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您是在懷疑我嗎?我沒有進過姐姐的房間,因爲我的住所離姐姐的這兒比較近,進進出出都要從她這裡經過。丟了東西我是一路尋找,並沒有刻意在她門前停留。至於我丟的東西,爲何會出現在她房間,我真的不知道。不排除是有人撿到了,知道是我的,故意放在這裡,栽髒嫁禍也不一定,請婆婆明斷。”陳櫻說道。
“證據都擺在眼前,你還想狡辯,說有人栽髒嫁禍,這件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仙兒在一旁煽鳳點火地說道。
“櫻兒,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有人看見你在弦月門外走動,你的耳墜又那麼巧出現在弦月牀前的腳踏上,你說不是你做的,你讓我怎以相信你?來人,將櫻王妃暫時關在佛堂,待王爺回來以後再發落。”鳳雨萱下令道。
“遵命。”兩個家丁走上前來拉陳櫻。
陳櫻用力掙脫,冷笑道:“婆婆,爲什麼她們害我,證據擺在眼前,你卻不處罰她們。而我明明被冤枉,你卻要把我關起來,我不服。”
“我並沒有偏袒誰,你說有人害你,證據呢?那天你自己也說了,你會用自己的方式尋找心理平衡,你的方式就是傷害別人嗎?”鳳雨萱道。
陳櫻看着滿屋子的人,哈哈大笑起來,說:“我自己找平衡,但我不會去傷害任何人,我沒有做過,真的不是我,可你們爲什麼都不肯相信我。”
鳳輕揚被修羅王召進宮了,聽說陳弦月流產,陳櫻被關了起來,便匆匆趕了回來。青燈古佛前,陳櫻一身素衣,鳳輕揚有些心疼,將陳櫻護到了自己懷裡。
鳳輕揚問:“櫻兒,我要你親口說,你姐姐流產,是否與你有關。”
“我說沒有,你信嗎?”陳櫻問。
“我已經錯了一次,以後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說沒有就沒有。”鳳輕揚握着陳櫻的手說道,說完抱着陳櫻就離開了佛堂。
陳弦月得陳櫻被鳳輕揚放了出來,找到鳳雨萱哭訴,邊哭邊說:“我的孩子沒了,難道就這麼算了嗎?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你身體還沒恢復,別哭了,回房歇着去吧,揚揚會給你一個交待的,回房歇着去吧。”鳳雨萱安慰道。
鳳輕揚將陳櫻緊緊摟在懷裡,陳櫻沒有掙扎,一動也不動地任由他這麼抱着,“櫻兒,你受委屈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你真的信我嗎?”陳櫻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會相信她嗎?如果他早一點兒相信她,他們還會走到今天嗎?
“櫻兒絕對不會去做傷害別人的事,所以我相信櫻兒。此次進宮見父王,父王有稱帝的打算。如果父王立我爲太子,將來你就是我的皇后。”鳳輕揚說到這裡,心情有些激動。
稱帝?是啊,修羅王已經佔領陳國,一年的時候,足以令諸候心服口服,此時稱帝,那些誠服於他的人必會支持吧,陳飛羽會怎麼想?一旦修羅王稱帝,他的復國夢就徹底破碎了。
“先恭喜大王了。”陳櫻悠悠地說。
“櫻兒,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鳳輕揚問。
回到從前?陳櫻想起那個夏天,雲來軒邊上的那條小河,那遍地進野花,她與鳳輕揚在花叢中嬉戲遊玩,那裡的他們是幸福的。回到從前,還能回得去嗎?
“我不知道,我覺得好累。”陳櫻覺得困極了,依在鳳輕揚的懷裡昏了過去。
血順着陳櫻的嘴角流了下來,滴到了鳳輕揚的手上,觸目驚心地紅,鳳輕揚大叫:“櫻兒,櫻兒…………”
鳳輕揚不敢耽擱,急忙抱着陳櫻來到鳳雨萱房裡,“揚揚,櫻兒她怎麼了?”鳳雨萱見鳳輕揚突然抱着陳櫻闖進來尋問道。
“她像是中毒了,母親,快,救救她,您怎麼能把她一個人關在佛堂?”鳳輕揚不高興地責備道,鳳雨萱瞪了他一眼,她的兒子從來沒有這麼沒大沒小地跟她說話。
“咳咳…………咳咳…………”陳櫻連連咳嗽幾聲,吐出大口大口的血。
“母親,快點兒,快啊。”鳳輕揚催促道。
“催什麼催,死不了。”鳳雨萱說完一針紮在陳櫻的手臂上,頓時陳櫻的臉上出現了很多細小的,像螞蟻般的昆蟲子。
“母親…………”鳳輕揚驚呼。
“別叫,把她抱住了,別讓她動。”鳳雨萱含了一口藥酒,噴在陳櫻的臉上,迅速她的手臂,額頭施針。
陳櫻疼的用力掙扎,全身上下猶如被千萬只蟲子啃噬,“抓住她,別讓她動,如果你抓不住她,我就只能把她綁在牀上了。”
“不要,母親,我抱着她,抱着她。”鳳輕揚緊緊控制住陳櫻,親吻她的額頭,在她耳邊耳語道:“櫻兒,聽話,別動,別動。”
陳櫻像是聽到鳳輕揚的話似的,安靜下來,鳳雨萱強行將一碗藥灌進了陳櫻的嘴裡,陳櫻突然覺得胸口燒得疼,雙手用力地撕扯衣服,撓傷了鳳輕揚的臉和脖子。
鳳雨萱在陳櫻的後背用力拍了幾下,陳櫻一陣噁心,又吐出一大團的烏血,血裡有無數只蟲子在蠕動,陳櫻昏死過去。
“櫻兒,櫻兒…………”鳳飛見陳櫻昏過去了,急忙喊道。
鳳雨萱大口大口喘着氣,看了陳櫻一眼,道:“把她扶到…………扶到牀上去,沒事了,累死我了。”
“母親,櫻兒爲什麼會吐出蟲子?”鳳輕揚問道。
“蟲蠱,櫻兒到底跟誰有如此深仇大恨?”鳳雨萱看着地上那團血肉模糊的肉蟲直覺噁心,灑了些藥粉上去,將蟲子全都化爲血水。
“你是說有人下蠱害櫻兒,櫻兒並沒有得罪什麼人啊?”鳳輕揚意外的說道。
鳳雨萱沒有說話,打開門,大叫:“劉媽,打水。”
劉媽打來熱水,給鳳雨萱淨手,見陳櫻躺在牀上,問:“王妃她這是怎麼了?”
“把這包藥拿去煎了,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給王妃喝,再命燒些熱水,給王妃沐浴。”鳳雨萱說完將一包藥遞到了劉媽身上。
“哎,我這就去。”劉媽接過藥包,急急忙忙出去了。
鳳雨萱洗完手,坐到桌邊,鳳輕揚給她倒上一杯熱茶,說:“母親,難產的事,捉姦的事,還有櫻兒被蛇咬的事,加上今天的蟲蠱,我覺得,這個幕後黑手就在我們身邊,得儘快查出來,否則櫻兒還會出事的,不能等到無可挽救的時候再去後悔。”
“揚揚,櫻兒難產的事可能與弦月有關,但是那個知情的玉環已經死了,櫻兒自己也說她姐姐不可能會做傷害她的事。櫻兒被蛇咬,是因爲有那天有人買了一條蛇放生,放生本是善行,櫻兒被蛇咬了,這不能定義爲有人故意害她。只是奇怪的是,買蛇的人居然是王府的。如果說起王府誰跟櫻兒有過節,其實也說不上,櫻兒是個隨性的人,她不會得罪人。”鳳雨萱說道。
“是啊,櫻兒那麼單純善良,弦月沒理由去害她,而且櫻兒處處爲弦月着想,當初她還求我成全弦月,送她回陳國跟明浩團圓。”鳳輕揚隨口說道。
鳳雨萱看了一眼牀上的陳櫻,道:“你們的這個打算告訴弦月了嗎?”
“沒有,我們只是私下裡商量,並沒有告訴弦月,不過,我們說的那天,弦月拿着孩子的衣服進來,不知道她聽到沒有。後來櫻兒難產,仙兒懷孕,事情一團亂,就把弦月的時暫且放到一邊了。”鳳輕揚回憶道。
鳳雨萱起身,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想了想,說:“假設當時陳弦月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的談話,而她並不想回陳國,那麼她就會想辦法留下來。”
“她爲什麼不想回去?”鳳輕揚問。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已爲人妻,就算回去,也不可能嫁給明浩,她回去做什麼?留在宮裡孤獨終老嗎?因爲陳櫻逃走,她才被迫嫁過來,現在陳櫻回來了,又要趕她走,她可能因此忌恨陳櫻。雞湯是仙兒煲的,如果在湯裡下藥,沒有人會懷疑到她,這簡直就是一箭雙鵰。如果當時櫻兒出事,仙兒必難逃干係,仙兒和櫻兒都出事了,最有利的就是她。我正想找玉環詢問那天夜裡,她爲何會出現在廚房附近,菊香說一整夜她都守在湯煲旁,夜裡玉環在廚房門前以有人掉銀子將菊香引開了,菊香就離開了那麼一會兒。你是跟仙兒一起長大的,仙兒不至於笨到所有的人都知道是她送的湯,她還在湯裡下藥。”鳳雨萱細細推理道。
鳳輕揚點點頭,說:“母親說的有道理,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說到那條蛇,如果母親不買那條蛇製藥,仙兒應該沒錢買,身爲公主,嫁妝豐厚,所以那條蛇有可能是弦月買的。”
“她們是親姐妹,只是因爲沒有嫁給明浩,弦月就要這樣忌恨櫻兒嗎?”鳳雨萱想不通,爲何陳弦月會因爲一個男人,就這樣去迫害自己的親妹妹。
“明浩喜歡的人是櫻兒。”鳳輕揚道。
“那就對了,因愛生恨,而且以櫻兒心無城府的性格,肯定也告訴陳弦月,是明浩和肖楓將她從閔南國皇宮救出來的。”鳳雨萱說道。
鳳輕揚一驚,問:“又是他們,母親之前不是說,櫻兒是您救的嗎?”
鳳雨萱坐到牀邊,,輕輕撫摸陳櫻額前的頭髮,不免嘆息道。“我哪有這種本事,進皇宮救人,而且我也不知道櫻兒困在閔南皇宮啊。肖楓是我師兄華聖的弟子,他們救了櫻兒,直接上了山,我當時正好在師兄那裡,所以就把櫻兒帶回來了。如果當時不是我在那裡看見櫻兒,你這輩子怕是見不到櫻兒了。櫻兒逃走了,閔南王不敢興師動衆去找她,而你不知道她是被何人救走,你去哪裡找。是我把櫻兒帶到你的身邊,你卻沒有好好待她。”
“母親,我知道錯了,我會好好待她的,一定好好待她。”鳳輕揚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都不相信了,你說櫻兒能相信你嗎?拿出實際行動來吧,別再傷她的心了。”鳳雨萱無奈地說道。
鳳輕揚看了母親一眼,低下了頭,沙羅來喝鳳靜的滿月酒,順便去看望陳櫻和孩子。收到吉祥的信,他當時氣憤難當,趕到了靜心山莊,強要了陳櫻,甚至把她折磨的昏死過去。
鳳輕揚上戰場打仗,在朝堂議事,不曾如此衝動和失去理性,一旦遇上跟陳櫻有關的事,他就完全不是他自己的了。
愛不能成爲傷害別人的理由,而他一直用愛的名義傷害着陳櫻,他以爲那是愛,可是在陳櫻和外人看來,那是傷害。
“母親,您覺得櫻兒此次中蠱毒的事與弦月有關嗎?那弦月的孩子又是怎麼沒有的?”鳳輕揚問道。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櫻兒,我之所以把櫻兒關進佛堂,一則爲了保護她,二則是爲了安撫弦月,其三,就是讓真正的兇手以爲沒事兒了,我好把那個人揪出來。”鳳雨萱說道。
“嗯,希望母親儘快查出真兇,還櫻兒一個清白。”鳳輕揚道。
陳櫻經歷過這些變故以後,覺得要儘快把幕後真兇揪出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她發現吉祥頭上有支釵很眼熟。吃飯的時候,細心的陳櫻發現陳弦月頭上的原來的那支釵不見了。
陳櫻明白過來,爲何她身在靜心山莊,陳弦月對她的情況會了如指掌,念兒中毒,自己被蛇咬,鳳輕揚在沙羅走後突然前來興師問罪,念兒高燒,吉祥去請鳳雨萱,久久不到,這一切的一切都與陳弦月有關。
大清早,陳櫻見只有吉祥一人在掃雪,故意走到門口嘔吐,吉祥見狀上前詢問:“王妃,您這是怎麼了?”
陳櫻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懷孕了,吉祥,你先別告訴別人,我想過年的時候說出來,給老夫人和王爺一個驚喜。”
吉祥微微一笑,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不會說出去的,恭喜王妃。”
“嗯。”陳櫻衝她微微一笑。
陳櫻命彩兒悄悄跟蹤吉祥,論身手,彩兒不是吉祥的功夫,可是彩兒靈巧,且經常在王府亂竄,沒人會把她放在眼裡,只當她是孩子。
吃晌午飯的時候,彩兒回來了,說:“姐姐,我見到吉祥進了弦月王妃的房裡,她進去的時候是空着手的,出來的時候,袖子裡有東西。”
“彩兒,你個小機靈鬼,她袖子裡藏東西你都知道啊。”陳櫻笑道。
“我故意撞上她,還拿到這個,所以知道。”彩兒答。
“嗯,那你繼續留意,看看她會不會在我的茶裡或者飯裡下藥,馬上你姐夫。”陳櫻笑着接過彩兒手裡的金葉子,拿在手裡把玩着,這金葉子是父皇賞的,她得的是金瓜子,陳弦月的是金葉子。
“姐姐,她會害你嗎?”彩兒不解地問道。
“彩兒,你會幫姐姐看着她的對嗎?你不會讓她害姐姐的對嗎?”陳櫻問。
“嗯。”彩兒點點頭。
“彩兒,記住了,如果看見了,馬上告訴你姐夫或者告訴老夫人。”陳櫻道。
三天過去了,沒有一點兒動靜,吉祥還是跟平常一樣,並沒有什麼舉動,彩兒也說吉祥沒什麼可疑的,就在陳櫻以爲自己估計錯誤的時候,彩兒那邊突然有了消息。
那是一碗南瓜粥,吉祥送到陳櫻的面前,彩兒示意她別吃,陳櫻笑道:“太燙了,晾一會兒再喝,看着都好有食慾。”
“奴婢遵命,王妃記着要趁熱吃。”吉祥提醒道,說完退了出去,離開前,看了一眼那粥。
彩兒來到書房,鳳輕揚正在看兵書,彩兒走到鳳輕揚面前道:“姐夫,我要吃糖,我看吉祥姐姐悄悄在我姐姐的粥裡放糖了,可是她卻沒有給我放。”
“什麼放糖?”鳳輕揚一驚。
“剛纔吉祥姐姐端了一碗南瓜粥給我姐姐,她悄悄往粥里加糖了,正好被我看見了,她爲什麼不給我加,我也要糖,姐夫偏心,命人給姐姐的粥放糖,不給我放。”彩兒不高興地嘟噥道。
“你是說,剛纔吉祥趁人不注意,偷偷往你姐姐粥里加東西了?”鳳輕揚問。
“嗯,放糖了,我猜肯定是放糖了,放了糖…………”未等彩兒把話說完,鳳輕揚已經扔下書跑出去了。
“我是想說,放了糖粥會更好吃,跑得可真快,我還沒有告訴你,姐姐知道粥裡下藥了,她不會吃的。”彩兒對着鳳輕揚遠去的背影說道。
鳳輕揚飛奔至陳櫻房間,一把推開了房門,陳櫻拿着勺子正準備吃粥,鳳輕揚上前,一把奪過她的碗,道:“不能吃。”
“爲什麼不讓我吃?”陳櫻問道。
“這粥裡可能有毒。”鳳輕揚說完端起南瓜粥向鳳雨萱的房間走去。
鳳雨萱正在給鳳靜把平安脈,仙兒也在,見鳳輕揚突然端着一碗粥進來,問:“你們倆這是幹什麼?給我送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