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曹軍於豫州各軍之將領可探知否?”陳宮、成廉離開後,呂布向留下的高順問道。
“回稟溫侯,”高順恭敬的一躬身答道:“曹軍將領爲曹仁、曹洪、趙雲、李典,然宛城需留人駐守,曹洪和李典只會有一人率兵前來。”
“呵呵,三路大軍各不同屬,曹仁已然攻入汝南,曹洪和趙雲兩軍還沒動靜,卻不知曹操會如何安排?”呂布冷笑道。
高順並沒有回答,只是將頭低下,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裡。雖然呂布每次總是在戰後就將他留在城中,將兵權盡皆交與他人,但他依舊對呂布忠心耿耿。可他也只是擅長統兵打仗,讓他判斷人心那實在是太過爲難了。
呂布也知道高順的能力,也沒有責怪高順,反倒是笑着說道:“曹操麾下能統領大軍者不過數人,然此時曹仁卻也爲一路將領,想來只有曹操親自統兵方能壓住衆將。只可惜某不能再和文遠分個高下了!”
呂布的話讓高順的頭低得更低,憑他對張遼的認知,即使有機會,張遼也會主動放棄,因爲自上次濮陽之戰後,張遼必然不願意再度和他以及幷州的同鄉在戰場上各爲其主的搏殺了。雖然他也明白,若是呂布願意降曹,就能通過張遼的關係保存這些將士。可他更清楚,張遼是一定願意做中人的,但驕傲的溫侯呂布卻絕對不會同意。死都不會同意的!
看着此時情緒頗高的呂布,高順唯有心中暗念:文遠,你不來也好,至少你我之間也不用再次刀兵相對!
張遼八月十七日離開東平,一路上悠閒自在的不緊不慢的趕路,就這樣,也在八月二十日上午就接近了臨淄城。不過這次可沒人來迎接他。如今的青州正是在準備即將到來地秋收。就算是已經開工地道路修建也逐漸停了下來,各工地上如今只有部分士兵還在參與修路。畢竟這個時代糧食纔是大事情,爲了能更快更好的將地裡的糧食收上來。就算是耽誤了修路也是在所不惜地。
“幸好當初讓他們修路的時候將道路分成兩半再修,否則這路現在就根本不通了嘛!”張遼看着臨淄城外數裡那修了一半的道路無奈的說。
“將軍,這也沒辦法。秋收要緊啊!老百姓苦了這麼些年,好容易有了個安穩的日子,自是急着要看着糧食進倉才安心呢。”張新在一旁說道。
張遼此時已經是放任戰馬慢慢的前進了,道路雖然經過拓寬了。但並未全部修好,甚至有地得放還不如原先的路寬,一百多騎戰馬也不敢縱馬飛奔。若此時秋收已經結束,倒是可以從道路兩邊的農田裡繞行,可現在田裡長滿了即將收割的莊稼,誰也不敢冒着違反軍令的後果去踩踏莊稼。
“我還是有些着急了啊!”張遼搖搖頭,自嘲的笑道。他此時正計算着甘寧何時能夠返回。此時正是西風,而新型戰船的風帆更是可以靈活地轉向,能借八面風,從青州到東瀛也用不了多少日子。甘寧是八月初出行的,此時也應該到東瀛了,若是一切順利,月底或下月初就能有第一批奴隸送回來。張遼可不認爲現在東瀛島上的野人們能給裝備精良的漢軍帶來多少麻煩,尤其是帶隊的還是個“縱橫多年的大賊頭”。
雖然距離開鐮收割的時間還有些日子,大部分百姓此刻尚在準備農具和收拾場院,不過農田裡已經有了不少人。張遼放眼看去。都是些老人和孩子,他們的手中都有長長短短的樹枝,應該是驅趕鳥類用的,這時候地不少麻雀都被吸引到農田的上空,若是沒人看着,莊稼一定會有損失。張遼還看見不少大一些的孩子在用各自手中的類似彈弓的東西向空中的麻雀射擊,雖然準頭不足。但力道卻不小。偶爾也有打中的。
“好一派農家樂趣!”張遼微笑着想到。
麻雀雖小,卻也是肉食。對那些百姓而言。能有些油水下肚比什麼都強。不過現在青州地百姓卻在也不再僅僅依靠土地,他們當中地民兵在經過訓練之後也拓寬了眼界,那些退役的軍士交給他們地軍中處理保存肉類的辦法讓他們活學活用的應用到了生活中。平日裡從水中、山上和天上捕捉到的獵物俱以此處理,倒是讓他們和家人的臉上多了些紅潤。孩子手中彈弓的弦也是他們的父輩捕捉到的獵物的筋製成的,無非就是給孩子一個玩具,卻讓孩子們有了打牙祭的工具。
“嘿嘿!將軍,這幫小子再過個幾年那可是絕好的兵源啊!”張新鬼祟的在張遼身旁笑道。
“滾!”張遼笑罵一聲道:“,那羣小子當中最大的不過十歲,你現在就惦着讓他們從軍,敢情不是你的孩子?”
“哪能啊?我家的小子將來是要給小公子當親兵的,就像我和成哥跟着將軍一樣!我只是看着這些小子打鳥的樣子挺瘋的,身體都不錯,是當兵的好材料!”張新抱屈的說道。
“新哥,這幫小子都是原來在東萊的黃巾家眷,被將軍收編之後打散了分到城邊的,這身子骨能差得了嘛!”聽到張遼他們說話的其他親兵衝着張新說道。
“我說嘛?原來都是百戰餘生之人,難怪!”張新嘀咕道。
“行了,別廢話了。這段破路也差不多過去了,一會兒將速度提起來,咱們回家吃午飯!”張遼看看工地就要走完,臨淄城就在眼前,提着嗓子喊了一句。
“諾!謹遵將軍之命!”衆親兵轟然應道。
剛到臨淄城的城門處,張遼就看到了劉曄正站在門外。張遼跳下戰馬,快步上前,就在他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劉曄就向他行禮道:“曄恭迎將軍。”
“子揚,你這是何故?”張遼走到劉曄面前疑惑的問道。
“也聽聞將軍找到了昭姬小姐的下落,故而……”劉曄說道這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張遼一拍額頭。天啊!又是一個蔡琰的粉絲。在東平的時候,上至曹操及各級官員,下到學子中的諸年輕才俊,不管是見過沒見過蔡琰的人,一個個都對蔡琰的遭遇忿忿不平,極力支持曹操救回蔡琰。那種勁頭,張遼感覺或許只有後世的反那個啥的大遊行可比。或許他們的動機各有不同,但張遼卻對他們營造出來的輿論環境甚是高興,因爲他們要求懲戒兇手。雖然張遼沒有親自在裡面煽風點火,甚至還親自對屬於公學中的學子解釋出兵與否的利弊,可張遼對於這種凡是有利於將來漢民族對外擴張的事件一向是樂見其成的。
張遼沒想到的只是回到臨淄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卻也是爲了蔡琰而來,此時他不得不感嘆蔡邕、蔡琰父女二人的魅力所在。
“呵呵,子揚,究竟是不是昭姬小姐還兩說呢,你謝的這麼早,若萬一不是,那可就不吃虧嘍!”張遼是打定了主意的,在匈奴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之前,打死都不認蔡琰確在匈奴的事情。料敵先機那是名將,能掐會算那是妖怪。別看羅貫中大大將諸葛亮形容的如何如何,現實中真要有這種人,嘿嘿!好一點的被上位者軟禁,不好的就只有死路一條。2459
劉曄倒也不糾纏這些細節,只是笑道:“無論結果如何,最少將軍的家人救回的總是我大漢的子民。”
“子揚,主公曾說昭姬小姐失蹤,伯喈先生絕後。難道伯喈先生就真的沒有其他後人了嗎?”張遼的這個問題可是忍了很長時間了。因爲他在後世曾聽說司馬懿之子司馬師的皇后是蔡邕的外孫女,而且此女姓羊,還有個弟弟是西晉的大臣叫羊牯的。照這個說法那就不會是蔡琰的女兒,也就是說蔡琰應該有個姐妹嫁到了羊家。可是曹操卻在蔡琰失蹤時說伯喈絕後,這個問題就讓張遼費思量了。但在東平的時候他也不想問,正好劉曄自己撞上來,不問白不問。
劉曄一愣,“將軍爲何有此問?”
“嗨!就是主公曾在昭姬小姐失蹤的消息傳來時說伯喈絕後,可我又隱約聽聞什麼蔡家小姐嫁到羊家。就搞不清楚了。”張遼一邊說話,一邊拉着劉曄向城裡走去。
劉曄和張遼走了個並肩,他略微想了想說:“據曄所知,伯喈先生只有昭姬小姐一女,沒聽說過還有別的女兒。不過似乎伯喈先生的族兄倒有一女嫁於泰山羊家,將軍聽聞的或許是此女。”
媽的!張遼心中暗罵。什麼狗屁歷史記載,完全是亂七八載,一塌糊塗,我似乎應該考慮一下寫本回憶錄啥的,也不能讓陳壽專美於前。
張遼倒沒考慮過陳壽此時還沒出聲呢!
“將軍……”劉曄將張遼發呆,不禁喊了幾聲。
“我沒事。”張遼並沒有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他嘆了口氣,說:“走吧,這次回來要好好調整一下軍隊的事務,將來你我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