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雲望着兩人笑笑:“華鎮長回他,說話已傳到,答應儘快辦理,怎麼辦法我自有道理。”
後來的事情果然如此,三人晚上喝了餘老闆的酒,沒幾天餘老闆興沖沖來到王冬雲辦公室。王冬雲有理有節接待,說到徵地的事,王冬雲說新規劃召開會議形成若干方案,至今沒有報批,也就說,要徵的土地不在歸劃區內。餘老闆說領導說可以打擦邊球,王冬雲說可以,但要分管縣長簽字。餘老闆正要悻悻離去,王冬雲把信封交給餘老闆,說不辦事不收禮,白吃哥們不義氣。
餘老闆拿着王冬雲退回的信封不死心,去找閻副縣長,閻副縣長推給靳縣長,找靳縣長,靳縣長推給鍾書記,找鍾書記,鍾書記說,要徵這個數的土地,得找國務院總理簽字才行。
正如王冬雲所言,不到兩年時間,突然颳起打黑除惡風,餘老闆首當其衝,公、檢、法三家一些領導和多箇中層幹警脫不了干係,接着有兩個縣級、十多個科級跟着栽了進去。
打黑除惡風猶如十二級颱風來勢兇猛,當時看似區區小事,現在突然變成了犯罪。有五宗鬥毆死亡傷殘、小姐失蹤案件原結論與餘老闆無干系,法院已經判決處理,現在翻出來經過縝密偵破,有充分證據證明是餘老闆直接組織指揮。經公安局偵破,檢察院公訴,餘老闆罪惡累累罄竹難書,法院判處餘老闆死刑!
華庭顏、張建民在越刮越猛的打黑除惡風中驚出一身冷汗,雖然牽扯出一些事情,但沒有證據,加上各自父親從中周旋擺平,最終站穩了腳跟。
打黑風槍斃了餘老闆,粉碎了黑社會,公安局政委、法院副院長被認定充當保護傘被判刑,縣委宣佈打黑除惡取得階段性勝利時,華庭顏任了公安局政委、張建民由民事庭
庭長提任法院副院長,兩人如願以償得到想要的職位。
王冬雲在城建局會處事、不冒進,工程、土地招投標按照老習慣*作,穩穩當當任局長,日子過得到也舒心滋潤。
兩年裡,胡軍英生了兒子。
王冬雲兒子落地,胡土地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才能家旺國興,於是取名小鵬,寓意鵬程萬里,大有從他算起勢必官三代的意思。
有小鵬後,家有胡土地支撐,幹活有傭工,王冬雲仍然工作第一,胡軍英彷彿與生俱來不需要丈夫的體貼溫情,只要不帶孩子不做家務事就心安理得,她還是以上班混日子、搓麻將爲主業,因此身子養得更加肥胖福泰了。
王冬雲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有時細細品味,覺得前程有了,卻沒多少做丈夫和父親的滋味。
胡土地就大不相同了,自從有了外孫,他彷彿年青了二十歲,整天喜氣掛在臉上圍着外孫轉,看他樣子,比自己生了個兒子還高興。
小鵬呀呀學語,搖搖晃晃走步,到兩歲時,最愛蹬三輪車。爺孫倆出門,小鵬騎着三輪車前面跑,姥爺胡土地跟小鵬後面樂呵呵傻乎乎追。胡土地在新民是名人,爺孫倆情形出現在新民街頭難免不引人駐足觀望,間或還議論幾句,於是,人來人往千篇一律的新民大街上便出現了一道天倫之樂的亮麗風景。
一天,鍾書記秘書小周匆匆跑來胡土地家:“老爺子,鍾書記請你馬上去,小車在門外等着呢!”
胡土地給小周倒杯水:“急啥急,小周辛苦,水還是要喝的。”
小周着急說:“還真是急,不管老爺子信不信,急得小周都不敢喝水了!”
胡土地不慌不忙問:“啥事這樣急?”
小周說:“鍾書記說了,先不要告訴老爺子。”
胡土地樂呵呵說:“這個鍾書記。”
胡土地跟着小周來到縣委會客廳,會客廳燈火通明,除鍾書記在場外,靳縣長及四套班子領導都在,客廳漾溢着不同以往的洋洋喜氣。
客廳主賓位置上坐着個身材魁梧紅光滿面精神矍鑠氣宇軒昂的老人,面善,胡土地見了一時想不起。
鍾書記見胡土地來了急忙迎上前,把胡土地引到老人面前:“老爺子,看誰來了!”
主賓位置上的老人眼不錯珠看着胡土地,慢慢站起身,目光充滿愛撫關切的神情,顯然,他認出了胡土地,只是不語。
胡土地也眼不錯珠看那人,突然想起,人一下子回到戰爭歲月,內心禁不住激情澎湃,下意識啪的立正,隨即行軍禮:“報告秦師長,一團一營營長鬍土地向你報到,請指示!”
那人瞬息換着威嚴的目光看着胡土地,還軍禮,嘹亮聲音喊道,立正!稍息,立正!解散!哈哈大笑着向前兩步,雙手拉起胡土地的雙手,四隻手緊緊握在一起。
會客廳立即響起啪啪啪啪熱烈的掌聲。
“老爺子,見到老首長,高不高興?”鍾書記一旁問。
“高興,怎麼不高興!”胡土地擦擦眼角淚花,“老首長那時是一營營長,我跟着部隊跑大半天收留我,給我取名胡土地,進東北受降小日本,打蔣介石!”
“你個胡土地!”秦師長哈哈大笑道,“遼瀋戰役開始,塔山阻擊戰六天六夜,國民黨軍隊在我軍陣地前橫屍遍野!一營換下來還沒整休,立即參加攻克錦州的戰鬥,你連續爆破敵軍四個外圍碉堡,那時你只是個小兵,戰鬥結束我叫你當一連連長,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