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怎麼可能?

景蓉把目光轉到了喬玉妙身上,和藹笑道:“是喬家姑娘啊,你也坐吧。”

“謝謝大長公主。”喬玉妙就近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大長公主,今兒我請明秀帶我來見您,是想當面謝謝您。”喬玉妙說道。

景蓉微微一笑:“謝我?”

“萬卷書圖書館開張的那一天,大長公主派了身邊的人過來道賀,還讓我好好把這圖書館開下去。今兒,我請明秀帶我過來,是想有個機會當面謝謝大長公主。”

說完,她便又起身福了福:“多謝大長公主扶持相助。”

雖然景蓉當時只是派了丫環前來道賀,但是她身份非同一般。以景蓉這個身份,輕易不會說話,她既然說讓喬玉妙把圖書管好好開下去,這番言辭便是表明了她的態度和立場,也間接的表明了皇家的態度和立場。這對喬玉妙而言便是極大的相助了。

景蓉微微頷首,看向喬玉妙的目光便又多了幾份讚賞。

喬玉妙接着說道:“大長公主,我住準備了一份薄禮。”

說罷,她從袖籠裡取出準備好的禮品,遞了過去。

一個伶俐的丫環上前,接過了喬玉妙手裡的東西,轉身給了景蓉。

景蓉看着手裡的這份“禮”,眸子裡便顯出幾份疑惑來。

她手中的這份“禮”,是一對的。說是襪子吧,兩頭都有洞,說是褲子吧,卻沒有襠,遮不了臀,就像是褲子上剪下來兩截褲管一樣。

景蓉心中疑惑,便又仔仔細細一遍,細看之下,發現這褲管的內側,還是帶了皮毛的。

越看越是疑惑,景蓉便擡頭問道:“這是……”

“回大長公主,這是護膝。”喬玉妙說道。

自從圖書管開張那一日起,喬玉妙一直在想着該備一份什麼樣的謝禮給大長公主。大長公主什麼珍貴的東西沒見過,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沒見過,給大長公主備禮,真是有些難。

而這護膝的靈感便是來自於她前世的經歷。她自小跟着外婆長大,外婆年紀大了,膝蓋就容易受涼,膝蓋受了涼,就會發炎腫起,疼痛難當。

前世,她就曾經給外婆買過護膝。這種護膝外頭是有彈性的布料,裡面是加了絨的,裹在膝蓋上,十分暖和,也十分舒適。

她便想着景蓉年紀跟她外婆那會兒差不多大,雖然景蓉身份高貴,養尊處優,但是身份再高貴,生老病死也是一樣的,年紀大了,身體總比不得年輕時,會老化,會衰敗。

這個時代沒有喬玉妙前世那種人造纖維的絨毛,但是有天然的皮草,喬玉妙就用上好的柔軟兔毛代替人造的絨毛。

這個時代沒有彈性十足的聚酯纖維布料,她就在布料上讓人加了兩條帶子,這樣就可以用帶子綁在膝蓋上,讓這護膝不至於滑落下來。

她這禮不在貴,不在奇,在於溫暖,在於走心。

喬玉妙把這護膝的功用和用法告訴了景蓉,景蓉的眼神在欣賞之餘,還多了幾分柔和。

“年紀大了,膝蓋就越發怕冷了,屋子裡炭盆若是燃得旺了,身上就太熱;身上舒服了,膝蓋又嫌冷了。褲子穿得太厚,這行動又不方便了。你這護膝倒是正合適了,你有心了,”景蓉說道,“是你做的?”

喬玉妙赧然搖搖頭:“不瞞大長公主,這不是我做的。是我想出這個法子以後,找人來做的。我不善針線活,若是真是我做的,只怕根本就沒有辦法穿的。”

“你倒是老實,”景蓉一笑,拍了拍軟榻上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坐吧。”

“好的,”喬玉妙走上前,坐到了景蓉身邊,和阮明秀一左一右的挨在景蓉身邊。

喬玉妙畢竟兩世爲人,心性又是如此,那些小女兒賣乖討巧撒嬌的姿態,她是做不出來的。

不過她安靜的坐在景蓉的身邊,也有幾分親近之意。畢竟,除了舒清這個親生母親以外,景蓉是她穿越以來,第一個幫助她,向她投來善意的長輩了。

“圖書館開的怎麼樣了?”景蓉問道。

“開了一個多月了,雖說也碰到一些挫折,但總算都解決了。”喬玉妙說道。

“恩,那就好,一個女兒家開那麼大一家鋪子,極不容易,好在你心思慧敏,心性沉穩,”景蓉說道,“不過,總也是不易。”

景蓉說道,又轉向了阮明秀,拍了拍阮明秀的手:“明秀啊,你這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沉下來?”

阮明秀噘噘嘴:“我這性子啊,想沉穩就沉穩,姨奶奶你看。”

說着,阮明秀雙腿一併,坐正了姿勢,手輕輕搭在腿上,笑不露齒,乍一看,便是大家閨秀,沉穩有度。這幅模樣同她平日的模樣判若兩人,逗得景蓉哈哈大笑。

“哈哈哈,得了,得了,”景蓉樂不可支,“別人這副樣子,是大家閨秀、文雅嫺靜,你這幅樣子,讓人看着就想笑。”

阮明秀突然咧嘴一笑:“嘿嘿,姨奶奶就知道笑話我。”

“哈哈哈,”景蓉笑道,“你呀。”

景蓉慢慢收了笑,回過頭,對喬玉妙說道:“玉妙,明秀這丫頭……日後,你多提點一下吧。”

喬玉妙連忙道:“我和明秀如今已是閨中好友,即是好友,互相幫助也是應該。”

景蓉點點頭:“好孩子。”

阮明秀和喬玉妙陪着景蓉說了一會兒話,眼看天色差不多開始要暗了,就雙雙跟景蓉告了辭。

喬玉妙和阮明秀一起出了大長公主府,各自回家了。

夕陽西下,一輪紅日懸在天邊,將西邊的天空染成了淺紅。霞光照着京城的屋棚瓦舍,照在翹起的青瓦屋檐上,照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照在路上來來往往的男女老少身上。整個京城仿若被附上了一層暖橙的光暈。

喬玉妙就在這暖橙的光暈之中,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一邊走路,一邊想着事情。

阮明秀的事情算是差不多了。她已經和阮明秀約好了時間和地點。到時,喬玉妙再把這時間、地點告訴盧乾志,讓盧乾志和阮明秀見上一面。大長公主那裡,她也已經當面答謝,準備好的禮也已經送出去了。

那麼現在,她還剩下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齊言徹了。

既然兩個人都已經互相表明了心意,那麼她們也是該好好談一談了。

回程的路走了一半,喬玉妙看到路邊有一個茶攤,正巧她有些口渴,就進了茶攤,找了個通風涼快的位置坐了下來,又問店家要了一杯茶水。

茶水很快就送到喬玉妙的面前,喬玉妙便小口啜起剛上的熱茶。

鄰桌也有三五個人在喝茶,那三五個人一邊兒喝着茶,一邊還說着話。

“噯,你們聽說了沒有?咱們京城出了一件大事了。”

“是什麼大事?被賣關子了,快說吧。”

“咱們大景朝的大英雄,齊國公出事了。”

喬玉妙乍一聽到“齊國公出事了”這幾個字,心裡一緊,頓時急切起來,她裝作無意的朝鄰桌那邊移了一移,豎起耳朵,全神貫注的聽了起來。

“出事了?出什麼事?是練武的時候不小心傷了脛骨,還是北邊兒的韃子溜到咱們京城,找國公爺報仇來了?是不是國公爺被刺客傷着了?”

喬玉妙聽到這裡,心裡也越發擔心起來,她記得她被齊言衡休了的第一天,齊言徹載她回家,結果沒想到,竟然遇到韃子副將意圖暗殺齊言徹,還射了馬一箭作爲補刀,害得她和齊言徹只能在雪地裡過夜。

好在上一次一切有驚無險,難道這一次……

“噯,你們都猜錯了,還真的不是這麼回事?而是旁的事情。”

“到底什麼事情,你到是說啊。”

“就是,知道了又不跟哥幾個人說說,還故意賣起關子來?”

“好,好,我說還不行嘛?就是齊國公下了牢了。”

“下了牢?齊國公?怎麼可能?國公爺什麼人,大景朝的功臣,大景朝如今的太平盛世,還不是因爲國公爺把韃子打得屁也不敢多放一個。整個大景朝,就算人人都下了獄,國公爺也是不會下牢的。”

“就是,怎麼可能?我看啊,你是昨天夜裡喝的花酒,到現在還沒有醒呢。”

“哈哈哈!”

“嘿,你們可別笑,我這消息可是千真萬確的,我那婆娘的手帕交是在一家大戶人家當管事婆子的。我聽說,有十幾個官員聯合起來彈劾國公爺,說是都說齊國公在私底下、還有在邊疆之地,言辭中對皇上不敬呢。”

“果真如此?”

“千真萬確,所以今兒皇上就讓人把國公爺抓起來,交給了宗人府,現在國公爺人已經進了宗人府的大牢了。”

“皇上把齊國公交給了宗人府?齊國公給大景朝做了多少事,怎麼聽着像是卸磨殺驢呢?”

“我覺得這事兒,極有可能,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功高蓋主“,國公爺如今在百姓中威望極高。這威望之高,名聲之大,已經隱隱越過了皇上。真種事情,哪一個皇帝能忍受的了?”

“噓,這話可別說了,什麼功高蓋主,卸磨殺驢的,這些話是你我能說得的?小心被人聽了去,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嘴上沒個把門,到時候有的後悔的。”

“我也就跟你們說說,都是信得過的兄弟。”

“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

喬玉妙擱下了茶杯,匆匆忙忙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兩,往桌子上一放,衝出了茶棚。她步履走得極快,連撞了人也不回頭,只埋着頭一門心思的往前走。心裡又亂又急,腳步那麼快,只是因爲心跳的那麼快。若是不這麼快走緩和一下,這心就會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她反覆告訴自己,這只是街頭的小道消息,說不定很本就是誤傳,這個時代沒有新聞傳媒介質,所有消息都是靠口頭傳播,傳來傳去,難免是會傳錯的。

也許是那人聽錯了名字,畢竟名字相似的有很多。

也許是她聽錯了,他們說的那一人,跟她心中所想的那一人,本就不是同一人。

怎麼可能?

心思翻騰,一直到拐進了秀儀巷。

在秀儀巷入口處,喬玉妙見到了一個熟人。

“衛統領,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喬玉妙問道。

“國公爺讓我給姑娘帶句話,他最近有些事情,可能來不了姑娘這裡了。”衛陌欠了欠身,對着喬玉妙拱手一禮。

喬玉妙心裡咯噔一下:“他怎麼了?”

“國公爺只是讓我給姑娘帶這一句話,他只說他最近有些事情,不能到喬姑娘您這兒來的。”衛陌說道。

喬玉妙的心直往下墜,衛陌竟然沒有反駁她。

她朝衛陌看了看,還是那一身乾淨利落的短打裝束,身姿筆直,盡顯一個訓練有素的軍中副將的訓練有素。然而神色卻卻是透着一股子擔憂焦急。

“國公爺出事了?”喬玉妙小聲說道。

桃花眼的小心翼翼和關切有心,看得衛陌也爲之動容。

“國公爺,他只讓我跟您說,他近日有些事情,不能到姑娘這裡來了。國公爺沒有讓我跟姑娘說旁的話。”

喬玉妙聞言心裡發涼,已經默認了喬玉妙的問題:“我知道了衛統領。”

“衛統領,對於國公爺的事情,你們有什麼打算?”

衛陌迅速搖搖頭,把目光轉到了別處:“事關重大,我們哥幾個在一起商量,也沒有想到什麼主意。”

喬玉妙請衛陌進屋子喝杯茶水,衛陌只說國公爺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完,他還有事情要做,所以就不便再打擾。喬玉妙茫然點點頭。

衛陌走後,喬玉妙便推門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喬玉妙就看到了正在掃地的竇媽媽,她把竇媽媽喊住,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大致跟竇媽媽說了說。

“這?”竇媽媽說道,“我在齊國公府也有好多年了,國公爺向來嚴肅沉穩,好好的,怎麼會對皇上不敬?”

“竇媽媽,你上街打探打探消息,我回屋子好好想想。”喬玉妙道。

“噯,噯,我這就去,這就去。”竇媽媽把掃把往牆角一放,雙手在衣服上搓了一搓,急急忙忙就跨出了院門。

喬玉妙見竇媽媽也出了門,便轉身走進了自己屋子。

一進屋子,她立刻反手關上了門,門一關上,她立刻就把背靠在在門背後,讓自己冷靜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喬玉妙便開始在自己屋子踱着步子。

步子踱過來踱過去,慌亂的心緒也慢慢的平靜下來,雖然擔憂還在,卻不似剛纔那般手足無措了。

喬玉妙暗自思忖了一會兒,又朝窗外看了看。日頭又往西了一點,但是還沒有落山,算算現在已經是四月了,天黑的沒有那麼早了,應該還來得及。

喬玉妙拉開屋門,走了出去,重新走出院子。

“妙妙,快吃晚飯了,你去哪兒?”舒清正好走進院子,看到喬玉妙急步匆匆的往外走,忍不住喊了一聲。

“娘,我今兒有急事,你們先吃着。”喬玉妙說着一提裙襬,跨出了院門。

喬玉妙上了街,一路上走得都是極快,背後滲出了一層汗,不過她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一路急行,她終於返回到了大長公主府。

喬玉妙走到偏門,找到之前迎接阮明秀的應媽媽:“應媽媽,我想求見大長公主,還請應媽媽幫忙通傳。”

應媽媽轉頭一看,發現來人正是白日裡她心中極爲不屑的那個“秀儀巷喬姑娘”,嘴角便禽上了一絲兒鄙夷的冷笑。

“這位姑娘可有帖子?”應媽媽說道。

“帖子我倒是沒有,不過,應媽媽,我白日裡剛剛和信樑侯府的阮家小姐一起來過……”

喬玉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應媽媽打斷了:“那這位姑娘,是哪家世家的女眷啊?遞上名帖我也好去通傳。”

“我也並非哪家世家的女眷,”喬玉妙說道,“一時之間,我也來不及去找帖子什麼的。事從權宜,我有急事在身,還請應媽媽通融一下,帶我通傳一聲。”

“放肆,”應媽媽突然一喝說道:“大長公主府是什麼地方?酒樓茶館嗎?你想來就來,沒有帖子,又沒有世家的名帖,就妄想能見到大長公主?你就這樣大大剌剌的跑到大長公主府來,就求見大長公主?笑話。”

“哼,快回去,快回去。”千里應媽媽的手往外揮了一揮,“別來搗亂了。”

喬玉妙心裡着急,真是惡人好打,小鬼難纏,喬玉妙實在無心跟這個應媽媽多做糾纏,可因爲這個竇媽媽的阻礙,她卻沒有辦法進這大長公主府。

喬玉妙正急急想着應對之策,只聽見年輕女子的喊話聲:“應媽媽,這是在很誰講話呢?”

應媽媽一個轉身,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穿着一身翠綠,正慢慢走了過來。

應媽媽立刻典起笑臉:“原來是青兒姑娘啊。青兒姑娘,這麼晚,還要出來給大長公主採買物件嗎?”

“大長公主吩咐我出門,自有她的道理,你問來做什麼?”青兒說道。

應媽媽一滯,臉色稍微變了一變,就又樂呵起來:“瞧青兒姑娘說的,我哪能置喙大長公主?我這也是隨便問問罷了。青兒姑娘教訓的是,確實是我不該,我多嘴,該打。”

“算了,算了。你剛纔在誰講話啊?”

青兒轉過身看到喬玉妙,便道:“這不是喬姑娘啊?我記得沒錯的話,喬姑娘,你剛剛從大長公主府離開,怎地又過來了?”

看到青兒,喬玉妙一喜:“青兒姑娘,我有急事找大公主,但是進不了門。”

“來,喬姑娘,我帶你進路。”青兒說道。

“哎,”喬玉妙說道,“青兒姑娘原本是要出門幫大長公主辦事的,倒是耽誤了青兒姑娘的正事。”

“不耽誤,送喬姑娘進去怎麼就不是正事了?大長公主剛剛還跟我誇您來着,”青兒說道,“走吧。”

“噯,”喬玉妙提步上前,錯身經過了那應媽媽。

應媽媽看着青兒十分熱情的把喬玉妙迎了進去,愣了一會兒,隨即她一拍大腿,“哎唷”了一聲。

景蓉看到去而復返的喬玉妙,吃驚的問道:“怎麼又回來了?臉色怎麼那麼白?”

喬玉妙急忙在上前福了一禮說道:“方纔我在回去的路上,聽說國公爺出了事,被抓進牢裡去了,我一時心急,就又過來叨擾大長公主了。”

剛纔她在回程的路上,聽到茶棚裡有人說,齊國公進了刑部大牢,然而,其中細節,她卻是一概不知,那幾人話語間也是帶了推斷和猜測的。

至於衛陌,她也不指望能從衛陌那裡得來更多的消息。衛陌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服從命令已經已是融入血液的本能,齊言徹讓他轉達一句話,他絕對不會說兩句。他能默認了她的猜測,已經是鑽了空子,再想讓他多說一些,卻也是不可能的了。

況且衛陌只是一個統領,朝堂上風雲變化,他也一定不會知道太多的。

她也派了竇媽媽卻街上打聽,但是街坊傳言,作爲參考是可以,卻不能盡信。

所以喬玉妙才會想到來找大長公主,大長公主對皇帝影響力不小,甚至對朝政也有一定的影響力。齊國公下了獄,朝中那麼大的變故,景蓉不可能不知道,也只有景蓉才能知道其中的細節。

喬玉妙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有一點是確定的。她需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和細節,只有這樣,她才能根據所得知的信息,尋找可能,才能決定下一步她應該怎麼做。

景蓉聽到喬玉妙的話,愣了一下,隨即眼角的細紋皺出慈愛的意味:“你和齊國公……”

“恩,”喬玉妙貝齒輕咬了一下脣,點了下頭。

隨後,她又搖搖頭:“我和他,現在,恩,我也說不明白……”

景蓉的眼眸中露出瞭然:“他是好的,你也是好的,來,過來坐吧。”

“噯。”喬玉妙應了一聲,走上前,坐到了景蓉的身邊。

“齊國公的事情,我還是真的知道一些的,”景蓉說道,“十幾個文官聯合起來彈劾齊國公,說他在私底下對皇上不敬。”

“這,怎麼會這樣”喬玉妙說道。

“噯,朝堂之爭,說白了就是利益之爭。我們大景朝從開國至今,一直都是重文輕武的,同樣的品級,文官的地位要比武官高上很多。在世家貴族之中,像齊國府那樣靠自家軍功立足是極少的。大多數世家子弟,都是靠着祖上傳下來的庇廕、名聲、人脈,在京城裡謀個一官半職。此外,還有很多靠讀書考出來的學子,爲官之後,也是屬於文官這一派的。”景蓉說道。

“這些都是人才是朝堂的主流吧。”喬玉妙道。

“正是,朝堂主要就是由這些人構成的,他們之間也會相互爭鬥,但那是文官互相之間的爭鬥,”景蓉說道,“若不是這幾年北方韃子大舉進犯,齊國公大敗北方韃子,朝堂就會一直都是這樣的局面。”

“國公爺回來之後,這局面就改變了嗎?”喬玉妙問道。

“變了,齊國公在邊疆立下赫赫戰功,皇上心中歡喜,對齊國公也是十分看中的。齊國公自己也是世襲罔替的貴族,這倒也沒什麼,但是皇上也漸漸地開始賞識起軍中武官來了,最近提拔了不少武官上來,在武官中扶持了不少新貴,武官在朝堂上,越來越有影響力。要知道武官看待事物和文官看待事物,總是會有所不同的,文武官常常在朝堂上分爲兩派,爭吵不休。而每一次,皇帝都會偏向武官了。”景蓉說道。

喬玉妙沉默了一會兒:“可是,國要富,兵也要強。國富了,兵更要強。”

“皇上大約也是因爲近幾年北邊的戰事,意識到了軍隊的重要,才以纔會……”景蓉頓了一下說道:“把重文輕武,改成文武並重。”

“這樣就觸動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了?”喬玉妙說道。

景蓉輕聲道:“何止是一部分。”

喬玉妙說道:“朝堂上的那些武官都是以齊國公馬首是瞻,所以那些文官一派的人,就打起了齊國公的主意來了嗎。”

“說什麼不敬皇帝了,”景蓉說道:“不過是欲加之罪罷了。”

“玉妙,”景蓉看着喬玉妙柔聲說道,“齊國公的案子,牽涉深廣,裡頭的渾水也是深得很,你可千萬不要摻和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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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公的案子很快就會有結果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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