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少年心性,過了些日子就好了。那奴兒還小,在她身邊調教幾年,就是王兒真喜歡,等到年長,召了侍寢便是。
被她調教過的,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奴婢參見太后。”
嬌弱的聲音,又是那一身湖水淡綠的宮裝,這顏色讓燕太后心裡很不舒服,
“擡起頭來。”
嬌嫩白晳的小臉,尖下巴兒;櫻紅的脣;眉兒彎彎如畫。
天,那眼睛,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如此幽深,如此清徹,如此迷茫,如此誘人……
燕太后像針扎一樣向後退了一步,這孩子,她長的,不,不是長的,而是味道,好像一個人。
對了,像那個死去的狐魅塵煙王后。這股不妖自魅的味兒,活脫了像那個塵煙王后。當然她比塵煙王后還多了一種甜美可人的味道。
尤其是額頭上那一朵血豔的海棠,更增加了幾分神秘。
這哪裡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這簡直就是一個妖精。
“海棠臥雪,禍國妖孽”
燕太后一下子坐在了軟榻上。她想起了大祭師的卜卦。
內心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可是,當年大祭師所卜之卦,明明是說的塵煙王后所帶來的那個花舞公主。
燕太后還記得當年之事。
尖煙當年帶小公主進宮時,小公主尚在襁褓,進宮三天大祭師就卜出此卦,從此深養花舞宮。無人得見。
燕太后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小公主。所以並不認識花舞。
一聽燕王噲處死了那個妖孽公主,就心事全了。沒想到,此時卻在一個卑微的小宮女的頭上,見到了這樣一朵豔麗如血的海棠印。而且這小宮女還真的很像塵煙王后的那個魅味。
“王后,你沒有什麼想給本宮說的嗎?”
燕太后犀利的目光刺進了身邊燕王后的臉上。她相信燕王后一定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東西。
難道那個妖孽花舞公主並沒有死,這太不可能了。
“孩兒——不知母后說些什麼。”
燕王后遲疑了一下,想起燕王噲冰冷的臉,和他對她所下的命令。既然燕王噲說花舞公主死了,哪裡還有人再敢說花舞公主還活着。
燕太后懷疑的目光在燕王后臉上掃了幾個來回。她直覺這個小宮女太是奇怪。剛纔那一眼,她還一度認爲這個小宮女就是花舞公主呢?明明那小丫頭已經死了。看來是她多心了。或者當年大祭師卜卦錯了。所謂的“海棠臥雪,禍國妖孽”不是花舞公主,而是眼前的這個小宮女。
因爲當年大祭師所卜卦的時候,那個尚在襁褓的花舞公主,額頭上並沒有什麼血色海棠花,而是一個淡淡的胎記,什麼形狀也看不出。燕太后雖然當年並沒有親眼所見那個花舞公主,可是當時那事宮內議論的多,她當然聽過那件事。
爲了大祭師所卜,先王還要殺了大祭師。
因爲他怪大祭師亂卜卦,最後倒是塵煙王后求情,才免了大祭師的死罪。自此,大祭師和先王訂約,
先王在塵煙宮偏殿建花舞宮,花舞公主深養宮內十年,十年後,花舞公主十歲。如果額生海棠,應驗卜卦,先王將公主交給大祭師當弟子,從此免除燕國亡國之禍。如果十年後,花舞公主沒有額生海棠,大祭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