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午飯後。
張進起身,和方誌遠、衛書以及蔣倫就要一起出教室,去外面走走,順便方便一下了。
雖然他還年輕,腎也好的很,不尿急尿頻尿不盡,也沒有前列腺炎了,雖然他們這麼大的幾個少年約着一起去上廁所,畫風顯的有些不對,但張進還是覺得去方便一下也好了。
一是因爲確實方誌遠說的對,等下午上課了,也就沒時間讓他們去方便了,再者,在嚴肅古板的許老先生的課上,想來誰也沒那個膽子要求出去方便了,說不得許老先生會覺得你是在課堂上故意搗亂,直接一戒尺打下來了,罰你站一堂課了。
而且,憋尿對膀胱也不好啊,經常憋尿會感染尿道炎的,所以按時上廁所排泄,也對身體好了。
所以,即使約着一起去上廁所,張進心裡有些一言難盡,但還是點頭答應了,起身和方誌遠他們一起出了教室。
那右手邊的楊修看着張進、衛書他們走出教室,尤其是盯着那衛書打量了好幾眼,卻是皺了皺眉,搖了搖頭,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看他這表情,就知道楊修心裡的腹誹了。
當然,張進和衛書都沒看見楊修這表情了,或許看見了也不會在意吧,一出了教室,他們也不着急去上廁所了,只是一邊往廁所方向那邊走着,一邊在走廊上閒聊說話,也算是出來走走透透氣了。
那衛書就首先感慨笑道:“我一直知道書院管的嚴了,但沒想到規矩這麼多,管的這麼嚴了,那位許老先生還冷不丁的就直接動戒尺打人了,這未免就有些過於嚴苛了吧?你說呢,張兄?”
張進聽問,只是笑笑沒直接回答,反而玩笑着問道:“怎麼?衛兄,你這是脣亡齒寒,兔死狐悲了?”
聽了這不恰當的比喻,衛書不由失笑道:“我脣亡齒寒,兔死狐悲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失落而已,這金陵書院和外面的私塾學堂好似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了,都是讀四書五經了,而且規矩更多,管的更嚴了!”
“再者,不是我說的,張兄,我們這些學生可都是書院千挑萬選選出來的,之前在外面的私塾學堂裡進學讀書,先生們誇讚都來不及了,更別說打了,那是萬萬捨不得打的,可沒想到,這在書院的讀書第一日,我們之中就有人挨先生的打了,讓人心裡不適應不舒服而已!”
說着,他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然後笑着反問道:“張兄,難道你就不覺得不適應嗎?張兄以前在私塾學堂裡讀書,恐怕應該也沒捱過先生的打罵吧?”
卻不想,他這話一出,張進神情就是一變,那方誌遠更是抿嘴嗤嗤笑了起來。
衛書見了,不由驚訝:“怎麼,我說錯了什麼?難道張兄以前還經常在私塾學堂裡挨先生的打罵不成?”
聽問,張進張了張嘴,卻是無言以對。
這時,方誌遠再也忍不住,哈哈笑道:“衛兄,你可別再問了,你怎麼就忘了,我和師兄的先生就是師兄的父親了?先生他對師兄從小到大都嚴的很了,只說打罵了,先生用戒尺打師兄,我只看過一次,還是小時候的事情了,不過罵嘛,哈哈哈!那是時常有的事情了,不過也不是罵了,主要是師兄一些獨到的見解,總被先生批評呵斥爲巧言令色,離經叛道了!先生批評呵斥師兄那是從小到大都不斷,常有的事情了!”
他這話一出,不說衛書驚訝,就是蔣倫也是表情詫異的看了一眼張進了,可能是沒想到吧,張進居然從小就是在批評呵斥中長大的了,這看起來不像啊!
張進倒是面不改色,輕笑灑然道:“習慣了,也就不當回事了,我爹批評歸批評,但還是講道理的,不是無理取鬧了,一般也不打人了!”
衛書猶豫了一下,搖頭苦笑道:“這我還真是沒想到了,沒想到張先生這麼嚴了,連張兄這樣的都經常被批評呵斥了!”
蔣倫倒是不以爲然道:“這有什麼?越親近的人,或許就越管的嚴,打罵呵斥也多了,就說我以前的私塾先生,對我也管的很嚴,時常批評我了,不過我卻是知道先生如此是爲我好了,我倒也不記怪,也沒什麼可記怪的,先生打罵學生,大多還是爲學生好了,我想這許老先生想來也是如此吧,衛兄不必太過在意,擱在心裡覺得不舒服了!”
聞言,衛書糾結着皺了皺眉頭,沉吟半晌,這才點頭笑着應道:“也許吧!”
張進見狀,心裡倒是能理解衛書的心態了,不過是在外面的優等生,習慣了外面的私塾先生的誇讚吹捧,忽然進了書院,卻沒想到書院裡的先生好似並不太把他們當回事了,要打就直接動手打,要罵就直接張口呵斥了,這樣的對比下來,確實會讓這些優等生心裡有點落差了。
打個比方,這就像高中普通班級的優秀學生一下子進了尖子班之後,那種以前在班上老師的特殊對待一下子就沒有了,泯然衆人矣,如此自然心態有些失衡了。
不過理解歸理解,張進還是搖頭笑道:“衛兄,你剛纔也說了,書院裡的學生哪一個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書院花費這麼大的精力財力用來教導栽培學生,你能說書院不把我們這些學生當回事嗎?說打就打,要罵就罵了?這怎麼會呢?不過是先生們脾性不同,教導方式不同罷了,或許許老先生就是這樣一位古板嚴肅的先生了,衛兄大可不必多想了,覺得書院不把我們這些學生當回事了,就從書院包吃包住,不要我們束脩費,就已是可以看出對我們這些學生的重視,傾力栽培了,你說呢,衛兄?”
衛書聞言,邊走邊凝眉思索了一番,半晌才輕吐了一口氣,點頭笑道:“張兄這話說的也對!也是!書院花費這麼大精力把我們招收進來,又怎麼可能不重視呢?也是我想多了,心窄了!”
張進笑了笑,倒也沒再多說什麼了,這時他們也是來到了書院的茅房,進去方便了一番,就又一起溜達着往教室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