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遼一隻腳就要跨出程昱的屋門時,程昱突然間說道:“文遠,你若要討伐匈奴可得小心些,昭姬小姐已經爲左賢王誕下兩子,估計此次歸來左賢王不會讓孩子一同回來,所以你若要對匈奴人下手,還需考慮昭姬小姐的意思。否則主公或許不會怪你,但你的夫人卻是昭姬小姐的閨中好友,小心家闈不寧哦!”
說到最後,程昱頗有些幸災樂禍。因爲張遼對曹清的愛護早已經超過了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對夫妻,故而使得熟悉張遼夫妻的人的家庭中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小矛盾,程昱家中也不例外。
張遼聞言好險沒被門檻絆倒,他心中苦悶,難道我就如此像怕老婆的人嗎?轉身看着程昱那老不正經的笑臉,張遼差點就想給他兩拳。但是蔡琰的消息還是讓張遼感到可惜,沒想到他已經提前找到了蔡琰,卻還是讓他在匈奴留下了種。要知道,歷史上滅亡了西晉的匈奴人劉淵就號稱自己的蔡邕的外孫。
“唉!我知道了!”張遼悶悶的回了程昱一句,轉身出門,回自家找夫人討好去了。
果然不出張遼所料,在得知了蔡琰就要被曹操接回來的消息之後,曹清頓時連佈置家居都顧不上了,當即就想去接人,繼而又想去問曹操具體的時間,讓張遼頭疼不已。好容易將她勸下來,確有忙着在家中給蔡琰單獨闢出一個院子,說要讓自己受苦的姐妹好好休養,這讓張遼直後悔這消息暴露的有點早。不過讓張遼感到欣慰的是到了晚上,曹清終於讓張遼品嚐到了妻子久違的溫情,頓時就讓他那在炎熱的天氣下又沒有陰陽調和的神經鬆懈下來。
得了好處的張遼終於安靜下來了,也不再四處亂竄,反而靜靜的待在家中一個已經收拾好的院落中,每日不是練武就是謀劃着自己未來地發展方向。或者就是終日和五歲的兒子、三歲的女兒玩耍,不過按照這個時代的年齡計算方法,他的兒子張震已經七歲了。是可以讀書習武了。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有着不可推卸地責任,在他閒極無聊的時候,自己母親的一個命令就讓他必須給自己的兒子做啓蒙教育了。
雖然和滿身煞氣的士兵呆在一起時間很長,但是張遼本身的性格卻使得他在離開軍營之後根本就沒有帶上一絲煞氣,反而是他前世那十分吸引小孩子的天賦依然存在,使得一雙兒女雖然和他時常分離。卻依舊依戀着他這個父親。
於是張遼的生活就變成了抱着女兒教育兒子,然後和懷着身孕的婉兒、罄兒說說笑話。他們五個人中,除了他張遼之外,其餘四人可都是張母心中地寶貝,張家要開枝散葉就離不開第三代,張母如今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張遼能讓自己的兒媳婦再次懷孕。
就這樣,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眼見着十月初十就要到了,天子地車架也已經抵達了滎陽。
不過張遼是不會出現在迎駕的人羣中的。他身爲前線將領,未得君命是不能隨便回來的。雖然他們只聽從曹操的命令,但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不過就是這樣。如今的冀州、幽州前線也只剩下了趙雲、李典和朱靈在帶兵,鉅鹿的曹軍也是在陳到和趙虎的聯合統帥下。張燕被召到了東平隨駕,而曹洪、曹休以及長安的夏侯淵和宛城地曹仁都暫時回到了雒陽。
張遼的家就是他們這羣人的聚會點,一來有曹清幫他們看着孩子,而來張遼家的伙食確實比自家的強。這一點自從曹清嫁給張遼之後就是如此,雖然此時換了地方,可傳統還是不會改變的。而且這也是讓這些家族的未來力量早些見面,建立起友誼的極好機會。
“真是地。看着這些小子們。我怎麼就感覺我有些老了。哥哥我才三十出頭啊!”張遼手中拿着酒杯。懶散地靠在院子中地大樹上。對身邊地夏侯淵、曹洪說道。
“你這話好沒道理。我們之中除了子廉和文烈這晚輩。可全都比你年長。你若是老了。那我等豈不是更老?”夏侯淵反駁道。
“妙才。文遠之意哪有如此淺薄。你需要好好體悟纔是!”曹仁一仰脖將一杯酒倒進嘴裡。
“神神叨叨地。不知所謂。不跟你們說這些了。”夏侯淵地性格外向。雖然腦子反應皆不遜於曹仁。但遇到這種類似哲學地問題還是不願去深究。
張遼也只是嘴上帶着一句。也沒心思去探討什麼哲學思想。而且和這些武將在一起。他們能討論地除了將來地戰事走向就剩下各自地位置了。此時不說話。不過是在刻意比較各自地耐心罷了。
“你們說。主公會將我們安排在何方?”第一個打破僵局地曹洪。
張遼見到果然是曹洪先開口,也不想再比下去了,至於其他人,他能夠推斷出他們的先後。於是張遼說道:“別人我不敢肯定,但子孝依舊會鎮守在宛城。如此關鍵之處,也唯有子孝能夠讓人放心。”
張遼這話出口。倒是沒有人反對。宗族將領中。性情最爲沉穩堅毅地就只有夏侯和曹仁,但是談起治軍。或許夏侯比曹仁要勝出一籌,可是說到打仗,曹仁卻和夏侯淵並稱雙璧。夏侯淵善攻,喜用騎兵,常常利用騎兵的速度,出其不意的打擊敵人,故而軍中爲之語曰:“典軍校尉夏侯淵,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而曹仁就更強了,不但自身勇猛,而且能攻善守,他也是曹操除張遼之外唯一敢於讓其獨擋一面的將領。而在歷史上,曹仁也是唯一一個即做了大將軍,又被加封爲大司馬的第一代曹系將領,甚至有“曹大司馬之勇,(孟)賁、(夏)育弗加也。張遼其次焉。”的評價。能令江東小兒不敢夜啼的張文遠,也次於曹仁,這是多麼讓人驕傲的稱譽!誰由敢說曹子孝是庸才?
果然,聽到了張遼的話,曹仁並沒有謙虛,反而默認了張遼的讚譽。雖然此時張遼的戰績和外間評價遠勝於曹仁,然而曹仁骨子裡依然有着自己的驕傲。
夏侯淵等人也知道曹仁的能力,並沒有對張遼的話提出異議。但是身爲武將,沒人希望自己的戰績被別人蓋過去,即便是自己的親戚、好友也一樣。而張遼“一貫正確”的分析能力讓他們希望張遼好好給自己剖析一番。
“文遠,除了子孝繼續鎮守宛城之外,主公會如何安排我等?”夏侯淵問道。
這個問題誰都想知道,就連身爲晚輩的曹休也不列外,也用充滿着渴望的眼神看着張遼。
衆人的心思張遼自然知道,可是他又不是曹操,哪裡能知曉曹操的安排,能夠說出曹仁鎮守宛城已經是透過程昱那裡得到的消息分析出來的了。
“呵呵,我又不是主公肚中的蛔蟲,哪裡會知道主公的安排。我們這裡六個人,除了子孝之外,估計都會被安排在西北、東北這些戰場上。不過這些地方均是平原爲主,很適合我和妙才啊。”張遼笑道。
“哈哈!文遠言之有理。和袁紹一戰,我軍繳獲戰馬不少,也收編了大量袁軍騎兵,如今我軍騎兵的總數也超過了四萬,比一年前足足翻了一倍。我一定要讓主公調給我一個萬人的騎兵隊,好好體會一下萬馬奔騰的感覺!”夏侯淵大笑道。
“你難道不知道萬馬奔騰是什麼樣的嗎?我記得好像圍剿袁軍騎兵的時候,你應該出戰了吧?”曹仁不緊不慢的說。
“呵呵,那畢竟不是自家的東西,當時可是巴不得那上萬的騎兵統統死光光的。”夏侯淵笑道。
“文遠,你怎知我等不會被主公放到南方去呢?”曹洪問道。
張遼笑着看了曹洪一眼,說:“因爲主公昔日的志向。主公曾說過一句話:操願死後得題墓道曰……”
“漢故徵西將軍曹侯之墓!”一旁的曹仁接過了張遼的話頭說道:“此乃主公徵繳黃巾時曾對我言。”“不錯!主公有此志向,自然不會放任北方胡人借我中原內亂之際擴張勢力,一旦徹底消滅袁紹,主公一定會對胡人下手。南方交給子孝鎮守,我等自然是帶兵北上嘍!”
“北伐草原!好!我一定要讓主公派我北上!”夏侯淵興奮地說道。
除了張遼、曹仁還保持着平靜的微笑外,曹休和曹洪也激動起來。能夠像武帝時的衛青、霍去病那樣北伐草原、封狼居胥是歷代武將最嚮往的,若不是曹仁深知張遼分析的可能性極大,而南方的防務也是重點,他也希望自己能在草原上揚名立萬,這可比內戰的名聲光彩多了。
這裡我們不得不說張遼平日潛移默化的作用了,他將民族英雄和內戰將領完全分開,使得曹軍上下皆以能成爲民族英雄爲榮,而希望及早解決其他諸侯,將兵力完全投入到北方去。
“文遠,若你說的是真的,我倒真有些……”
看着曹仁略有不甘的眼神,張遼悠悠的說:“我們的敵人又何止在北方?南方的山越至今未服王化,西南西北還有南蠻和羌人,你我身爲武將,任重而道遠啊!”
“呵呵,這就好,我就擔心敵人都被你們幹掉了。到時候咱們比比看,究竟誰的戰績更大?”
“沒問題!”
張遼和曹仁雙手一擊掌,眼中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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