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對面可是幽州牧、鎮北將軍張遼張文遠將軍當面粗糙沙啞的聲音從鮮卑人那邊傳來。
張遼等人一聽那古怪的口音便知是剛纔與龐德交手的那名鮮卑漢子,觀其服色應該是鮮卑王庭護衛軍中的百夫長一級軍官,但王庭護衛皆是貴族出身,其身份卻是要高出別處軍隊的千夫長,這羣鮮卑士兵中以他爲首也很正常。
之見剛纔還圍作一團的鮮卑士兵從中間分出一條路來,那個鮮卑漢子策馬走了出來。
張遼此時也不再故作神秘的保持沉默了,揮手讓張新、龐德閃出空間,就在馬背上微微昂着頭對那鮮卑漢子說道:“正是張某!不知閣下有何見教?”
“我乃王庭護衛百夫長軻立格,適才不知是張將軍虎駕親來,言行中多有冒犯,還望張將軍恕罪!”
張遼眉頭微皺,心裡在盤算着,這個叫軻立格的鮮卑人究竟是何用意?
“好說!不過此地乃我大漢土,爾等膽敢領兵犯境,那就必須受到懲罰!”張遼雖不知鮮卑人的用意,可是一般情況下他是從不會考慮退讓的。
“張將軍此言;矣!此地距離我鮮卑王庭不到百里,卻應該是我大鮮卑的土地。張將軍無故領兵而來,軻立格正要請張將軍做個解釋!”
張遼一聽這傢伙竟然自己的話原原本本的還了回來雖然口音不怎麼樣,但心思卻是不笨,不由得大感興趣。然而這個時候張遼也沒功夫探究,而且他更不會就領土的劃分和鮮卑人多費口舌。若是鮮卑人嘴笨,逗逗他們倒也無妨對面的傢伙明顯不是笨蛋,張遼也就沒了耍人玩的興趣。
“彈山?哼!那不過是檀石槐私設的僞庭!我大漢自高祖開國以來,且如以北,頹當城以南的古長城南面便一直是我大漢領土。爾等祖宗以北方環境惡劣,南下避難爲由且居於此,我朝天子仁慈爲念予以默許,爾等反而得寸進尺,進而要佔爲己有。天下焉有此等便宜之事?即使我大漢領土,那便是寸土不讓。但凡有敢於侵犯我國土之輩,皆爲我軍之敵軍必將給予殲滅之!”
接着。張遼便頭喝道:“弟兄們。兩百三十年前在西域。陳湯將軍率領漢家兒郎高呼‘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之口號在康居大敗匈奴~支單于。如今我等後輩已不能弱了前輩地名頭。膽敢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呼喝!呼喝!;敢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膽敢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曹軍士兵緊隨着張遼高聲吼道。
軻立格聞聽曹軍齊聲吶喊。頓覺心中一驚。不由得生出一股畏懼之心。可隨即他便清醒過來。但卻對張遼即這批曹軍更加地忌憚。
“適才妄言之人乃昔日在居庸敗於將軍之手地拓跋將軍部下過因其對張將軍不敬。又違背軍令下已將其正法。張將軍豪氣沖天。在下佩服萬分!不過你我都是武將需在沙場一決高下才是!”軻立格朗聲說道。
“哈哈哈!是繼續鬥將?還是直接鬥兵?”張遼纔不會多說廢話。
剛纔鮮卑兵地舉動確實應該與這軻立格無關。甚至更深一點還會涉及鮮卑人高層地較量過這些可是張遼樂於見到地。但軻立格此舉似乎有示好之意。卻是讓張遼心中暗自提防。剛纔那一次對衝。鮮卑人在馬背上地實力完全地體現了出來。除了一開始被張遼和曹軍騎兵挑下馬地倒黴蛋之外。兩軍分開時鮮卑人地傷亡甚至沒有超過五十人。這應該是當時排在後面地鮮卑人在張遼等人衝到他們面前時已經向兩側移動了。可是此時張遼是不想放過一個鮮卑人。雖然他不擔心鮮卑人會派出大隊人馬來截殺他。但也需要以防萬一纔是。所以。張遼直截了當地堵住了軻立格地嘴。不給其拖延時間地準備。同時也命軍中地射手們放亮了眼神。隨時射殺想要溜號地鮮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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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適才我與這廝勝負未分。還請將軍許我繼續上陣,與那廝分個勝負!”龐德在一旁高聲請命。
“那位將軍能得張將軍看重,在下自然不介意繼續剛纔一戰!請!”軻立格也同樣毫不示弱。
張遼看着龐德期盼的眼神,心中暗想:你這傢伙如此積極請戰,我又豈能不允?否則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張遼只得點點頭,默許了龐德的請戰。
“來啊!咱們接着打!”龐德獲得了張遼的許可後又一次縱馬衝了出去,高聲呼喝着邀戰。
或許是因爲張遼的態度而感到生氣,軻立格再一次面對龐德時怒氣已然達到了定點,根本就不顧之前自己還被龐德壓着打的事實,長矛迎頭刺去,搶先發動了進
面對着鋒銳的長矛,龐德感覺到了一股幾近形成實質的殺氣鋪天蓋地的向自己襲來,矛尖尚未刺到,帶起的寒風卻使龐德有觸面生寒之感。
“進步很快啊?”龐德心中想到,可是手裡的反應卻不慢,雙手持,迎着長矛就是猛的一格,,只聽到“鐺”的一聲響,軻立格的長矛被龐德擋開。
龐德得理不饒人,手臂一收,手腕一沉,緊接着猛然發力前刺,同時手腕暗中一抖,硬生生的將堅硬的槊杆抖動起來,挽起一朵槍花,蛟龍出海般的刺向軻立格。
軻立格哪裡見過這種迷人眼神的戰鬥方式,當下就有點心虛。可是豐富的戰鬥經驗卻讓他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他將長矛向槍花的中心處猛的一點,又是一聲矛撞的聲響,龐德的槍花立時告破。
這倒不是槍花用,而實在是馬槊的杆子實在不適合運用這種戰鬥方式,龐德也並沒有太多的經驗,這纔給了軻立格可趁之機。若換了張遼、趙雲前來,單此一擊,軻立格即便能夠逃生也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龐德口中喝道:“好眼力!再我一擊!”
龐德馬一,竟然將馬槊當做長棍來用,從半空中將向軻立格的腦袋砸了下下去。
軻立格此時已經從被德的槍花震動中恢復,用他那嘶啞的嗓音道:“不愧是張將軍的部將,果然了得!不過你也休要小看我大鮮卑的戰士!”
軻格口中唸叨着,手上也不慢,他學着龐德的樣子,用手腕發力,將長矛抖動起來,也同樣挽出一朵槍花,雖並不規整,可確確實實是槍花。黑色的槍花向龐德飛去,將其胸口要害之處盡數罩住。這是“圍魏救趙”之策,若是龐德不收手,兩人必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龐德還沒有歸於盡的想法,心中暗罵一聲,馬槊下劈之勢一頓,緊接着向身前一豎,用槊杆將那朵槍花擊碎。
軻立格這同歸於盡的打法雖然沒有得逞,卻是讓龐德以及觀戰的張遼等人驚出一身冷汗。
突然間,張遼身邊的張新用手肘搗了搗張遼,衝着一個方向努了努嘴。張遼順着看去,不由得皺了皺眉。原來在鮮卑士兵身後,卻有幾個人正要悄悄的溜走。
“命人悄悄跟上,將他們擒獲。”張遼不動聲色的吩咐道。
“諾!”張新低聲應道,隨即閃到一旁徑自去佈置一切。
然而龐德這裡還沒有結束,剛纔軻立格那一擊實在是激起了龐德的怒火,原本還對這個懂些禮節的鮮卑漢子有些好感,可是任誰在生死關頭溜達了一圈之後,心理狀態也會發生變化的。龐德就正是如此。
龐德在於軻立格又一次交換過幾招之後,趁着兩人的戰馬又一次交錯之時,迎着軻立格又一次扎過來的長矛,身體一側,讓長矛從他肋間滑過。隨即猛然間將他的馬向軻立格上身狠狠地紮了過去,意圖將其依據釘在槊尖上。
“軻立格!受死吧!”龐德大喝道。
然而軻立格也是經驗豐富的戰士,他在龐德側身的剎那便感覺不妙,當龐德的馬槊同樣刺過來的時候,他左手鬆開長矛,擡起手臂,側身讓過馬,手筆隨之一壓,將馬槊夾在自己腋下,然後又用手緊緊的攥住杆。
與此同時,龐德也以同樣的動作將軻立格的長矛控制在自己的腋下。
兩人同時抓住了對方的兵器,可是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開始較起勁來。兩人胯下的戰馬也糾纏在一處,打着響鼻繞圈圈。
“啊!啊!啊……”
兩人口中不住的高吼着,四條手臂也沒有鬆懈的意思,反倒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兩人的手背上青筋迸出,表情也是一臉的猙獰。
“吼!吼!吼!……”鮮卑士兵在爲他們的戰士加油。
“威武!威武!……”曹軍士兵也毫不相讓的齊聲爲龐德助威。
“啊!呀呀呀!”龐德突然間一聲怪叫,右手猛地一鬆,讓正用力爭奪着的軻立格頓時重心不穩,身體向一側一歪。此時的龐德卻已經從自己的馬鞍邊上抽出了馬刀,左手用力向自己這邊一拉,將已經無法發力的軻立格扯向自己這裡,右臂一揮,掄起馬刀便是一記重重的劈砍。
說時遲,那時快。軻立格見機不妙,也鬆開了自己的長矛,身體順勢一滾,翻下馬去,躲開了龐德勢大力沉的一刀。可是軻立格躲過了一劫,他的坐騎卻沒那般好運,龐德的刀正好順勢劈在軻立格坐騎的頭上,一匹神駿的鮮卑戰馬就此倒地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