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很黑,淡淡的風吹過,不知道京都是什麼樣的,葉家,葉家現在一定很熱鬧,葉森的生日宴會,葉森和蔣雯今晚訂婚。()
她對着蔣雯可以撐着。
可以裝着不在意,裝着冷淡,可以反駁得蔣雯惱怒,可是一個人的時候——
想到葉森如今可能的情形,她心痛。
想到蔣雯說的,葉家的情況,她難以安寧。
想到蔣雯說要她等着,顧惜趴在陽臺上,把頭埋下,心難受得要命,她拼命的忍着眼中的淚,拼命的忍着。
很快就過去了。
葉森真的會和蔣雯訂婚嗎?
她不敢肯定,人一旦動了心,就再也大方瀟灑不起來,爲什麼是今晚?爲什麼這樣快?爲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葉森什麼也不說。
要不是蔣雯說。
蔣雯現在和葉森一起,想到他們訂婚的樣子,顧惜死死咬住牙。
咬得吱吱作響。
因爲某些原因,葉森走之前她沒再向他提過蔣雯,他也不說,蔣雯要是成了他的妻子,蔣雯還沒有和他訂婚就打電話來說了那些,要是成了他的妻子?
她周圍的人沒有人知道,葉森或許早就吩咐過,他把霍天帶走了,司機和秘書她不知道知道不知道
在不在s市,顧惜想到周濤。
周濤知道,周濤應該是知道的,其它人?顧惜仔細的想了想,搖頭。
前些天她問葉森,葉森還不說,蔣雯打電話來,是她最恨的!
想到這,顧惜停下。
她不知道是恨蔣雯還是不恨她,明顯葉森是不想她知道,她不知道要是她不知道葉森回來會如何,她不知道葉森爲何如此,怕她鬧?不想她傷心?她以爲葉森把她放在心上,葉森讓她感覺他在意她,現在呢?
她的在意令她動了心,卻是這樣的結果。
其實就算知道,她也不會鬧,不動心也就不會心痛。
顧惜趴在陽臺上很久。
她不知道此時該怎麼做,打電話給葉森,找他問?可是問了呢?得到了答案,她又要怎麼做?這個答案也許是她要的,也許不是。
到時更傷心。
而且她也沒那個資格問。
還不如什麼也不知道。
顧惜忽然有些明白葉森不告訴她是爲什麼,葉森就是不想他家裡要可是喜歡蔣雯的,也向她說過會訂婚的,葉森能爲了她反抗家裡?
就是反抗了反抗得了?那是他的父母,顧惜心越發難過。()
葉森也爲難。
還有一個可能葉森也想訂婚。
顧惜搖頭。
要是不動心那該多好。
她和葉森的事曝出來,周濤和祈言的事曝出來後,她太依懶葉森,對葉森真正的動了心,他的好讓她看在眼裡,她不是不清楚。
她很清楚,她不是沒想過像以前一樣壓制,可是那個時候她太需要依靠,不知不覺就過了頭,待發現時過了自己最初定下的線。
她開始是想不再倔,什麼也不要想,過一天是一天,不再抗拒,好好的過,反正葉森對她好,後來,漸漸變了。
人的感情哪裡是理智控制得了的。
一點一點的就變了。
變了的時候她就察覺了,可是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爲自己開脫,不讓自己多想,以至於陷到裡面。
後悔也來不及。
而到了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葉森之於她到底多重要,她陷得有多深。
顧惜真的想哭,可是哭沒有用。
早知道她就不動心,他明明不能給她名份,爲何還對她那麼好,可她早知道的,卻還是禁不住把葉森放在心上!
說來說去還是她存了僥倖的心啊。
這都是她自找的。
不能打電話給葉森。
那要怎麼辦呢?
顧惜想到周濤,周濤知道,顧惜眼中的淚從眼中流出來滑到她的頭上,一滴又一滴,冰涼的打溼她的頭背,顧惜眼中的淚越落越快。
越落越多,帶着哭聲和咽哽,顧惜把頭緊緊壓在手背上,她閉着眼,身體顫動,她越哭越傷心,越哭越難過。
越哭越悲傷。
顧惜淚流滿面,把她的手打溼透,滑到陽臺上。
顧惜如受傷的小獸。
一個人在黑暗的一角不敢讓任何人看到知道,一個人舔着傷口,一個人悲傷的哭泣,難過的心痛,
她哭得壓抑哭得小聲,哭泣能讓人把心中的痛心中的情緒發泄出來。
顧惜哭着哭着,卻越發傷心。
她不知道爲什麼。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她心中總算舒服了一點,不那麼痛。
她擡起頭來,不再哭了,只是還是有點咽哽,因爲哭得久了她眼通紅,發澀,聲音也有些哭得啞了她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沙啞,整個人趴得久了很難受。()
整個人沒有力氣。
軟軟的。
顧惜休息了會,差不多了。
她起身,站直身體,忍着身體的痠痛,拿出手機來,找出周濤的電話,她沒有馬上拔,她又平了
一會心緒,等情緒穩定下來,聲音不再那麼啞,不再咽哽,身體不那麼難受後,拔了出去。
拔完,顧惜把手機放到耳邊。
傷心過了,哭過,痛過,發泄過,夠了。
顧惜轉過身,手在身上擦了擦,把上面餘下的眼淚擦乾,雙手交換着,聽着手機鈴音背靠着陽臺。
她要問清楚。
顧惜剛想完。
手機通了。
“顧惜?”
周濤的聲音很詫異。
“是我。”
顧惜深吸一口氣吐出,然後平平的開口:“你有空嗎?你身邊?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可以嗎?”
“什麼事?你不是很不想見我不想聽我說話,今天怎麼?”周濤帶着驚訝:“聽你的聲音好像不太好,
什麼事?”
“你有空嗎?”
顧惜咬住脣。
她不想和周濤說的讓人聽到,任何人都不想。
“有,我一個人。”
周濤說。
顧惜:“……”她不再說話,昂着頭看着頭頂的天空。
“顧惜?”周濤過了半晌沒有等到顧惜的話,他疑惑的開口詢問,顧惜依然看着頭頂的天:“我在。”
“你要問的是?關於葉市的?”周濤接着道:“你問過了?你想知道什麼!”
“對。”
顧惜正想着怎麼問,就聽到周濤的話,她點頭:“你知道什麼?我想知道。”
“你問過了怎麼樣?”
周濤同時道。
“……”
“……”
顧惜沒想到和周濤同時說,她抿緊脣,周濤似乎也沒想到,沉默了一會。
“你想知道?”
片刻,周濤開口,沒有再等顧惜開口。()
顧惜鬆開脣:“嗯。”鬆一口氣。
“葉森和蔣雯可能要訂婚,我也是無意當中得到的這個消息,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聽說過沒有,
所以那天碰到你便問了問你,必竟認識一場,你和葉市長那樣,要是葉市長訂了婚,你怎麼辦,雖然之前
我們鬧成那樣,可是靜下來,還是不想你吃虧的,那個蔣雯,葉市長就是要和她訂婚,這次回京都好就是
爲了訂婚的事。”
周濤過了一會開口說道。
完全和威脅她的時候不一樣,說得很是好聽。
“我就想着你問一問葉市長也是好的,因爲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不信我也沒多說,萬一是假的。”
周濤又道:“那個蔣雯你是知道的,和葉市長很配,葉市長家裡聽說也喜歡的,到時要是訂了婚,
就遲了。”
仍是一副我爲你好的語氣。
顧惜聽完,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
他是爲了他吧。
她知道。
他和祈言不管分沒分,他這樣做,絕不可能真爲她,爲了自己的可能性大。
她要是和葉森不在一起,他們雖然要做什麼就可以對她做什麼,但葉森也不可能再給他們什麼。
“我沒想到你對我成見那麼大,早知道我就不那麼——”
後面的周濤沒有說。
語氣無奈,苦澀。
過了會。
“你問過葉市長後葉市長怎麼說的,是不是?”周濤再次問。
顧惜冷笑。
“他和蔣雯今晚訂婚,現在應該在訂婚了,蔣雯親口告訴了我,讓我不要再纏着葉森,不要和葉
一起,說要是我不相信,一會拍下來會我看。”
周濤果然是知道的,顧惜邊想邊開口。
周濤要是早告訴她!
顧惜臉色變換不定,良久,她吐出一口氣,就算周濤早告訴了她,也不會有什麼變化,她改變不了
葉森不想她知道,就當做不知道吧。
當然也有可能會有變化。
顧惜在心中想着。
“你還知道什麼?”
她問周濤。()
那個時候周濤說的她因爲是他,也沒真放在心上,也是怪她自己。
周濤也不多說,不說清楚。
“今晚訂婚?”周濤很是驚訝:“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蔣雯對你說的,不是葉市長嗎?葉市長怎麼說?
你問過葉市長沒有?”
說完,他又道:“顧惜你不會聽了蔣雯的要分開吧?那個蔣雯說今晚,說拍下來給你看,現在?”聲
音有些急。
她都沒有急。
他似乎比她還急。
顧惜無聲的笑。
“你好像比我還急!”
顧惜用的不是疑問,是篤定。
“哪裡,我只是沒想到,他們還真訂婚啊,今天晚上,現在,蔣雯親自和你說,葉市長那裡?”周濤
那邊似乎也意識到不對,頓了頓,擔心的問。
“我問過他,他什麼也沒有說,讓我不要多想,不要擔心,我就沒有多想,不久前蔣雯找我。”顧惜
說。
心中苦澀難當。
又是刺刺的痛。
“那你給葉市長說了沒有,你不會聽蔣雯就信了。”
周濤問。
“還沒有。”
顧惜忽然覺得她該打個電話給葉森。
“你還知道什麼?”
不過,周濤是不是還知道什麼,顧惜再一次問。
“沒有了。”
周濤開口:“你給葉市長打個電話吧,不然真的遲了,像蔣雯說的!”
“你果然很急。”
顧惜說。
“我也是怕你……”
周濤道。
“你是聽誰說的。”
顧惜不想多說,她心中清楚,周濤承不承認又有什麼。
“我是聽一個朋友,說是京都很多人都知道,只有s市隔得遠纔不知道,葉家和蔣家都有消息傳出
來。”
“……”原來是這樣。
“還有什麼要問?我覺得你問葉市長更好。”周濤道。
倒是聽不出急切了。
“我會的。”
顧惜開口。
“不要告訴葉市長我找過你,葉市長會不高興的。”周濤忽然想到什麼。
她早就說過了,顧惜掛掉手機。
不願再和周濤浪費時間。
掛完手機,她看着手機,她猶豫了一下,是再找其它人還是找葉森。
顧惜心中急轉。
最後,一咬牙,她找出葉森的號碼,打了過去,她拿着手機,盯着,緊緊盯着,手機一直沒有接通,
不知道爲什麼。
真的遲了嗎?
顧惜有些慌,有些後悔,要是她在掛了和蔣雯的電話後就打這個電話會不會就不像現在這樣,顧惜
心急切。
她之前爲什麼猶豫,爲什麼不打。
到了現在纔想着打。
問別的人又如何?
還不如直接問葉森,別的人莫說知道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如問葉森,主要是葉森,她就該問他,如
今這樣,難道他還不說?
顧惜見手機還沒有通。
她心更慌更亂,不知所措,心痛收緊,心跳似乎要停止了,頭暈。
直到停止,手機也沒有接通。
顧惜心亂到不行。
她拿着手機。
葉森的手機沒有人接,他是在和蔣雯訂婚,所以沒有時間接。
他沒有聽到嗎?
他不可能沒聽到,那就是在訂婚。
顧惜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感覺窒息,站不住,她彎下身體,靠緊陽臺,他果真要訂婚了,訂了婚她
怎麼辦?
她覺得風那樣的冷,天黑得嚇人,像是要一口把她吞下,覺得天塌了。
她蹲下身體,抱着自己。
這樣或許會暖和一點,不那麼冷。
顧惜盯着手機,看着葉森的號碼,不,不對,要是葉森在訂婚,要是他聽到,他該關機纔對,或者他
沒有帶手機?
顧惜有種不甘的感覺。
使得她拿起手機又拔了一次。
她的心收得更緊,更緊張,她死死的凝着手機屏幕,她希望葉森接起來,那樣,那樣——可是直到手
機鈴聲響完還是沒有人接。
顧惜不甘如此。
她再次拔。
還是不行。
她再來。
一次又一次,顧惜一次比一次緊,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整個人如繃緊的弓箭,呼吸急促,身體顫抖,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拔了多少次。
拔了多久。
很久後,她停下。
抱着身體,再次哭了起來。
顧惜從來不是這樣的人,從來不是這樣的,可是這一刻她做了。
但卻沒有結果。
顧惜恨自己恨葉森,她抱住自己,緊緊的環抱住自己,就這樣吧,就這樣,誰沒有誰不能活,不能過?
沒有葉森,她一樣會活,她還要活得很好。
顧惜就這樣抱着自己。
一直到手機震動聲響起。
顧惜把手機握在手裡,聽到聲音她頓了頓,隨即想到什麼,身體一震,擡起頭,起身,靠着陽臺,看
向手機。
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顧惜皺了皺眉,但又想到什麼,她接起手機。
“喂。”
她壓抑着情緒開口。
“顧惜嗎?”
手機裡一個聲音響起,卻不是顧惜以爲的,是一個有些陌生有點熟悉的。
顧惜臉色一白,眼中的亮光黯下去,整個人黯淡無光,身體也站不住,她搖搖欲墜的靠着陽臺,臉慘
白。
無力。
“你是誰?”
顧惜沒有精神。
不想說話。
“顧惜,你怎麼了?”那個陌生又有點熟悉的人像是感覺到她不對,擔心起來。
“你是誰?”
顧惜很不耐煩。
她真的沒有心情。
到底是誰?
“我是。”那個聲音道。
京都葉家。
霍天帶着他的小姨,兩人在迎接的人驚住的目光下朝着燈火輝煌的大廳走進去,大廳裡,正是宴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