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滿地袁軍士兵的屍體,吳敦不屑的吐了口吐沫。他跳下戰馬,用袁軍士兵的衣服擦拭着自己的馬刀。
“回稟司馬,五百袁軍全部被殲,無一漏網。”已成爲吳敦身邊“智囊”的李信顛顛的跑過來說道。
“一點都不過癮。”吳敦覺得這些袁軍士兵的抵抗實在是不值得一提,“咱們的兄弟傷了幾個?”吳敦甚至不認爲這些士兵能給他的部下帶來多少傷亡。
事實也確實如此。李信笑着回答道:“咱們的兄弟只有二十幾個輕傷,連重傷都沒有一個。咱們的藥物也帶着不少,壓根不會影響後面的戰鬥。”
“老子就知道,這幫傢伙真是些廢物。”吳敦說:“現在城裡還剩下兩千四百人,估計再出來最少也要一千人。咱們,先讓讓,看看情況再說。還有,李信,你小子讓斥候注意點,若是發現敵人出城或是有糧車,必要立刻回報。”
“諾!”李信應道。
而在雍奴城中,丁奉和一千五百士兵已經乘着黑夜攻進了城,他們四門一起動手,讓雍奴城中的兩千袁軍在措手不及下被擊潰,然後的事情就簡單了。丁奉一面下令讓士兵通知城中百姓不得私藏潰兵,一面讓人清點城中糧草軍械。反正城門已經被封鎖,黑天瞎火的也不怕有人逃出去。
“承淵啊,這些個糧草軍械咱們怎麼處理啊?老大出來時可是讓咱們都聽你的,你說說吧。”一個鬍子拉碴,土匪打扮的漢子對丁奉說道。
丁奉也沒穿着什麼好衣裳,這次他們就是冒充的土匪,他還特意關照了部下。讓他們當中又南方口音的儘量少說話。就算要說,也得湊到自己人耳邊說。
丁奉看看四周,都是自己的兄弟,於是輕聲說道:“虎哥,依小弟地意思,這些個軍械咱們用城中地大車給帶走,糧草呢。就能帶多少是多少,剩下的全部分給城中的那些窮困的百姓就是。”
虎哥略一考量,說:“成!反正老大讓聽你的。我這就去讓弟兄們收拾。”說完轉身就走。
“虎哥!”丁奉趕緊一把將他拉住道:“虎哥。讓弟兄們注意點軍紀,這個事張將軍和老大都關照過的。”
“呵呵,放心吧。這幫兔崽子沒人敢炸刺。誰要是違了軍紀,我甘老虎親手就剁了他!”虎哥說完轉身就走,留給丁奉的是那個讓人感到放心地寬闊的背影……
廣陽郡的安次城此時已是一片風聲鶴唳,昨日一羣千人規模地馬賊就在城外突襲了他們的一支運糧隊。一千人的護衛士兵被一衝而散,近百輛糧車上的糧食被焚燬。當城中的主將點起兵馬出城時,又遭到了馬賊們迎面而來的箭雨。立時倒下上百人。當時就嚇得那主將縮回了城中,緊閉起了城門。馬賊們倒也不過分,只是衝着城牆上的守軍一陣叫罵後就消失了。那個主將在馬賊離開後三四個時辰才戰戰兢兢的派出了數批探馬,並想薊縣地蔣義渠發出了求援信。然後乾脆封鎖了城門,禁止百姓進出,等候着薊縣的增援。
自鞠義死後,整個幽州的袁軍就沒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主將,呂曠、呂翔兄弟二人在代郡和涿郡,蔣義渠在廣陽郡,呂威璜在漁陽郡。四將分守四郡。這也是袁紹迫不得已下的決定。可這卻爲趙雲、甘寧的行動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四郡互不統屬,除了呂曠、呂翔兄弟還有照應之外,蔣義渠和呂威璜根本巴不得看對方的笑話。雖然甘寧只在漁陽郡活動,而趙雲也剛到廣陽郡,但行動靈活的青州騎兵卻不是動作遲緩的袁軍能追上地。
薊縣的蔣義渠得到安次的求援後。雖然不知道這些馬賊是從哪裡來的。但安次城卻是蔣義渠軍糧通道的一個關鍵節點,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出錯的。於是蔣義渠派出了三千兵馬增援安次。其中還包括了蔣義渠狠狠心纔派出地五百騎兵。
但就在這三千士兵越過薊縣安次之間地唯一一條河流的時候,早已埋伏在附近地兩千青州騎兵發動了突襲……
“姑丈,趙雲將軍率兩千騎兵伏擊薊縣袁軍,於袁軍渡河之際發起進攻,除數人逃脫外,餘者盡皆被殲,我軍陣亡十餘人,趙將軍將陣亡將士掩埋後率兵再度隱匿。這些就是最新的軍報。”
張遼用手指關節敲擊着沙盤的邊框,如果有穿越者在場,必然能聽出張遼敲擊的節奏正是哈恰圖良的《馬刀進行曲》。這種大異於當時的音樂節奏讓夏侯尚聽的一愣一愣的,他是世家子弟,自幼就接受過音樂教育,雖然張遼敲出的節奏讓他奇怪,可夏侯尚卻從這種奇特的節奏中感受到了騎兵那種英武驃悍、迅疾奔放的特質。
“早聽人說姑丈也是精通樂理之人,如今一見果然不假。雖然這段曲子大異平常,卻能讓我有身處騎兵奔馳的戰場之感。姑丈果然是有大才之人。”夏侯尚聽着張遼敲出的樂曲,心裡暗暗想到。
片刻後,張遼停止了敲打,說道:“這些時日下來,我軍不過六千之衆,卻連拔兩城,殲敵萬餘,焚燬並繳獲大批袁軍的糧草軍械,可謂戰果極大。雖然在登陸之時並沒有敵軍阻攔,可也是一次真正的實戰練兵。而且咱們的騎兵在這中原的城池林立之地,若無大兵團戰鬥是毫無用武之地的,此時倒正好讓他們有一個實戰的機會。而且子龍訓練他們日久,他們也該出些新意了。”
“可是看騎兵這兩次戰鬥均是伏擊戰,而且作戰方式完全是以前姑丈的狼騎戰術啊?”夏侯尚說道。
“尚兒勿急,子龍他們與敵後作戰,縱有公孫續的呼應,也不能得到及時的補給,所以子龍選擇的戰術完全是儘量保存自己的打法。我對他的選擇沒有意見,打仗會死人,可咱們的騎兵不能白白犧牲,我也不希望看到我們的士兵在戰鬥初期就傷亡過大,每一個士兵的死都必須死的有價值。”張遼沉聲道。
“尚兒,聯絡公孫續的事情他們還未回報是嗎?”張遼接着問道。
“嗯。只是在第一次送回軍報的時候有趙將軍派人聯絡公孫續的報告,但之後尚未有關於此事的後續回報。”
“公孫續的老巢就在漁陽,吳敦已經打到了潞縣,尹禮估計也在同時到了平谷、狐奴、安樂一線,那公孫續也就應該見到子龍的使者了。尚兒,這幾日你盯緊一些,看到有關此事的回報就速來報我。”張遼吩咐道。
“尚兒明白了。”夏侯尚應道。
“不過姑丈,聯絡公孫續是爲了吸引袁軍的注意,爲趙將軍他們減輕壓力。可是需要如此重視嘛?”夏侯尚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呵呵!”張遼回過神,看着夏侯尚那不解的樣子笑道:“當然要重視。若公孫瓚還活着,我們縱然暗中支援他,卻也不會象如今這般規模。可是現在的公孫家卻是其子公孫續爲主,雖然在其父的舊部和我們的支持下,他也抵擋住了袁軍,但明眼人都知道,若沒有我軍的支援,他們早就被袁軍消滅了。人心總是會變化的,嚮往着更好的生活是每個人的追求。那些公孫瓚的舊部也有同樣的想法,可遼東公孫度和他們本就不和,袁紹更是生死仇敵,而此時佔據的朝廷大義名分的我們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這樣一來,就給了我們收編公孫瓚舊部的機會。子龍派出的使者可不單單只是簡單的使者啊!”
“啊!”夏侯尚沒想到兩家聯合作戰的同時自家還在算計着盟友,驚訝的張大了嘴。倒是一旁的張新早就見慣了張遼和郭嘉、曹操等人算計人的場景,對夏侯尚的反應有些好笑。
“沒什麼好奇怪的。這天下要統一,就不能允許公孫續這樣的勢力存在,象呂布、袁術、袁紹等諸侯,實質上都是分裂國家的人,爲了讓天下重歸安寧,主公必然要將他們一一掃清,就像我們佔徐州、青州和司隸一樣。”
教育夏侯尚是夏侯淵的託付,張遼自然要盡力教導,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他都有必要讓夏侯尚知道。
“那公孫續會同意嗎?”
“這就由不得他嘍!人心思變,他一人又能如何!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張遼笑道。
“那袁紹他們也要被消滅嘍?”
“對!不過袁紹的力量遠遠超過了公孫續,他也有和主公同樣的想法,所以我們兩家必有一戰。作爲當今天下最強大的兩家諸侯,這一戰就是決定天下命運的一戰。”
“所以我們要在這一戰來臨之前削弱袁紹的力量?”
“非常正確!”張遼高興的說道。
“那袁紹會看着我們這樣削弱他嗎?”
“當然不會!袁紹此時也該得到消息了,想必他很快就會做出反應。只不過……呵呵!要讓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