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聽到鳳輕揚自稱朕,這才知道原來眼前的人真的是皇上,都跪了下去,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這個叫肖楓的男人,拐走了朕的貴妃,其罪當誅,如果你們要幫他,與他同罪。”鳳輕揚冷冷地說道。
“我們,我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什麼貴妃,我們回去吃團年飯了。”保長拖着布穀就要帶着村民離開。
布穀卻不肯走,怒目圓瞪地看着鳳輕揚說:“我恨你,你是皇上就了不起嗎?你殺了我奶奶,你還我奶奶,你還我奶奶。”布穀撲向鳳輕揚,一口咬住了他的手,鳳輕揚痛地直哼哼,用力將布穀甩向一邊,準備一刀刺死。
“別殺他,我帶你去見櫻兒。”肖楓大聲喊道。
“你早說不就沒事了?”鳳輕揚收起刀,將布穀從地上拉了起來,道:“小孩,你奶奶不是我們殺的,她從屋裡跑出來,太匆忙被冰滑倒摔死了。至於你爹,我見到我想見的人,就會放你爹爹回去,拿着銀子回去把你奶奶安葬了吧。”
“來人,給這小孩一點兒銀子。”鳳輕揚下令道。
“誰要你的臭錢,如果你們不闖進我們家,奶奶怎麼會摔死,是你害我奶奶,你是壞人,我恨你。”布穀抓起地上的雪朝着鳳輕揚的臉扔了過去。
侍衛生氣地將布穀舉了起來,準備扔下去摔死,村民們倒吸一口冷氣,沒人敢求情。布穀常年在山裡行走,像個野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是皇上,惹不得。
“放了他。”鳳輕揚低吼道。
“麻煩你們將布穀帶回去,我保證讓他爹安全地回家。”肖楓說道。
“是,肖神醫,我們走了哈。”保長連忙上前,強行將布穀抓起來扔到肩頭扛走了。
肖楓見他們走後,道:“我只能帶你一個人去,如果你不怕老夫人責怪的話,大可以帶上他們。”
“你們留下。”鳳輕揚下令道。
“皇上,小心有詐。”侍衛提醒道,現在是在山裡,也不知道肖楓也帶鳳輕揚去哪裡,又不讓他們跟着,怎麼能放心呢?
“你們先把抓的人放了。”肖楓又說道。
“如果我把他放了,你要是跑了我該怎麼辦?”鳳輕揚冷笑道,他好不容易想出個辦法將陳櫻逼出來,這次若是放跑了肖楓,他可就再沒機會找到陳櫻了。
原來鳳輕揚故意冊封孟德兒爲皇后,然後又將仙兒用貴妃的禮儀安葬,想氣氣陳櫻,可是不見陳櫻有任何動靜。
然後鳳輕揚又故意讓人發出消息要立鳳靜爲皇太女,他明知道陳櫻有兩個兒子,卻偏偏要立仙兒的女兒鳳靜爲皇太女,他知道陳櫻與仙兒的恩怨,如果陳櫻知道,肯定會聯繫沙羅,讓沙羅反對鳳靜做皇太女。
鳳輕揚命人天天在王府門外蹲守,終於見到可疑的人進入王府,肖楓離開的時候,他們又一路跟蹤到了栓子家。天亮以後鳳輕揚便趕到了栓子家,知道肖楓與栓子家相熟,便抓了栓子做人質,萬一追不上肖楓,可以用栓子做人質威脅。
“你可以把我綁起來,然後再放他。”肖楓說道。
“來人,把他綁上,把那個人放了。”鳳輕揚下令道。
侍衛連忙上前,將肖楓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另一名侍衛將麻袋打開,將栓子倒了出來,摘掉他嘴裡的破布,解開了繩子。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幹什麼?”栓子緊惕地看着他們。
“栓子大哥,你快回去吧,布穀等着你呢,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肖楓滿懷歉意地說道。
“楓兄弟,他們是什麼人,他們抓你做什麼?”栓子見肖楓被綁的結結實實,擔心他有意外。
“栓子大哥,你什麼都別問,趕快回家,快回去。”肖楓痛心地說道。住東亞亡。
“走。”侍衛拿着刀威逼栓子。
“楓兄弟,你等着,我回去叫人來。”栓子一溜煙跑了,肖楓沒忍心告訴他,布穀奶奶去世的消息,等他回到村裡的時候,村裡的人會攔住他的。
“可以走了嗎?”鳳輕揚問道。
“走吧,就在前面。”肖楓領着鳳輕揚向山崖邊上走去,走着走着,道:“你其實是故意的對嗎?故意讓櫻兒知道你要立皇太女,然後我們只要稍有動靜,就會被你發現。”
“你很聰明。”鳳輕揚笑道。
肖楓雙手被綁在了身後,走在雪地裡很是費勁兒,他邊走邊問:“只要你別爲難那些無辜的村民,我可以帶你去見櫻兒,只是見到她,你想好跟她說什麼嗎?”
鳳輕揚想都沒想,道:“讓她跟我回去。”
“你怎麼還不明白,她想要的不是跟後宮那些女人一起分享你,她想要的不是榮華富貴。”肖楓解釋道。
“我會想辦法說服她,你帶我去見她就行了。”鳳輕揚信心滿滿地說。
肖楓懶得跟鳳輕揚廢話,總之,鳳輕揚這樣去見陳櫻,陳櫻是不可能給他任何好臉色。
肖楓來到山崖邊,對鳳輕揚說道:“跳下去。”
鳳輕揚往下面看了一眼,下面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潭,他看了肖楓一眼,道:“肖楓,你少跟我玩花樣兒,你叫我跳下去,我怎麼知道水底沒有什麼毒蛇猛獸,或者暗石什麼的。”
“那天,我帶着婉兒和念兒逃到這裡,我們被逼到山崖邊,只能從這裡跳下去,婉兒拉着念兒的手從這裡跳了下去。那水潭底下有一個洞口通向山谷,從那邊下去,有條小路可以走下山崖,到達水潭邊上。身爲鳳唸的父親,你知道鳳念被人追殺嗎?你知道他是怎樣九死一生逃過一劫的嗎?從這裡跳下去,感受一下當初鳳念被人追殺時如何逃生的。”肖楓激動的說道,鳳輕揚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也不是個好丈夫。
鳳輕揚往下看了一眼,道:“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你先跳。”
“你放心,我一定會跳的,我沒有從這裡跳過,我不知道當時懷着身孕的婉兒是如何跳下去的,我也想感受一下。”肖楓說完縱身跳了下去。
鳳輕揚見肖楓跳下去了,站在山崖邊看了看,見肖楓已經浮出了水面,望着他,他看了看肖楓,又看了看旁邊那條通向深潭的小路,他在猶豫到底是跳下去,還是走小路繞下去。
鳳輕揚想了想,還是決定跳下去,他縱身一躍,從山崖上跳了下去,落進水裡的時候,水嗆進了鼻子裡,非常難受。耳朵又酸又脹,直嗡嗡作響。
“感覺怎麼樣?”肖楓笑問道。
“很難受。”鳳輕揚答。
“當時,我們被逼到山崖邊了,沒有時間去想跳下去還是走小路繞下去,念兒和婉兒就這樣跳下來了,念兒只有十歲,婉兒還懷着身孕。”肖楓說道。
鳳輕揚沒有說話,這些是他不知道的,他不知道鳳念曾命懸一線,爲了求生跳下山崖,他不知道,年紀小小的鳳念是怎麼活過來的,他記得,鳳念並不會游泳。
“水底有個洞口,從那裡游過去。”肖楓說道。
“有別的路走嗎?”鳳輕揚問道。
肖楓冷漠地看了鳳輕揚一眼,說:“念兒是從那裡鑽過去的。”
“好,我鑽洞。”鳳輕揚鑽進了石洞,小小的洞口,他龐大的身軀顯得很擠。
肖楓見鳳輕揚鑽進了洞裡,便從另外一個秘密通道進了山谷,陳櫻正與孩子們在草地上捉迷藏,她的眼睛上蒙着一塊碎花的布,她慢慢摸索着,尋找孩子們。兩個孩子圍着她直打轉,可是她卻怎麼也抓不住他們。
鳳輕揚游出水面,見到河岸上的陳櫻和正在嬉戲的孩子們,那是怎樣一副美好的景象啊。
肖楓走過一座石橋來到陳櫻身邊,陳櫻高興地叫道:“抓住了。”說完摘下了眼睛上的布,看到肖楓,見他混身都溼透了,緊張地說:“楓哥哥,你去哪裡了,怎麼纔回來,還弄一身的水。不是可以從石縫的秘道過來嗎,你不是從水裡游來吧?”陳櫻責怪道。
“楓叔叔,陪我們玩捉迷藏。”鳳念上前去拉肖楓的手,陳櫻這時候才發現,肖楓的手居然是被綁着的。
“楓哥哥,出什麼事了?你的手怎麼綁着了。”陳櫻連忙解開肖楓手上的繩子,邊解繩子邊說:“婉兒一直擔心你,早上什麼東西也沒吃。”
“櫻兒,我把他帶來了。”肖楓說道。
“他是誰?沙羅嗎?”陳櫻問道。
“沙暴。”肖楓答。
“沙暴?暴?啊,是他,他在哪裡?”陳櫻突然想起鳳輕揚有個叫沙羅的名字,是當初修羅皇賜給他的名字,只是他從來沒用過罷了。
鳳輕揚見狀,知道不能再躲了,從蘆葦叢中走了出來,喊了聲:“櫻兒,我來了。”
“父皇,那天叫你跟我們一起走,你爲什麼不走,還好你現在還是來了,奶奶很想你呢。”鳳朵甜甜地說道。
“是嗎?朵兒想父皇沒有?”鳳輕揚笑問道。
“想啊,很想很想。”鳳朵笑道。
鳳念只是站在一旁不說話,“念兒,你怎麼不跟父皇說話?”
“父皇,你不喜歡我們了,對嗎?”鳳念問道。
“怎麼會呢,父皇來接你回宮的,你願意跟父皇回宮嗎?”鳳輕揚問道。
“不願意,這裡很好,我不想回宮。”鳳念連連後退,跑回屋去了。
陳櫻冷冷地看了鳳輕揚一眼,責備道:“楓哥哥,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我如果不帶他來,山下那些村民都會有危險,還不是怪你,你上當了,他故意用立皇太女的事逼你出來。我一出山谷,就被他的人盯上了。”肖楓解釋道。
“櫻兒,你不想見到我嗎?”鳳輕揚面無表情地問道。
“不想,我知道,你是來叫我回去的,我不想跟你回去。”陳櫻冷冷地說道。
“櫻兒,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鳳輕揚請求道,說完瞪了肖楓一眼,示意他迴避。
“楓哥哥,你衣服都溼透了,進屋換身衣服吧。”婉兒見鳳輕揚與陳櫻站在草地上,知道他們有話要講,便將肖楓叫走了。
肖楓跟着婉兒進屋了,臨走前提醒道:“櫻兒,如果他敢對你動粗,你叫我。”他終是不放心,怕鳳輕揚強行將陳櫻帶走。
“肖楓,你以爲我會怕你嗎?”鳳輕揚聽肖楓這麼說,有些不高興地低吼道。
“是,你現在是皇帝了,你誰都不怕了,你可以爲所欲爲了。”鳳雨萱拿着一根棍子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
“母親,好久不見,您還好嗎?”鳳輕揚見鳳雨萱面色不對,嘻笑着說道。
“不好,聽到你的所作所爲,我差點被你氣死。你是殺豬殺了蒙了心了,這麼多年沒殺豬,你改殺人了是吧,你怎麼連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呢?你還是不是人啊,我打死。”鳳雨萱舉起棍子,追着鳳輕揚就打,鳳輕揚躲到陳櫻的身後,笑着說:“母親,我都四十歲的人了,我是皇帝,您怎麼還打我啊。”
“我打你怎麼了,你就算八十歲,不聽話,我還是要打你。養不教父之過,你父皇死了,那教導兒子的任務就由我這個母親擔下來了,櫻兒,讓開,今天就讓我打死他。”鳳雨萱生氣地吼道。
“母親,您注意點兒,別打倒我。”陳櫻說完就想跑,卻被鳳輕揚抓住了,請求道:“櫻兒,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幫我勸勸母親吧,我腹部受了傷,還沒完全康復,打不得呀。”
陳櫻這纔想起,不久前,鳳輕揚的腹部被仙兒捅了一刀,想想時間不久,傷口的確沒有復原。
“母親,打哪兒都行,別打腹部。”陳櫻說道,算是替鳳輕揚求了情。
“啊,櫻兒,你………………”鳳輕揚無語地看着陳櫻,他本以爲陳櫻會爲他求情,誰知陳櫻只是讓鳳雨萱別打他的傷口,其他地方照打。
“我打死你。”鳳雨萱舉起棍子,重重地打在鳳輕揚的屁股上,打得他“哎喲”叫了一聲,兩個孩子在一旁看着鳳雨萱追着鳳輕揚打,都樂地哈哈大笑。
“母親,您輕點兒,疼啊,有話好好說。”鳳輕揚請求道。
“好好說,誰跟你說,跟你說得通嗎?”鳳雨萱又一棍子打在鳳輕揚的身上。
“啊,痛,痛,母親,你說,你說怎麼辦,只要你能讓櫻兒和孩子們跟我回去,你怎麼說,我怎麼做。”鳳輕揚說道。
“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來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我不會讓你帶走櫻兒的,你再敢威脅別人,傷害別人來逼櫻兒,我絕饒不了你。”鳳雨萱氣地把棍子往地上一扔,朝着陳櫻喊道:“櫻兒,你帶孩子們回房。”
“櫻兒,你別走,跟我回去吧,好不好。”鳳輕揚拉着陳櫻不肯鬆手。
“你放手。”鳳雨萱上前,推開了鳳輕揚,惡狠狠地將他推開了,道:“你還有臉來求櫻兒回去,我離開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後來又是怎麼對櫻兒的?”
“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王靖拿着先皇的遺詔威逼我,我能怎麼辦,這件事櫻兒也知道。”鳳輕揚說道。
“那孟妃呢?孟波也拿着遺詔逼你了嗎?還有林淑妃,林凱歌是一直是你的副將,他能當上兵部尚書,已是天大的恩賜,他敢逼你嗎?你怎麼能把你的多情說成是別人逼你,有人逼着你寵幸那些女人嗎?你既然做不到,爲何要對櫻兒許下承諾?男人子漢大丈夫,說到就要做到,你別以爲我不在宮裡,我就不知道你的事。”鳳雨萱生氣地指責道。
鳳輕揚長嘆一口氣,道:“母親,你不明白,孟妃和林淑妃,是我需要林家和孟家的勢力來與王靖抗衡,我寵幸她們,也是有原因的。櫻兒明明知道我那麼爲難,卻一點兒也不理解我。我爲了她,爲了念兒能當上太子,我親手掐死了皇后的兩個兒子,還有綰妃的孩子,也是我殺死的。那都是我的孩子,那麼可愛的孩子,他們望着我笑,我不痛苦嗎?我爲櫻兒做了這麼多,櫻兒難道還不明白嗎?皇后之位那麼重要嗎?她一直是不心中的皇后,永遠的皇后。”
“你還要狡辯,身爲一國之君,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你還當什麼皇帝,不如讓賢。沙羅各方面都比你好,先皇留遺詔,也是不放心你,你果真是被大臣們逼得跳牆了。你如果對自己有信心,你還會怕遺詔嗎?”鳳雨萱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鳳輕揚就是因爲對自己沒信心,纔會那麼怕遺詔,那麼怕到手的皇權被沙羅搶走。
鳳輕揚傷地看着鳳雨萱,道:“母親,我想保住皇權我有什麼錯,我想給櫻兒和孩子們更好的生活又有什麼錯呢?過去的苦日子我過累了,我不想再回到從前,我要讓那些曾經罵過我野種的人知道,我不是野種,我是他們的天,我是皇帝,這又有什麼錯?”
“你還敢說沒有錯,你錯在你把權位看得太重,你可以爲了皇權去傷害愛你的妻兒,可以爲了皇權殺死自己的孩子,你爲了皇權,你無所不用其極,你要說自己沒有錯嗎?櫻兒要的是一個疼愛她和孩子的不夫君,而不是一個冷酷到只會殺人的冷雪帝王。”鳳雨萱激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