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靖行那邊想要通過對付蘇瑾寒進而來試探莊靖鋮,蘇瑾寒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有了莊靖行的插手,這件事情也就變得麻煩了不少。
本來蘇瑾寒還在想用怎樣比較平和的態度去解決此事,但是當她第二天出門,卻被人當成猴子圍觀了之後,蘇瑾寒頓時知道不可能了。
步入繡坊,蘇瑾寒換了一身衣服,戴了帽子,蒙着面紗,再出來,各種各樣的目光頓時少了不少。
蘇瑾寒派人去打聽關於她自己的消息,而她則是坐在茶樓裡等。
茶樓素來也是個消息靈通的地方,這不,蘇瑾寒就聽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沒有?”蘇瑾寒隔壁的一桌,坐了三個人,其中一人神神秘秘的開口。
“聽說什麼?”他的同伴被他神神秘秘又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得懵懵的。
“就是蘇家大小姐的事情啊。”那人眼中頓時一亮,道。
“蘇家大小姐什麼事兒?”一人茫然的問。
“別吊胃口了,快說。”另一人則是催促道。
那人笑了笑,故意做出一副壓低聲音的樣子說話,實際上,聲音雖然不高,但是旁邊桌子的客人絕對是能夠聽得到的。
顯然,那人並沒有刻意要隱瞞的意思。
“早先就聽說這個蘇小姐不檢點,婚前便和某個皇子搞在一起,聲勢鬧得極大,如今知道了她的另一個身份,才知這是正常,恐怕,只伺候一人,還是高看了她。”那人說。
雖然是編排蘇瑾寒和莊靖鋮,但是莊靖鋮的身份擺在那裡,畢竟不能明目張膽的拿出來說,所以哪怕衆人心知肚明,卻都沒有開口說出來。
“這話是什麼意思?”同桌的兩人興致更濃了。
“你們可知道前幾日煙雨樓叫官府給封了?”那人又問。
“知道,怎麼不知道啊,說是煙雨樓的姑娘伺候人的時候不知發了什麼瘋,險些將客人的命根子都給剪了,那人有些勢力,便直接讓官府查封了煙雨樓,煙雨樓的胡媽媽也都被抓起來的。”其中一人道。
“可是,這事兒和蘇家大小姐有什麼關係?”另一人不解的問。
“有什麼關係?怎麼沒關係了?蘇家大小姐,正是這煙雨樓的東家。”那人一臉炫耀的開口,滿臉的你們不知道吧,你們沒想到吧的模樣。
“什麼?”
“這怎麼可能?”
“開玩笑的吧?”
頓時,此起彼伏的聲音傳出,紛紛不可置信。
旁桌的人也紛紛豎起耳朵來聽這邊的動靜。
那人道:“怎麼不可能?我有個遠房親戚便是在京兆府尹衙門做事,他正巧查這個案子,可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他的同伴面面相覷,道:“不能夠啊。這蘇家富可敵國,蘇小姐又不缺錢,插手這腌臢的勾當做什麼?”
青樓來錢快,衆人都心知肚明,但青樓被譽爲骯髒之地,也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衆人實在是無法想象,蘇瑾寒要插手青樓生意的目的。
“她是不缺錢,但是誰也不會嫌錢多啊,再說了,她和那王爺的事情鬧得那麼大,誰能說她私下裡是什麼模樣呢?聽說煙雨樓可不僅僅有花娘,便是小倌也是不少的,個個模樣清秀無比呢。”那人賊笑着開口。
這話就有些惡意了,看着像是在分析揣測,實則就差沒有直接說蘇瑾寒是個風流慣了的女人,煙雨樓不過是她圈養小倌,供她作樂之地。
這話雖然惡毒又難聽,卻大大的滿足了衆人的八卦之心,三人依舊熱火朝天的聊着,甚至有厚臉皮的好事者也上前湊起了熱鬧來。
蘇瑾寒就坐在三人旁邊的桌子上,聽着旁人怎麼怎麼臆測她這個蘇家大小姐,但她的臉色,卻是詭異的平靜,端着茶杯不緊不慢的喝着水,半點異樣也看不出來,似乎他們說的不是她,而是別人。
倒是她身後的青芽滿心的憤怒,恨不得衝上去讓那幾人閉嘴,告訴他們,她家小姐纔不是這樣的人。
“小姐……”青芽壓低了聲音衝着蘇瑾寒喊了一聲。
她想不通,自家小姐的名聲都叫人這麼敗壞了,爲什麼小姐不生氣,反倒一臉平靜的看着。
“嗯。”蘇瑾寒雲淡風輕的應了一聲,半點生氣的模樣也沒有。
其實蘇瑾寒是生氣的,很生氣很生氣。
但是她這人,從來不是什麼衝動的人,所以哪怕的生氣,也是壓抑的,平靜的。
她不會和眼前這些人逞口舌之快,也不會和他們爭辯什麼,因爲她無需在乎他們的看法,也無需在他們的面前解釋,她更明白,眼前這些人,不過是莊靖行放出來的探子而已,若是連這點場面都無法應付,那麼更別說對付他們身後的莊靖行了。
打探消息的寒盟之人回來了,眼中閃爍着寒光和冷意,正想向蘇瑾寒稟告,蘇瑾寒卻當先擺了擺手。
“我已經知道了,回去說。”蘇瑾寒說着起身離開。
這裡,顯然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次日,京兆府大門口的鼓被敲響了,咚咚咚咚,一下一下,沉悶卻響亮。
蘇瑾寒一臉平靜的站在鳴冤鼓前,拿着擊鼓棒,一下一下的擊鼓。
擊鼓的聲音引得過路的人紛紛圍觀,對着蘇瑾寒指指點點,不知道她是想做什麼。
衙役這時也聽到動靜出來了,衝着蘇瑾寒喊道:“你是和人?爲何擊鼓?有何冤屈?”
“我乃蘇府大小姐,陛下親封仁善縣主,此番擊鼓,乃是鳴冤,狀告戶部尚書之子薛禮,兵部侍郎之子孫毅,不顧他人所願,強暴煙雨樓姑娘曉紅,使其重傷垂危,命在旦夕。狀告二人,濫用權勢,公權私用,假公濟私封閉煙雨樓。這是狀紙,請官爺遞給府尹大人。”
那壓抑頓時面露奇異之色。
妓子本就是供男子尋歡作樂的,此刻蘇瑾寒卻因爲一個妓子狀告一個尚書之子,一個侍郎之子,此舉在他看來簡直就是瘋了。
但是蘇瑾寒報了縣主之名,他卻是不好說什麼,只好拱手道:“縣主是不是搞錯了?當真要遞這份狀紙嗎?”
顯然,他自以爲聰明的在給蘇瑾寒找臺階下。
別說是他,就算是一旁圍觀的老百姓,也都是議論紛紛,看傻子似的看着蘇瑾寒。
“自然,怎麼,不合規矩嗎?”蘇瑾寒平靜的開口。
“既如此,那縣主稍候。”衙役說着,拿着狀紙轉身進了衙門內。
蘇瑾寒面色平靜的站在府衙門口,看着這大門四開,卻沒有人敢進入的府衙,猶如看到一張長大的巨口一般。
但是蘇瑾寒明白,自己不能退縮。
既然莊靖行想要鬧大,那麼她就主動將此事鬧大,還好她當初接手煙雨樓之時,就想過會有今日這樣的場景,所以早早的做了準備,如今,倒是不怕。
而她剛剛報的兩人,便是此番強迫曉紅之人。
戶部尚書原本是太子的人,兵部侍郎也是,但是如今,他們兩個人的兒子卻都聽從莊靖行的吩咐,前來作爲探路卒,這讓蘇瑾寒不由得懷疑,當初太子的勢力,是不是被莊靖行蠶食得差不多了?
又或者,此番就是太子和莊靖行的共同行動?
不管是那種,此番她定要然給對方一個深刻的教訓才行。
而外頭圍觀的百姓,卻都議論紛紛,當然,看着蘇瑾寒的目光,猶如看着傻子一般。
畢竟,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蘇瑾寒此舉無比瘋狂,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在他們眼中,蘇瑾寒必輸,半點贏面也沒有。
然而蘇瑾寒卻顯得格外的安靜和沉默,並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
衙役終於從裡面出來,眼中滿是驚奇的看着蘇瑾寒,“蘇小姐,大人有請。”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着蘇瑾寒的目光很怪異。
他本以爲這種事情,大人是絕對不會接的,卻沒想到,大人竟然接了此案,答應受理,還請蘇瑾寒進門,並且已經派人去請另外兩位公子了。
蘇瑾寒見衙役出來,眼中同樣閃過一抹微光。
她記得當初莊靖鋮便和她說過,京兆府尹是個正直的好官。
她當時便想,這府尹會不會是莊靖鋮的人。
但是莊靖鋮從來不和對方接觸,她便是懷疑,也無從認證。
但是她是相信莊靖鋮的,所以此番,她纔會有這般大膽的舉動。
這一場不合常理的官司,其中一方還是妓女,若是旁人定然呲之以鼻,不屑受理,但是府尹受理了,那麼他和莊靖鋮的關係,定然是親密的。
蘇瑾寒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如此一來,她的所有行動便又多了幾分的勝算。
蘇瑾寒側身對着一旁的青芽吩咐了幾句,青芽聞言微微點頭,轉身離開,她,自然也有她要做的事情。
蘇瑾寒隨着衙役進了府衙,公堂之上,兩邊已經佇立着衙役,手上都拿着庭杖,而高堂之上,坐着一個身着官服的中年人,看着很是威嚴,一旁站着一個師爺,手中拿着紙筆。
左側的椅子上還坐着兩個同樣身穿官袍的人,顯然是要旁聽,而其中一人蘇瑾寒還認識,正是少尹程式。
“見過府尹大人。”蘇瑾寒粗略打量一番,衝着程式行禮。
“仁善縣主免禮。”府尹迴應一聲,聲音平靜又帶着威嚴,道:“聽聞縣主要爲一妓子上訴伸冤?”
“是,狀紙上將事情的緣由寫得一清二楚,大人可看。”蘇瑾寒面色平靜。
“狀紙本官看過,若當真如狀紙上所言,薛禮和孫毅確實有罪。”府尹平靜道。
“大人……”一旁程式聞言皺眉,便要插嘴。
府尹名爲趙澤,在位多年,深得皇上信任,在京兆府可謂根深蒂固,是絕對的權威。
程式的話還沒有說完,趙澤便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程式剩下的話頓時堵在了嘴裡,低着頭不再說話。
“但是本府也不能聽信你一面之詞,所以此番,還是說要傳被狀告的薛禮以及孫毅上堂與你對峙,你可接受?”趙澤看着蘇瑾寒淡淡道。
就如蘇瑾寒所想,趙澤確實是莊靖鋮手下的人。
不,或者應該說,莊靖鋮的外公曾對趙澤有過救命之恩,而且還是趙澤的恩師,所以趙澤對莊靖鋮的忠誠,是旁人難以比擬的。
趙澤自然是知道如今莊靖鋮出事了的,但是他卻沒有因爲莊靖鋮可能會死或者已經離開便輕怠蘇瑾寒,所以此番蘇瑾寒狀告薛禮和孫毅二人,他便毫不猶豫的接下來了。
他雖對蘇瑾寒不是很瞭解,也不曾接觸過,但是通過她之前所做的事情明白她不是一個莽撞之人,她既然這麼做,肯定便是有所依仗的,是胸有成竹纔是,而他需要做的,便是處事公允,又或者,在她失利之時,暗中幫她一把罷了。
“我接受。”蘇瑾寒毫不猶豫道。“我已命人去請受害人曉紅,另外菸雨樓的胡媽媽也被扣在京兆府的牢裡,還請大人命人將她帶上來。”
“哦?你狀紙中還說他二人仗勢欺人,公權私用,便是扣押了煙雨樓媽媽一事嗎?”趙澤淡淡的問。
“正是。他二人在煙雨樓欺凌了曉紅不算,還倒打一耙,找人封了煙雨樓,抓了胡媽媽,這等行徑,簡直辱沒了律法。”蘇瑾寒義正言辭。
“仁善縣主不過是個姑娘家,當真懂得律法爲何物嗎?薛禮以及孫毅曾找本官報案,說煙雨樓的曉紅逞兇,險些斷了他的子孫根,這又該如何說?”一旁的程式插嘴,道。
“還真是不要臉,惡人先告狀,本縣主一定要將他們這等醜惡的嘴臉公諸於世。”蘇瑾寒憤怒的說着,看向趙澤,道:“小女子懇請大人,允許此案公審,讓百姓旁觀,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趙澤見蘇瑾寒一臉正色,心裡閃過一抹擔憂。
他之所以敢處理此案,是因爲他在,便是到時候蘇瑾寒落敗,他總有法子能夠護住,但若是公審,那麼此事便落在衆人的眼中,衆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能夠偏袒,能夠護佑?
所以趙澤格外認真的看着蘇瑾寒道:“蘇小姐可想清楚了?”
他稱呼蘇瑾寒蘇小姐,卻不是縣主的封號,蘇瑾寒擡頭看他,似乎能看到他平靜面目下的擔憂。
但她依舊毫不猶豫的點頭:“是,我確定。”
“好,本官如你所願。”趙澤深深的看了蘇瑾寒一眼,隨後吩咐衙役,去府衙門外請外頭的百姓進來旁觀。
被邀請進來的百姓只覺得蘇瑾寒這是瘋了,這種事情還敢公開審理。
而公堂之上的人也同樣如此,甚至程式的嘴角更是流露出一抹冷笑來,他倒不相信,蘇瑾寒能夠翻了天去。
再說了就算蘇瑾寒她們有禮又怎麼樣?一個妓子罷了,能翻出什麼浪來?
這蘇瑾寒這麼不自量力,還真要好好給她一個教訓纔是。
沒過一會兒,薛禮和孫毅帶到,胡媽媽也從獄中被帶到了公堂之上。
她看到公堂上站着的蘇瑾寒,心裡是震撼的。
她想過蘇瑾寒會動用手上的力量將她給撈出去,卻唯獨沒有想到,蘇瑾寒竟然會站在公堂之上,堂堂正正的爲她們討一個公道。
因爲這太難太難了。
她們妓子的身份,本就是最低等的下等人,被人看輕,看賤,雖然那些臭男人從她們的身上得到歡愉,但是卻根本不將她們當人看。
所以哪怕此事她們佔理,最後也會變成不佔理,也會被貶低,蘇瑾寒站出來爲她們正名,那便會將她也給拖累,敗壞她的名聲。
爲了她們,真的值得嗎?
胡媽媽不由得有些迷茫。
不過轉瞬她又笑了。
不管值不值得,她相信,只要這次的事情過後,她還能出牢房,還能回煙雨樓,便一定會對蘇瑾寒死心塌地,因爲……她值得。
想着,胡媽媽滿心的輕鬆,跪在堂上,安靜沉默的等候着。
沒過一會兒,曉紅被擡來了。
此刻的她已經甦醒過來,面色蒼白如紙,整個人也顯得很沒有精神,尤其目光在看到薛禮和孫毅二人的時候,眼中更是閃爍着怨恨和恐懼之色。
“大人,曉紅身上有傷,不便行禮,還請大人免她禮數。”蘇瑾寒開口道。
趙澤點頭,道:“可。”
衆多的當事人都到了,趙澤開始審案,命師爺唸了蘇瑾寒的狀紙,說明了狀告薛禮和孫毅的理由,這纔看向二人,道:“以上罪名,你二人可認?”
“大人,這分明是誣告。當日我二人去煙雨樓談事情,是那叫曉紅的妓子勾引我二人,我們年輕氣盛,這才把持不住,分明是你情我願的交易,竟叫她們說得這樣嚴重。而且,後來那曉紅不知發的什麼瘋,竟襲擊孫毅,險些斷了他的子孫根,我二人因此報案,程大人這才查封了煙雨樓,抓了老鴇,替我二人主持公道,狀紙上所言,純屬胡說八道。”薛禮當先開口,看着蘇瑾寒等人的目光滿是不屑。
“你胡說,分明是你們強要曉紅服侍你二人,曉紅不願,你二人便強迫虐待於她,以至她如今渾身是傷,若不是蘇小姐仁慈請了大夫爲她診治,如今怕是命都沒有了。”一旁的錢兒憤怒道。
“你說渾身是傷就渾身是傷啊?我們又看不見。再說了,誰知道她這副樣子是不是爲了逃避責罰,裝出來的。”一旁的孫毅撇了撇嘴,道。
面對他這無賴的話語,曉紅等人氣得渾身顫抖。
看不見的傷,就不是傷,他們便是篤定了,即便曉紅身爲妓子,也還有基本的羞恥心,不敢當衆讓人查驗身體上的傷,所以纔敢這麼肆無忌憚。
趙澤聞言卻是點頭,道:“不知曉紅姑娘可願驗傷?”
曉紅咬着脣,心裡天人交戰,但想到蘇瑾寒爲了她都願意來公堂走一遭,蘇瑾寒乃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有大好的前程,卻爲了她們願意站出來,她一個妓子還有什麼不甘願的?
所以曉紅微微點頭。
“好,既然如此,便讓本官的夫人替你驗傷,可好?”趙澤又道。
曉紅只能點頭。
沒一會兒,趙澤的夫人領着曉紅去了後院,衆人在公堂之上等待着。
薛禮和孫毅有些擔心的看了程式一眼,見程式微微點頭,明白他是安排好了,這才安心。
沒過一會兒,趙澤的夫人領着曉紅出來,眼圈有些發紅。
她對着趙澤及衆人道:“曉紅姑娘身上到處都是傷,有鞭傷燙傷還有擊打傷,身上沒有一塊好肉,殘忍程度令人髮指,大人,雖然她是妓子,但是也是個人,不應該承受這樣的傷痛,也不知這動手的人如何下得去手,竟然對一個嬌滴滴的姑娘這般,着實可恨。”
此話一出,場中頓時安靜,便是門外觀禮的百姓也是安靜了片刻,隨後爆發出巨大的議論聲。
薛禮和孫毅則是滿臉錯愕的看向程式,不是說沒事嗎?
程式也是驚訝的看了趙澤一眼。
其實在蘇瑾寒找上門來的時候,他便和趙澤通過氣,讓趙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本以爲趙澤會賣他這個面子,畢竟他們一起共事,卻不想,趙澤竟然當這麼鐵面無私。
不過他也沒有多震動,給了兩人一個安心的眼神,繼續老神在在的坐在位置上。
“我夫人說曉紅身上的傷口爲真,二位可有話說?”趙澤目光平靜的落在兩人身上,開口問道。
薛禮沒有開口,孫毅卻是道:“誰知道她們是不是故意做出傷勢來誣陷我們,我們可沒有看到傷口,百姓也都沒有看到,只有大人的夫人看到,事實如何,誰也不知道。”
孫毅這話,明顯是在耍無賴了,那意思就差沒直接說府尹夫人偏袒了。
趙澤卻不顧忌,直接道:“你覺得,是我夫人偏袒於曉紅,誣陷你們?”
聲音平靜卻帶着寒意。
顯然被人質疑自己的夫人,很是不悅。
“不敢。”孫毅低頭,但是那模樣,可沒有半分不敢的樣子。
他們如今所爲,就是耍無賴,事到如今,除了耍無賴,也別無他法了。
只要曉紅不敢當中脫衣驗傷,他們的罪名就不會被落實。
當然,就算落實了罪名,他們也有話可說,誰叫曉紅是個妓子,人盡可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