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的一座行宮之中,大金皇帝完顏阿骨打於殿首居中而坐。在他身旁左右,分別站着十幾個人,其中除了有完顏晟、完顏撒改、完顏宗弼、完顏宗乾等重要人物外,還有趕回東京不久的完顏杲與完顏宗望。
“五弟啊!剛纔你和宗望所說之言我都聽明白了。可是……我還是覺得那道士居心不良呀!”
完顏阿骨打併沒有馬上召見傲長風,但對於弟弟和兒子之前說的話卻已基本相信。因爲年過半百的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確實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看到大哥眉頭緊鎖,完顏杲立即答道:“皇兄,不管那道士是何居心,你的病也不能不治啊!”
“對對對!父皇一定要以龍體爲重!”完顏宗望也急切地叫道。
“嗯……”
完顏阿骨打不置可否地低哼了一聲,接着便將目光從在場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直到看到完顏晟時,他纔出聲道:“四弟!你有何看法?”
“我?”
完顏晟吃了一驚,但馬上又鎮定下來道:“大哥心中早有決斷,又何必問我?”
“哈哈哈……”
完顏晟的回答很不“客氣”,但完顏阿骨打卻沒有絲毫生氣。他大笑着點頭,滿是讚許地對完顏晟道:“好!不愧是我完顏家的好子孫!父親在世時就曾說過,我們兄弟幾人之中唯你與我可成大器,看來……果真如此啊!”
“大哥過獎啦!”完顏晟沒有得意之色,只是輕輕地向完顏阿骨打點了點頭。
“好!”
完顏阿骨打又叫了聲好,接着突然大聲道:“那我再問你,若是大哥我撒手歸天,你可能帶領女真族定鼎天下?”
“我能!”
完顏晟毫不猶豫,與完顏阿骨打四目相對,只是他們兩人都沒注意到,還有其他人的眼中閃出了異樣光芒。
……
半個時辰後,傲長風帶着耶律宏贍與耶律宏夕來到了大殿之上。
對着身前安然而坐的完顏阿骨打,傲長風微微一拜:“大宋護國天師長風子,參見大金國皇帝陛下!願陛下龍體康泰、壽與天齊!”
“哈哈哈……哈哈哈……”
傲長風剛說完,完顏阿骨打便開始大笑。過了好一陣,他才漸漸停止笑聲,並對傲長風質問道:“天師乃修道之人,爲何言不由衷啊?”
“哦?陛下何出此言?”傲長風裝瘋賣傻、不答反問。
“哼!”
完顏阿骨打冷冷道:“天師不是早已斷定朕病痛加身、短壽無福嗎?剛纔卻又祝願朕龍體康泰、壽與天齊,難道……天師貴爲有道高人,也免不了阿諛奉承的俗氣嗎?”
“呵呵呵……呵呵呵……”
傲長風也朗聲長笑:“此一時也,彼一時也!貧道不僅擅長藥理之術,更是精通推衍之法。剛纔貧道一見陛下,便從陛下的面相之中看出了一些端倪……陛下只要聽從貧道的安排,絕對是可以長命百歲的呀!”
“一派胡言!”
完顏阿骨打萬萬想不到傲長風如此傲慢,生氣地道:“天師自以爲能救朕的性命,便可以有恃無恐嗎?更何況你說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日行一善、積福納德’根本就是危言聳聽,你只不過是想朕放棄攻遼,你好從中取利而已……說吧,耶律延禧都答應了你什麼好處?”
“陛下冤枉貧道啦!”
面對暴怒的完顏阿骨打,傲長風不以爲然:“貧道剛纔說的推衍之法,陛下萬萬不可小視!此法前可測前世因果,後可斷後世未來,冥冥天道、幽幽衆生,貧道皆可預知啊!……所以,貧道算定了陛下願意就醫,從今以後也可享受長壽之福。”
“哈哈哈!哈哈哈!……”
這下不只是完顏阿骨打了,在場除了耶律兄妹,其他人也都狂笑了起來。
完顏阿骨打一邊笑,一邊不屑地盯着傲長風道:“天師好大的口氣啊!真把自己當作了神仙不成?哈哈哈……請天師‘推衍’一下,朕此時心中有何想法啊?”
“謹遵陛下旨意!”
雖然衆人嘲笑不止,但傲長風還是淡然地道:“陛下打算抓一人,捧一人,然後再……誅殺一人!”
“你們都閉嘴!”
傲長風話音剛落,完顏阿骨打便臉色大變。他揮手示意衆人停止笑聲,然後沉聲吩咐道:“你等統統退出大殿,朕要和長風真人……單獨詳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