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個小時的練習,我終於適應了這個新身體,站立,坐下,下蹲,屢試不爽。高興得我在鏡子前手舞足蹈的大笑。“哈哈哈哈,我也不笨嘛。”就在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歡愉,“殿下,我是優姬,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託鳥人的神,我已經聽得懂這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鳥語了。殿下?叫誰,難道是我的新名字?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的我乾脆不理她,聽見我沒有反應,她繼續在門外羅嗦。
“殿下,王妃今天請你跟她一起共進晚餐,優姬現在可以進來幫你換衣服嗎?”
“殿下,你已經醒了嗎?優姬要進來了哦!?”
“殿下。。。”
受不了她的吵鬧,不得不回答她,“你進來吧。”轉身向門走去準備給她把門打開。反正我穿了衣服的,誰怕誰啊,又不是沒穿衣服,何況我沒穿衣服這麼多年都活過來了,也只有人類才這麼麻煩,愛把一大堆繁多的東西掛在身上,也不嫌累贅,這是他們作爲高等生物的專利,按我說,這就是他們虛僞的地方,老愛遮遮掩掩。
沒幾步路,當我手剛接觸到門的時候,門猛的打開了,一個女孩撞到了我的懷裡,讓我連連後退,出於本能,我不得不抱住她。由於才學站立沒多久,被這猛的一推,我抱着她一起結結實實的摔到了地上。要知道這不是我今天第一次摔倒,太多的疼痛讓我已經對這種痛習慣了,相反是她不太適應,雖然我只鍾情於我的女主人,但是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我實在狠不下心,看着她帶淚的眼睛,我忙問:“沒事吧?你摔到哪裡了嗎?”
“對不起,殿下,優姬不是故意的。”她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委屈的道起歉來,這種道歉方式,我還是第一次見,至少女主人沒有流露過。沒有想到這個女孩除了長得可愛,個性也滿可愛的,忍不住逗逗她:“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不然你爲什麼現在還爬在我身上?!”我的話讓她羞紅了臉,一幅羞愧難當的模樣,我真的想笑,誰讓她那混圓的胸部一直抵着我的胸口,快要讓我喘不過氣來呢。也不知道這是人類的幸福,還是最烏龍的悲劇,要是被壓到心率不齊,供血不足的話,那不是就直接死翹翹了嗎?不過。。。這要是女主人的話,我想我會,嘿嘿,我閉上眼,思緒快要衝破大腦在空中飛舞了。
“殿下,你的手。。。”女孩似乎在叫我,我回過神來看到她的臉通紅,這才發現我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並且已經開始不安份的遊走。原來不是她不想從我身上起來,而是她根本沒辦法從我的魔掌中離開。
自覺失態的我,忙放開她,她站起來後也不敢再看我,而是轉過身打開了房間裡的衣櫥,拿出了一大堆叫做衣服的東西,自言自語的說:“殿下,你今天想穿什麼服裝呢?是正式的還是休閒的?嗯,我想今天你要和王妃一同出去用餐,還是正式一點的比較好,你說呢?殿下。”
看樣子,她似乎已經幫我安排好了,還用問我嗎?不懂人類在想什麼,這樣說話不累嗎,還不如直接一點,反正我對衣服一竅不通,就答應了她。
沒過一會兒,在她的幫助下,我穿好了衣服,對於衛生間的那一系列我根本搞不懂,能免就免了。看了看鏡中的自己,不敢相信我就是以後的我,或者說現在的我就是這個樣子,那個我在夢裡見到的美少年。
不說話時完美無缺的我在她的帶領下開始穿越曲回的走廊,天啊,這哪是什麼走廊,比我在女主人家圍繞牆壁跑一千圈還要長,這是在搞馬拉松吧?!我拍拍朐口吐了口氣,慶幸我有一雙人的腿,否則這樣走下去非累死我不可。爲了打發這段無聊的時光,我想攀談是一種很好的辦法。
“你叫優姬?”
“是啊,殿下,你。。。”她突然停下來,轉過身吃驚的看着我,似乎有點失望。
“殿下?這是我的名字嗎?!你是我女朋友?”反正都問了,索性就問到底。
搞不懂人類的表情,優姬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嬌羞的看着我,然後又顯得很沮喪。我想我是猜對了,如果她不是我女朋友的話,像她這麼可愛的女孩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我家裡,如果她不是我女朋友她也不會幫我選衣服,因爲這些都是以前女主人爲她男朋友做的,當時的我還嫉妒得要死。
這時,一個老沉的聲音很不是時候的介入了進來,“優姬!王妃在找你,你還傻站在這裡幹嘛?!”轉角處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花白的頭髮和鬍鬚都說明他的年齡很大了,只有他挺直的身板讓人感覺他應該是一個不太服老的人,我記得媽媽說過,人類到了一定的年齡,準確的說是在老年的時候,他們的身體都會出現自然的彎曲,不太可能挺直了。只見他往這邊看了眼,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鏡,讓爬滿皺紋的臉看起來更有了些深度。不知道他是誰 ,但是通過優姬聽到他的聲音後所作出的低頭的反應看來,他的份量是夠重的,不知道是我新身體的父親還是爺爺,腦子裡一串的疑問。當優姬帶着我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我以爲他會像訓優姬一樣的說我,可是他卻一臉的慈祥,彎下腰來討好似的的對我笑着,“原來是殿下啊,請恕老臣剛纔冒昧,沒有看到殿下的到來。”
哈哈,原來他是一個得了老花眼的老頭,我心裡挺樂的,不只因爲他是一個老花眼,更多的是因爲他沒有罵我。遺憾的是在我不知道他是誰的前提下,我只能用一個字回答他:“嗯。”
用最快的速度優姬帶着我離開他,把他甩在了看不見的轉角處,可見優姬有多怕他。前面就是樓梯了,優姬提醒我:“殿下,當心點,你身體還沒恢復,下樓梯的時候如果覺得不舒服就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讓我爲你分擔。”她畢恭畢敬的這句話差點沒把我感動得流出淚來,沒想到她除了可愛,還這麼善良,對我這麼好。
前面就是樓梯了,前進幾步,便對下面的一切一覽無餘,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樓梯的寬敞程度也太誇張了吧,雖然說我沒怎麼出過門,但是從我媽家到女主人家的那一段樓梯我還是爬過的,這個樓梯比那個的三倍還要寬,當我把腳邁上去,才注意到鋪在地上的地毯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咖啡般的底色上有巧克力色的暗花,看起來盡顯奢華,軟軟的,讓我每踩的一步都像踩在雲端。而掛在頂上的大吊燈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大最漂亮的,雖說我並沒去過什麼地方,但是我也曾經站在女主人家的陽臺看過夜景啊,這個光亮比我在女主人看到的可以漂亮多了。我數了一下,光這盞燈就有66只比我女主人家要大要亮的好多燈組起,每顆燈泡像水滴一樣錯落有致的掛在上面,在所有燈泡的外面還圍了一圈類似於水晶的珠子,一閃一閃的,幾乎耀得人睜不開眼。我記得女主人以前在家算流水帳時曾經提到過,她家一共七盞燈,一個月電費的花銷就要上百塊。乖乖,我現在才知道這家人有多麼的有錢,有錢到了怎樣的程度,我以爲我房間的幾盞燈已經夠多了,想想看,這麼大的地方,這麼多的燈,至少也有好幾百盞吧,那麼光電費這家人一個月就得掏好幾千,我完全不能想像女主人看到後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殿下?殿下?!”突然,有人在扯我的衣服,優姬用詫異的表情看着我。
“啊?!哦。”我應付道,忍不住流汗啊,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以爲我有神經病,也不知道剛纔我的自言自語有沒有被他們聽見,心裡緊張得好像快下雨了一樣,潮悶得慌。
下樓轉角左轉,終於見到王妃了,淺灰色的套裝,頭髮整齊的梳在耳後,臉上爬滿了皺紋,頸上戴着如同玻璃球大小的珍珠項鍊,坐在餐牀前的她見我來了,擡頭對我微笑,要不是優姬特別交待,我真看不出來她是我的母親,還記得優姬可愛的聲音在我耳邊叮嚀:“殿下,你一定要記住,不管你記不記得,王妃是你的母親,你一定要記得啊,等會兒千萬別問她是誰。”大概她是被我問怕了,不想我這樣去傷老王妃的心吧。
傭人把我領向了餐桌,拉開座椅,示意我坐下,一擡頭就迎向了王妃的目光,她睿智的目光像要看穿一切一樣,讓我認爲她肯定知道了我的底細,否則不會特意定做了這麼大的一張桌子和我吃飯,離我七八個位置這麼遠,我都快看不清她的臉了。
她空靈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繼仁近來身體是否好些了?聽管家說從你今天早上醒來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吃東西,這樣可不好,要多注意休息啊,畢竟身體纔剛恢復,在飲食方面我會讓營養家再對你加強一些的。”
要不是她專注的看着我,和他話中的‘你’字,我絕對不會知道她是在和我說話,關於她前面說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還是用鳥人教我的萬事寶典吧,哼哼,一個字就是精華,我回答道:“嗯。”
接下來就是一大片無語的沉默,我沒事就盤算這麼大的桌子要是讓以前的我跑一週得用多少時間,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任那些不知道是誰的人在我的餐桌前放了一些銀晃晃的傢伙,有刀,有叉,有勺子,全是些很少見女主人用的東西。直到食物擺在了我的面前,才真正的吸引了我,精緻的牛排,女主人的最愛,那放在盤裡的油亮的肉肉,讓我口水都快滴下來了。條件反射的,我雙手伸了過去,抓着它就開始大塊的啃了起來,邊吃邊發出吱吱的聲音,油順着我的手往下滑。周圍越發顯得無聲,像空氣都凝固了,而我卻來不及管,好像餓了很久了,所以感覺食物不是一般的美味,就是份量少了點,沒一會兒功夫就進了我的肚子。吃完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油,把它們舔了個精光,實在有些不好舔的地方,我就抓起桌上的布把它們通通擦乾淨了。我想母親一定會誇獎我的,暗暗得意,擡頭一看,那個高貴王妃的背影就快要消失在我面前了,她除了扔下一句“管家,明天讓醫師過家裡來一趟。”的話,好像還嘆了口氣。我這才意識到不對,剛纔好像忘記了自己不再是隻蟑螂。
那我是誰呢?帶着疑問,我被那個他們叫作管家的老男人,也就是在樓梯處遇到的那個老頭子無情的關進了房間。儘管他帶着微笑,還是改變不了他強迫我的實質。
時間久了,一個人在房間裡覺得無聊,一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就忍不住隔着門偷聽他們在外面講什麼,他們似乎一會兒在埋怨,一會兒在爭論,聽得不是很清楚,讓我恨不得再變回蟑螂溜出門去,聽個真切。直到晚上深夜了,我和大多數人一樣都入睡了,天生警覺的我才被輕輕的開門聲吵醒。大半夜的,會是誰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莫名的香氣吸進了鼻子讓人感覺好想安心的入睡。
“殿下,別吵,我是優姬。”一個比較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輕聲的說,她的手在感覺到我點了頭後鬆開了,把一本像書的東西塞到了我的手裡,“你慢慢看,看完你就知道了,千萬別告訴別人我來過。”說完,她轉身離開輕輕的鎖上了房門。
我確定她走遠後纔敢開燈,這樣詭異的氣氛,怎麼感覺和跟女主人一起看的恐怖片一樣,充滿了陰謀和謀殺的味道,讓人汗毛倒立。翻開她給我的東西,裡面寫道:
常陸宮正仁親王(1935年11月28日)日本皇室成員,日皇明仁(今上天皇)之弟,在父親昭和天皇與母親淳香皇后所生的七名子女排行第六,是第二皇子。有照宮成子內親王、久宮佑子內親王、孝宮和子內親王和順宮厚子內親王四個姐姐,今上天皇一個哥哥,清宮貴子內親王一個妹妹。勳等至大勳位,學歷學習院大學理學部化學科畢業。學位理學士(學習院大學)。幼年時的宮號爲義宮。印號爲黃心樹。皇位繼承順位爲秋筱宮文仁親王的下一位,第四位。在日本皇室的皇室典範中規範中,正仁被敬稱爲殿下。
正仁在小的時候,曾經患有輕微的小兒麻痹。戰後,與兄長皇太子明仁親王一起,推動皇室不再像以前那麼封閉的印象。也因此有了“火星”的愛稱,廣受國民的愛戴。昭和三十年(1955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已經成人的正仁得到大勳位的勳等。昭和三十三年(1958年)學習院大學理學部化學科畢業。之後成爲東京大學大學院理學研究科研究生,專攻動物學。昭和三十九年(1964年)九月三十日,二十九歲的正仁和津輕華子結婚,並且創設常陸宮家。常陸宮家是戰後第一個創設的宮家。宮號取自古代親王擔任常陸國(茨城縣)國司的常陸國。而正仁和華子妃之間並沒有子女。
正仁親王以從事癌症成因研究,以及擔任權益、環保等組織高層爲知名。
看完這張像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紙條後,我感覺有哪裡不對勁,往後一翻,果然,第二頁裡夾了一張摺疊起來的白色信低。應該是優姬留下的,字寫得和她人一樣的細小:
殿下,看完了上面的資料,我想你應該明白了誰是正仁親王。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他就是你的親身父親,他是在60歲那年生下的你,你今年17歲了,名字叫常陸宮繼仁,親王給你取這個名字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夠繼承他的將來。而王妃華子並非是你的親生母親,那是因爲王妃沒有生育能力,所以才接受了親王在外面生下的你。關於你的親生母親,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從老管家的口中得知,你還不足月就被抱回了家裡,雖然王妃把你像親生兒子一樣對待,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你就是不和她親近,時間一久,她的耐性就不在了,迫於你是親王的唯一子嗣,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對你,只是心中的熱情早已磨滅。至於爲什麼他們一直對外宣稱沒有子女,原因大概有兩個,一是你並非華子王妃親生,難逃流言蜚語,於家庭的名譽有損,二是因爲親王老來得子,對你格外疼惜,所以擔心你會犧牲在這皇室的政治鬥爭中,所以這些年來除了這座房子裡的人和親王跟王妃親信的人外,外人是不知道你的存在的。在我們的心裡,你就是我們的王子殿下,這是爲什麼我們會叫你‘殿下’的原因,這所房子裡的所有人都不希望你會因爲得不到外界的承認而不開心。至於,你爲什麼會失憶,你就忘了吧,讓一切重新開始,不是很好嗎?
署名:永遠忠心的優姬
讀完這封信,真的讓人感到了害怕,要我是常陸宮繼仁的話,早就瘋了,整整17年啊,這個美麗的少年都被關在這座房子裡,難怪會抑鬱而終,真是個悲哀的殿下。再仔細想想,好像事情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優姬爲什麼會認爲常陸宮繼仁是失憶,而不是其他的原因?從她的言詞中,我隱約的感覺她隱藏了很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