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馬車裡,兩人等下衣冠不整下車,真是臉也要丟盡了。
燕追按了傅明華的手,她掙扎個不停,只是這點兒力道卻不被他看在眼中,輕鬆就解了她的衣帶,幾下就把上衣推了上去。
那瑩白纖巧的腰後隱隱泛青,她的肌膚白如凝脂,便尤其顯眼。
之前在宮裡耽擱了一陣,有些時間了,那傷便顯得更嚇人了。
他看得暴跳如雷,二話不說想起身。
傅明華此時也知道他拉自己裙子不是她想的那樣,感覺他要動,便抱了他的腿問:
“三郎?”
“我要將她活剮了。”
他語氣平靜,卻顯然不是在說笑。
傅明華抱住了他的腿,臉頰有些泛紅:“現在別去。”
她今日才把了脈,不想聽他說要殺誰的話,也想他能陪在自己身邊。
燕追忍了又忍,聽她溫言軟語,滿腔怒火被強捺下來,又伸手去想替她揉腰,卻又不敢,如果反覆兩三回,他嘆了口氣,又將她裙子拉了上來。
只是那結便不好打上了,他拴了幾下,拴得全不成個樣子。
知道她腰疼,便讓她趴在自己身上,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拍着她脊背安撫她。
“我沒想到懷孕了。”
她覺得有些不安,又有些欣喜意外,想要伸手去碰肚子,卻又怕碰壞了。
那種心情倒與之前燕追不敢碰她有些相似,燕追低頭親了親她頭頂:
“是在行宮時。”
她的臉就有些紅,想了想確實也是,就輕輕的從鼻孔裡哼出聲音來:“嗯。”
燕追又摸了摸她的頭:“之前獵苑中,燕信傷了人,纔回來。”
傅明華聽出其中不對勁兒的地方,仰頭來看他,他低頭咬她軟呼呼的脣,吻得難解難分。
“他傷了人?”
上次燕信遭嘉安帝當着太后的面抽了五鞭,回去便受容妃訓斥,一心想要在嘉安帝面前好好表現,以挽回在酈苑之中時丟失的劣勢。
所以得知嘉安帝對於狩獵餘性未減,近來掙扎着起身,不希望嘉安帝認爲自己吃不得苦頭,有意想要表現出自己英勇不輸燕追的那一面,今日是專程隨嘉安帝進西苑要狩獵的。
誰料才進獵苑不久,不知爲何,竟然獵苑之中有布衣闖了去,燕信挽弓射箭,結果將人傷了。
當時嘉安帝一看傷了人,便讓人將受傷的男子押了下去拷問,自然興致也就敗了。
回來問過之後,得知崔貴妃等人在含光殿中,才一路朝含光殿過來了。
燕追眉眼間重重陰霾,傅明華卻是趴在他腿上,將臉貼着他衣襬上的刺繡,秀眉微顰:
“三郎,你可知道今日那個婦人是誰?”
他目光與她眼神對接:“凌四的妻室。”
傅明華就嫣然一笑。他的性格實在是謹慎細緻,哪怕是卑微如孫氏這樣的人,他亦能事無鉅細,全記在心裡。
這樣一個男人實在是強悍,自己一問,他便將孫氏來歷說出來了。
“她是西京治下,華州府尹孫好的女兒。”
燕追眼中的神色漸漸就幽深了。
傅明華將臉換了個位置,他身上雲紋刺繡硌得她臉有些難受。
孫氏纔將進洛陽,怕是有些事情他還沒來得及去打探,她今日雖然受了孫氏一擊,腰撞着了,但腦子卻沒撞壞,將自己分析出來的事跟他說:
“怕是忠信郡王有意藉此事謀反,並且容妃可能與他瓜葛。”
她侃侃而談,神情自若。
燕追沒有說話,卻是微笑着看她,顯然是在等她接着往下說。
“時至今日,聖心如何,三郎清楚,皇上清楚,怕是容妃娘娘也是清楚的。”傅明華手臂撐起了嬌軀,懶洋洋的仰望着燕追看:“可是容妃娘娘心思不小,又如何能甘心呢?”
容妃謀劃一生,要的可不只是眼睜睜看着燕追將來進位儲君,她的兒子被封王趕出洛陽。
她求的是長遠的富貴,渴望的是將來能手掌大權。
讓傅明華有些佩服她的,是時至今日,她不露絲毫慌亂,反倒步步爲營,仍試圖絕地反擊。
今日在含光殿的堂中,她主動先指着孫氏,一步一步將話引了出來。
而後因爲凌家特殊的緣故,自然引起了一羣婦人的興致,談及孫氏的人便更多。
莊簡公府世子夫人最後提及孫氏出身來歷,卻又說得語焉不詳,纔會最終使得崔貴妃開口說‘都不知道,叫進來問一問不就成了。’。
當時容妃臉上的笑意,與話裡的譏諷很容易讓人以爲她是在針對崔貴妃,實則此時傅明華醒悟過來,她怕是並非與崔貴妃作對,而當時真正是在嘲笑崔貴妃上了她的當的。
之後容妃傷了嘴,衆人都上前去看,孫氏被擠到了傅明華身邊,她當時怕是確實有意想要行刺,只是傅明華反應得快,一把將她推開。
隨後燕追進殿,將她推得更遠。
至於孫氏行刺的原因,傅明華不用想,也猜得出來。
孫氏乃是忠信郡王的兒媳,她的父親華州府尹孫好爲的是替忠信郡王辦事。
兩夫妻被送入洛陽之中,怕不是爲最冊封世子而來,而是做爲那隻打狗的肉包子,被忠信郡王親自送到了皇帝的身邊。
仔細想想,若孫氏行刺成功,那麼燕追殺忠信郡王府兩位世子,剜了忠信郡王的心肝,而忠信郡王則殺他妻子以牙還牙。
若燕追暴怒之下,將其處死,凌四郎自然也要受其連累。
一旦兒子兒媳死於洛陽,西京裡忠信郡王明正言順,可以發佈榜文反唐。
“而在當時,我與母親同坐一起,怕是孫氏看來,殺誰都成,只是因爲恰巧被擠到了我這一邊,再加上容妃娘娘的緣故,所以才使她下定了決心。”
傅明華微笑着,想起孫氏之前一張臉時青時白,渾身直抖的模樣。
當時以爲她是又興奮又緊張,可此時想來,分明就是因爲孫氏極度害怕之下才失了常態。
至於容妃打斷她後來的自我介紹,便顯出容妃此人奸滑且縝密的性情,她必是不容有絲毫差錯,纔會阻止當時孫氏開口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