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陳櫻清楚地看着,雪妃的目光暗淡下去了。門外一下子來了很多恭賀的人,陳櫻告訴婉兒,將人都迎到偏殿去,客氣地招呼,隨後就到。
“姐姐有事要忙,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看姐姐。”雪妃笑道。
“雪妃妹妹且慢,綰琴的事想必妹妹已經知道了吧,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妹妹爲什麼要把她交給我?”陳櫻問。
“我不想留一個長得像姐姐人在我的宮裡,我可不想皇上在我這裡的時候還想着姐姐,所以就把她給姐姐了。”雪妃說了很輕鬆,但是她並沒有真正回答陳櫻的問題,陳櫻所指的是綰琴懷孕的事。
“皇上不喜歡她,因爲她曾幫皇后邀寵,我已經將她送出宮去了。”陳櫻試探性地說,她想知道,雪妃是否知道綰琴懷孕之事。
雪妃淡淡一笑,道:“出宮也好,進宮容易出宮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羨慕她了。其實吧,我也不太喜歡她,只是聽說她跟姐姐身邊的婉兒姑娘相熟,所以才把她帶出了暴室。要知道,她之所以能把皇上從我這裡叫去鳳藻宮,全是因爲皇后命人在我的菜裡動了手腳,害我吃了全身起疹子。”
“原來如此,也罷,反正人已經走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陳櫻笑道。
“嗯,要不還能怎麼樣呢?如果姐姐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還有人等着見姐姐呢。”雪妃笑道站了起來。
“婉兒,替我送送雪妃娘娘。”陳櫻客氣地說。
“不必送了,你們都去忙吧。”雪妃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對陳櫻說:“姐姐果然很高明,輕而易舉就將皇后打敗了,看來最瞭解皇上的人還是姐姐你。”
笑容僵在陳櫻的臉上,她知道自己做的並不高明,而且很做作,不過無所謂,做的再假,鳳輕揚也照樣上鉤,目的達到就行了。
陳櫻皮笑肉不笑地應付那些不受寵的後宮嬪妃,她們給陳櫻送禮,一件比一件珍貴,陳櫻將禮物全部退了回去,一件也沒收。
快到中午的時候,陳櫻總算把那些人都打發走了,她無奈地說:“婉兒,我真就不是個虛僞的人,我的臉好難道,給我按摩一下面部,我一直這麼笑,我的臉都要抽筋了。”
“姐姐做得很好,現在姐姐掌管後宮了,以後後宮這些嬪妃每天都會來請安的。”婉兒笑道。
“還是饒了我吧,看到她們我就怕,主要是我得陪着她們笑,你看她們話說的多動聽,可是我真懶得應付她們,她們太虛僞了。”陳櫻嘆息道。
婉兒打來一盆清水,水裡泡着玫瑰花瓣,陳櫻淨了面,然後閉上眼躺在貴妃榻上,等着婉兒給她按摩。
“婉兒,輕點兒,你太用力了。”陳櫻道,婉兒沒有說話。
“嗯,現在好多了,婉兒,你說皇上夜夜歇在悠然殿,雪妃爲何不懷孕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皇上了,他的命中率可真高,跟皇后睡一次,皇后就懷孕了。還有綰琴,他那麼折騰她,居然也能懷孕,爲什麼我的肚子沒動靜呢?”陳櫻笑道。
“櫻兒想生娃娃嗎?”鳳輕揚柔聲道。
“啊…………”陳櫻聽到鳳輕揚的聲音,連忙睜開眼,竟意外發現,給她按摩面部的人正是鳳輕揚。
“櫻兒,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櫻兒想生娃娃嗎?”鳳輕揚問。
“我只是了奇,爲什麼我和雪妃那麼難懷孕,皇后卻輕易就懷上了。”陳櫻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不懷孕,是因爲你的身體還沒有調養好,雪妃不懷孕,是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寵幸地她,這樣的答案你是否滿意?”鳳輕揚抱起陳櫻朝牀榻走去。
“夫君,你這是要幹什麼?”陳櫻見鳳輕揚抱她上牀了,連忙問。
“櫻兒,你很喜歡孩子嗎?”鳳輕揚問。
“嗯,如果念兒有個小弟弟作陪就好了。”陳櫻笑道,她這麼說,也是在爲綰琴的事做鋪墊。
“既然櫻兒這麼想,我們就給念兒生個小弟弟吧,我們生孩子去。”鳳輕揚說完就將陳櫻放到了牀上。
宮人們識趣地退了出去,關上了門,陳櫻聽到鳳輕揚這麼說,臉都紅了,道:“夫君,現在是白天。”
“白天怎麼了,白天就不準生孩子嗎?我是皇上我說了算,櫻貴妃聽旨,現在陪朕生孩子。”鳳輕揚說完低頭吻住了陳櫻的脣。
陳櫻熱烈地迴應他,也許得知鳳輕揚夜夜宿在悠然殿卻沒有寵幸雪妃而高興吧,她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又手撫上鳳輕揚的胸膛,輕輕的撫摸,調皮地畫着圈圈。
陳櫻的指尖帶給鳳輕揚一種舒適且酥麻的感覺,他悶哼一聲,笑道:“你個小妖精,調皮。”
“夫君,我突然的好愛好愛你。”陳櫻嬌羞地說。
“我一直很愛很愛我的櫻兒,只是很多時候,我也是身不由己,看着你受苦,我比你更難受。”鳳輕揚吻着她的脖子,然後到漂亮的鎖骨,在胸口處停下。
“不去吃,那是我留給孩子的糧食。”陳櫻笑道。
“這話怎麼聽得這麼耳熟,你以前好像也這麼說過。”鳳輕揚道。
“是啊,那時候的我和現在的我,夫君更喜歡哪個?”陳櫻摟着鳳輕揚的脖子問道。
鳳輕揚低頭一口含住了她胸前粉嫩的小櫻桃,不理會陳櫻的問題,陳櫻拍拍他的頭,說:“夫君,你更喜歡哪個?”
“只要是櫻兒,我什麼時候都喜歡。”鳳輕揚說完又低下頭,你個孩子般吸吮起來。
陳櫻滿足地笑了,起碼這一刻,她是滿足的,是幸福的,她所有所有的一切都給了眼前這個男人,只要他是愛她的,就夠了,她從前所受過的苦纔是值得的。
“櫻兒,你還會害怕嗎?我要進去了。”鳳輕揚輕輕擡起她的腿,柔聲道。
陳櫻笑着看他,他真真切切看到鳳輕揚的臉,一張充滿愛意的臉,她點點頭,說:“夫君,我們生個娃娃吧。”
鳳輕揚像得到鼓勵似的,激動的緊緊抱住了陳櫻,擠進了她的身體裡,與她融爲一體。
陳櫻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她微閉着雙眼,臉上掛着幸福的笑…………
高chao一波接着一波,將陳櫻推到浪尖,她發現愉悅的呻吟,他的淚水落在她的胸口,聽着他粗重的喘氣聲,她覺得這一刻,他纔是真正屬於她的。
終於,鳳浪漸漸平息,他疲憊地趴在她的身上,沉沉地睡去,陳櫻親吻他的劍眉,柔聲道:“你只可以是我一個人的男人。”
陳櫻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與其說她是睡醒的,不如說她是餓醒的。
“姐姐,你醒了?”婉兒走進來說道。
“婉兒,皇上呢?”陳櫻問。
“姐姐,你又淪陷了,你忘了當初他是怎麼對你的了,你不能把希望全寄託在他身上。”婉兒勸說道。
“婉兒,我…………我知道分寸。”陳櫻淡淡地說。
婉兒說的沒錯,她太容易感動,也許是她太渴望永恆的愛,可她一直是在渴望,她心裡明白,這不可能,太不現實。
“姐姐,粥好了,你吃點兒吧。”婉兒將粥端了起來。
“皇后那邊有動靜嗎?”陳櫻問。
“沒有,她再也生氣,也會忍着的,爲了孩子,她肯定不會衝動的。”婉兒笑道。
“嗯,我很希望念兒可以有個小弟弟,但是不希望這個小弟弟是她生的。”陳櫻眼睛一陰,她忘不了王芷蓉給她送去滿是蟲子的被子,她更忘不了禁足的時候,王芷蓉用孩子威脅她。
“皇后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不好下手了。”婉兒道。
“婉兒,我有說要對她的孩子下手嗎?你想太多了。”陳櫻潄了一下口,端起燕窩粥吃了幾口,覺得沒什麼胃口,不想吃。
婉兒沒再說話,陳櫻將粥放到一邊,坐到梳妝檯前,發現她的黑眼圈好重,嘆了一口氣,鳳輕揚說得沒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
天黑的時候,鳳輕揚的近身太監來了,說晚上要陪陳櫻一起用膳。
陳櫻望着門前的雪,對婉兒說:“婉兒,讓他們堆兩個雪人站在門前吧,一個男的,一個女的,遙遙相望。”
“好。”
鳳輕揚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門前多了兩個雪人,問:“這明明是一男一女,爲何不讓他們站在一起。”
“啓稟皇上,是貴妃娘娘說的,兩個雪人遙遙望。”門前的小太監稟報道。
“櫻兒,櫻兒…………”鳳輕揚邊往裡面走,連喊。
陳櫻聽到鳳輕揚喊她,馬上像只花蝴蝶般從裡面飛了出來,直撲進鳳輕揚的懷裡。
“櫻兒,整座後宮,恐怕也只有你敢這樣。你已經不是小孩子,若是念兒和朵兒看見你這樣,他們都要笑話你了。”鳳輕揚摟着陳櫻笑道。
“夫君,不喜歡嗎?”陳櫻問。
“喜歡,我就是喜歡櫻兒天真爛漫的樣子,看到她們個個都規規矩矩,我反而覺得壓抑。”鳳輕揚道。
“夫君,你不想問我那兩個雪人爲何擺成那樣兒嗎?”陳櫻道。
鳳輕揚回頭看了一眼,兩個雪人,一男一女,卻偏偏不能在一起,遙遙相望,他看着都難受。
“是呢,櫻兒,爲何不讓他們團圓呢?”鳳輕揚問。
“那個女的叫美人櫻,她對面那個叫鳳輕揚,他們之所以不能站在一起,是因爲他們的心沒有在一起,就算人站到一起了,心遠離了,其實還是沒有在一起。”陳櫻解釋道。
“櫻兒這是借雪人說我嗎?我心裡只有櫻兒,櫻兒心裡也有我,我抱着櫻兒,櫻兒的心難道還要遠離我嗎?”鳳輕揚問。
“你不寵幸雪妃,卻天天待在悠然殿,這是爲什麼?不喜歡王芷蓉,卻偏偏讓她當皇后,這又是爲什麼?你答應我以後你登基爲皇,讓我當皇后的,還說後宮無妃,可是後宮住着那麼多的女人。”陳櫻一直想弄懂的問題,也許只有鳳輕揚才能回答。
“櫻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你和我們的孩子,雖然我身爲一國之君,可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什麼都別問了,我會處理好的,我說過的每一句話,答應過你的每一件事,我都會做到,你要相信我,我是愛你的。”鳳輕揚安慰道,可是陳櫻對這樣的答案並不滿意。
卡爾身爲太子伴讀,經常出入宮中,沙羅也常被鳳輕揚邀請到宮中一起喝酒,雪妃常伴於左右,陳櫻卻一次也沒有見到沙羅。也許是鳳輕揚故意不讓她見沙羅,陳櫻倒是無所謂,她本也不想見沙羅。
漸漸宮裡有了一些傳言,說雪妃愛慕沙羅,事情是這樣了,有一次,鳳輕揚因爲政事拖不開身,命雪妃替他招待沙羅,雪妃與沙羅相談甚歡。
“姐姐,你對這事怎麼看?”婉兒問。
“傳言就是傳言,一些撲鳳捉影的話,你們不要亂傳。”陳櫻喝斥道,她絕對相信沙羅的人品,也相信冰清玉潔的雪妃不會胡來。
“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請您馬上去金龍殿。”鳳輕揚身邊的一個太監急匆匆地跑進來說道。
“出什麼事?”婉兒問。
“雪妃娘娘與沙羅王子被皇上捉姦在牀了。”小太監稟報道。
“什麼?”陳櫻大驚,看了看婉兒,婉兒也很意外。
“姐姐,你是後宮之主,這事還得你幫着皇上一起拿主意。”婉兒道。
“走。”陳櫻道。
陳櫻與婉兒趕到悠然殿的時候,沙羅已經被綁起來按在地上了,雪妃靜靜地跪在沙羅旁邊。
“皇上…………”陳櫻喊了一聲。
“櫻兒,你來了,你說怎麼辦,一個是朕的寵妃,一個是朕的皇弟,你說朕該怎麼辦?”鳳輕揚氣惱地說。
“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皇上問清楚了嗎?”陳櫻想起當初鳳輕揚衝動的定了她與沙羅的通姦罪,怕悲劇重演,畢竟這種事情在她身上發生過。
“你問吧,我不想知道,他們交給你了。”鳳輕揚說完離開了金龍殿。
鳳輕揚的反常,肖雪與沙羅突然被捉姦在牀,這一切的一切,讓陳櫻感覺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你們都退下,婉兒在門口看着,誰也不準進來。”陳櫻下令道。
宮人們都退了出去,陳櫻將沙羅扶了起來,但是並沒有給他鬆綁,沙羅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然後去扶雪妃,被她拒絕了。
“雪妃,我想這件事情你應該最清楚,只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樣害王子殿下?”陳櫻冷冷地說。
“貴妃娘娘怎知是我害他,而不是他害我。我愛他,但我也恨他。我與他本有婚約,可是當年,他爲了鞏固自己的勢力,公然毀婚,娶了王若雲。”雪妃說完哭了起來。
陳櫻沒想到肖雪與沙羅曾經竟有這樣的一段經歷,如果真如她所說,沙羅爲了名利而毀婚,的確可恨。
“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這樣做,毀了我,也毀了你自己啊,雪兒,你太傻了。”沙羅心疼地說。
雪妃深情地凝望着沙羅,含淚道:“事到如今,我依然愛你,我只能說,今天發生的事情並非我情願。但是,能成爲你的女人,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我死而無憾。”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裡互訴衷腸,到底怎麼回事?”陳櫻追問道。
“今天一早,皇上命人到王府接我進宮,說有要事相商。進宮以後,我就被人帶到了金龍殿,然後…………”沙羅沒再往下說,不用說陳櫻也能猜到怎麼回事了。
“雪妃,你說。”陳櫻道。
“皇上讓我先招待王子殿下,他有事去去就來。這也不是第一次我代皇上招待他是,可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我剋制不住我自己。”雪妃說完低下了頭。東池宏巴。
“這一定是有預謀的,你們明知道皇上只是暫時離開,很快就會回來,可是你們還敢這樣,這太沒道理了。”陳櫻道。
“櫻兒,你怎麼還不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沙羅慘笑。
陳櫻大驚,鳳輕揚的反常,他的平靜,這一點兒也不像他,難道真如沙羅所說,這是鳳輕揚早就預謀好的,可是,他已經是皇上了,沙羅早就不過問朝政了,他到底在擔心什麼,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沙羅呢?
“沙羅,能和你死在一起,我知足了。”雪妃跪在上向前挪動,抱住了沙羅的腿。
“我不會讓你們死的,我去求皇上。”陳櫻道。
一路上,陳櫻因爲跑得太快,在雪地裡摔了好幾跤,來到政務殿的時候,發現鳳輕揚竟然在練習書法,他這個時候還能有心情練字,陳櫻看到了,非常生氣。
“夫君,你到底想怎麼樣?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沙羅是你的親弟弟,他有什麼錯?雪妃又有什麼錯,她是無辜的。”陳櫻生氣地走到桌前,一把奪過鳳輕揚手中的筆。
“櫻兒,他們倆都得死,我也是逼不得已。”鳳輕揚擡起頭,望着陳櫻。
“逼不得已,逼不得已,到底是誰在逼你,你逼不得已就要殺了沙羅和肖雪嗎?肖誠瑞只有肖雪一個女兒,你不能這麼殘忍,夫君,我求求你,想個別的方法,不要殺他們好不好,求你了。”陳櫻跪在了書桌前。
她忘不了在她危難的時候,沙羅怎麼幫她,她也不會忘記,肖誠瑞在朝堂上爲她求情,她怎忍心眼睜睜看着鳳輕揚殺了肖雪。
“櫻兒,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隱瞞了,王靖手上有先皇遺召,遺召上寫着如果我不得民心,昏庸無道,他們就可以拿着遺召廢了我,我不能讓到手的江山拱手相讓。”鳳輕揚終於將遺召的事情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