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遼在接受了夏侯尚後也想到了一點,據說歷史上的夏侯尚和曹丕的關係極好,若他能借着此時的機會讓夏侯尚不要和曹丕太過於親近,那不等於提前砍掉曹丕在軍中的一條臂膀。鑑於此,張遼一路上一職將夏侯尚帶着身邊,不但盡心盡力爲他解惑,還將自己的經驗盡數交給他。雖然張遼也沒下了不少東西沒交,可他這種架勢,讓人們都以爲張遼這是在教徒弟。這事情傳到東平,不但曹清滿意的直點頭,曹操和夏侯淵也滿意笑容滿面,就是曹嵩也捻着鬍鬚呵呵的笑道“文遠辛苦了”。
“嗯。尚兒你能慮及這一點,單就層次而言就高人一等,只要繼續努力,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現在咱們上船去,你要多看、多聽、多問,甘將軍可是我軍中水軍的頭號大將,有什麼問題你儘可向他詢問。”張遼愛惜的拍着夏侯尚的肩膀說。
“是。姑丈。”小夏侯尚挺直了身子,聲音嘹亮的應道。
登上戰船,就猶如登上了數丈高的城牆,在高處向四周張望,軍港的全景盡收眼底。
這時候雖說已是近二月,可氣溫還是偏低,縱然軍港建在海灣的避風處,上船後張遼也被寒風吹的渾身一抖。在將張新和夏侯尚他們趕到一邊讓他們自己跟着甘寧安排的人蔘觀後,張遼在甘寧的陪同下在船上轉悠開了。
“這上邊比下邊可冷多了。興霸,士兵的衣服可還暖和?”張遼問道。
“暖和!那塞着一層棉花的夾襖再加上外面套着的皮衣,縱然風再大,士兵們也凍不着。時不時地我還讓人出去弄些酒來。一口下去就渾身發熱。還有啊,我水軍九月時有一艘大船從北邊訓練回來,拖回來一條大魚,估計就是文遠你說過的那個什麼鯨魚。”甘寧邊走邊說道。
“行啊!老甘。這麼快就弄到鯨魚啦。怎麼抓到的?快說說。”張遼一聽甘寧他們搞到了鯨魚,立刻興趣大漲。
“嗨!還不是承淵這小子帶船出海訓練嘛。他腦子一熱,就順着三韓的海岸線一路向南。到了盡頭之後再向北航行,結果回來的路上就發現一條大魚擱淺在一個小島的岸邊沙灘上。你知道地,這小子是聽你說過這大魚的事情的。他對這些東西最感興趣。性子一上來,乾脆讓士兵剝樹皮、搓繩索,然後就用繩索拴着大魚地尾巴,又用島上的樹木做了木筏,將大魚拖到木筏上再用船給拉了回來。不過當時他們發現這大魚的時候魚就已經死了,屍體也部分開始腐爛,我一看沒辦法啦。只能讓他們給分解了。不過還真如文遠你所說的。這鯨魚渾身都是寶啊。那鯨皮我做了好些東西,有皮甲,有水靠,不但結實、保暖,關鍵是防水。我也給你留了件皮甲,不過你不是水軍,水靠就沒你份了啊。”
“成。你能想着我比什麼都強,不過你們拉回來的鯨魚是什麼樣子的?”張遼想知道這鯨魚的種類,於是問道。
“這我可不知該怎麼說。”甘寧撓撓頭。“不過這大魚地骨頭還在,雖然肋骨被我拿去做弩臂了,可它地頭骨和椎骨還在。不過你得下了船才能去看了。”
“沒事。那這條魚的長度和你的這條大船相比如何?”張遼問道。
“噝!”甘寧皺着眉頭想了半天后說:“大概是我這戰船長度的一半多一點。”
張遼心中微微一算,這艘戰船長度接近十丈,換算成後世的單位就是有二十米。而一半多一點應該是十一、二米的樣子。再加上尾部,應該是十二、三米的長度。這個長度在鯨類中並不算龐大。
“還有什麼特徵?”張遼對於確認這條鯨的種類很感興趣。
“啊?哦!還有。這魚的嘴裡長有長鬚,我把這些鬚子收集起來,做了個刷子,比用豬鬃做地刷子好用多了。”甘寧說道。原來是須鯨。張遼心中想到。但究竟是那種鬚鯨依然無法分辯。若這條鯨已經成年,那根據長度和發現的地域,應該是小鬚鯨。可若是幼鯨,那也有可能是長鬚鯨。不過這已經無關緊要了,畢竟鯨的發現,將給他們帶來極大的好處。先不說鯨身上全是寶元,但就以捕鯨船來訓練出源源不斷的強悍地水軍士兵,就足以讓張遼心動了。而且張遼畫出了三弓牀弩地圖樣,但水軍的牀弩卻必須防水,用鯨地肋骨來做弩臂就成了最好的選擇。對於是否會因爲大肆捕殺而導致鯨魚的提前滅絕,張遼不這麼認爲,因爲這時候的水軍還沒有能力圍殺全世界的鯨。就算是亞洲的鯨,張遼也會爲此制定一些保護條款的,而且他相信甘寧他們這些將領也不會不明白竭澤而漁的壞處。
“算了,不管它究竟是什麼種類了,反正只要能給咱們提供好處就行。現在你帶我去看看那用鯨骨做的牀弩吧。”張遼想不通就不想了,乾脆讓甘寧帶他去看看船上的戰具。
“這東西甲板上就有,不過船艙的下層甲板也有,一旦同時射擊,這就是上下左右都能形成交叉射擊,敵方的船那是躲都沒處躲,就算是小船,我上層甲板不好揍他,下層的照樣讓它吃不了兜着走。走。我帶你去看。”
一說起船上的武備戰具,甘寧就興致勃勃,拉着張遼下了船艙。
“瞧!這就是我的寶元。那些巨大的弩箭一旦發射出去,足以在三百步遠射穿三寸厚的船板。我不知道還有誰家的戰船能用更厚的木板來製造。嘿嘿嘿!”甘寧帶着張遼下到二層甲板後指着甲板上的幾架牀弩興奮的說道。
張遼走上去,看着雪白地鯨骨做成的弩臂,用手撫摸上去,一陣冰涼的感覺。這架牀弩此時並沒有張開。只是靜靜的躺在這裡,旁邊十餘隻長矛狀的弩箭。雖然沒有張弩搭箭,張遼依然能感覺到這件殺器的身上蘊藏着地巨大殺機。
“好啊!”張遼讚道:“有了這傢伙,再加上如今將作營正研究的投石機小型化,我設想的不接觸地無跳幫的水上戰鬥就有了實現的可能。”
“那纔好呢。若是每戰都不用跳幫接戰,我們也輕鬆不少。”甘寧雖然縱橫長江多年。但也爲此失去了不少兄弟,大都是跳幫戰時的損失。如今能不用跳幫而解決敵人,他纔沒什麼意見呢。至於這樣是否有損他勇猛的名頭。就不在他的考慮之列了。他甘寧水匪出身,只要能解決敵人,他不在乎用什麼方法。
甘寧又帶着張遼下到底層,“文遠,這裡就是槳室,若有需要,我們的水手會打開船舷地側窗。將這些船槳伸出去。原本在造船前我也考慮過你說地車槳。不過這東西需要外置,而破壞起來就太容易了,漁網和水藻都能纏死它。所以我就沒在大船上採用,而是用在了部分走舸上。”
張遼看着整齊的大槳,點點頭道:“這原本就是要你們根據實際情況自行處置,如今我看就很好。只要興霸你將現在的士兵訓練好,讓他們最少要擁有指揮十個人的能力,將來一旦人員、錢糧能跟上,我們的水軍立刻就能擴大規模。”
“沒錯。老甘我就是這麼想的。”
張遼這時跺跺船板說:“這下面就該是水密艙了吧?”
“對。下面就是。有兩排水密艙和壓艙石。有了這種佈置,我就不擔心別人鑿我的船底了。”甘寧指着船尾的一個裝置說:“這裡通到下面的密封也很好,而且工匠還爲我們造了這個排水地裝置,就算滲水,也能用這傢伙給排了。不用擔心水會漫上來。”
至此。張遼算是對戰船有了一個大致的認識。至少在這個時代,這艘船在武器裝備和戰鬥人員配備整齊的時候。絕對是屬於無敵的存在。三艘戰船配合相應的其他船隻組成地艦隊,足以橫掃大漢其他編有水軍地諸侯。
“興霸,這船確實不錯,下面就要看你練兵的本事了。你說承淵他到過三韓是嗎?”
“是。”甘寧一看張遼要說正事,也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我們訓練地時候不但到過三韓,還順着弁韓海域的小島發現了幾個極大的島嶼。我聽你說過徐福的事情,估計那就是徐福所謂的海外仙山吧?”
張遼一聽就明白,他們發現的就是日本的九州島或是本州島,而海中的小島則應該是對馬島。
“你們上去過嗎?”張遼問道。
“三韓那裡我們沒有靠岸,只是放下小船去弄過些補給。那個大島我們上去過,不過沒有深入,但發現了一些個子不高的野蠻人和他們的部落。”甘寧說。
“好。其實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海外仙山,不過是一羣矮小的野人罷了。我從一個殘卷中發現過,當年光武帝就曾賜金印與這裡的首領,似乎是漢倭奴國王金印。倭不就是矮人的意思。”(注1)
“那麼說這地方也該算是咱們的屬國?”甘寧等大了眼睛問道。他對張遼說的話完全沒有異議,因爲他知道張遼是大儒鄭玄的弟子,既然敢這麼說就必然有他的依據。
“是不是的都沒有意義。如今朝廷中誰會知道這件事?而這個得到過光武帝封賞的地方又幾時向我大漢朝貢過?你也說了,島上的都是野人。還有,當年始皇帝曾被方士徐福糊弄的派出了一隻船隊和三千童男童女由徐福帶領去尋訪海外仙山,很有可能要他們就落腳在這幾個大島上。也就是說,這島上的野人也有可能是這羣棄民和野人們的後代,是一羣雜碎罷了。”張遼幽幽的說。
“那……”
“既然他們都是野人,又不尊我大漢正統,那我們就完全沒有必要和他們客氣。新兵訓練必須見血,這些野人是最好的訓練對象。殺了他們的男人,搶光他們的女人。正好兄弟們也需要發泄,總是找附近的村婦也不太好,就讓這些倭女代替就是。”
張遼的聲音不大,但甘寧卻能從中聽出濃濃的殺意。雖然心中疑惑,甘寧也沒有發問。在他看來,一羣野人,殺了、搶了也無所謂,用不着大驚小怪的。只是手腳乾淨些就是,免得那些道學先生們找麻煩。甘寧只是對張遼聽到倭人就能又如此重的殺機而感到不可思議,因爲在他的意識裡,出身幷州的張遼應該和海中島嶼上的野人沒什麼仇恨纔對。
可是甘寧哪裡知道張遼心中想的是什麼。張遼此時的腦海中完全是後世中國百姓那悽慘的遭遇。明朝時肆虐沿海的倭寇,甲午時的旅順,東北大地上的慘案,還有南京城三十萬慘死的冤魂,更可氣的是倭人的無恥行徑,種種的一切,這才讓張遼纔有瞭如此濃重的殺意。如果有可能將那島上的野人殺得精光,他絕對會爲做出此事的將軍和士兵頒發大獎。
“呼……”張遼的控制力還算好,不多會功夫就回過神來。他收斂起渾身的殺氣,呼了一口氣說:“興霸,你這裡地勢緊要,水軍能向南北兩個方向活動,所以千萬要抓緊建設。你這裡以後就叫青島,對面的地方就叫黃島,這個海灣就叫青島灣。倒是在青島和黃島駐紮軍隊,水軍就能封死海灣。至於這地名你儘快報上去,然後在地圖上做好標示。”
“諾!”
“好啦。看的差不多啦,也該吃飯了。興霸,你這裡可是寶地,雖然這時季節不對,可海鮮總少不了的。你得請客哦!”張遼笑道。
“文遠但請放心,我早命人準備好了。縱然季節不對,我老甘也絕對讓文遠吃的滿意!”甘寧拍着拍着胸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