔了,就會功虧一簣,不能掉以輕心。
“本王明白,你們留下來一切都要小心,不久就是父皇的忌日,到時候在宮中遇到什麼事情,都要記住,動用本王留給你們的一切力量,若他不遵守約定的話。”
“四哥。”司馬凌晨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目光裡滿是不捨與堅定,“四哥你就放心吧,宮中除了你的那些人之外,本王也足夠自保了,希望大哥這一次不會食言。”
“你們就真的相信他?”
南宮雲心中還是有些後怕,這麼個人,他要是反悔的話,那可真是插翅難逃,宮中禁衛軍都是他的人,他們貿然進宮去,九死一生。
鴻門宴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沒有親身經歷,誰能體會到那種心驚膽戰。
“雲兒,那是父皇的手諭,大哥不會這麼兒戲。”
南宮雲對於他的好感度已經爲負數,無論他做什麼,都只會換來懷疑與厭惡,實在很難相信他。
“希望是真的吧,無論如何,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們去做很多事情,不過四哥,你要退回封地去了嗎?”
南宮雲知道他的大軍已經在半路上,若是這個時候回城,那一切的損失,造成的後果,是否可以承擔?
“沒錯,父皇給了一個機會,我們不能不珍惜?”
他一語雙關,南宮雲聰明的聽出來不對勁之處,“什麼?”
“呵呵,你果然是玲瓏之心。”
她搖頭:“只是不明白老皇帝的用意,不,是先皇。”
司馬凌雪的吸了口氣,轉過身去徐徐道來,“本王手中是擁有大軍,可實力如何?本王自己也不敢保證,這個時候若是貿然攻城,兩敗俱傷,父皇如今這一刀密旨,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將這些缺陷都解決掉,一年之後,本王跟大哥,只能留一人。”
“厲害。”
難道他早已經看出來了,其實司馬凌昭並不是一個適合當皇帝之人,纔會設下這麼一個局。
“父皇其實給了他們各自機會,若是這一年裡,大哥可以憑藉自己的本事將天下治理好,又或者將四哥打敗,那麼他就是一個合格的帝王,如是不行,天下,能者居之。”
南宮雲驚歎,沒想到老皇帝竟然還有這樣的遠見,死了還可以控制朝局,非常人所及。
“合上你的嘴巴,如今已經沒事了,你的那些產業暫時也不會有危險,只是本王已經一窮二白,以後就要靠你養着了。”
南宮雲放下一塊大石頭,心情大好,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臉,笑眯眯道:“王爺儘管放心,如您這般英俊之人,妾身怎麼捨得,以後就讓我包養你吧,不過條約什麼的,我們要重新擬定一番。”
“……”忽然有一種扶額的衝動,掉到自己挖的坑裡頭去了。
南宮雲彎起眉眼,哪裡容得他後悔。
司馬凌雪在一旁看着兩人,眉眼染上一絲溫柔的笑意,像他們這般,也好,喜怒哀樂,生死與共。
這是他一直都渴求的,只是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得到。
“好了。”司馬凌晨按住她的手,轉過臉來問“四哥準備什麼時候啓程?”
“明日一早。”
“也好,儘快回到屬於四哥的封地,我們也就放心了。”
“你們也是,在皇城之中,一切小心。”
“知道了,四哥您就儘管放心吧,一年之期一到,我們便會如約而至,當然,我們的財產已經被沒收了,恐怕這一年之中的銀子,就好打折扣了。”
司馬凌雪笑了,他對南宮雲道:“你儘管放心,本王早有準備,你們且安心吧。”
夜裡,南宮雲靠在他身旁,翻來覆去睡不着,鬧得司馬凌晨也睜開了眼睛,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繼續閉上眼睛。
南宮雲扒拉着他的手不放,問:“王爺,方纔我看見四哥出去了,你說這麼晚了,他還能去哪裡呢?”
雖然如今已經解除了危險,可這個時間了,在古代可是不宜出門了。
司馬凌晨嘆了口氣,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抱着她道:“四哥應該是去看她了。”
“誰?”她脫口而出,八卦之心蠢蠢欲動。
“先前皇宮之中被害死的妃子,難道你忘記了嗎?穆清風的姐姐,四哥對她……”
“我明白了。”
南宮雲翻了個身面對着他,呼吸噴在頸脖間,有些癢癢的感覺,伸出一隻手在黑暗中摸着他眼睛。
“你做什麼?
司馬凌晨將她的手按住,呼吸突然變得粗重起來。
南宮雲道:“只是覺得有些難過,四哥不能跟心愛的女子在一起,只能在半夜去拜祭,你說他心中該有多難受呢?”
司馬凌晨滿心都是她的影子,鼻尖也被陣陣的芳香吸引,湊過來她臉上,鼻尖對着鼻尖。
“你做什麼呢,快讓開,重死了。”
用力將他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南宮雲忽然咬了一口他手臂,隔着裡衣都疼得他哇哇叫。
眉頭都皺了起來,司馬凌晨卻沒有反抗,只是任由她尖利的牙齒咬着自己的血肉。
等她終於鬆開,才長長鬆了口氣。
“你做什麼呢?是屬小狗的嗎?”
南宮雲搖搖頭,又忽然想起黑暗中他看不見,才補充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咬一口而已,讓你沒事亂來。”
黑線從額頭擦過,司馬凌晨一顆心被擊得粉碎,什麼都不剩。
黑暗中,聲音的無比幽怨:“難道你不知道,女子三從四德嗎?本王對你也算不薄,爲何要如此傷本王的心?”
南宮雲啪嗒一下撲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哈哈笑道,“讓妾身來告訴王爺何爲三從。”
她清了清嗓音抓過他一隻手掰開手指頭,“三從,從不溫柔,從不體貼,從不講理。”
頓了頓,“四得,說不得,打不得,罵不得,惹不得。”說完還呵呵笑了幾聲,然後貼着他的臉,“王爺你都聽明白了嗎?”
“……”
“怎麼不說話呢?是不是覺得妾身說的非常有道理呢?這三從四得,王爺你說妾身哪一條沒做到?”
南宮雲在黑暗中露出狐狸一般奸詐的笑容,小樣的,老孃不收拾你,可不要以爲老孃功力退步了,只是讓你得瑟。
司馬凌晨這下子是被震驚得目瞪口呆,這三從四得,簡直就是他王妃的範本,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
“愛妃言之有理,本王自愧不如。”
“你早說不就好了,臣妾對你可是極好極好的,王爺您說是嗎?”
呼吸粗重,司馬凌晨一把將壓在身下,動手就要去扯她衣衫,南宮雲抓住他的手,“暴力可是要違反合約的呢?你可別忘記我們的包養協議。”
司馬凌晨怒,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個時候管他什麼協議,是男人的話就該狠狠的教訓她一頓,讓她求饒爲止。
於是南宮雲再一次的自掘墳墓,帷幔落下,她的抗議聲被脣舌侵佔,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一直到她求饒,司馬凌晨依然沒有將人放開,南宮雲閉上眼的最後一刻還在想,下一次,絕對不能玩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