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怔了一下，然後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沒有料到他會提出來這樣一個條件，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這沒可能。”子齡忽然出聲說道：“我們的身份還需要保密一段時間，要是真的放了你，誰知道你會不會泄露我們的身份？你就算是保證也沒用，因爲我們根本就信不過你。”
“不錯，這沒可能。”方言緩緩說道：“我們信不過你，但我們可以保證你家人的安全，保證這座城池的安全。”
黑袍老者目光一黯，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後，他才苦澀的嘆了一聲，說道：“問吧。”
“爲什麼要殺離宗弟子？”方言直接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黑袍老者看上去有些絕望。
方言看了他一眼，再次問道：“幾人？”
“兩人。”
“什麼實力？”
“都是後期。”
“還說了什麼？”
“就是讓我殺了星宮離宗的使者，作爲回報，他們給了我數千極品元石和十幾株數百年的藥材。”
“沒有別的了？”
“沒有。”
“他們的身着樣貌？”
“看不到，全身黑袍，除了眼睛露出來，其它都被擋住。”
“有沒有在他們身上看到什麼標記？”
黑袍老者眼睛微微的眯了眯，直直的看着他，問道：“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麼？”
“你要是再這樣反問的話，你的家人能不能活着就是未知數了。”方言臉色陰沉。
黑袍老者似乎是被嚇到了忙說道：“他們在離開的時候有風把他們外面的衣衫吹起，我看到了一個很顯眼的標誌。一朵……雲。”
方言臉上並沒有流露出意外的神色，說道：“哪朵雲？”
“雲宵門。”
方言深吸一口氣，說道：“他們還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會再來？”
黑袍老者搖頭：“他們把元石和藥材給了我以後就走了。只說要是現我沒有按照他們說的做會來屠城。”
方言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子齡手掌一動，一道元氣從其手中閃爍而出，在黑袍老者驚恐的目光中落在了他身上，只聽得一道輕響聲，黑袍老者就被化成了灰燼。
方言朝着前方城池看了看，說道：“走吧，下一城。”
子齡跟了過去，問道：“還要問？”
方言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
兩天後，方言從另一座城內走了出來，神色有些玩味。
三天後，他們又出現在了另一座城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又是三天後，他們又在另一座城池內殺了一名魂歸境後期的存在。
接下來的十幾天時間裡，他們跑了四五座城池，每一座城池都是有星宮或是離宗的使者出現過。而他得到的消息也都大同小異，幾乎是沒有區別。都是有人花錢讓他們殺星宮離宗的使者。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哪一座城，他們都看到了那些神秘人身上的標誌。
一朵雲！
代表着雲宵門的一朵雲！
“還要去找嗎？”子齡一臉無奈的看着方言，“我們已經問了這麼多人了，你還不能確認？”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方言臉上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笑容。
“什麼意思？”子齡問道。
方言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太巧了一點？”
“怎麼巧了？”對於動腦筋的事情，子齡向來不做。
方言問道：“爲什麼那些人離開的時候都有風把他們的衣服吹起來，剛好讓那些人看到了他們身上的那個標誌？”
子齡怔了一下，好在她也不笨，馬上就想到了什麼，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故意的？”
“可以百分百確定他們就是故意的，不然這未免也太巧了，巧得有些不可思議。”方言說道。
子齡眨了眨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幕後的人根本不是雲宵門，他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把這件事嫁禍給雲宵門？然後等着星宮離宗和雲宵門打起來，他們到後面再來坐收漁滃之利？”
“我覺得是這樣。”方言點了點頭，說道：“這也就解釋了當初柳宗主他們出現在連針城的時候爲什麼星宮離宗還安然無恙的原因。在星宮離宗沒有和雲宵門打起來之前，他們不會出手。”
子齡一臉錯愕，好一會後才把這件事情消化，感嘆道：“你們人類真的很陰險啊。”
方言白了她一眼，說道：“不過這也從側面給了我們一個參考。”
“什麼參考？”
方言說道：“那些幕後之人的實力應該比雲宵門還要差一點，不然他們也不必這麼辛苦的安排這麼多事了。要是他們的實力比雲宵門還要強，完全可以直接吞併星宮離宗，然後和雲宵門開戰。”
子齡想了想，忽然問道：“這會不會是雲宵門的詭計？會不會是他們故意這樣製造一個假象？以免後面事情敗露以後成爲他們狡辯的藉口？”
“也有可能。”方言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地說道：“如果這是雲宵門的詭計，他們留這麼一手明顯就是針對我的。他們故意留下這些線索，故意讓星宮離宗知道，然後等着他們起攻擊。到時候真的打起來，就算是他們把星宮和離宗全部殺了，他們也有道理啊。因爲這是星宮離宗主動攻擊他們的。他們可以解釋是自己只是在自衛。”
“你們人類真的太可怕了。”子齡再次感嘆。
“如果真是這樣，那雲宵門確實是太可怕了。”方言也是一臉感嘆，“原本我覺得不可能是雲宵門，但現在這麼一分析，我卻覺得他們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了。”
“爲什麼？”子齡一臉不解。
“因爲這像是雲宵門門主的智慧。雲宵門門主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能想得出這樣的辦法。”方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他真要對離宗和星宮下手，這個計劃幾乎堪稱是完美，前可進，後可退。就算是我真的再次現身，他們也有足夠的理由在等着我。”
子齡撇了撇嘴，問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要不要繼續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