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凡沉吟片刻,說道:“不管怎樣,能在這裡修建石階,絕對不是一個人。我們實力太弱,也不知道旁邊的石階通向哪裡,今日暫且記下。等到日後我們有了實力,再來這裡一探究竟也不遲。”
宋長庚鄭重的點了點頭,心裡想到:“我實力低微,就怕以後沒有機會和青哥一起來這裡,探尋這裡的秘密了。”
穆凡對食乳獸說道:“繼續出發。”
食乳獸有齊刷刷的前行,穆凡想道:“會不會這些食乳獸是建造石階的人訓練的,不然怎麼解釋他們擁有這麼高的智慧。而且就連實力也和書上記載的不同,這諾大的密林裡不知有多少秘密。日後我必在來這裡,一探究竟。”
食乳獸忽然向上游去,過了一會終於回到了溶洞。
穆凡再次看到溶洞裡的景象,心中生出恍如隔世之感。在山裡呆了大半個月的時間,經歷了太多的事。
溶洞內也並非一成不變,十幾具屍體已經腐爛,惡臭味兒籠罩整個溶洞。
穆凡和宋長庚雖然很累,但是受不了這裡的惡臭,便移到外面休息。
二人爬上樹梢,將自己和樹幹綁在一起,準備坐在樹上睡。
密林外部,夜晚必密林深處更加靜謐。如果沒有那麼多危險,此時此刻,欣賞夜空,應該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可惜,他們二人雖然逃離了靈獸之口,還要提防害人之心。
宋長庚打破了靜謐,說道:“也不知鏢局怎麼樣了。”
等了半天,依舊沒有人回答。他扭頭看了看,發現穆凡已經睡着了。想想也是,這些天他基本沒有閒過,一定十分疲勞了吧。
宋長庚堅持不睡,注意着周圍的風吹草動。等到他上下眼皮直掐架時,聽到穆凡說道:“困了就睡吧,我來守夜。”
穆凡睡了兩個時辰,精神大大改觀了。不再像先前疲倦,眩暈感也消失了。
宋長庚“嗯”了一聲,倒頭就睡。
穆凡輕笑一聲,思考着齊州可能會發生的事。那羣人一定還會繼續尋找他們的,山河令的秘密對江湖人士而言,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
“哎,老哥。你說我們就守在這山林外有用嗎?”一個光頭男子問道。
旁邊一彪形大漢答道:“管他有用沒用,都守了十幾天了,不在乎在這裡多呆一段時間。”
旁邊一面黃肌瘦的人說道:“就是,就是。水雲鎮比起城裡來,也沒什麼不足。姑娘的水準比城裡的還要好,那皮膚水嫩的喲,輕輕一捏就能捏出水來。”
滿屋子八個大漢聽得鬨堂大笑,其中有人說道:“你還是少去幾次,再去的話你都要變成人幹了!”
面黃肌瘦的人搖了搖頭,笑道:“飯可以不吃,覺可以不睡,但去是一定要去的。”
彪形大漢制止了衆人繼續嬉笑怒罵,正色道:“大家平日裡玩也就算了,這段時間都收斂點。抓住了那三個人,單單是給的賞錢就夠你們買百十個姑娘了。更何況還有晶石,要是得到了那些晶石,功力也能更上一層樓。”
衆人聽到賞錢和晶石,也都不在繼續打鬧,面露嚮往。
光頭男子說道:“大夥猜猜,那三個男子爲什麼值這麼多錢?”
消瘦的男子說道:“八成是身上有武功秘籍,或者有什麼好寶貝。”
光頭男子說道:“聽說那三個人的武功不弱,會不會是因爲他練了武功秘籍?”
有人插嘴道:“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聽了一個小道消息,這三人中好像還有修行中人。”
彪形大漢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說道:“沒根據的小道消息就不要亂傳,當心治你一個惑亂人心的罪名,到時候戒律堂過來,準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連忙噤聲,說道:“就我們哥幾個聽了,我保證再也不向任何人說起,這總行了吧。”
彪形大漢點了點頭,說道:“此事作罷,大家各司其職,不要放跑了那三個人。”
衆人連連點頭,心裡卻不以爲然。雖說賞錢是好的,可是這些天來都沒有音訊,不過是白白耗費時間罷了。
衆人離開了屋子,表面上是去暗中巡查,實際上都各自玩耍去了。
面黃肌瘦的人照樣去他的富貴溫柔鄉,消磨精力。光頭男子直奔賭場,在裡面吆五喝六,發誓一定要贏回這些天輸進去的錢。
彪形大漢見衆人都離開了,也去一處宅院,那裡面養着他的小嬌娘。他表面上對上面的安排的是無比用心,實際上也是尸位素餐之輩。
雖說虎嘯派也是個不小的江湖勢力,在齊州也算得上是一霸,平日裡幫助一些小的修行宗門欺男霸女,幹一些雞鳴狗盜的破事。但實際上外強中乾,當年虎嘯派想把觸手伸到雲港。穆家不僅把它的觸手斬斷,還把它背後依附的宗門,直接連根拔起。
自此以後,虎嘯派再也不敢覬覦雲港。穆家是個軟硬不吃的家族,弄得當年虎嘯派的掌門因爲害怕,服毒死了。
如今的掌門王烈還不如以前那一位,整個門派上下烏煙瘴氣。只怕一有外力,就會分崩離析。
穆凡和宋長庚一步步走出密林,又一步步踏入水雲鎮。
他們進入小鎮之前考慮過,小鎮內可能還有江湖人的眼線。
如果穆凡沒有突破到氣海境,也許要偷偷摸摸的進鎮,又或者繞開這個鎮,繞遠路回到齊州。不過這樣做至少要多花三、四天的時間。
他已經突破了,實力的提升,讓他自信可以擺平突發情況。
進入小鎮前,穆凡看了看身上的破爛衣服。宋長庚早已換上了新衣服,穆凡把戒指內的衣服給了他。
也不知穆財是有心還是無意,戒指和芥子空間內,沒有裝備任何甲冑。
穆凡身上的衣服,探查起來與普通衣物並無差別,這是他一直穿着的原因。在密林裡,生命時刻受到靈獸的威脅。雖然說這件破衣服時靈時不靈,但還是有可能救他一命的。
如今徹底離開了密林,穆凡打算換掉這身衣服,可是想起爺爺的告誡,頓時陷入兩難中。穿着這麼破爛的衣服,有時候不是在掩飾自己,而是在故意吸引別人的注意。
他正在糾結時,這件衣服忽然變成粗布衣衫。上面的那些裂痕傾刻間都恢復了,有如鬼神作怪。
如果不是宋長庚親眼目睹了這一變化,他還以爲穆凡身上的衣服本來就是粗布衣裳。
他伸手摸了摸,手感也是普通的麻布,說道:“原來青哥身上穿的一直是件寶衣,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穆凡也仔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頓時更加困惑。這件衣服明顯是件寶貝,可是它這些天的表現又是爲何?爲什麼時靈時不靈?
宋長庚聽着他的衣服看了半天,突然“哎”了一聲,說道:“青哥,你看看自己袖口裡面,是不是一條蛇?”
穆凡捲起袖子,袖口裡面果然紋着一條青蛇。
他心裡想到:“看來這件衣服的能力,與這條青蛇有關。”
二人進入一家餐館,餐館稀鬆平常,兩人的打扮也是尋常的江湖客。他們還特意把自己的頭髮弄亂,像極了走遠門,討生活的江湖中人。
二人隨便點了幾樣地方小吃,小二還沒上菜,已有說書人一拍驚堂木。
店裡的客人不多,算上穆凡和宋長庚一共有八人。
店裡的客人問道:“不知道今天講江湖上的什麼事?”
那說書人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今天不講江湖事,而是說曾經叱詫風雲的穆家,一夜之間化爲烏有!”
那客人說道:“這種事情如今已經傳遍了,只不過穆家是龐然大物,和我們這些小魚小蝦距離太遠。”
那說書人道:“穆家一夜間消失,現在有各種說法都有。我的小舅子是玄門的人,要不是他給我提供情報,我還不知道這裡面有這麼精彩的故事!”
餐館內的幾個客人也都笑了笑,誰也不能確認說書人有沒有在玄門任職的小舅子,更不能確認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小二上了酒菜,宋長庚輕抿了一口酒,說道:“世事變換啊!只怕以後鏢師走鏢更難了。”
穆凡沉默,吃了一口菜後,說道:“世事難料,誰也說不準。”
他笑問說書人:“不知道你那小舅子在玄門裡擔任什麼職務?”
說書人道:“雖然只是個賣命的外門弟子,但是還是得到了不少消息。”
穆凡暗自發笑,玄門是天下最大的宗門,外門弟子多如牛毛。策劃毀滅穆家的領頭人,八成就是玄門。這不過這種絕密的事,一個外門弟子怎能可能知道。
說書人在臺上賣力的講述着傳奇故事,裡面添油加醋,沒有幾句真話。
宋長庚不懂這裡的門道,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還發出一聲聲驚歎,聽到精彩處還大聲叫好。
“可惜穆家就這麼滅了,他們對我們這些拼命跑江湖的人很照顧,不知道下一個在雲港稱霸一方的是哪個家族。”宋長庚說道。
穆凡說道:“反正不會是穆家了。”
宋長庚點頭道:“身死族滅,恐怕再也沒有崛起的可能。”
穆凡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去置辦一些東西,以備路上使用。”
宋長庚“嗯”了一聲,說道:“我再去買幾件衣服隨身攜帶,這樣可以爲你的身份多加一層保護。越是像普通人,就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