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無故沉迷的,定有原因。”韓旺三思索了片刻道。
“嗯,我相信你的判斷力,他現在很吃力。”駱紅塵撇了撇嘴。
“你是誰?”
“顯而易見,我是天龍界的。”
“以前怎麼不說。”
“你從未問過。”
“爲什麼現在又告訴我。”
“因爲你是常故人。”
“你一直就知道我是誰,你在樹祭鎮和我認識是必然的麼?”
“這次迴天龍界之前我都不知道你和他的這一層關係,只知道你是常故人。”
“就像今天遇見一樣,是個巧合?”
“是個巧合,不過那次我去了你玉簫裡的時候,猜想過,但我探了一下,知道你不是天龍界的人,便沒再深想。我認的是你這個朋友,你是誰不重要,我只是驚歎緣分的神奇。”
“他是不是需要你們的幫助。”
“確實,他看似玩世不恭,天天喝的爛醉,一方面做給人看,一方面招兵買馬。”
“他是天人,該得這一切。”
“他本不是這樣的人,也最不屑聲望權利這種東西。”
“全天下沒人能比他做的更好,只有他配。”
“放眼整個天龍界,確實沒有比他更出色的了。”
“他,他的父親不能幫他一把麼?”韓旺三俗氣的問了一句。
“剛纔你若不說我到想不起來,方三向將神魂給你那日,天龍大怒,萬千神獸集體大撤。”
“什麼是大撤?”
天龍界的頂級天神都有自己的獸脈,有的是降生時自帶獸脈,有些是後天努力,得到神獸認可,甘心臣服,至今見過最頂級的獸脈便是天龍,歷屆天龍尊必有龍脈纔可繼任,有了獸脈的天神,法力更加強大。失去獸脈,相當於折了一半,天龍是神獸之尊,那日他帶領羣獸撤回了九天之外,還把天龍界和九天之間撞破了一處結界,後來的三年多,那結界裂痕越來越大,九天濁氣慢慢滲入天龍界,以至天龍界所有天神法力都會被慢慢削弱,天龍尊發現濁氣滲入後,帶領大批頂級天神前去修補,到現在已經一年多了,還在修補,裂痕變成裂縫,這修復不知要多少年。”駱紅塵嘆口氣。
“那天龍界現在不是岌岌可危。”
“那倒也不至於,這一切都是逐漸的,如果裂縫變成大洞,濁氣迅速涌入,可能幾百年後,或者幾千年後就不再有天龍界,目前看,挺個幾萬年還是沒問題,不少天神杞人憂天,到處創立天龍學府,打着給地人界大開方便之門的旗號開始給自己找後路。”
“不過,對地人界這到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倒也是,不過方三向現在日子確實不好過,衆天神對他表面敬畏,背後都怨聲載道,說是天龍界如果毀了,他便是罪魁禍首。所以現在天龍界很亂,各種勢力集結,方三向舉步維艱。”
“他有多少死忠?”
“我父親。”
“還有呢?”
“我?算麼?”
“這麼艱難?”
“哈哈哈,你也不必太悲觀,方三向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可靠的黨羽還是不少的,只是他的親信與親信之間相互不知道。這一點他和我父親說過。”
“他可知道我還活着。”
“應該知道。”
“我能做什麼?”
“人累的時候最需要的是什麼?”
“什麼?”
“牀舒服點,雖然我這麼比喻有點侮辱你。”
“不會。”
“你是他心靈的後盾,他現在就是每天都很累,回家卻連牀都沒有。”駱紅塵的酒快沒了。
“我去找他。”韓旺三道。
“你早該去找他。”
“你確定今天我們倆只是巧遇?”
“確定。”
“你還要繼續找她麼?”韓旺三突然問。
“是。”
“如果她死了呢?”韓旺三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
“你最好修煉的勤些,讓他少些後顧之憂。”駱紅塵第二次答非所問。
戴好面罩,兩人走出酒館,連再見都沒說一聲,只擺了擺手,就像第二天還會一起喝酒的朋友。
走了兩步,韓旺三又掉轉頭,走到正在上門板的小二旁邊,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銀子,一股腦塞到他懷裡,小二張着大嘴道:“客人您您您。”連說了三個您的小二楞楞地看着韓旺三的背影。
韓旺三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的家,他沒有喝多,他的思緒像羣魔亂舞,一路都在頭腦裡亂撞,他恨自己沒有更強的力量爲方三向所用,也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狹隘,這一切都是天意麼?難道真的有定數,他決定聽從本心,不再躲閃逃避,從此以後,他若需要,他就在。
至於自己的心魔,坦坦蕩蕩,不再糾結,從此心無雜念,只要他好,萬般皆好。
他想好了,明日就帶着爺爺和張漁歌回玉簫,他知道玉簫一定還在那,他想念無暇又繁,想念大哥織魚,他一直隱忍着自己不去想,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方三向需要的是什麼,他想以自己的犧牲換來世界大好,這種想法多麼幼稚可笑,自以爲是,多自私。
他扯下面具,扔在路邊,現在開始,他是常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