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短暫的商議,蘇赫巴魯與布日固德終於達成共識,準備放手一搏了。不過在正式動手之前,布日固德心中卻另有打算。
按照他理想的計劃,蘇赫巴魯與兩萬塔塔爾戰士稍後便會圍攻傲長風,而傲長風武功超絕,所以雙方打鬥的結果必然是難以預料。可不管誰勝誰負,他室韋部落都能見風使舵:若是傲長風贏,那麼他就馬上向大宋臣服,並與畢勒格爭奪盟主之位;反之若是傲長風敗,那麼他就聯合塔塔爾一統草原,然後等事成之後,再找機會除掉蘇赫巴魯。
當然,布日固德的這個計劃要想實現,前提就是他必須先遠離傲長風身邊,要不等會兒萬一傲長風贏了,他又如何能撇清關係呢?
而要想不動聲色地離開現場,也必須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因此,布日固德故意麪露恭謙之色,向傲長風請示道:“國公大人!這盟主推選事關重大,我還需與族中酋長們商議一番。他們就在附近的氈房,我去去便來,如何?”
“是啊、是啊!室韋部落的各位酋長也在我塔塔爾做客,布日固德老哥確實應該與他們商議一番!”
布日固德說完,蘇赫巴魯連忙附和。他還以爲自己的盟友是去暗中佈置兵馬,所以幫腔幫得也是不遺餘力。
“哈哈哈……這個嘛……”
望着一唱一和的兩人,傲長風淡淡一笑,隨即便開口道:“兩位部長言之有理啊!可是,推選之事也不急於一時,兩位不如……先聽我講個故事吧!”
“聽故事!這……”
說起聽故事,蘇赫巴魯與布日固德此刻哪有這個心情,但爲了避免傲長風懷疑,兩人也不得不暫時忍耐,老實答應道:“那就請國公大人開講吧,我們洗耳恭聽!”
“哈哈哈……好!”
對於兩人的反應,傲長風顯得十分滿意,大笑一聲便開始講起故事來:“話說草原之上有一頭猛虎,還有一隻雄鷹,兩者爲了食物和領地,常常展開紛爭。可忽有一日,一位獵人來到草原,想要收服它們,它們自然不肯,於是打算聯手對付獵人……”
“國公大人!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故事還沒說完,蘇赫巴魯與布日固德馬上便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兩人的韃靼名字一個寓意“猛虎”,一個寓意“雄鷹”,不正是故事中傲長風所指“它們”嗎?
見狀,傲長風卻不理不睬,猶自繼續道:“雖然它們已經聯手,但獵人還是太過強大。因此,雄鷹要猛虎衝鋒陷陣,而它則想暗中投機……可是雄鷹萬萬沒想到的是,獵人早已掏空它的巢穴,即使猛虎與獵人兩敗俱傷,它也會變得無以爲繼……”
“什麼!!!”
聽傲長風說到這裡,原本還能保持冷靜的兩人終於大驚失色。其中,蘇赫巴魯更是恍然大悟,劈頭蓋臉就向布日固德罵道:“好你個陰險的小人,虧我還與你稱兄道弟,原來……原來你竟然在利用我!”
“老弟切勿動怒,我稍後再向你解釋!”
面對暴露的蘇赫巴魯,布日固德即使臉皮再厚,也不禁有些臉紅。但此時,他更加在意自己的部落,所以在草草安撫了對方一句之後,他便急忙向傲長風叫道:“國公大人!你剛纔所言是說笑的吧?難道……你想故意挑撥?何況,我室韋部落族人衆多,你又怎能一網打盡?”
“呵呵呵……部長大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不愧草原雄鷹的稱謂,布日固德事到如今仍然沒有放棄僥倖之心。可不幸的是,他這次遇到的是傲長風,一個工於心計、算無遺策的對手,所以他也只有認命的份了。只見傲長風朝他微微一笑,便略帶調侃地道:“室韋部落確實人口不少,但族中兩萬成年男子不是全都隨你前來了嗎?而且……你族中女子也是風韻獨具,你的六位妻子、八個女兒更是個個貌美如花啊!”
“你!你……你到底把她們怎麼樣啦?”
聞言,布日固德頓時發出一陣狂吼,原來傲長風竟真的不是在唬他。而傲長風則收起笑容,突然變得嚴厲道:“她們現在毫髮無損,你的族人也都安然無恙,不過你若是還敢三心二意,那麼……他們便休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好好好!國公大人息怒,我……我全都聽你的!”
草原各族最最看重本族血脈,布日固德立即便打消了拼命的念頭。而且作爲一個聰明之人,他還連忙跑到傲長風身前,雙膝下跪道:“我室韋部落推舉畢勒格爲草原盟主,請國公大人高擡貴手,饒恕我的族人!”
“布日固德!你……”
布日固德這纔剛剛一跪,他身後的蘇赫巴魯也緊跟着衝了上來。不過令人驚訝的是,蘇赫巴魯居然沒有失去理智地動手傷人,反而是同樣朝傲長風下跪道:“國公大人!我塔塔爾部落也推舉畢勒格爲草原盟主,國公大人您大人大量,千萬不要與我計較啊!”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蘇赫巴魯雖然頭腦簡單了一點,但至少不是徹徹底底的蠢貨。如今傲長風已經收服了十四個部落中的十三個,若是他還一意孤行,那又與找死,有何差異?
“哈哈哈……兩位部長快快請起!”
而望着面前下跪的兩人,傲長風則滿意地點了點頭,此時既然“威逼”已過,那麼也該換上“利誘”的戲碼了。所以,他起身走近兩人,並親自將兩人扶起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兩位部長只要今後能與畢勒格盟主齊心協力,那整個草原定會欣欣向榮……而接下來,我們繼續篝火晚宴,宴上,你們兩個部落還可以領取金銀珠寶各二十箱!”
“二十箱!這……這……多謝國公大人賞賜!”
傲長風話音一落,蘇赫巴魯與布日固德簡直感覺自己如同夢遊。兩人在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便再次向傲長風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