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跟在女人後面,穿過了酒城昏暗的大廳,然後從一道走梯上了二樓。
那十幾個紋身男子,也跟在八人的後面,一直到二樓入口時,從停了下來擋住了下往一樓的去路。
等八人跟着女人進了二樓,“哐當”一聲響,門被人從身後關閉了。
清瘦男子看到一個叼着雪茄,年紀在四十歲上下,滿臉橫肉的男子翹着二郎腿靠在一把藤椅上斜躺着。
男子的兩側,各站着十來個留着短髮,或者剃着光頭的打手。
包括八人身後的門口處,也被排成一排的十個打手堵着。
看來,這是斷了八人的後路。
“龍爺,人我給您帶來了。”
女子向藤椅上的男子微微一躬,說完話就退到旁邊站着。
“能啊!跑我龍彪的地盤上吃霸王餐,這可真是個天大的稀罕事啊!”
清瘦男子咧着嘴一笑,然後帶着戲耍的口吻說道:“我在我自己的酒城裡喝酒,憑什麼要給你付酒錢?”
藤椅上的男子“咔咔咔”一陣怪笑,然後又說道:“找死也不看看日子,吃霸王餐不說,還給我龍彪裝傻,我看你幾個是網絡小說讀壞了腦子吧?跑我這裡充硬漢來啦?”
清瘦男子一臉疑惑:“龍彪?龍爺?我怎麼就沒聽說過有這麼一條狗給我看門?”
“你他孃的什麼人?活膩歪了是不?”
龍彪大怒,光頭上青筋暴起。
“給我聽好了,老子我叫張貴牛,別說這糖豆,另外那芭比秀、凱樂、今宵不醉,這三家酒吧也都是老子的產業,我還沒問你怎麼會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清瘦男子的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
“張貴牛?”龍彪心裡一怔,然後就又“哈哈哈”狂笑了起來。
等笑夠了,龍彪扔掉了雪茄,從藤椅上站了起來,直接走到清瘦男子面前,惡狠狠地說道:“原來是想黑吃黑來的,看來你也知道這個張貴牛,老實告訴你吧!那個傻子就是老子的一個稻草人,你剛纔說到的那三家酒吧,都是龍爺我的買賣,本來我想讓你付了今晚的酒錢,再給你一點教訓讓你滾蛋,怎麼?你還真摸得清楚,既然這樣,今晚你們八個都得留這裡了,明年的今天,龍爺我開幾瓶好酒,闊闊氣氣地祭奠祭奠你幾個。”
龍彪說完,往後一退,然後一招手,現場的那二十幾個打手,各自抽出腰裡的傢伙就衝了上來。
噼裡啪啦一陣金屬清脆的碰撞聲響了起來,各種慘叫聲也是綿延不絕,退在女人身邊的龍彪,只覺得臉上被濺滿了帶着體溫的液體。
不到兩分鐘,場面安靜了下來,可以說,二樓陷入了一陣可怕的死寂。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人,甩棍和砍刀,被扔得七零八落。女人和龍彪的臉上,被濺滿了殷紅的血點,兩人的臉就像畫滿了梅花的年畫。
那八個人,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只有帶頭的那個清瘦男子,嘴角帶着一絲輕蔑的笑意正瞅着二人。
“撲通!”
“撲通!”
女人和龍彪,一前一後,在清瘦男子面前雙膝跪了下來。
“說,你上面是誰?”清瘦男子的臉上,透着令人顫慄的寒意。
“我,我上面是方智博,他,他在境外遙控指揮。”龍彪的上下牙牀,說話的時候都在打架。
跪在龍彪身後的女人,驚愕地看着龍彪,她第一次親口聽到龍彪的上面還有老闆。
“龍爺,
這酒城不是你的?”女人問。
“我,我他孃的就是一個打工仔,就是老闆手裡的一顆棋子,我算哪門子老闆?”龍彪哭喪着臉,也在趁機爲自己開脫。
“方智博又是誰?”清瘦男子冷冷地又問。
“這我真不知道,兩年前,我在澳門賭場輸了錢,被人綁到緬北和狗關在一起等家人的贖金,後來一個叫方智博的人出面放了我,還讓我負責管理這四家酒吧的生意,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哪那些欠網貸的女孩們是怎麼回事?”
“她們啊!那是賈環宇帶過來的,一樓那些看場子的人,就是賈環宇的手下,他們負責接送這些女孩,這些女孩在酒城裡暫時歸娜娜管理。”
“娜娜又是誰?”清瘦男子眉頭一挑。
龍彪轉頭看了看跪在自己身後的女人,然後向清瘦男子說道:“就是她。”
“哦!逼死喬惠和趙小敏的就是你了?”清瘦男子眼睛裡射出兩道殺氣。
跪在龍彪身後的女子,聽到喬惠和趙小敏二個姓名後,只覺兩腿一熱,一股尿騷味兒已經從跪着的地方瀰漫了開來。
“那個賈環宇在什麼地方?”
清瘦男子從那個叫娜娜的女人身上收回了視線,又向龍彪問道。
“賈環宇可能在芭比秀酒吧,那邊三樓有K歌房,那小子愛唱幾首,所以長期待在那邊的。”
就剛纔戰鬥的慘狀,讓龍彪沒有了撒一絲謊的膽量,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回答問題再把責任給別人身上多推一點。
可能是騷烘烘的尿水味道太難聞的緣故,清瘦男子從身後其中一個黑衣人手裡, 接過一根香菸點着了吸了幾口:“娜娜是吧?你現在唯一能做到,就是把你所有的錢,全部轉給被你控制了的那些女孩,然後親口給她們說從此以後就不用來了,讓她們恢復自由身,然後來二樓接受懲罰。”
娜娜像篩糠一樣地抖着,聽到話後,一骨碌爬起來就去辦事。
清瘦男子一擺手,身後的兩名黑衣男子就跟了出去。
“該你了。”清瘦男子又把話頭,對着地上跪着的龍彪。
“是,是,您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龍彪心裡七上八下,緊張得也差點尿了褲子。要知道,剛纔那近三十個人的戰鬥力並不弱,都沒撐過5秒。
“聽好了,交出所有酒吧的賬務和財務,賬面上的資金馬上轉到這個卡上,把你管轄範圍內,參與過網貸操作各環節上的人都召集在這裡來,然後向外面宣佈停業裝修三天。”
清瘦男子又點上了一根菸,吐了一長串菸圈,對着龍彪說話。
龍彪像得了大赦一樣,頭點得就像雞啄米,馬上掏出電話壓下免提鍵,然後按吩咐逐個打了過去……
此時的糖豆酒城,比往日打烊要早,不到十二點,已經把意猶未盡的酒客們全部清了場。
那些被打過電話的人,也都從其他三個酒吧,火速地趕來糖豆。
不多一會,這些人全部在早已準備好的拍攝器材下,如實地供述了自己曾經參與過的事情。
然後,他們都交出了昧着良心得來的錢,只容許留一點路費後,被幾輛微型廂式貨車,分別分四路送出了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