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份,就是這樣奇怪的圈,有緣的人,走着走着就撞個滿懷。
何小鷗一圈接着一圈的找,看到了A1,AN,B1,BN座,就是沒有看到C座,她看了看手錶,發現已經快七點,自己已經在這裡轉了有大半個小時,她決定去附近的小公園問一下晨練的人,一晚沒有好好休息,再加上高度緊張,又累又餓,憔悴加狼狽至極,在這個名車出沒的高檔別苑裡,她感覺自己完全像個另類,下意識的壓了壓頭頂上的帽子,心想沒有人認識我,沒有人認識我,想着想着突然和對面的人撞一個滿懷,正是歐陽鐸。
此時歐陽鐸手裡還拿着何小鷗的手機,不經意間被撞到草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小鷗邊致歉邊撿手機,歐陽鐸看到何小鷗,發現這個身影竟如此的熟悉。
“先生您的手機”粗心的何上鷗竟沒有發現手中的手機是自己的,歐陽鐸聽到何小鷗的話後,很緊張的接過手機,仔細的檢查有沒有摔壞。男人竟然也掛那麼可愛的掛件?何小鷗看到歐陽鐸手中的手機偷笑,瞬間似乎想起什麼、
“先生,這是我的手機?”何小鷗終於想起來,說着就要去奪手機。不搭理人是歐陽鐸一貫的作風,可他卻作了一個三十幾年來從來未做過的動作,迅速的舉起手,將手中的手機高高的舉起,使何小鷗撲個空。“先生,那個,真的是我的手機。”何小鷗望着歐陽鐸和他高高舉起的手機。“怎麼證明?”歐陽鐸終於開口,這個男人說話的聲音很有磁性,何小鷗恢復精力,開始犯起花癡,想着,突然臉紅,真不爭氣,她摸着自己的臉責怪。
“相冊裡都是……都是……我。”小鷗實在不好意思說下去,她只希望歐陽鐸把手機還給她,離開這裡。
“那我看看。”歐陽鐸似乎沒打算馬上把手機還給她,
“啊?!”何小鷗吃驚,她更吃驚的是歐陽鐸很順利的解開她手機的密碼。看吧,看吧,死就死吧,已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擡頭,我對比一下。”歐陽鐸翻開相冊,對着何小鷗的臉比較。
“你看,是一樣一樣的。”何小鷗趁着歐陽鐸放鬆警惕時奪回手機,放在自己臉旁說。
看着小鷗可愛的樣子,歐陽鐸十分想笑,仍表現一臉嚴肅的樣子。
“你手機爲什麼會在我家裡?”
“是昨晚……不小心落下的。”何小鷗突然想起她被壓在牀上,沒有說下去。
“昨晚代駕的是你?”歐陽鐸看着何小鷗回憶着。
“是的,先生,我還有急事,不打擾您。”何小鷗想到自己窘迫的樣子,在這個帥帥的男人面前真的是一分鐘也待不下去。
“你走吧。”歐陽鐸下命令般的同意,卻又似乎有些微微不捨。何小鷗彷彿得到命令似的,解脫離去;此時的歐陽鐸望着何小鷗的背景發呆,若不是自己的手機響,他還會望着那早已消失的背影;歐陽鐸接起電話,大步回公寓。
這次邂逅,彷彿是一場有意的安排,但所有的安排似乎都不會那麼周全,何小鷗如此狼狽的出現在歐陽鐸面前,這樣不完美的安排,彷彿有人很滿意,如天上的雲,時而微笑的漂浮在空中,時而隨風吹散。
何小鷗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宿舍,舍友們已去上班,只是在桌上留便條,何小鷗略略的看一眼,走進衛生間洗洗,便倒在牀上,在等待,等待面試的通知。
歐陽鐸接到的是秘書打來的電話,通知他關於對一家小型的網絡公司的收購事宜;歐陽鐸在對待自己的事業的時候,永遠是那樣精力十足,在與合作伙伴談判時,那樣的不給對方留餘地,對手們不敢直視其睿智的眼睛,害怕被他看穿,害怕被他發現弱點,歐陽鐸是那種善於發現別人弱點,並抓準時機拿來作自己籌碼的人;在每場談判中,他從不添加感情,對於臨危小企業,他的做法只有一個,即對自己有利的兼容收購,無利的任其自生自滅;在歐陽鐸眼裡,商家之間除了合作便是競爭,這兩種關係的決定是利益。他是商業中的一匹孤狼,這也是他的性格。歐陽鐸對競爭對手冷酷,對朋友義氣;這不,王銳這個海歸,在沒變成宅男‘海帶’的時候,就被歐陽鐸邀入自己的公司,管理網絡運營;王銳在國外學習的是計算機,歐陽鐸暫時管理公司的營銷,王銳來管理網絡運營,對公司有很大幫助,對於電商來說,一個良好的快速的網絡運營是基礎,完美的編輯是關鍵;歐陽鐸暫時的營銷理念中似乎忽視‘客戶服務’,他把重點放在廣告宣傳上,他的想法是先將名聲打出去。
何小鷗在經過幾輪面試後,終於選擇了服務員,這是實在無法的事情,他做了幾天二手房銷售,由於壓力太大,還沒入職便辭職,即搭錢又浪費時間;後期又參加保險培訓,決定賣保險,可是學幾天,又發現不適合自己,最後,她終於決定爲了儘快賺些錢,她還是選擇服務員;服務員就服務員吧,先賺些錢來再說,她便這樣安慰着自己。何小鷗似乎每次遇見難事的時候,都會這樣安慰自己,讓自己想開些,不被事情困擾,因爲她想快樂的活着,快快樂樂,開開心心,是她每天的宗旨。
何小鷗選擇的是這家餐廳,屬於一個投資公司旗下的連鎖餐廳,裝修十分的高檔,來這裡就餐的人非富即貴,因此對服務人員的素質要求也是非常嚴格,這裡連清潔工都要求中專以上的文化水平;不過待遇不錯,提供食宿,每月底薪三千,有提成和資金,半年後,上保險,住宿條件也很好,起碼,要比她原來住的好。由於規定嚴格,每個新上崗的服務人員,均要經過崗前帶薪培訓,經過考覈,才能被錄用。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一個小服務員,竟然都是這樣的嚴格。
“京城生存的壓力可真是太大。”何小鷗回到員工宿舍向舍友劉鳳報怨說。劉鳳是本科畢業,在北京上的學,剛剛畢業沒有找到工作,只好來做服務員。“服務員也不錯啊,還能接觸到有錢人,說不上哪天就有個富二代看上我呢。”在一旁一邊化妝的錢多突然說起話來。“富二代?”何小鷗和劉鳳同時驚呼,現在富二代這個詞,似乎是一切壞男人的代言。“不是富二代,起碼也應該是個高富帥吧?”錢多一邊刷睫毛一邊強調。“姐姐,你可真是姓錢啊。”何小鷗拍着錢多的肩膀說。經過幾天的培訓,三個女孩便成了姐妹,其實人與人之間很容易熟悉,當然這是在沒有利益之爭的前提下,是否互相走進內心還需要打開彼此的心門,這個力量便是時間。
數日後,女孩子們的培訓結束,大家開始正式上崗,何小鷗與錢多被分到前廳A組,劉鳳被分到B組,這個餐廳的B組卻是一樓,以中餐爲主;A組在二樓,以西餐爲主;真正的港式(粵菜是在一樓),何小鷗內心十分想在B組,A組西餐禮儀較多些,還要學習英文,雖然只是簡單的,但是她的英文一直停留在筆上的啞巴外語;錢多就不這麼認爲,她覺得可以接觸到外國人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在弄個外國男友豈不是更好。何小鷗聽到她這樣說的時候,一直說她泡沫劇看多了,錢多卻強調是自己現實,不會像偶像中的女主角爲了愛情什麼都不在乎;聊着聊着何小鷗想起歐陽鐸,她明白自己不該想這個人,可是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如果是在偶像劇中多好啊。那樣也許她和歐陽鐸還有希望,韓劇不都是這樣演的嗎?王子和灰姑娘;然而現實必竟是現實,現實世界的王子是屬於公主的。可現實中有幾個女孩不像錢多一樣盼望着自己的白馬王子呢?何小鷗與劉鳳同樣,只不過她們會把幻想與現實分的清楚些而已,不像錢多對幻想強烈。何小鷗有時覺得自己比錢多可笑,僅僅見歐陽鐸一面,就開始天真的幻想,她知道只有那天晚上那個女人才配得上這個男人。
漸漸地何小鷗幾個人熟悉了自己的業務,如刀叉的擺放,與外國客簡單的交流溝通,她們還學會用餐巾紙折餐花。
“可真是瞧不起人。”劉鳳在中午休息時,向小鷗和錢多報怨。
“怎麼,又有大叔看你啦?”錢多說。
“莫非有哪個女士教育你啦?”小鷗猜測。
“都不是”劉鳳喝水說“上午來了對小情侶,一看就是那種有錢人,那個男的先是說我服務禮儀不周,然後又說一些什麼文明用語不夠,之後,那個女人竟然說,你對小服務員要求那麼多幹嘛,她們素質本來就不高。什麼素質不高,姐的文憑肯定比她高。”劉鳳憤怒地講着。
“姐,當時你應該把學歷證甩到她臉上說,姐是大本”小鷗說。
“對,然後,瀟灑的離開。”錢多說。
“那就真離開了。”劉鳳接道。
哈,哈,哈……幾個女孩笑着。
“和你倆說個輕鬆的話題。”錢多神秘的說。
“什麼,什麼,快說。”
“我聽其他服務員議論說,咱們要來個新主管,是從國外回來的,而且好像是個高富帥的哦。”
“真的啊?”何小鷗也犯起了花癡。
“兩個花癡。”劉鳳保持冷靜地說。
“姐,你是有男朋友,才控制,如果你也和我倆一樣單身,肯定也不會這樣淡定”何小鷗辯解。
“是啊,在鳳姐眼裡當然只有那個銷售帥哥了,其他人怎麼進咱鳳姐的法眼。”錢多強調。
劉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果真,如錢多所說,下午立會時,經理就帶這個又高又帥的主管,他叫歐陽旭,剛剛從美國回來,對餐飲業很感興趣,目前任A組西餐主管,一翻介紹後,歐陽旭簡單的和大家招呼。
歐陽旭?那個人好像叫歐陽鐸?何小鷗又想了起歐陽鐸。
“何小鷗,你想什麼?”經理把何小鷗叫醒。
“啊,沒想什麼。”何小鷗這才發現,大家都散了。
“快去幹活。”經理命令道。
“好嘞。”
“你犯花癡啦?”劉鳳問。
“看到帥哥就走不動步,這可不太好?”錢多打岔着。
“哈哈,還真走不動步。”小鷗掩蓋真實的想法;於是很快的上了樓,跟在後面的歐陽旭偷偷的笑。
不錯,這個歐陽旭就是歐陽鐸的弟弟,但包括經理在內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就如不清楚這個餐廳投資者也姓歐陽一樣。
歐陽鐸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業,唯一的親弟弟回來,還未來得及見上一面。一天,他趁着下午休息,要到歐陽旭工作地方看看,被歐陽旭拒絕,他了解歐陽鐸在京城的名聲,不想被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他只叫歐陽鐸到餐廳門口接自己,換個環境;歐陽鐸也知道弟弟的顧忌,於是來到餐廳門口,並沒有下車,只是在停車處等弟弟出來。正巧何小鷗出來接電話,是家裡打來告知其有關相親的電話。小鷗的父母委託北京的熟人,給小鷗介紹一個同樣在北京打拼的對象,小鷗覺得不好意思,不想被別人知道,只能偷偷的躲在餐廳外接,歐陽擇搖下車窗,辨認出這個女人,不過很快他便搖上車窗,歐陽旭上了車。
“哥”歐陽旭親切的叫着。
“回來爲什麼不先給我打電話。”歐陽鐸的眼神從何小鷗身上移到弟弟的身止。
“走吧,換個地方,我們好好聊聊。”歐陽旭慚愧的說。
“嗯”歐陽鐸開動車子。
墨鏡遮擋的眼睛卻盯着後視鏡中逐漸遠去的何小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