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日本後,我並沒有打算回家,而是住到了水月家。對於我回來的事,我讓所有人爲我保密,甚至連我父親也不知道,知情的人只有伊源吉,美智子和河野三郎管家。原因是因爲不想日本天皇知道,我在處理水月家事情的時候不希望被天皇的人所幹擾。只能讓河野老管家幫我查一下安倍司南的住址,避免我們像只沒頭蒼蠅一樣的亂轉。
好在水月家夠寬敞,水月清康老頭子現在天天都處於關禁閉的狀態,除了水月香會送菜飯進去外,根本不與外界交流。而水月永治整天都是癡癡呆呆神神叼叼的,看着他泡在溪水中的背景,林若感嘆:“怎麼會這樣,世界上深情的人總是要被狠狠的傷害。”
“就是,泡在水裡着涼生病了怎麼辦啊。”蘇藤皺眉,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到水月永治的旁邊,他都沒有反應。
水月香好像都習慣了,只是搖頭。“其實這樣對於父親來說也許最好不過了,至少他不用像個瘋子一樣到處亂逛着找母親,在他心裡只當是自己犯了錯,等母親原諒他就會回來。”
河野老管家的辦事效率真快,不到第二天,就把安倍司南的住址報給了我。看着便利貼上安倍司南的住址,我怎麼樣都睡不着,林若狐疑的看着我。“老公,你不會是想大半夜的就去吧?”
“你是這麼想來着。”我老實的回答。
林若的臉色顯得很不高興,歪過頭不理我。
“怎麼了?我哪裡得罪你了?”
“哪兒敢啊,她是你在日本的正牌妻子,我有資格說什麼嗎?”
她說不說,還不是說了,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吃醋了,我忙抱着她解釋:“小若,你誤會了,你知道我是愛你的,你也知道現在水月靜的情況不明,在不知道她安全與否的情況下,我當然很着急。”
“我理解,可是現在大半夜的,小藤和優姬她們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這麼大老遠的回來,你以爲她們就不累嗎?不爲我想,也要爲她們着想啊。”她轉過身,推了我一下。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畢竟是個大男人,對於這些細節哪兒有女人細心。逼迫着自己,我數着綿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我和優姬就出發去了安倍司南家,把林若和水月香留在了家。林若不會武功,去了也是白搭,還會讓我分心,而水月香,家中必須要由她來照看,至少她要給她爺爺送菜飯,否則我怕那個倔老頭會餓出病來。
站在安倍司南的院外,看着不高的圍牆和正門,優姬拿着龍嘯刀。
“王子殿下,我們是走正門還是翻牆?”
“你說呢?”
“雖然翻牆不太禮貌,但是習慣了就好。”
“嗯。”我纔沒想過從正門進去,要是讓安倍司南有了準備,未必我們好對付,畢竟他還有那個渾身燒火的式神幫襯着。
縱身一跳,我和優姬站到了安倍司南的庭院中,四周靜悄悄的,當我正要跳上二樓的陽臺時,迴廊裡走出了一個身影,搖着扇子。“王子殿下光臨寒舍有何貴幹嗎?”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安倍司南,他看我的眼神冷冷的,不同於上次的孤傲輕鬆,我握緊了手中的雪吟劍。他察覺出我的動向,不屑的看着我。“難道王子殿下想趁人之危,血洗安倍家不成?”
趁人之危?優姬和我都不解。
“不要!”水月靜從二樓躍身跳下,護在了安倍司南面前,看得我目瞪口呆。我沒聽錯吧,我和優姬來救她,她居然說不要。
“你們?”我低下頭,只想到一種可能,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發生了什麼。
水月靜看我和優姬沒有動靜,才向我們走過來,回頭看了安倍司南一眼,然後把我和優姬拉進了屋子。坐在安倍司南的客廳裡,水月靜就像是女主人一樣的招呼着我們。我和優姬看着庭院中孤影隻身的安倍司南,一刻也沒有放鬆警惕,水月靜好像知道我和優姬在想什麼。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子的,其實安倍司南他不是壞人。”
“靜姐姐,你是不是被他洗腦了?”優姬用手摸着水月靜的額頭。
“你們聽我說。”水月靜一邊擔心的看着安倍司南,一邊把這段時間在日本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我們。
“怎麼會這樣,現在說來安倍司南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嗎?”優姬有着女人天生的同情,聽完後好像立場都傾倒到了安倍司南那邊。
我咳嗽了一聲,她才注意到。“其實這樣也蠻好的,至少他不會再幫天皇陛下抓我們了。”
水月靜嘆了口氣:“事情並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簡單,我聽他說現在的日本陰陽兩界已經亂了,好像最後占卜得知,陰靈界通過陽界的大門已經裂開了一個口,再這樣下次,日本不只會出現一個河吞童子,還會有更多更多的惡靈返回陽間,到時就是生靈塗炭,一片狼藉。”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幫他?”我聽出了水月靜的意圖。
“其實他也不是壞人對嗎?他總是做着維護陰陽兩界的事情,只是他是天皇陛下的陰陽師,所以做某些事情的時候才迫不得已,我們幫他也是幫日本的百姓。”
優姬聽得連連點頭,可是安倍司南那個孤傲的傢伙真的會要我們幫忙嗎?我看着有點兒難,我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繼仁,就是因爲這樣,我纔沒有離開,我現在天天都在看安倍晴明留下來的手冊,在幫他尋找治癒自己的方式,就是還沒有進展。”
“那我們能怎麼辦?你也不能一直在這裡吧,一男一女不是很方便。”我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就成了王子殿下的未婚妻與陰陽師通姦偷情,我能忍受,我怕我父親也接受不了。
“其實,我也覺得這裡的環境不是很適合他現在的心情,不如我們帶他回家吧?”水月靜小聲的說,水月靜的突發其想,優姬聽了愣了一下。
反正安倍司南現在沒有了法力,帶他回去這個主意也不錯,但是看到他那張臭臉,我想我願意他都不會願意。他現在雖然是背對着我們,我敢說他肯定豎着耳朵在聽,比兔子還要機敏。
“你覺得他會同意?”
“我去試試。”水月靜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變得開朗了許多,不再像以前一樣的冷冰冰,至少有了點俏皮的青春氣息,比較符合她的年齡。
她出去後,我和優姬在客廳裡等了近一個小時,她纔回來,帶着笑容。
“好了,他同意了,我們可說好了,到了我們家,你們可不許欺負他。”
“這麼簡單就同意了?”這個好消息不太妙啊,那個傢伙沒理由這麼聽話纔對,我又怎麼會知道那個傢伙早早的對水月靜動了感情,這段時間的相處,兩個人都有了改變。
騰蛇自從安倍司南法力消失後就沒被封印,我們走他當然要跟着一起走,還好安倍司南沒了法力不能給他解禁,否則騰蛇就不只是外表看起來那麼兇狠般簡單,隨時暴怒的他很有可能把身邊的一切都燒成灰燼。
回到水月家,把安倍司南跟騰蛇安排在了靠南的房間,有利於他身體的恢復。沒想到這傢伙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沒有改變的卻是他那愛擡槓的興致,見我忙前忙後的幫他修理門窗,他居然消遣我。
“哎喲喲喲,王子殿下也要做這般粗活兒,真是讓人過意不去呀。”
“過意不去就自己來釘!”我沒好氣兒的把一把釘子全撒到了他的身上。
他厭惡的看着有些生鏽的鐵釘打到白衫上的印記,用扇子彈了彈。“這些事以前都是式神做的。”
“式神式神,有本事你現在召喚兩個出來我看看。”我坐到窗臺的書桌上,翹起二郎腿。當時同意他到水月家來,我就是想看看他是怎麼被我氣死的。
騰蛇躺在自己的牀上,就好像沒有聽到我們吵架一樣,古銅色的皮膚顯得很乾淨,讓我有點出神。式神用得着洗澡嗎?以前一直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騰蛇的衣服和身體卻永遠都看起來很乾淨的樣子。
這時,優姬咚咚咚跑了進來。“王子..王子殿下,大事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了?”看着優姬的神情,像是很嚴重。
“家裡因爲沒有人採購食物,所以米缸空了,其他的食物連今天晚上都應付不了,靜姐姐說你看能不能讓我三叔派人給我們送些過來。”優姬邊說邊喘着粗氣。
看了看時間,都快下午四點了,忙給河野三郎打電話,我也搞不清家裡到底需要些什麼。他索性就全準備了,當人把東西送來時整整裝了一輛小貨車。
在我的轄區內可不能光吃飯不幹活兒,現在家裡沒有男人就沒有重勞動力,所以安倍司南和騰蛇都被我使喚出來,好在騰蛇是神將,雖然沒打開印禁,力氣總是大過平常人好多,否則那一小貨車吃的喝的用的非累死我不可。當搬完東西后,安倍司南累得躺在了客廳的地上。女人們正忙着做飯打掃,都沒有功夫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