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老有些意外的看着此女，而靈清宮宮主的臉色卻是變得鐵青了起來。
在這頭靈獸的後方，還坐着十幾名年輕的少男少女，此時的他們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身旁的師姐，有些不知所措。
先前前方宮主和長老的談話他們自然也聽到了，雖然他們也覺得宮主的做法讓靈清宮大丟臉面，但想到自己能保下性命來，他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畢竟，在性命跟某一些東西之間，他們自然是選擇性命。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身旁的這位師姐居然選擇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傳承？顏面？骨氣？這些東西真的比性命重要嗎？
一時間，這頭靈獸後背的氣氛都有些古怪。
後方那些靈獸後背的長老們也紛紛站了起來，很是茫然的看着飛身在半空中的周長老，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長老重新在靈獸後背落了下去，然後走到後面那些種子弟子身前，朝那黃衣少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韓綾兒。”
這名黃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方言藉機從青雲峰脫離的一名關鍵人物，韓綾兒。
“韓綾兒？有些印象。”周長老在想了好一會後才終於是有了一些眉目，問道：“你說跟我走是什麼意思？”
韓綾兒不着痕跡的看了一旁臉色鐵青的靈清宮宮主一眼，咬牙不語。
周長老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頭已經明白了一些什麼，問道：“你可知道我要去哪裡？”
韓綾兒搖了搖頭。
“我會回靈清宮。”周長老說道：“能活下來的機率微乎其微，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嗎？”
“我確定。”韓綾兒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沒有再多說什麼。
周長老一臉嚴肅的說道：“你要想清楚了，這可不是兒戲，你跟着去也會死的。”
韓綾兒說道：“我知道。”
周長老臉上露出了一個笑意，大感讚賞的點了點頭，然後回頭朝靈清宮宮主說道：“宮主，讓這丫頭跟我一起走吧。”
宮主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手掌，身下靈獸便慢慢的停了下來。後方各位長老見狀，也將紛紛將靈獸停了下來。
直到所有靈獸都停下後，宮主才淡淡的朝着所有人說道：“周長老覺得我們這樣逃離靈清宮太沒有骨氣，他說寧願死在靈清宮也不想這樣苟活下去，我想知道，有多少人和他一樣的想法。”
半空中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位周長老身上，神情複雜，但卻沒有人說話。
“人各有志，如果有人要離開，我不強求。”宮主說道：“但是，我只給你們這一次機會，不想跟着我們一道走的，請現在站出來。”
那位周長老身形一動，朝着一旁飛了過去，然後靜靜的站在那裡。
韓綾兒緊隨其後，在他身後停了下來。
宮主沒有說話，甚至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彷彿是根本沒有看到一般。
後方十幾頭靈獸的近兩百人卻是一臉駭然的看着他們兩人，似乎是沒有想到，在走了這麼遠後，還會生出這樣的變故來。
“周師兄，你何必呢？”一旁灰衣老者大感焦急，說道：“現在整個靈清宮只剩下我們三位真靈境後期的存在，如果你再離開，靈清宮的實力又降了太多，我們的風險也增加了許多啊。”
“靈清宮已經不存在了。”周長老說道：“在我們離開靈清宮的那一刻起，靈清宮就已經不存在了，而且，你們也不再是靈清宮的人，我們纔是。”
灰衣老者語氣一滯，然後沉默了下來。
“還有人嗎？”靈清宮宮主並沒有與他爭辯，再次出聲問道。
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從後方一頭靈獸上飛了出來，在周長老身旁停了下來，整個過程沒有說一個字。
周長老說道：“在你們做出選擇之前，我要告訴你們，你們跟着我走，九成九是死路。跟着宮主走，有很大的機率可以活下來。你們可不要衝動。”
“唉……”一道長嘆聲在半空中響了起來，然後，一名真靈境前期的女子也從一頭靈獸上飛身而下，停在了周長老身側。
“雲師妹……”先前說話的那名灰衣老者有些焦急的看着分。
被稱爲雲師妹的中年女子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什麼，說道：“作爲一個靈清宮人，應該光明磊落一些，哪怕結果是死。周師兄以前說得沒錯，這是我們這一代人犯下的錯誤，應該由我們來承擔，而不是這樣一走了之。這樣……太窩囊。”
灰衣老者嘴脣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下一刻，又有七名弟子從靈獸後背飛了出來，一言不發的站在了周長老的身後。
隨着這幾人的飛出，半空中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一百多名靈清宮弟子目光復雜的看着周長老，看着周長老身後的同門，呼吸微微急促。不過，最終，還是沒有人再站出來。
在活下去和死亡的之中做出選擇，好像並不是太難。他們想要活下去，所以選擇了沉默。
“還有嗎？”靈清宮宮主平靜的問道。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身。
靈清宮宮主看了周長老等人一眼，說道：“既然你們覺得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比自己的性命重要，我也無話可說。但是，我不覺得自己做的是錯的，靈清宮是沒有了，但是至少，我儘可能的讓大家都活下來了，不是嗎？”
周長老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們確定要跟着他們去送死嗎？”靈清宮長老看着韓綾兒等人問道。
韓綾兒等人沒有說話，微低着頭，靜靜的站在周長老身後。用自己的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靈清宮宮主沒有再多說什麼，揮了揮手掌，身下靈獸微生一動，朝着遠方飛去。
後面的靈獸緊跟而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有些丟人還是慚愧，這些靈獸上的弟子都低下了頭，不敢與韓綾兒等人對視，甚至不敢再多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