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下發現了火藥那麼危險的東西,而且是在內外城牆根下那麼敏感又關鍵的地方,騰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燒起來了,他就不明白了,都發生這麼火燒眉毛的大事了,怎麼主子就不着急呢?
不過心裡這麼想着,卻又不由得佩服起莊靖鋮來了。
瞧,這就是做主子的和他這個做奴才的區別,主子碰到這麼大的事情還能淡定如初,可是他卻是慌得都沒有主意了。
騰策這裡暗自佩服,那邊莊靖鋮卻是淡淡的開口道:“這挖地道的人定然不壞好心,這樣大的工程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而且地道深處還有火藥,說明他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現在對方肯定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這些,還有時間給咱們準備。現在要做的,首先是盯緊了這幾個地方。”
“方纔我和騰策探查了其中一條地道,最後的出口在南城外城和內城的城牆處,洞口最深處放着炸藥,對方的目的是爲了炸燬或者爆破城門。其中的重要性想必我不說你們也該知道。剩下還有三條地道應該是通往另外幾個方位的,你們分作三批,兩兩一組,查探出口的位置。”
莊靖鋮說着,將之前個騰策交代的事情都給說了一遍,又囑咐他們一定要小心行事,抹去一切的痕跡,這才讓人去了。
好在安排在這裡的人都是心腹中的心腹,並不需要多擔心什麼,所以莊靖鋮說起來也沒有多打的壓力。
將據點內的事情都吩咐了一番,莊靖鋮這才帶着騰策離開。
今天這事兒太大,他想要一個人悄無聲息的處理會很麻煩。
不說現在京城風起雲涌,就說皇上忽然變化的態度,再說一直將目光盯在他身上的莊靖行,還有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那股害死了他母妃的勢力,還有之前沒有徹底弄死的太子,這一切的一切單獨分開一個,他都能利落的收拾了,沒有任何壓力,便是兩個合起來,他也能勉強應付,但是全部加在一起,那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只有死的命。
而且這幾方勢力,還都不是好相於的,同齡之間的戰鬥,他並不怕。
廢太子莊靖宇還有青王莊靖行他一挑二也沒問題,半點都不帶怕的。
但是皇上和那股隱藏的勢力卻並不那麼簡單。
單說那股隱藏的勢力吧,能隱藏這麼久還不露分毫破綻的勢力,幕後的操縱者能夠簡單?
而且他的直覺,這地道怕是也和那股隱藏的勢力有關係。
至於皇上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他這些年暗中發展的勢力不弱,又有暗幽門這樣強大的江湖勢力暗中幫忙,但是皇上畢竟是一國之君,真要鬧騰起來,他又能有幾分勝算?
再一個,雖然他和皇上不和,但是他畢竟是皇子,是皇上的兒子,便是真的有了那個能夠推翻皇上的能力,也不會輕易的動手。
畢竟那是他的親生父親,也是他母妃最愛的男人,若是母妃在地下知道他們父子刀兵相向,會不會死不瞑目,氣得罵他不孝?
一個能從幼年時代起就爲了已經死去的母親而心心念唸的惦記着要報仇,並且爲此孜孜不倦的男人,絕對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所以即便母親已經死去了多年,但是莊靖鋮還是不希望去做會讓她傷心的事情。
再者,這麼多年,皇上雖然看似忽略他,虧待他,但是也不過是沒有重用他而已,自從他離開皇宮自立開府之後,其他皇子有的,他也是有的,並沒有少了他的吃穿用度,雖然這些他早已不在乎,但是卻並不能夠完全忽略。
畢竟是親生的父親,他又如何能夠對付自己的父親呢?
但是今天這事兒太大,鬧不好就是死傷無數,要他完美的掩蓋,也是麻煩,他一方勢力,畢竟單薄了些。
皇上雖然絕對不可能是幕後黑手,但是要他去找皇上,讓皇上幫忙,他也不能。
畢竟皇上對他的態度曖昧,若是皇上到時候以爲是他做下的這一切,那他只會害了自己。
莊靖鋮想着這些麻煩事,從來都是自己有主意的莊靖鋮,這一刻忽然煩了。
因爲這事兒太難了,難得讓他拿不定主意。
“騰策,你先回去,我自己走走。”莊靖鋮猛然放緩了馬速,對着身側的騰策道。
騰策聞言微微驚訝,不過莊靖鋮是主子,他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所以騰策也沒有多問,直接點頭應了好。
騰策離開之後,莊靖鋮獨自一人,望着蒼茫的雪地,眼中卻難得的浮現出了迷茫之色。
他該怎麼辦?又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有生以來,莊靖鋮第一次感覺到了迷茫。
說起來,這些年他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一個人發展勢力,一個人鞏固勢力,一個人決策,一個人佈置,什麼都是一個人,他也是習慣的,可是這次的事情太大,大得讓他一個人感覺到壓力和絕望,他沒有那個自信,覺得自己一個人也能處理好。
這一刻,他忽然想要有個人陪着自己。
莊靖鋮心念一動,手下卻是下意識的調轉馬頭,朝着蘇府去了。
當馬兒停在蘇府門口的時候,莊靖鋮還有些愣。
這條路他走過多少回自己已經數不清了,可是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在他最該冷靜的情況下,他就這麼來了,心裡卻是驚訝的。
想了想,莊靖鋮卻是沒有直接進門,縱馬來到側門,莊靖鋮將馬給拴好,挑了個沒人的地方,縱身一躍便上了牆頭。
幾個閃爍之後,莊靖鋮停在了寒苑的內的大樹上。
大樹正好對着蘇瑾寒的房門,此時的蘇瑾寒坐在屋裡,旁邊放着炭火盆,鮮明的火光印得她的小臉紅彤彤的,宛如蘋果一般。
而她的手上還拿着針線和繡布,看那顏色也是紅的,顯然是爲了婚事而準備的嫁妝繡品。
看到這樣一幕,莊靖鋮紛亂的心頓時平和了下來。
她在爲嫁給他而親自動手繡嫁妝,而他卻在六神無主的焦急忙亂?
他可是說好了要娶她,要許她一世平安的啊,怎麼能遇上點事兒就亂了陣腳呢?
今天這事兒雖然大,若是事到臨頭才發現,定然是不可能解決的,但是如今對方顯然也是在籌備的狀態下,真要謀劃,他也是可以平息這場還在萌芽的災禍的。
不管再難,至少還有希望。
莊靖鋮想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深深的看了蘇瑾寒一眼,他悄然離開。
他不是沒有想過和蘇瑾寒商量此事,畢竟蘇瑾寒的見識和能力也是讓他刮目相看的,問她這事兒,她或許也能想到極好的主意。
但是一想到他們即將大婚,她最應該做的就是無憂無慮的好好準備婚事,而不是參與到這些危險的事情中來,莊靖鋮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和她說好了不管什麼事情都不瞞着她,但是這種危險的事情,莊靖鋮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擋在前面,將一切處理妥當之後再說。
這樣一來,便是蘇瑾寒知道後埋怨他,他也認了。
總不能叫他讓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寵着的小寒寒陪着他腥風血雨,戰場廝殺吧?
再者說了,他和她在一起可不是爲了讓她跟着受苦的,他是要寵着她愛着她將最好的東西給她的,如何能讓她跟着一起擔驚受怕呢?
莊靖鋮離開的時候卻沒有發現,蘇瑾寒的手被紮了一下,原本低垂着做女工的頭也擡起朝外看,看的方向正好是他剛剛呆着的那棵大樹。
爲什麼她剛剛有種被窺視的感覺?沒有惡意,滿懷惦念和繾綣,就好像莊靖鋮看她時的目光一樣。
蘇瑾寒微微蹙眉,可是莊靖鋮今日呆了不多會兒就走了,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呢?
想着,她終歸還是不放心,站起身來走到屋外查看了一圈,沒有看到腳印,也沒有找着人,心裡不由得嘆了口氣,可能還真是她想多了吧。
許是她想他太多,幻覺了?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這分開還不到三個時辰呢,她就這般想他,這可如何是好?
蘇瑾寒被自己心裡涌上來的念頭給驚着了,臉色羞紅卻又止不住的甜蜜,紅着臉回了屋裡。
卻說莊靖鋮離開寒苑之後,便翻身上了馬往靖王府而去。
因爲是雪天,路上行人匆匆,就連擺攤的小販也難得清閒,沒有出門謀生,所以熱鬧的京城在這個時候也顯得格外的空寂。
莊靖鋮一路在想怎麼解決事情,也只是隨手拉着繮繩,一路慢慢的回到靖王府。
因爲想得入神,也根本沒有在意自己身旁的情況。
直到臨近靖王府的時候,莊靖鋮回過神來,卻是不着痕跡的蹙了蹙眉。
他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心裡升起警惕,面上卻毫不改色,莊靖鋮一夾馬腹朝前走去,速度,卻是加快了。
風雪之中,馬急速向前,很快就消失了蹤跡,身後的人跟着,本來也只是想看看而已,最終出現在靖王府不遠處,看着門口小廝將馬牽進去,又看到門緩緩合上,頓時輕嘆口氣。
就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身後猛然傳來冰冷的殺意,危機感隨之襲來。
他心裡一凜,正想往前躲開攻擊,可是脖子卻被人直接握住,旋即一股大力傳來,他直接被壓在了巷子的牆壁上。
莊靖鋮滿帶冰冷的容顏注視着他,“說,鬼鬼祟祟跟着我想做什麼?”
那滿含殺意的眸子讓紗帽下的人絲毫不懷疑,只要他又反抗,便會遭受到暴雨般的攻擊,然後身首異處,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樣一想,雖然有些感慨自己老了,但是更多的卻是欣慰,當初那個牙牙學語的孩子,終是長大了。
莊靖鋮感覺得到眼前這人對他沒有殺意,而且看他的目光也很複雜,複雜得讓他感覺到了些許彆扭。
但是即便是自己最直接的感覺,莊靖鋮也沒有絲毫鬆開警惕的意思。
伸出另一隻手就想將對方的紗帽給撩開。
然而對方卻是當先開口了,“鋮兒,換個地方說話吧,這裡不合適。”
莊靖鋮一聽這句話,有些呆愣。
一則是因爲稱呼的親暱和自然,另一個則是因爲這話語間略帶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並不算熟悉,但是卻又似乎潛藏在記憶裡,似乎透過時光傳來了熟捏的感覺。
在莊靖鋮有些失神的時候,眼前那人撩開了紗帽。
莊靖鋮看着眼前這人的臉,整個人猶如被點了穴道一般,僵住了。
眼前這人其實他並不熟悉,不,或者應該說,這十幾年來並不熟悉,但是十幾年前,他剛剛開始有記憶,記事的時候,卻是親暱的。
那宛如跨越時空而來的親暱讓即便是鎮定理智如莊靖鋮,也呆住了。
畢竟活在記憶裡的,早就應該已經屍骨無存的人,就這麼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只要是個人就無法接受了吧。
那人見莊靖鋮呆滯了,也不介意,放下紗帽,扯着莊靖鋮的手:“隨我來。”
莊靖鋮覺得,如果這是在做夢,那麼他也是甘願夢一場的。
於是,莊靖鋮隨着他走了。
在一番七拐八拐,避人耳目的左繞右繞之後,他們最終停在了一個院落前。
這是個看着並不起眼的院落。
那人到了之後,上前敲門,敲門的聲音很有節奏,莊靖鋮注意到,那是先敲三下,停頓,然後又連着敲六下,最後再敲三下。
隨後,院子的門被打開,而莊靖鋮也在還有些發懵的情況下被拉了進去。
“父親,我們回來了。”那人一開口,卻是直接讓莊靖鋮震驚了。
要知道他之前爲什麼呆滯,就是因爲發現眼前這人是他的舅舅,當初母妃出事之後,外公一家也受到了牽連,全家落入天牢受苦不說,後來更是舉家被髮配邊疆。
而在去往邊疆的路上,更是傳回了遇到匪徒,全家被殺的噩耗。
他當初年幼,不懂這些,但當他後來懂事了,心裡卻是升起了一抹怨恨。
因爲他覺得,外公一家定然是被皇上假借發配之名給殺害了,這也是他這麼多年對皇上親近不起來,甚至心存怨念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果不是一切都只是他的懷疑,恐怕他和皇上早就決裂了。
但是短短一天之內,不但出現了地道這樣的大事,還出現了他的舅舅,甚至現在連外公都出現了,如果不是莊靖鋮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他甚至都要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又或者被潛在的壓力給逼瘋了呢。
然而當他跟着舅舅的腳步走進大門,看着屋裡走出來鬍鬚花白的老人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般的僵住了。
直到舅舅又一聲父親叫出來,他這纔回過神來。
這次莊靖鋮沒有猶豫,直接大步進門,噗通一下跪在老人面前:“不孝外孫拜見外公。”
“傻孩子,說的什麼傻話,快起來,快起來。”老人眼眶一紅,趕忙伸手攙扶莊靖鋮。
莊靖鋮的外公叫段天成,當初身居丞相之位,位高權重,又有個寵妃的女兒,在京城可謂是盛極一時。
然而後來麗妃出了事,段家也跟着遭罪,後被髮配,傳回來的消息卻是遇到匪徒襲擊,無一生還,全部身亡的消息。
但是如今外公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莊靖鋮便明白了,當初的事情,果然不是那麼簡單的。
甚至,莊靖鋮在想,那個地道,會不會和外公一家有關呢?
會不會是外公一家不堪當初的對待,假死逃脫,如今回來討債的呢?
如果外公一家對父皇下手,他又該幫誰呢?
雖然他和父皇從母妃出事後就不親,但那畢竟是他的父親啊。可是外公一家是母妃的至親,小時候對他也是極好的,他又怎麼能夠傷害?
一時間莊靖鋮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丟在油鍋裡反覆煎熬似的,難受得很。
“你怎麼把鋮兒帶來了?”拉着莊靖鋮在一旁坐下,段天成看向自己的兒子段軍月,卻是皺眉不悅的開口。
段軍月摸了摸鼻子,無奈:“是您老人家讓我辦完事去看看鋮兒的。”
“我讓你去看,但我沒讓你把人給帶回來啊。”段天成狠狠的瞪他。
段軍月無奈道:“這小子太鬼了,武功也比我強,如果不是透露了身份,您老就見不到兒子了。”
咦……
段天成頓時詫異的看向莊靖鋮,他離開十多年了,在他的印象裡,外孫還是當年那個半大點的孩子,什麼時候,孩子也這麼厲害了?
不過轉瞬想想,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孩子若是不厲害,怕是早就被這吃人的世道給吞了。
這樣一想,他也就淡定了,反倒有些愧疚:“孩子,苦了你了。”
說話間,滿是唏噓之意。
莊靖鋮自然看出了老人的心疼之色,但是此刻他卻沒有心思顧及這些,他在意的是別的事情。
“外公,你們當初不是都……怎麼會出現在京城?”莊靖鋮問道。
“是想說我們都死了吧,呵呵。”段天成也不避諱,直接將莊靖鋮沒說完的話給說了出來。
莊靖鋮沒有吱聲,算是默認了。
段天成嘆了口氣,道:“當年你母妃死了,我們被髮配,後來遇上歹人,我也以爲我們死定了,可是後來才知道,那些人不是去殺我們的,是去救我們的。”
莊靖鋮頓時錯愕,救外公他們?當年那種情況,會有誰去救外公他們?
若說是嶽峰將軍有難,有人截囚他還相信,畢竟老將軍在軍中威望極高,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可能的。
但是外公他們不是啊。
外公雖然也受人尊敬,但是他是文官啊,手下的學生雖然不少,但也都是從政的,是文官,難不成還指望一羣文官拿着刀劍上戰場打殺嗎?那不開玩笑呢嗎?
畢竟多數人都是選一而精,真正文武雙全的人物可不多,就是有,那也是金字塔頂端的人物。
“我不說,你怕是想不到那個人會是誰。”段天成說着,目光復雜的看着莊靖鋮。
莊靖鋮確實不知道,便也默認了。
“是你父皇。”段天成嘆了口氣,說。
“不,不可能。”莊靖鋮直接怒聲反駁。
怎麼可能是他父皇呢?他父皇當初對母妃多恨啊,恨得都不願意要他這個親生兒子了,恨得都要外公一家人的性命了,怎麼可能會是他救了外公一家呢?
莊靖鋮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要知道,雖然他做不到殺了皇上,可是這麼多年卻也是一直恨着他才支撐到現在的。
如今突然告訴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恨了這麼多年的仇人竟然是恩人,這其中的反差,他怎麼可能突然接受得了?
段天成也知道他一時無法接受,伸手拉着莊靖鋮坐下,道:“孩子你別激動,聽外公慢慢說就知道了。”
說着又是一聲輕嘆,這才道:“雖然麗兒當初是死在皇宮的,也多少和陛下有關,但是陛下這人,真的叫我無法因爲這件事情而仇視他。”
“當初麗妃出事,別說是你了,就是我都認爲,是皇上放縱,故意想要對付我段家而設的局。事實上後來段家出事,我也堅定了這個念頭。”
“可是後來一家子被皇上派來的人以假死脫身之後,我才知道一切都是錯的。”
原來當初麗妃出事之後,皇上迫於各方的壓力,不得不將段家給牽連進來,下了天牢。然而不等皇上想出辦法將他們平安的給撈出來,麗妃卻又出事了,被燒死了。
這讓皇上幾乎承受不住。
不過最後皇上還是安排了個明面上所有人能夠接受的法子,將段家給流放了。
而暗中,他卻是派人將一家人給截了下來,保住了。
京城這邊的謠言也是皇上給散發出去的。
但是爲了掩人耳目,段家卻是無法回京了,只能委屈他們在別的城市裡面安家落戶,等着皇上這邊查清楚了再給他們平凡。
不過這個城池,卻是直接讓段家管理的。
只是可惜,這麼多年來,皇上一直沒有查出真相來,又或者說,快查出來了,就被破壞掉了。
而段天成等人這次回來,也是爲了此事。
煜舞 說:
嗯,今天早了點,就直接放上來了。最近在收尾啦,解決男主這邊的積怨,男主的戲份就多了一丟丟,不過也會穿插着大婚來寫,所以該發糖的還是會發的哈,大家不用擔心。
最後徵求大家一個一件,嗯,就是新書的話,想寫個重生年代軍婚,大家有沒有想看的?如果有的話告訴小舞一聲哦,最後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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