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
張進、方誌遠他們和衛書久別一年多不見,今日再次見面,都很是高興,張進他們也是忘了剛剛在衛家門前發生的不快了,和衛書說說笑笑地閒聊了起來。
張進笑道:“其實,我們四五天前就來到了金陵城外,只是在城外的廣福寺借宿了三日,昨日才進城安頓下來,然後今日就來拜訪衛兄了,衛兄可別怪我們來遲了!哈哈哈!”
衛書聞言,卻是搖頭笑道:“確實是遲了,既然四五天前張兄你們就到了廣福寺,那何不讓人給我帶個口信呢?廣福寺就在城外,也不遠,我自是可以坐馬車去廣福寺和張兄你們見面了!”
張進等人聽了這話,看着此時熱情至極的衛書,又想想剛纔那被拒之門外的情景,他們不由面面相覷,隨即都不禁搖頭失笑。
衛書見狀,奇怪地問道:“張兄,你們笑什麼?難道不是嗎?要是張兄你們讓人帶了口信過來,我定是要出城迎一迎了!”
張進搖頭失笑道:“我本還以爲衛兄不歡迎我們呢,哪會讓人帶口信給衛兄了!”
“啊?張兄怎麼如此說?怎會不歡迎?張兄你們能再來金陵城,有朋自遠方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不歡迎?”衛書吃了一驚,又不明所以。
那朱元旦笑着解釋道:“剛剛我們上門來找衛兄時,可是差點沒能夠進門了!”
衛書聞言,更是驚訝,神情難看,斂了斂笑容沉聲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哪個膽大包天的下人把張兄你們拒之門外了?”
朱元旦又笑道:“還是多虧碰上了九小姐,不然我們今日也見不到衛兄了,只能打道回府,不敢再上門了!”
這時,九小姐接話解釋道:“七哥,是家裡的下人不懂事,偷懶都不願進來通稟一聲了,等會兒我就料理那個李老大,給幾位朋友一個交代!”
雖然九小姐如此說,但衛書還是神情極爲難看,他點了點頭,沉吟了一瞬,就道:“九妹,不是當哥哥的我有心挑刺,既然祖母讓你幫着管家,那這家裡的下人你還是要管的嚴一些,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門房那邊把客人拒之門外了,去年樑兄來家裡,就被家裡的下人拒之門外,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再之後,不管我怎樣邀請樑兄再來家裡做客,樑兄都不願意來了,你說,這家裡下人再這樣下去,都要把來家裡的親戚朋友客人給得罪光了,到時候誰還願意來我們衛家了?”
一旁坐着的樑謙聞言,不由苦笑以對,卻也是沒說什麼,只是面上有些不自在了,畢竟他和衛書之間已經漸漸沒了什麼來往,他沒想到這個時候,衛書會說這話了。
九小姐聽了,卻是大爲驚訝,蹙眉道:“還有這事情?原來李老大他們這些下人不是第一次把客人拒之門外了?難怪如此囂張無禮了,原來是做慣了的!七哥放心,我等會兒就給他們一個警醒,讓他們不敢再如此亂來!”
衛書點了點頭,又是笑着起身向張進他們躬身作揖,賠禮道歉道:“張兄,方兄,朱兄和樑兄,真是對不住了,家裡的下人無禮,是我這主人家沒約束好,讓幾位受了委屈,我在這裡向你們賠禮了!”
他都如此躬身作揖了,張進等人又還能說什麼呢?自是忙起身讓了讓。
張進伸手虛扶笑道:“無妨!無妨!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不過是一樁誤會而已,衛兄不必如此,快起來!”
衛書順勢直起了身,又是笑道:“還是張兄大度,哈哈哈!”
這話說的又讓樑謙心裡極爲不自在了,就好像張進大度了,他就小氣了一般,雖然衛書可能沒這個意思,只是樑謙自己多想了而已,但心裡那種不自在卻是揮之不去,以至於他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這時,秋霞和春雨端着兩個托盤進來,托盤裡放着茶杯,他們笑盈盈地來到了張進他們面前,把茶水輕輕地放在了各人面前,就是低着頭退了出去。
然後,衛書又是伸手讓道:“張兄,你們都坐,喝茶!”
張進等人也沒有假客套,笑着又是落座了下來,各自端起茶杯抿了抿,潤了潤脣,又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喉嚨嗓子,這才放下了茶杯。
然後,那衛家九小姐卻是起身笑道:“七哥,幾位公子,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多待了,你們聊!”
聞言,朱元旦心裡有些不捨,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可想起這位九小姐是要招婿上門的,他不由又是閉嘴了,即使心裡有些好感喜歡,但既然不可能的話,那還是不要親近招惹的好。
衛書則是點了點頭應道:“嗯!九妹既然有事,那哥哥就不留你了,你自是去處理你的正經事情吧!”
九小姐又是向張進等人點了點頭,算是做了告辭,就轉身出了書房。
然後,衛書轉頭看向張進他們,奇怪地笑問道:“張兄,你們怎麼這時候來金陵城了?是有什麼事情嗎?若是有什麼事情,可能和我說說?能夠幫得上忙的,一定不推辭!”
聽問,張進等人又是互相看了看,那張進斟酌了一瞬,就是笑道:“也不瞞衛兄,我們這次來金陵城,是來參加三個月後的鄉試的!”
“啊?參加鄉試?!”衛書又是極爲吃驚地看着張進他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可能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是來參加鄉試的吧,畢竟他們去年才一起通過童子試,成爲秀才了。
衛書這樣的反應,張進他們也是見多了,一點都不奇怪,只笑着點頭繼續道:“是!是來參加鄉試的,而來到金陵城之後,我們又聽樑二哥說,這金陵書院要招學生了,一個多月後舉行招生考試,我們又覺得這也是一個好機會,所以又準備報名參加這金陵書院的招生考試了,反正也不耽誤鄉試,試試也無妨!”
說到這裡,張進轉而問道:“衛兄,你也是金陵城的本地人,還是富家子弟,家裡離金陵書院也不遠,可是對這金陵書院的招生考試有所瞭解?可有什麼具體的消息嗎?”
“啊?張兄你們也要參加金陵書院的招生考試?!”衛書再次吃驚了,這次吃驚卻是又驚又喜,他哈哈笑道,“如此倒真是巧了,我也要參加這金陵書院的招生考試!看來這一次又能和張兄你們一起下考場了,哈哈哈!”
張進等人聞言,也是不由吃驚,面面相覷,那方誌遠傾身反問確認道:“衛兄也要報名參加金陵書院的招生考試?”
衛書笑着點頭應道:“是!我也要報名參加今年金陵書院的考試了!這金陵書院招生可是難得的機會,既然碰上了,如何能夠不參加呢?不僅是我,金陵城大多符合條件的讀書人可能都會參加了!”
張進等人無言,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這金陵書院是聞名天下的書院,它要招收學生了,就是張進他們這些遠道而來的外地讀書人聽了都心動,都不想錯過這好機會了,更何況是衛書這樣的本地讀書人呢?恐怕更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早早就注意到這事情了,他要報名參加考試,也就不如何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