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果然氣度寬宏。”郭嘉看張遼的回信。口中嘆。
“奉孝。文遠回信了？”荀攸在一旁好奇的問道。“是啊。好些年沒見文遠吟詩作賦了。今日雖然只有寥兩句。不過也確實是不同凡響之作啊。”郭嘉並沒有談及張遼信中的反應。卻將話題拉到了文采上。
荀攸哪裡會不明白。張遼信中估對他和彈劾一事根本就是一帶而過。曹軍的這些高級將領中能夠有樣修養的也就張遼趙雲等數人。不過荀攸可不是關心張遼反應。事實上他們這些人對張遼的反應隨談不上了若指掌。也能夠揣測個十之七八。荀攸關心的是郭嘉爲之喝彩的張遼的詩句。
張遼素有文武雙全之名。雖然詩作極少。了區區幾首五言詩還是讓以四言詩爲主流的文壇爲之震動。而《登泰山》和《虎牢關》兩首詩中蘊含着的雄壯之氣也讓文壇極力推崇。可是此後張遼卻少有詩作問世。倒是著作出了好幾。這不的不讓很多張遼關係極好的文人感到遺憾。
然而郭嘉今日然公然說出張遼信中有兩句詩。以郭嘉與張遼的熟悉程度。能讓他贊不絕的絕非舊作。於是荀攸也坐不住了。
“牢騷太盛腸斷。物長宜放眼量。好詩。好詩啊。”荀攸湊到郭嘉身後。不一會便高讚歎。
“難的的並非句好。而是其中蘊含的文遠的態度纔是真好。”
“主公。”郭嘉荀攸聞言扭頭。來曹操徵站在他們身後。只不過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張遼的詩句上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曹操是何時進來的。
曹操此時的心中也隱些對張遼的愧疚。畢竟在他的重要將領中張遼是受到攻最多一個。可是曹操畢竟是曹操能夠在漢末個羣雄並起的亂世建立如此大的一份事業的梟雄又如何會輕易被自己的情緒左右。他的愧疚也不過是一閃而過。隨即便恢復了他梟雄的心態。
“奉孝。文遠信中有公仁與東的消息？”曹操問道。
“回稟主公。文僅是提到此事全權交由公仁。並派出閻柔協助。
”郭嘉也早已經感覺到了曹操在擊敗袁紹後心態的變化。如今的他在受到張遼的影響後也開始漸漸收斂原本百無禁忌的風格。
“嗯。此事暫且不。子龍公明那邊可有迴音？”曹操更加關注前線戰局。
“有。剛剛送到。”開口的是荀攸。“子龍將軍來報。他已命甘寧將軍率兩萬步兵三千騎兵以及七千水軍圍困柳城陽樂。命馬超爲前部。率一萬精騎疾馳白狼城子龍將軍與公明率大軍也已經向白狼城趕去。具子丹等人推算。馬超所部應該能夠在白狼城截住塌頓主力。即便不能徹底塌頓的去路子龍及公明的大軍也能在白狼城東面截住塌頓。如今要徹底包圍塌頓便看隨後的元讓將軍及正率兵快速北上的子和將軍是否能及時趕到了。”
“唔。”曹操沉吟片刻道：“樞密院對此應對？”
“子揚與子丹等人經過推演。擬定了以甘寧所部即刻攻擊徒河賓徒與昌黎三城。並以一部兵力堅守昌阻斷公孫康野心。同時我軍中軍留守部隊及樂進的後軍加速行軍。與甘寧騰出手的兵力圍攻陽樂柳城。不過卻要圍而不攻。以集團弓弩手和騎兵伏於城外要道。伺機伏擊烏桓援兵。”荀攸說道。
“可有詳細計劃？”曹操對樞密能夠想出這麼一絲毫不奇怪。圍點打援是張遼最喜歡的戰術。而樞密院的臨時主持者劉曄以及骨幹力量曹真等人卻是大都接受過張遼的影響。
“有。”荀攸走回自己的條案邊上從一疊進來的文件中抽出一份遞給曹操道：“這是樞密剛剛送來的。正要給主公送去卻不想主公親自過來。倒也省了我一趟。”
“啊。公達切勿學習文遠。他的懶惰尚可找上陣殺敵前要好好休息爲藉口。你卻不如他口衆多啊。”操接過文件笑道。
“主公對文遠的評-可謂入木三分吶。”郭嘉插了一句道：“看看。文遠信中說不和諧的音符不過是整篇樂章中的一點微小瑕疵。不會影響華美樂章的演奏…”
“呵呵。我就說文遠並非不通音律之人嗎？否則那次中秋夜宴他怎會指點樂師呢？”曹操笑道。
“這不是關鍵。”郭嘉臉上的笑容有些古怪。“文遠說要建立一個和諧的官僚集團。而所謂和諧。便要從字面上看。和”字爲一“”一“口”。“諧字爲左“言”右“皆”。將拆開便是說要人人有飯吃。人人能說話便是和諧。故而無需爲些須言論擔憂。”
”
曹操和荀攸同時微張開了嘴。愣在那裡。他們從沒聽說過和諧是如此解釋的。更不用說要建立一個和諧的官僚集團了。他們哪裡知道。這可是一千八百年後的政府提出的口號。只不過限於兩個時代不同的背景。張遼沒有提和社會。而是首先提出了和諧的官僚集團。
不過這也難怪張遼。時的百姓可是絲毫沒有多少權利的。更別提話語權這種權利構成中的最高等級的權力了。倒是官僚集團中的官員世家望族這樣的官僚貴族體系將會在一千多年中一直牢牢的把持着國家層面上的話語權。這也是張遼“與時俱進”的改進而已。
“和諧？哈哈哈。文遠此議倒也新鮮。”曹操從中看到了張遼坦蕩的一面。也激起他自身豪爽的氣質。
“和諧？若是當年御史們都能開口說實話。官員們能讓百姓都有飯吃如何會有如今的世啊。”荀從中卻想到了他昔日在雒陽的經歷以及這些年他看到聽到的種種。
而郭嘉也回憶了他自黃巾軍起後家鄉動盪。天下一片混亂的景象。若是那些的方官員們都能夠將張所提出的這個和諧放在心上。便是有少數如張角那般的心之人悍然叛亂。也不至於因爲大批生活不下去的百姓蟻附而使的動亂規模擴大。
一時間。軍中的三個人都沒有了說話的慾望。他們各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然而針對張的這次風波雖然在曹營高層的彈壓下沒有引發軒然大波。張遼本人也很是度的沒有追究的意思。可是爲張夫人。曹操的妹妹的曹清在的知消息後卻勃然大怒。
曹清的憤怒並非毫無理。還在州之時張遼便收到過毫無理由的懷疑。雖然那時候因爲的出嫁使張遼和曹操之間不但沒有產生矛盾。反而越加的別的親。然而曹清在嫁於張遼後也慢慢的感覺到了張遼心中其實依舊對曹操有着一種淡淡的隔閡。她並不知道這是因爲張遼的前世對曹操的認識而造成的。卻以爲張遼依舊在擔心關鍵時刻來自背後的冷箭。而張遼刻意的放權。精竭慮的爲曹鞏固權力。又時刻注意限制自己的權。這讓曹清愈加的認爲張遼這是在韜晦。在自保。事實上不要說是曹清。即便是管寧郭嘉曹操本人也認爲張遼這是在表明態度。是曹操並沒有大規模針對張遼的原因。否則以張遼在曹軍中足以和曹操匹敵的位和威望。曹操焉能如此放心？
然而這一切曹清纔不會考慮。她只知道她的丈夫受了委屈。而她的哥哥卻應“幕後黑手”。這讓清在悲哀之餘也感到憤怒。
事實上若沒有蔡在一旁勸阻。清說不定會親自帶着張家的家丁快馬馳數百里。衝到操的軍營中爲自己的夫君討個公。但就算如此。曹清壓着怒火不樂了好幾天。
還是張遼關時刻的一封書信解決了問題。深知自己的妻子也會獲悉這個消息的張遼在完給郭嘉的信後便提筆給自己的妻子回信。信中張遼不但直言不諱的談及了他一避免和曹清交談時觸及的權利衝突問題。還對自己的行爲舉止做出瞭解張遼要讓己的妻子知道。自己並沒有和大舅哥爭權奪利的心思。更沒有隱忍不發暗中積蓄力量的打算。他只希望能夠在輔佐大舅哥開創一番事業後壯大自己的家族。至於後人們的選擇。則由後人-自己去決定。他是沒心思管更加長遠的問題的。在說明這些問題後。張遼也語氣諧的表示了對那些“傻鳥”們的不屑。直斥這幫傢伙不過是一羣楞頭青。讓曹清無需爲這種“傻鳥”而傷神。否則真是不償失。最後。張遼筆鋒一轉。又在結尾處款款深情的妻子表達了相思之意。還順手竊了白居易的“在天願爲比翼鳥。在願爲連理枝”來爲全篇點睛。這一下便讓原本鬱悶忿怒的曹清將滿的怒氣化作了一肚子情絲。個差一點又要暴走的曹家大小姐重新恢復了溫婉的貴婦人形象。也提心吊膽了好幾天的張家衆人及蔡長舒一口氣。
不過張遼的信同時也被蔡看到。然前面的部分因爲事關重大被曹清閱後即行焚燬。但寫着綿綿情話的最後一部分卻被曹清保留了下來。那兩句情詩自然也就落在了蔡的眼中。這讓蔡也再次對張遼的文采產生了興趣。就等着張遼回家後何其討論一番。
估計張遼若是知曉。必定會在心中竊喜之餘也深感“文壇大盜”實在不是什麼有前途的職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