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既生 何亦死

清晨,天空之上,瑞雲千朵,風起雲涌,千奇百怪,天空之下,林間點滴的翠綠,這是對冬天有着抗拒,在寒冷下不屈的翠。

孫天望着前方漸漸熟系的道路,心中的大石也算落下了,看着熟系的場景,孫天有種快要落淚的感覺,一路上險死還生,這樣的日子,總算熬到頭了,怎能不激動。

感覺手中還有漸溫的靈草,孫天好似感覺到了幸福的來臨,父親好起來,家裡富起來,母親笑起來,這一切的一切,在這兩年來,幾乎都出現在孫天的夢裡,現在這一切都有變成現實,孫天懷中激動的心情往前走去。

孫天走到很急,匆匆而過,一條河流出現在孫天的面前,這條河流直通小河村,孫天順着河流往下走,不一會,一個古樸的小村莊出現在孫天的面前,村莊依舊,但是孫天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結束感慨,孫天往前走去,村頭一個個的孩童依舊玩着,笑聲在村頭回蕩,讓孫天緊繃的心,放鬆了下來。

那邊玩耍的孩童,聽見孫天的腳步聲,望了過來,接着齊齊一頓,歡聲笑語不再,都是有些凝重的看向孫天。

孫天心頭一跳,接着放鬆了下來,不在理會那些孩童,匆匆往家裡趕去,還沒有到家,孫天就感覺到了一股風雨的味道,本來鬆弛下來的心情,也變的無比的凝重,匆匆的腳步也變的緩慢下來。

一轉彎,孫天的目光向那間住了十幾年的小屋望去,這一眼,讓孫天有種如遭雷擊的感覺,破舊的大門旁,兩個白色的燈籠掛起,那血紅色的‘尊’字,在白色燈籠的映照下,格外的刺眼。

“不~”

一聲近乎野獸般的嘶吼,孫天發狂般的向着家裡,狂奔而去,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這般努力,終於換來了最後的希望,卻在自己就要達成自己願望的時候,卻橫生了這樣近乎無情的變故,這樣的變故讓孫天小小的心靈有些接受不過來。

瘋狂的推開院門,院落內,一片寧靜,院落內遍佈雜草,腳步在堂屋外停住,雙手顫抖的推動那本來很輕的木門,平時很輕的門,此時彷彿有着萬斤的重量,將心裡的急切和不信壓下,輕輕的推開了那扇木門。

目光緩緩的掃了一圈,這一看,讓孫天呆立在原地,腳步闌珊的往前走,眼眶紅的要命,雙手顫抖,直勾勾的盯着堂屋內的中堂下的桌子上,那裡一個靈位,上面刻着讓孫天心裡滴血的三個血紅色大字:亡夫孫林之位。

“啊~~~。”

孫天不相信,自己這般的努力,換來的卻是這個結果,這讓孫天有些不能接受,雙腿好似撐不住身體,就這樣軟綿綿的跪在了地上,雙肋撐着地,雙手深深的插進頭髮內,痛苦的孫天是那樣的用力,那樣的用力,但是卻毫無痛楚,因爲身體上的痛,哪裡比得了心靈上來的痛,來的那樣深刻,那麼深沉。

孫天的哭聲很快就被人發現,旁邊門簾拉開,出來的不是孫天的母親,而是孫天熟系的王大媽,王大媽走到孫天身旁,看到孫天痛苦的摸樣,摸着孫天的頭道:“小天啊,你要好好的振作,你還有你媽媽要照顧。”說着王大媽自己也哭了起來。

王大媽是個很有同情心的人,就看同村人在對孫天家盡了心意後,不在幫助,唯獨王大媽還在幫助,就可以看的出。

孫天止住了哭泣,可是眼眶內的紅色卻更加的濃郁,整個人也是死氣沉沉,無精打采,王大媽看到後,也是心裡一嘆,知道一時半會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突然,王大媽好像想到什麼,當下臉色凝重的道:“小天,你趕快去看看你母親吧!你父親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還有你前一段時間消失,你母親不知你去了何方,心裡擔心,現在病倒了。”

“什麼?”孫天一驚,當下往睡覺屋跑去,掀開房簾,孫天就看到牀上那張熟系的面孔,此時這張臉有些蒼白,眉頭緊鎖,好似有着什麼心結沒有解開似的,看着這張蒼白的臉,孫天鼻子一酸,險些哭出來,可是又怕吵到母親,就在牀前跪了下來,淚水順着眼眶流了下來。

王大媽看到這一幕,當下無聲退了出去,房間內只有微弱的呼吸聲,顯得很安靜,此時的孫天腦袋很亂,不知該怎麼辦,心裡好像被無數的針扎一般,那樣的痛,好似呼吸都很疼,很疼。

這樣的安靜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分,孫天的母親劉氏,緩緩的甦醒,一睜眼,就看到跪在牀邊的孫天,一時間,落針可聞,孫母劉氏沒有說話,眼淚卻流了出來。

孫天心裡一痛,跪着爬了過去,帶着哽咽的聲音喊了聲:“媽!”

“天兒,快起來,咳咳!”孫母上前就要扶孫天,突然卻咳了起來,孫天一驚,快速跑到孫母旁邊,替母親拍着後背,好半天,孫母才停止了咳嗽,可是孫天的心卻提了起來,就在剛剛母親咳嗽時,竟然咳嗽出了血,一般出血後,都是很嚴重的病。

“一定是巧合。”孫天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什麼巧合,是真正的病了,可是孫天不願意相信,今天他經歷了太多,多到他總是以不相信來安慰自己,用這種方法來騙自己,來麻醉自己。

“天兒。”孫母虛弱的道。、

“母親,我在。”孫天回道。

看了看眼前的兒子,孫母有些不忍心,不捨的道:“天兒,你父親命苦,去了,母親也感覺自己病入膏肓了,時日無多了,你要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孫天一愣,剛剛自己的自我安慰,都破滅了,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自語道:“不會的,母親不會死的。”

孫母心有不忍,眼眶一紅,再次落下淚,哽咽道:“天兒,你要答應娘,不然母親會不安心的,都是母親沒用,身體不好,無法照顧你了,我死了,你可以到城裡找你舅父。”

孫天聽到母親的話,渾身一顫,低下了頭,過來半響,才擡起頭,說了一句,話題無關的問題:“母親,你說人爲什麼會死呢?”

孫母費力的將孫天頭向自己懷裡摟了摟,生怕消失了一般,感覺到兒子身體上的溫度,孫母才知道,這不是夢,不是那個每天都要做的夢,聽到孫天的話,孫母語氣平靜的道:“人都要死的,因爲天讓人死,人又有什麼辦法呢?”

孫天一愣,嘴裡喃喃自語,就在這個時候,孫母的聲音徹底的消失了,孫天看着牀上的母親,感受着母親身上的溫度在消失,孫天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消失了。

一瞬間,孫天失聲痛哭,父母的雙亡,讓孫天只有十幾歲的心,不堪重負,仰面向天,孫天發出了一聲怒吼:“賊老天,你既讓人生下來,爲什麼讓人死去,讓人承受那死離的痛苦!”

“轟!”

這一聲,蒼穹怒,天地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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