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飄飄,若不是水月靜手中那口寒光流動的寶劍,我會錯以爲是仙女從窗外飛了進來。不愧是練武的人,激戰了近一個鐘頭,居然臉不紅心不跳。水月靜依舊冷冷麪無表情,搞不清狀況的還以爲誰欠了她的債,弄得我想慰問一下也膽怯不已。看來也只有水月香敢在她面前嘰嘰喳喳,不停的詢問她戰果如何,是不是完勝,一切在水月靜的點頭中得到應驗。
美智子看到河野三郎沒有上來,則小心翼翼的問:“父親還在花園中?”水月靜依舊點頭。不會武功的美智子得到迴應後,立刻打開門叮叮咚咚的朝樓下跑去。
在水月香的拉扯中,水月靜坐到了牀上休息,優姬則是一臉憂慮的站在窗前自言自語:“伯父那麼好強的一個人居然敗在了靜姐姐手裡,不知道他該如何是好。”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並非沒給宮本家留足面子。”水月靜接話道,說着把劍遞給了水月香。
水月香接過劍,細細的撫摸,沾沾自喜的說:“小宮本,你不用擔心,姐姐可沒使出全力,準確來說,一直是以纏繞打法在跟你伯父鬥,並未有進攻和傷他的意思。”她的話震驚了優姬,不可思議的看着水月靜,也許她不懂她伯父能傷她父親,卻敗在未有全力的水月靜手裡,這意味着什麼。
一會兒功夫,美智子扶着氣喘虛虛的河野三郎上來了。河野三郎的西裝制服因爲困鬥早已狼狽不堪,架在臉上的眼鏡架子也似乎被水月靜無意中損壞,總而言之就是一幅落魄相。他被美智子扶到了木椅上,驚恐的看着水月靜,遲疑了許久纔開口問:“你的功力是你爺爺用傳承大法轉到你身上的?”
水月靜盯着他,搖了搖頭。
“那在雪吟和龍嘯不相伯仲的情況下,你曲曲一個小女子如何能勝我?”河野三郎不捨追問。
“並非如此,世伯不是輸給了我,而是輸給了你自己。”水月靜冷冷的回答。
優姬好奇的問:“這是爲什麼呢?”
水月靜站起來拿過河野三郎手中的刀細細的欣賞起來,邊看邊說:“那是因爲龍嘯刀本就是一件極其霸氣的武器,精力充沛的壯男使用最爲合適,年輕女人使用雖不能發揮出最好的水準,但也至少能使出百分之四十左右,而今天世伯與我交戰並未揮發出它的威力,相反,在我的死纏爛打中,它成了你最大的累贅,如若今天不帶兵器,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即使換作優姬出戰,我也沒有完勝的把握。”
聽了水月靜一席言,河野三郎不停的搖頭:“老了,老了,是我的執着害了我,也差點兒害死了王子殿下,難怪未能防範黑暗殺手兩次下毒。”
“兩次?不是隻有一次嗎?”我忍不住問。
美智子見父親體力不支,立刻補充道:“是兩次,殿下失憶前的昏迷也是被下毒所致,當時醫師和父親都以爲殿下必死無疑,誰知道殿下居然完全康復了。”
“嗯,我當時雖然沒想到是老管家,但也以爲是我家族宗親所致,所以才留下紙條,希望殿下不要深究的。”優姬把系在身上的白圍裙脫下,在白圍裙的夾層裡掏出了一個透明塑料袋,裡面有些許白色的粉末,“這是我在銀飾燈上掃集的一些粉末,伯父可以幫忙看看這是不是上次殿下遇害時所中的毒。”說着,她把口袋遞到了河野三郎手中,卻被水月香一把搶了去,小丫頭拿着塑料袋又是看又是聞的,自言自語:“不對啊,我確定牛奶裡的毒不是這一種,雖然我叫不出它的名字,但是我上次在殿下房間裡的燈飾上看到的不是這種,我看到的是遇銀則黑的毒類,而這個還能保持原態,所以絕對不是這個。”水月香否決了優姬的理論。
當她把塑料袋交到河野三郎手中時,河野三郎大吼道:“是這個,就是這個,我記得這種味道,當時瀰漫在整個房間裡。”
在河野三郎的描述下,我們回到了真正的常陸宮繼仁遇害的當天早上。河野三郎去請王子出來用餐,敲了許久的門也不見迴音,感覺不對的情況下,他擅自作主打開了繼仁的門。一進去就發現門窗緊鎖着,整個房間裡瀰漫着這種蔓陀蘿的味道,機敏的河野三郎立刻屏住呼吸,打開了門窗,可是當他去試探常陸宮繼仁氣息時,繼仁的身體已經微涼。
“之後我翻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你是怎麼找到的?”河野三郎扶了扶被水月靜損失的眼鏡,盯着優姬。
“啊?搞半天你們說的是殿下第一次遇害啊,我沒參與我不知道。”水月香恍然大悟,邊說邊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頭髮,感覺傻傻的,可能她自己也意識到了這點,衆目睽睽之下,她開始爲自己辯解:“也不對啊,殿下房間裡只有一盞銀飾燈,好像也是我們來了之後才送來的吧。”
她這句話一語千機,應了那句說者無心,我卻從中得到了提示:銀飾燈上有常陸宮繼仁第一次遇害時中的毒,那麼就是說銀飾燈在沒送到我手裡前已經存在了,或者說銀飾燈早就落在了黑暗殺手的手上,而把銀飾燈搬到我房間裡的人就是他,看似沒道理的一件事就這麼被串了起來,那就是-----伊源吉!
“伊源吉!”水月靜冷冷的吐出了這三個字,她跟我同時見證了銀飾燈除他之外沒有再經過其他人的手。
美智子滿臉的迷茫,一幅難以置信的神情,“不會的,不會是他,源吉哥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我和他朝夕相處,我會不知道嗎?肯定不是他。”
水月香倒是不怕添麻煩,大大方方的說:“是不是他,我們直接找他問不就知道了嗎?”河野三郎點了點頭,在水月香的慫恿下,一行人找遍了整幢樓和前前後後的花園,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了。他和美智子的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所有使用過的東 西都不見了,乾淨得就像他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只是一個夢。
“啊啊啊,天啊,如果不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話,我會以爲自己見鬼了,居然連根頭髮絲都沒留下。”走得累了的水月香撲通一聲倒到了美智子和伊源吉睡過的大牀上開始**。
大家不忍心再逼迫已經很傷心的美智子再去回憶一些她和伊源吉的往事,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美智子,讓人心生憐憫,本就可憐的身世加上一個不負責任的丈夫,讓我越發有想保護她的心。礙於所有人都在場,不能表現出來,可是她的哭聲卻在夜裡穿透到了我的房間。
也許我寧願裝作不知道,也不願看到她如此的傷心,她哭起來的樣子多像林若,生在中國的我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