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剛纔說有事問我,是何事?”織魚忽然想起常故人出玉簫前的話。
“嗯,你可知造化丹的效用,我看過幾本丹藥書和醫書,都沒有造化丹的介紹。”常故人說出自己的疑問。
“造化丹,是修氣境修煉仙魂時需突破下一縷時用的,可以直接將仙魂穩固,因爲光用聚魂丹存在失敗的可能,有些修氣境修士在上一縷仙魂圓滿,浪費上百顆聚魂丹都未必能煉出下一縷仙魂,而且越往後越難,第八縷仙魂是最難的,不是誰都有公子這樣的好資源,聚魂丹需要就能煉,一百粒聚魂丹,對於鍾天殿的弟子少說也要攢兩三個月,而且公子你知道的,你的聚魂丹可是一粒就頂他們幾十粒的效果,所以這造化丹對你有用卻也無大用。”織魚娓娓道來。
“當年,我每次修煉新仙魂的確都是我義父給我這造化丹,突破起來着實省力,若不是我前幾日在你玉簫中修煉出第五縷仙魂,定是不知道不用這造化丹竟是這般的難。”師離也說起了自己所知。
“這個你拿去,等這次任務完了,我再煉一些。”常故人拿出一瓶聚魂丹放在師離面前。
“我以後只是個平民,修不修練已不打緊了。”師離並沒動那瓶子。
“你不是還要殺你義父麼?”常故人不解道。
“這兩日我又想了想,他也沒有錯,對我也還算好,這種事情,各爲其主,怪不得誰,只能說我和駱紅塵命中註定有此一劫。”師離放眼看向遠處,聲音無比的平靜。
“只要是你想的我們不會攔你,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修仙登上天龍界?”常故人直視着師離問。
聽得此話,師離竟微微一顫,她凝視着常故人良久。
“這些日子,我其實已經想透,即使你不能上天龍界,區區幾百年對駱紅塵來說並不算長,爲什麼不讓彼此開心的渡完這幾百年,若你能登天龍界,那便是你倆的造化了,你是想讓他這幾百年痛快些還是在不停的尋找中度過,傳宗接代難道非要在這幾百年麼?”常故人繼續道。
“我。。。我竟沒想到這許多,想通後我只怕誤他,謝謝你提點,我知道怎麼做了。”師離恍若大夢初醒,眼中的灰暗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兩團火苗,常故人終於看到這女人活了,這一刻她應該才真正的走出玉閣。
“我們公子在鍾天殿外的月瞳國還有其他家人,其中兩個和我一樣是妖,他們一直在種植靈草,等回去了,公子便能煉一大批聚魂丹,你們只管安心修煉和做自己的事,不要有後顧之憂,一切我們自會安排妥當。”織魚拍了拍師離的手,她雖不懂情愛,但也知道師離經歷的一切定是痛苦萬分,他人不能感同身受。
“你們對我這麼好,就因爲你們是駱紅塵的朋友?”師離目光灼灼的看着織魚。
“也許將來,你能幫我大忙。”常故人微微一笑。
“我能有什麼用?”師離問道。
“慢慢你便會知道了,你也放心,我們不會像你義父那樣讓你去殺人,也絕不會讓你做你不想做的事。”織魚微笑着對她眨了眨眼。
幾人吃罷飯,便留了織魚在玉簫中繼續休養,常故人乘坐疾風筆,師離施展輕功,二人一前一後向羣山深處進發。
中午時分,剛越過一座山的山脊,遠遠的便看見一個碩大的鳥巢,巢穴中還有兩枚巨大的青色鳥蛋,二人放慢速度走近,師離當先聽到了遠處有野獸搏鬥的聲音,告知了常故人,二人便走向發聲處。
輕輕撥開草叢,望向前方,只見一隻色彩斑斕的大鳥正與一隻渾身利刺的豪豬鬥在一處,那大鳥傷痕累累,不住躲閃,但那豪豬隻要一向鳥巢的方向躥,大鳥便張開翅膀,用長長的鳥喙啄向豪豬的頭,也不顧那豪豬翻起的倒刺扎進它身體。
眼看那大鳥就快支撐不住,常故人抽出刀,縱身一躍,一刀砍在那豪豬的厚刺之上,豪豬吃痛退了幾步,對着常故人發出嚎嚎的叫聲,此時常故人才看清這豪豬的模樣,兩隻小眼倒吊,一個碩大的豬頭,滿臉癩斑,兩顆堪比象牙的巨大獠牙斜斜的呲出,樣貌及其可怖,身上無數利刺,根根如鋼針般,隨着豪豬的吼叫一抖一抖的亂顫。
那大鳥看來了救星,竟再也站不住,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常故人護在大鳥之前,斜刺裡一刀砍向豪豬大臉,那豪豬竟也不躲,腦袋一歪,兩顆獠牙抵住常故人的刀,發了大力的頂過去,這豬一身蠻力,常故人腳下不穩,向後退去,與此同時師離從腰中抽出一條長鞭,在空中“啪”的一聲脆響,便纏住了豪豬的腰身,豪豬定在原地無法前行,常故人收刀換個方向再砍,那豬竟也靈活至極,頭一歪便又抵住。
“插他脖頸。”師離大喊。
常故人心下了然,翻轉身體,雙手握刀,仰躺在地,腳下一蹬,噗的一聲,那豪豬的血噴涌而出,腥臭無比。那豬顯然沒料到常故人這一手,又快又準,發現卻爲時已晚,用最後一點力氣轉向師離,走了兩步便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起粗氣,每一聲喘息便有大量的血從脖子下的刀口涌出。
師離收回長鞭,反身和常故人一起來到大鳥身旁,那大鳥微微擡頭看着自己鳥巢的方向。
常故人躬身抱起大鳥,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回鳥巢,那大鳥哀哀的嘶鳴了兩聲,竟緩緩的擡起頭,輕輕的拱着鳥蛋,一隻鳥蛋被它拱出鳥巢,掉在常故人腳邊鬆軟的葉子上,它又去拱第二隻,卻還沒成功,頭便耷拉了下去,師離上前一看,竟是已經氣絕了。
“它是把孩子託付給你了。”師離搖搖頭,撫了撫大鳥的頭。
常故人拿起兩個鳥蛋放進儲物袋。
此時一陣山風吹過,那大鳥的彩色羽毛隨風飄動,蕭索之極,搏命護子護不全,哀哀悲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