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簫內水塘邊,又繁已笑出眼淚,匍匐在地上渾身震顫,織魚一臉茫然:“你剛化形的時候身上沒樹杈麼?”
“我。。。好歹是樹,化形過程便沒你。。。沒你這般尷尬。”又繁忍不住笑。
“膚淺。”織魚甩給他一句回了水裡。
“你別回去啊,我去喊無瑕進來看你,讓她也開心一下。”說着便不見了。
“你們別做夢了,有腿之前我纔不要出去。”望着又繁消失的地方,織魚嘟噥着。
常故人在玉簫內覓了一處幽靜的所在,這裡奇花異草甚多,靈氣更加充盈,他在這裡打坐吸納,魂源成長勝於其他修士十倍百倍。
這裡離水塘雖不近,但她耳力大勝從前,一會傳來又繁的笑聲一會傳來無瑕的笑聲,想到織魚此時樣貌,他竟也無心修煉,望向那邊,幾人已差不多笑夠了,這會兒又繁無瑕從鎮上買了甜米糕,滷鴨子,松香鹿肉乾,正和織魚一起吃着。
“哎這鴨子好吃,要是有點辣應該就更美。”織魚邊吃邊說,也不再提自己長腿才上岸的事。又繁吃完了便要出去繼續趕路,無瑕攔了他說:“我去吧,這幾日你行路最多,誤了你看書呢。”
聽到‘書’字,常故人繃緊了神經,仔細聽着。
“也好,這會天還亮着,你也不必急趕,等天快黑了你進來換我便是。”又繁應允道。
“要不吃完了我去趕路吧,看你們這你推我我推你的。”織魚看不慣這兩人話語親暱,撇撇嘴。
“哈哈哈,你爬着趕路麼?”又繁又不厚道的笑起來,從懷中拿出本書翻了起來。
“不要再逗織魚了,你也把書裡的故事給她講一講,我們織魚不通人情世故,要多看看書纔好,我去了。”說完,無瑕閃身出了玉簫。
又繁就真的趴在岸邊,和織魚並排看起了書。常故人望去,見那書上寫了‘賓禮齊行’幾字,便打消了剛纔的念頭。
他知道又繁喜歡看書,有機會就會去各種書館書攤買書,常把觀後感講給無瑕鳳弗,幾人的人性越來越濃妖性越來越淡,必是和他看的這些書講的這些道理有關係的。
織魚野性難馴,是幾人裡最我行我素的,又繁能教她看看書,也是好事。
回到花草甸子,盤膝打坐,繼續修氣。
兩日後,幾人終於到了肖遠鎮,轉了半日,也打聽了半日,終於在一個婦女口中得知,前些年,有兩個長得猶如天人的孩子常在南邊的漁村,那漁村和他們相熟的有個老太太,人稱金婆婆,就住在漁村最西那一片。
馬不停蹄的趕到,村西有幾戶人家,看來了生人,都站遠了打量,誰也不近前來搭話,又繁當先走到一戶人家門前,對着一箇中年漢子問:“這位大哥,您可知金婆婆家在哪?”
“啊,那是家母。”農夫答。
“那太好了,大哥,我們是令堂的故人,想和老人敘話,可否方便。”又繁說着抱了一揖。
“幾位,若前幾個月來便好,家母已去世了。”中年漢子臉露傷感。
“您可認得我?”常故人近前一步摘下帽子。
“啊!你。。。。你是常弟弟?”說着竟握住常故人胳膊,激動的繼續道:“這些年你們去了哪,可還好?方弟弟呢?”說着四下張望了一番。
“這位大哥,我們此來便是想知道一些我們常公子以前的事,實不相瞞,四年多以前,他遭逢變故,以前的事已全部不記得了。”又繁見常故人沒答話,趕緊說道。
“這。。。。這卻又是怎麼回事?來,進屋再說。”說着便拉了幾人進屋。
房子不大,卻很整潔,幾人圍坐桌前,中年漢子走到門前掀起簾子對着側房喊了一句:“孩子他娘,拿些熱水沏茶,來客人了。”門外有女人應了一聲。
中年漢子坐到桌前,看了看幾人,便將目光鎖定常故人:“常弟弟,你又長高了,也更結實了,以前你就比方弟弟高半個頭。”
“我以前怎麼稱呼您。”常故人問。
“你們那時都叫我金大哥,常來家裡和家母聊天敘話,那時漁忙,我不總在家,還幸得你們關照,你剛可是說你四年前有變故?”中年漢子問。
“正是,金大哥可知道當時情形,還望相告。”
“你們的確是四年多前就走了,具體情形我並未得見,記得那天我一回家,家母便很焦急的和我說來了幾個人,看上去凶神惡煞的,要帶走方弟弟,方弟弟和他們吵了起來,家母上前勸阻,那些人似是有法術,將家母掀翻,受了傷,我那時才注意到,母親一直在炕榻上,腿受了傷,但家母當時顧不得這些,只讓我出去找你們。
我找了幾天,附近的村鎮都找遍了,到處打聽,卻再也沒有你們的消息,家母惦記了你們好幾年,前幾個月,有人來送信,和家母說你和方弟弟都好,讓她放心,一有閒暇便來看她,那人走後第二天家母便去世了,想是這些年的惦念總算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