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選擇的方向是直接向馬城進發,在軻比能前次圍後,臧霸就將代郡北邊的高柳城和馬城好好的重新修繕加固了一邊,又將大批守城器械調撥給守軍,如今的馬城若再被數萬敵軍圍攻,僅憑本身的三千守軍便可依託城防工事堅守三月以上。而且馬城距離閻柔所在的廣寧城極近,自己這五百多軍中精英雖然戰鬥力強悍,可是身邊有了一百多戰俘和數百匹戰馬及不少軍備物資,對戰鬥力的影響可不是一星半點,這也是張遼選擇去馬城的原因之一。
“馬城縣,讓縣尉在城中軍營爲我及部下騰一塊地方即可,無須大動干戈了。”張遼穩穩當當的坐在馬背上對出城迎接他的馬城縣縣令及縣尉說道。這倒也不是張遼故意不給人家面子,實在是兩邊的級別相差太大,張遼若真要表現一下平易近人,搞不好還會讓別人誤會。說實在的,文人的心思確實沒有軍中士兵來的單純。
“使君大駕光臨本縣,怎能在軍營將就?卑職已吩咐人去將馬城最好的房子收拾出來,以供使君居住。”馬城縣令恭敬的說道。
“少羅嗦了!讓你準備軍營你就準備軍營就是,哪裡那麼多的廢話?”張新在一旁直皺眉頭,語帶不善的說道。
“是!是!使君愛兵如子……”
“好啦!好啦!”張遼馬城縣令還有繼續嘮叨的意思,趕緊打斷他的話頭“本將就與將士們同住軍營即可。至於你……多準備些肉、蛋、菜蔬,嗯……酒水也送一些過來,本將軍這裡照價付錢。”
“這如何是好!使君大駕光,當是馬城之光榮,又豈能讓使君付錢。這是萬萬不可的呀!”馬城縣令口中雖然如此說,但身體卻絲毫沒有動作,就是表情也幾乎沒什麼變化。
這一點異常豈會被張遼等人忽略,不過稍稍一動腦子,張遼便也瞭然於胸。馬城地處邊疆,雖然臧霸已經加強了防守然而因爲鮮卑人的關係城的生活條件依舊不是很好,馬城縣令此表現,未必沒有故意提醒他張將軍之意。
“馬城縣,本將軍說話從食言。一會兒我讓軍士攜帶金銀隨你一同去採購便是。”張遼出言安撫了一下,在張遼看來:夠不顧自己的身份,用隱晦的語言提醒自己的這位縣官倒也算得是個妙人全可以觀察一下。若是真有才幹,提拔一下也不算什麼。但張遼的身份和一個縣官相差太大,這種事情也有邀買人心或組建自己班底的嫌疑,張遼是絕不會此時便親自動手的,還是過些日子以功曹的年中考評爲依據更加妥當。
“使仁慈,本縣替闔城百姓謝過使君了!”馬城縣此時雖然用詞沒有了之前的卑微語氣中卻多了幾分欣賞和親近。
“對了!還有一事。馬城縣。你速派人前廣寧我命令。傳護烏桓校尉閻柔前來馬城。”張遼說着張新將早已準備好地命令交給馬城縣令。
“啊?”馬城縣令顯然沒想到張會交給他這麼件事。但他身爲邊城地長官也算是經歷豐富之人。張遼及身後數百騎兵身上地血跡可都未曾擦乾。另外那數百匹明顯是鮮卑人地戰馬和一百餘鮮卑戰俘就很能夠說明問題。
“諾!卑職這就命令給廣寧閻校尉送信。請將軍先行入城歇息吧!”
“好!”張遼點點頭。扭頭對龐德說:“令明!。率兵進城。戰俘要嚴加看管。不可出一絲紕漏!”
“諾!”
馬城與廣寧距離並不算遠。快馬半天便可一個來回。在接到馬城縣送交地張遼地命令。閻柔二話不說。點起一千騎兵便向馬城趕去。
帶兵的原因卻是閻柔聽馬城的信使說道張遼等應該經歷了血戰,而且還帶着一百多鮮卑戰俘,閻柔擔心鮮卑人前來報復,便命令部下加緊戒備,再帶着一千騎兵增援馬城。張遼可是身系幽州百萬百姓的安危於一身,閻柔無論如何是不敢大意的。
“啓稟將軍,閻柔奉命來到!”
就在張遼梳洗、沐浴後正靠着墊着厚厚的棉墊和獸皮的箱子看書時,就聽到軍帳之外閻柔的報名聲。
“來的好快!”張遼微微一笑,對着帳門說道:“進來吧!”
軍帳的帳門被掀開,閻柔帶着一臉的風塵之色走了進來。
“坐!”張遼擡手示意閻柔。
待閻柔坐下,張遼的衛士又給兩人送上熱茶後,張遼對閻柔說道:“大致的情況你都知道了吧?”
“回稟將軍!”閻柔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
“坐下說。已經都是一家人了,用不着那麼客氣。”張遼這些年對閻柔好事很滿意的,也明白了閻柔依舊還是以自己漢人的血統爲榮,也對閻柔沒有了前些年剛見面時的生疏。不過也沒有如盧毓等人那般親熱,畢竟隔閡的消除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但是在接待上,張遼在面對閻柔時已經不似幾年前那種公事公辦的樣子了。
剛進城便被龐校尉拉了過去,言及是將軍之意,戰俘以及那具不知名的屍體。”
“可有結果?”
“回稟將軍,戰俘柔未曾詳細接觸,不過那具屍體,柔可以斷定,那死者絕對是鮮卑族人。”
“你能肯定?”張遼將手中的書放下,眼睛盯着閻柔問道。
“肯定!”閻柔並不迴避張遼的眼神,堅定的回答。
張遼聽到這個答,身體突然間向後一倒,又繼續靠在箱子上。他原本以爲此人會是南邊過來聯絡軻比能的,可是閻柔的結論卻讓他又似乎失去了方向。
“將軍可是有爲難之事?”閻對張遼這些年態度的逐漸改變心中還是很高興的,他一直謀求着回到自己的族人當中,也明白自己的經歷會讓這條路顯得很艱難。但是他堅持着,也見到了希望,原本小心翼翼的作風也開始改變,不再一味的等待着命令,他現在已經可以毫無心結的主動向張遼請纓了。
可是鮮卑人荊州那邊的事情如今可是曹軍的機密,除了張遼、郭嘉之外,也就是曹操和部分曹操的親信知曉,張遼自然不會講此事告知閻柔現在還沒到可以接觸這類等級的機密的時候。
“爲難?確實有點。”張遼心稍斟酌了一下道:“死者是和三名鮮卑士兵一起,在我軍發起第二波攻擊之前悄悄溜走的。第一次遭遇可是說他們也未曾料到,但發覺不對便提前開溜,如何不人感覺可疑?但死者及當時被俘的三名士兵身上卻並無任何可的物品,這如何不讓我感到困惑呢?”
張只是說出了鮮卑人的可疑之處但就這一點也足夠讓人浮想聯翩了。
“將軍!”閻柔再略微思索了一會後,說:“柔意欲再行審訊戰俘別是那三名最後被俘的鮮卑人。”
“你懷他們有所隱瞞?”
“很難說沒有!”
“可以!我立刻讓令明將全部俘移交給你,正好你也是帶兵過來的,不愁沒人看着。我也不能在馬城久留,別的地方也要去轉轉。”張遼想了想,決定將此事完全交與閻柔,畢竟他曾生活在鮮卑人當中對於鮮卑人自然要比別人更有辦法。
“多謝將軍!”閻柔起身說道。
張遼如此處理,對閻柔的信任已經無需解釋。閻柔有些激動也是正常反應。
“還有加、素利、闕機通過你向咱們發出了善意的表示,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這種涉及外交的重大事件張遼是不會輕易表態的算是彌加等人表達了善意,張遼也依舊將此事上報給了曹操待着曹操關於如何處理此事的批示。但是這並不表示張遼在曹操的指示下達之前多方面的徵詢自己手下的意見,尤其是閻柔這樣對鮮卑人瞭解甚深的人。
“將軍,自檀石槐死後,鮮卑便因爲當年檀石槐將鮮卑人統轄之地一分爲三的緣故而分裂成三部。東部鮮卑因爲種種原因已經衰落,只剩下彌加、素利、闕機三部,還必須聯手方能抵擋軻比能及遼西烏桓。中部鮮卑便是軻比能與步度根,還有莫護、拓跋等部落。西部鮮卑如今主要力量集中在敦煌一代,與烏孫、羌人及北匈奴糾纏不清,一時倒也無力東顧。
如今我軍的大敵便是軻比能及步度根和東部鮮卑殘餘。其中軻比能野心最大,若非將軍一直極力削弱其實力,並時刻做出威脅其根本之意,軻比能此時應該已經將東部鮮卑殘部擊敗了。”
“軻比能與步度根有深仇大恨,步度根難道會眼看着軻比能擊敗東部鮮卑諸部來擴張勢力嗎?”張遼一直對軻比能與步度根的關係很是迷惑。尤其是鮮卑諸部竟然會聯合進京稱藩,這讓張遼一度將腦袋捶暈了也沒想出端倪來。
“關鍵是夫羅韓。”閻柔解釋道:“此人是步度根之兄,但卻是個溫和之人,也同樣是個一鮮卑人整體利益爲先的危險人物。有他在,便能緩和軻比能與步度根的關係。若是這兩部鮮卑和解了,東部鮮卑也只能順從,畢竟他們聯手的實力不過與其中一家相當而已。”
“原來如此!”此時張遼算是明白了點,夫羅韓應該就是緩和了軻比能與步度根的緩衝劑,有了這兩大勢力的暫時和解,彌加等人也被迫停戰,再加上荊州正好有人介入,便促成了鮮卑集體稱藩的事件。看來鮮卑人中也不全是不顧大局的,可是這卻是張遼所不願見到的。
“好吧!此事反正也要等主公指示,你先去處理戰俘之事。不過你要做好準備,若主公要與彌加等接觸,我會系那個主公推薦你參與。”張遼說道。
“多謝將軍信任!”閻柔又一次激動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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