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荷花的嘮叨, 李香草擡頭笑了笑。
手裡洗好的白菜遞給荷花,吩咐她把白菜的菜根削掉,順便再把白菜從中間切開, 放進菜籃子裡瀝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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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兩個分工合作也是很快, 一刻鐘的時間都不到, 白菜都已經在菜籃子裡放着了。
趁着白菜瀝水的這會功夫, 李香草姐妹兩個又倒了一小半蘿蔔過來, 接着盆裡的水把蘿蔔給洗了。洗完都放進了揹簍裡。
搬個板凳過來,李香草坐着板凳,開始咔擦咔擦的切着蘿蔔。不過, 還別說,這蘿蔔都切了有小半拉了, 也沒見一個糠了的, 算是買值了。
沒多會功夫, 這切好的蘿蔔已經堆了一盆了。伸伸腰,又叫蹲在一邊目不轉睛看着的荷花去把竹簾子取來, 棚在兩根條凳上。自己又進屋取了篩子,簸箕,在牆上磕了磕,把落得灰磕掉。拿着倆東西放在竹簾子上。
正忙着,玩得跟小花貓似的幾個孩子笑鬧着跑了過來, 圍着李香草嘰嘰咋咋的說着話, 吵得她頭疼。
被幾個小傢伙圍着, 李香草連連告饒, 拿了一片切好的蘿蔔遞給笑眯眯的龐吉, “好了好了,別鬧了。來, 都吃塊大姐給的蘿蔔,脆甜呢。”
龐吉接過蘿蔔片,爲難的看着,不知該不該往嘴裡填。
“作什麼?快吃啊!”
拿着蘿蔔的手被桔兒一推,放在了嘴邊。桔兒也不理他,只是咔擦的咬着自己手裡的蘿蔔。津津有味的吃完,趁李香草轉身的時候,又偷偷的偷了一塊。
左右看看,幾個玩伴都在吃,龐吉吞吞口水,眼一閉,放進了嘴裡。
“咳咳咳!”
一睜眼就被眼前放大的臉嚇了一跳。
俊康哥倆好的踮腳拍了拍龐吉的肩膀,笑嘻嘻的問:“怎麼樣?不錯吧?嘿嘿,來,再來一塊。”說着又遞上了一塊蘿蔔。
龐吉愣愣的接了,對着俊康大大的笑臉,回以一笑,蘿蔔放進嘴裡,咔擦的咬了起來。
“這纔對嘛,東西就要大口大口的吃。毒不死你的!”
穩了穩被拍了一個趔趄的身子,龐吉哭笑不得的看着大言不慚,教訓自己的桔兒,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小嗓子尖叫一聲,桔兒忙躲了過去,對着愣愣的龐吉喝道:“幹什麼幹什麼?你不知道女人的頭髮是不能亂摸的啊。叫你摸我頭髮!”把手裡沒吃完的蘿蔔塞進嘴裡,桔兒追着龐吉繞着屋子跑了起來。
李香草正笑看着,聽到涼涼的一句,“大姐也不管管,瞧桔兒這都成了什麼樣子?哪有一點姑娘家該有的樣?”
李香草轉頭看了看說話的俊安,撇撇嘴,嘁,自己不還是看得高興?假正經!
俊安乾咳一聲,對着大姐調笑的目光,正要說話,“我……”
“大姐,這白菜水瀝乾了,還要做什麼?”不知什麼時候拿了針線坐在一邊做着的荷花,看了看菜籃裡的白菜,揚聲問。
對着俊安聳了聳肩,李香草忙進屋舀了碗鹽來。伸頭進去,見缸裡的水珠也都沒了,用手摸摸也是沒感到溼意,抓了把鹽,撒在缸底。準備彎腰拿白菜的時候,纔想起來這白菜還在一邊擺着呢。
動了動眉毛,“安安,把白菜給我掂過來。”
把白菜往缸裡頭放,隔個兩層再撒上一把鹽,直摞了四層這才摞完。只是看着還沒沒過缸肚的白菜,李香草鼓鼓腮幫子,下回,下回去了城裡一定要多買些白菜回來!
又撒了把鹽在上頭,把手上沾的鹽粒在白菜上抹了抹。
額,好像還要對上頭壓個重物,李香草捏捏手,認命的去找石頭。
屋前屋後找了一遍,也沒見一顆拳頭大的石頭。撓撓頭,這可咋辦呢?
“荷花,你知道,哪有石頭不?”
舉着針在頭上篦了蓖,繼續縫衣裳的荷花聞言,朝天翻了個白眼,“那河邊洗衣裳的地兒不是有兩塊石頭嗎,這會就忘了?”
河邊洗了洗石頭,洗掉泥土,李香草又是直起腰,把石頭搬了回來,擦乾,壓在白菜上。拍拍手,這算是完成了,只等着四個時辰內再往裡頭添水,蓋過白菜就行了。
弄完這些,閒着沒事,李香草又把蘿蔔片給翻了翻。剩下的蘿蔔堆在門後,沙子掩埋起來,也夠得上吃個十天半月的。
看外邊天氣正好,太陽曬在人身上暖烘烘的,搬個板凳,坐在荷花跟前,一道做衣服。
拿着布量來量去,泄氣的又把布給放下了。主要是自己這女紅真拿不出手。還記得上次給安安他們做小褲衩,還是七扭八扭的給扭成的,還有上一次,本來想減輕荷花的負擔,自己幫忙做袖子的,誰曉得這袖子一個長一個短,一個胖一個瘦,還被安安他們幾個嘲笑了好久。
荷花端看着,等李香草把布放下的時候,才說道:“大姐,要是你不忙的話,帶着那邊安安他們去撿柴火去。你看安安他們,安安還好些,身上還乾淨點,你看吉吉那三個,弄得跟小灰孩一樣,衣裳又要好長時間洗的。”
順着荷花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呢。幾個臭傢伙,能了哎,知道辦家家酒呢。只是這身上的衣裳可就遭了秧。
拍拍手,衝不遠處玩得高興的四個小傢伙喊道:“別玩了,走,跟着大姐一塊去撿柴火去。要是撿的多了,晚上大姐給你們生柴火,烤火去。”
一聽這話哪還有不應的,各自邁着兩條小短腿跑了過來,生怕慢了一步,大姐改了主意。
蹲下身子,給幾個小傢伙拍拍身上的灰塵。笑道:“跑恁快做什麼?還怕大姐跑了,不帶你們不成。走,安安去把咱家那麻繩拿上,大姐帶你們去玩去。”
“是,大姐!”
高聲答了,俊安扭頭轉回了屋子,不一會,雙手抱着一團麻繩出來了。笑眯眯的對李香草說:“拿過了,大姐。咱這就去呢?”
手一指前方,豪氣道:“出發!!”
一小羣小傢伙,浩浩蕩蕩的跟着李香草往東邊的山上去了,頗有些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
只是龐吉沒走過這難走的路,一路上搖搖晃晃的跟着,要不是幾個人眼疾手快給拉住了,非跌個狗啃泥不可。龐吉也是倔強,捏着小拳頭,就是不許人抱。紅着臉,抿着小嘴,一搖一晃的跟着。
姐弟幾個沒法,只能放緩了步子,帶着他慢慢的走着。
幾個人也沒去山裡,就是在邊上轉轉,撿了些柴火堆着,等一會回去的時候,拴在繩子上,拖着回去。
“呀?!!”
龐吉的一聲尖叫,把正彎腰撿柴火的李香草嚇了一跳。以爲他出了什麼事,手裡的細柴都忘了丟,趕緊跑了過來,“咋了,咋了?跟姐說,到底咋了?”
龐吉聞言,哆嗦着伸手指了指腳尖,僵着身子不敢動。
“嗨!我當是什麼呢,不就是一個刺蝟嗎?”隨後跑過來的俊安一看,笑了起來。
李香草用手裡的細柴把趴在龐吉腳邊的刺蝟挑走,這才安慰起了嚇着的龐吉,“好了好了,不怕啊。那是刺蝟,就是外邊的刺有些扎人,沒事的啊。不過,這時候咋還有刺蝟呢,要是能多來兩個,晚上大姐都能給你們做好吃的了。”
龐吉一聽這東西竟然還能吃,大姐竟然還要吃?頓時驚了,說話都結巴了起來,“這……這,這東西還能吃?”
小傢伙敢質疑自己,這可不是個好現象,拍拍龐吉的小腦袋,李香草苦口婆心的說:“你要相信大姐的廚藝,我說能吃,這東西肯定是能吃的。不信,你看安安他們都沒說啥?”
龐吉轉頭看看俊安,只見他點頭,不由吞了吞口水,艱難的說:“這……這東西長得這麼醜,怎麼能吃呢?”
拉着龐吉坐在一邊,捏捏他肉呼呼的小手,李香草慢慢說着,只是這會有些怪阿姨的樣子,“吉吉啊,你不能以貌取人哈。人家是長得醜,但是人家確實很美味。你不能因爲人家長得醜,就剝奪了人家想成爲我們食物的想法,這是不道德的,要堅決摒棄啊。你看,那豬長得也很醜,那你幹嘛還吃豬肉呢?”
被李香草這這那那一番話繞暈,龐吉還是不死心的堅持着,這會都快哭了都,“可是,可是他長得真的很醜啊!再說了,這東西怎麼吃,吃它的刺嗎?”
額,李香草看看地上縮成一團的刺蝟,想了半晌,拍拍小傢伙的肩膀,大手一揮,“放心吧,大姐我肯定叫你們能吃上肉的!到時候給吉吉你多吃幾塊!”
龐吉拉着李香草的衣袖,哭喪個臉,可不可以不要啊,我今兒就吃蘿蔔還不成嗎?這東西看着真嚇人,哪有叫人吃的慾望,啊啊!!
又惡趣味的用樹枝戳了戳刺蝟,把它剛舒展開的身子,又戳成了一團,這才笑眯眯的衝俊安幾個道:“去去,一邊找找還有沒有刺蝟去,大姐不用你們撿柴火了。”
轉身又吩咐龐吉道:“吉吉啊,要不你在這邊看着這個小刺蝟?不要叫它跑了哈,要不咱們晚上得肉肉就沒有了。”說完也不管龐吉立馬變了的臉色,心情頗好的走到一邊彎腰撿柴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