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啊,難道是來迎接我的?」流千雪落在城頭,朝兩位舊友嫣然一笑。
布揚笑道:「那是自然,妳是貴客。妳不來,那傢伙也不肯出來,妳來了,他就躲不掉了!」
「是啊!天知道他躲到哪裡去了,只派了兩個星華人來傳話。」
「他必然有他的打算。」流千雪莞爾一笑,目光投向密密麻麻的人羣,瞳孔微微一縮,問道:「那些都是蒼冥人吧?好多人啊!」
「嗯!都是蒼冥界派來參加冥武典的高手,幾十萬呢!可是冥武典的性質至今沒有決定,麻煩啊!」元蘇長長嘆了口氣,正了正色,問道:「仙子從何而來?」
流千雪道:「回了一趟仙界,請求派遣更多仙友去鬼界助戰。」
元蘇眼睛一亮,喜道:「有仙界相助,看來鬼界還能撐一般時間。對了,斬風說妳來他就會出現,他到底在哪?」
「也許就在那些人中間。」流千雪朝下方的人羣一指。
「不會吧!他能躲在蒼冥人之中?」二人驚得眼都圓了。
流千雪壓低聲音,把斬風使用蒼冥人弒天的身體爲分身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聽得兩人更是目瞪口呆。
「人界的邪惡力量太盛,只有他的身體纔能有效的壓制邪惡力量,因此不能不出此下策。他現在借用蒼冥人的身體,實力弱了許多,恐怕還要你們的協助。」
「協助自然沒有問題,但他現在是蒼冥人,公然協助的話……」
元蘇心頭一動,忽道:「蒼冥人的身分也有好處,若是有人以蒼冥人的身分說出有利我們的話,遠比我們說一萬遍更加有影響力。只是,最近也沒有見到哪個蒼冥人爲我們說話……」
「弒天的身分不高,我猜他也許正在爭取說話的權力和影響力。」
「原來如此,難怪!」元蘇微微一笑,「如果在冥武典上一鳴驚人,那種宏大的場面,百萬人爲他做見證,他以蒼冥人的身分說話,影響力非同一般,或許可以改變整個蒼冥界的態度。」
布揚喜出望外,點頭道:「那傢伙幹得出來這事,說不定我們已經見過他了,只是他沒打招呼而已。」
「這就看他怎麼打算了,不過……」元蘇突然笑了,「我們從來都以他馬首是瞻,現在也這麼做就是了。」
「不怕說句實話,冥皇引領冥界渡過了這幾十年艱難的歲月,改良冥術,創新冥術,功德無量。但這一次他救不了冥界,這不是貶低他的能力,而是性格所致。我們的這位冥皇是位幹實事的能人,卻不是引領一個時代的英雄豪傑。」元蘇直截了當地道。
布揚長長嘆了口氣,望着皇宮的方向,默然不語。
峰上,斬風其實看到了流千雪的身影——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白點。
他知道是時候出面了,便讓星華二子做爲使者再去冥相府,自己則從地面進入冥都,用的還是使團隨從的身分。他再次回到那座小樓,沒想到剛踏入小樓,遇上的便是左帥靜亦遙。
「參見左帥大人。」
靜亦遙的臉色一板,正想喝斥兩句,忽然發現這個年輕人的神態有些變化,細細打量了兩眼,心頭突然一震,驚呼道:「你已經貫通了歸心環?」
靜亦遙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然連通了二環,再加上環之間的扣部,總共四環,恐怕蒼冥界的天才也沒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亦遙,站在那裡幹什麼呢?」北相高聲喚道。
靜亦遙的身軀微微一顫,一把抓住了斬風便往裡拖,一直拖到北相等人的面前,指着他顫聲道:「你們來看看,天才啊!」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驚訝?他怎麼了?」
「他竟然在一個月內從塑神環貫穿至歸心環,足足四環啊!冥皇大人恐怕也做不到這一點。」
整個空間的聲音都被吸光了,靜得如同死域,一張張驚駭的面孔盯着斬風,誰也說不出話。
斬風很平靜,他知道修煉成果一定會引來注意,這也算是他想要的東西,增加影響力和名望。一旦在冥武典獲取成果,他就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希望能把蒼冥界拉入對妖界的戰爭中。
打破寧靜的是一個蒼老的聲音,「你啊!不惜命的小子。」
斬風轉頭一看,竟是那張枯木狀的死人臉,隨着躬身一禮,謙遜地道:「不見識一下冥武典的盛況,就太可惜了。」
昕儀捻着短髯搖頭晃腦,目光射在斬風的眸子上,身子突然一顫,眉頭攏了起來,眼中充滿了疑惑,「你練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去感悟了一下天地日月。」
昕儀的眉頭皺得更緊,卻沒有再說什麼。
「昕儀,你們認識?」
「大人,我們在城外見過。當時他還是個有生命危險的人,沒想到一個月後變得這麼強。」
靜亦遙輕笑道:「連我都比下去了,以他的速度,一年就能站在蒼冥之巔。嘿嘿,前所未見的大天才啊!」
北相撇了撇嘴,淡淡地道:「你叫弒天吧?你究竟練了什麼?」
「感悟天地,至於昕儀大人所說的,不過是我的修煉方法。」
斬風故意神秘地看了一圈,一字一句地道:「元、神、分、離。」
吸氣聲大作,元神分離這種只有瘋子使用的修煉手段,在人們看來那是自殺式的修煉方法。
見狀,斬風淡然道:「先練命,後練神,這是成功之道。」
東相、北相等高層都露出受教般的神色。這話絕對沒錯,惜命者永遠只能小成,不惜命者纔能有大成。一個月貫穿二環,若不是元神分離這種瘋子修煉法,絕對達不到。
斬風從元神分離起家,都是切身感悟,因此格外真切。當人們還在懷疑時,他便把元神分離後的狀態一一訴說,再也沒有人敢挑剔。
歸心環並不算什麼,在場諸人中,大都層次比他高,因此雖感震驚,但平靜得也很快。不過,從此再也沒有人敢小看斬風,誰都怕他再過一個月又貫穿二環,那時他可就真的成爲蒼冥界的頂級人物。
驚歎聲未落,一個身影突然走入了小樓,看到斬風的身影后杏眼圓睜,隨即叫了起來,「弒天,是你!」
斬風回頭一瞥,卻是寸連那張熟悉的面孔。
「是什麼人大呼小叫?」
寸連見是北相,不敢猖狂,低聲應道:「屬下是中相門下的隨從。」
「原來是中相的人,你也認識弒天?」
「化了灰也認識他,這叛徒在斷戈城爲冥人說話,無視蒼冥人的榮耀,可惡至極,我懷疑他是不是投向了冥人。」
叛徒二字太重,剛剛流露出的敬畏都被厭感取代,斬風也成了衆矢之的,「弒天,你有什麼話可說?」
斬風很平靜,這樣的指責恐怕以後還會常見,有些話總是要說,只是場面不同而已,寸連的話倒是爲將來埋下了伏筆。
「沒什麼,他與冥人決鬥被打敗了,把怒氣發泄在我身上而已。當然,我也揍了他一頓。」
寸連臉色一紅,又叫囂道:「你爲什麼要爲冥人說話?」
「我也指責冥將束離不要強調冥人法度,你爲何不說?」斬風冷冷一哂,慢步走到寸連身邊,手輕輕晃了一下。
寸連心有餘悸,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落在別人眼中便是怯弱的體現。
斬風見了又道:「看到沒有,他被我打怕了,想找人替他報仇而已。」
靜亦遙臉色稍霽,沉聲問道:「弒天,你要記住身分,即便他做得不妥,也不要沾污了蒼冥界的聲威。」
「讓這種人敗壞蒼冥人的聲譽,讓冥人以爲我們都是無賴小人,那纔是有損聲威。」斬風道。
「這事就算了,反正今天是最後一次會議,以後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斬風一驚,問道:「資格賽的事如何?」
「那是冥界的事情,我們不管了。那種低級比賽,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後帥冷冷笑着。
斬風嗅到了火藥味,看來會議幾乎談崩了。冥界固守原則,得不到好處的蒼冥人也不會放低身價,大概一切都不了了之。
原來的計劃似乎無法進行了,斬風必須另想方法。不過阿雪既然來了,他還是先看看鬼界、仙界的狀況,這裡還要從長計議。
打定主意後,他閃身離開了小樓,直往冥相府奔去。
第一次看到斬風的分身,兩位故友完全認不出來,愣愣地看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倒是流千雪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第一次見他這樣也很不習慣,突然變了一張臉,不過知道是他就夠了,長什麼樣子其實也沒什麼差別。」
「嘿,嘿,嘿嘿!」元蘇圍着斬風轉了三圈,搖頭苦笑道:「你這傢伙總是出人意表,弄出這麼一個分身來,上回參加會議的是你吧?」
「你啊!當時給我一個暗示多好。」元蘇說着,也笑了起來。
「我說,你找分身也該找個帥點的,不然怎麼配得上我們雪仙子。」布揚擠眉弄眼地調侃道。
斬風聳了聳肩,伸手去摟妻子,卻被流千雪笑着閃開了。
笑了一陣,元蘇正色道:「言歸正傳吧,你都做什麼了?最近也沒見你的身影。」
「蒼冥人不好說動,鬼界的麻煩暫時不能指望他們了。」斬風苦笑一聲,把在小樓的所聽所聞說了一遍,又把自己原來的計劃和現在面對的難題道了出來。
元蘇及布揚神色凝重地聽着,不時點頭和應。
元蘇道:「資格賽本就是爲了拖延,他們自己放棄更好。有你在,轉生堂的事就有眉目了,不需要他們的力量。」
斬風搖搖頭,正色道:「冥界復興的確不需要他們,但擊退妖軍恐怕就必須要他們的協助。」
「妖人很強嗎?」
「這要問阿雪了,仙界那裡的情況如何?」
流千雪含笑把增兵的事情說了一遍,斬風這才稍稍安心。冥界的事情至少要拖到冥武典之後,這段時間也是最煎熬的時間。
元蘇皺着眉頭道:「以魔人在人界的舉動,同樣受到邪惡.\С\om??1|6|k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力量影響的妖人,只怕不會比他們差。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妖人的攻勢更猛。畢竟鬼界比人界要強一些,輸得這麼慘實在無法想象。」
「爲了給冥界新人爭取成長時間,蒼冥界這個盟友還是不能放棄。」
「只能試試,可惜合併是步錯棋,和蒼冥人談崩了,再想讓他們協助就不容易了。」元蘇苦笑道。
「對了。」斬風皺着眉頭道:「冥界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讓蒼冥人到了冥界就大變樣。」
「的確,我們也在疑惑,可冥界什麼怪事也沒有。」布揚憤然道:「他們蠻橫驕縱、目中無人,談判時居然敢對着我們大拍桌子,絲毫不顧禮儀,真沒想到那個冥界的人竟是如此不堪。」
「是啊!每次和他們談判都想打他們一頓,那些傢伙太可氣了。」
斬風沉吟道:「我這個分身的主人倒是個爽直漢子,不像其它冥人那樣,據說蒼冥人初來時也不是現在這樣。」
「這倒是。剛開始他們的態度非常好,謙恭有禮,我們才以誠相待,天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布揚點頭道。
斬風一直在思考這一點,一個種族的個性是千萬年塑造出來的,很難在短時間內完全改變。就這幾天與蒼冥人相處的結果看來,他們對冥界和冥人的態度一模一樣,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這就不能不發人深省了。
「我懷疑和雙月有關。」
「雙月?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可是我們冥人好像沒受多大的影響。難道說,他們是渡過月橋後出現變化,所以不是雙月的問題,就是月橋的問題!」元蘇接口道。
對此,斬風也無從判斷。他現在沒有能力看穿靈魂之府,所以也無法看看蒼冥人的靈核是否有被改變。
見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布揚便道:「先別管他們了,還是說鬼界之事吧!我們都想出兵,可是冥皇不肯,他怕兵力抽空了,蒼冥人會接管冥界。這個擔心不無道理,只是有點……過激了。」
「會談失敗,你們有何打算?」
「暫時還沒有,不過冥皇大人打算參加他們的聖武典。」元蘇道。
布揚突然砰的一拳打在牆上,憤然道:「冥皇讓步太多了,居然答應在冥武典之外,再在蒼冥界舉行一場聖武典,顯得冥武典低人一頭!」
見斬風不是很瞭解,元蘇便解釋道:「此次,高階冥人和蒼冥人可以不參加這次的冥武典,而直接參加冥武典後的聖武典,按勝敗編定新的位階。到時候,就連冥皇也必須下場比試,萬一輸了,冥界就徹底被壓制了。」
斬風清楚斷戈的性格,剛毅執強,就算拼命也要做到最好,這麼決定大概也是爲了冥界的面子。雖然出身冥界,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捲入兩族的爭鬥,此次行動也只是爲了鬼界的存在。
「斬風,你要是做了蒼冥之主,事情就簡單了。」
斬風搖搖頭,心裡清楚這個蒼冥之主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即便勝了所有人都必須退讓,否則兩族的紛爭就會變成自己的責任。在邪惡力量肆意擴張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有精力再理會其它俗事。
「你這個身體怎麼樣?」
「不知道,拼了一個月,蒼府七環只練到第四環,真正的實力暫時無法估算。」
一個月從第二環練至第四環,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奇蹟,可在斬風眼中,這並不足以讓他掌握局勢的主動權。
「你們找個機會勸勸冥皇,若不出兵,鬼界必亡。」斬風道:「他怕的是大軍陷在鬼界糾纏不清,只要告訴冥軍使用閃擊戰的方式,兩個月無論成敗都回來,他應該不會反對。」
元蘇大喜過望,拍手叫道:「這個辦法好,正好解了冥皇的心頭之患,只去兩個月,每戰擊完便閃!」
取得聯繫後,斬風並沒有放鬆對蒼冥人的瞭解,一個人重新回到城外,打算再混入人羣中瞭解情況,卻發現城外的氣氛大不一樣,原本人頭洶涌的地方竟然空了許多,還有很多人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完全不像剛來時那麼熱鬧。
「出什麼事了?怎麼都走了?」
「冥武典沒有參加的必要了!他們的冥皇都要去參加我們的聖武典,我們爲什麼還要來這低級的冥武典?走吧走吧,回去準備參加聖武典。」
「是啊!真是浪費時間,早知道冥武典只是低級武士玩的遊戲,根本沒有必要來。」
斬風心頭一寒,兩族的成見竟如此之深,要想化解絕不是容易的事情。
突然,一個念頭跳入他的腦海,如果讓妖軍攻擊蒼冥界,也許這兩族纔會和平共處。
「這種低級武典,玩玩就算了,有什麼可緊張的,大概還不如我們的升級考覈,你放鬆點。」
「冥人的高手不少。」斬風皺眉道。
「不要太高估他們,一羣沒有未來的老武士,實力已經進入消退期了,根本不用怕他們。」
近似狂妄的口吻,連斬風都感到不快,若說昕儀那種高手倒也罷了。眼前之人不過是個青年,實力充其量與弒天相當。
「奉勸你一句,小看冥人是會吃虧的。」
「不說這個了,你也走了吧?還要參加冥武典嗎?不如一起回去參加聖武典吧!那纔是精英雲集之地,聽說連這裡的冥皇都要參賽,要是讓我遇到他,一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到時候說不定讓我來做這個冥皇,哈哈!」
斬風明白了,這整批蒼冥人恐怕都要回去,變成低級鬥場的冥武典甚至看不到蒼冥人的身影。自己的計劃是徹底泡湯了,現在的問題是,他要不要隨着蒼冥人一起回到蒼冥界。
聽到叫聲,斬風回頭掃了一眼,到處都是陌生的面孔,不禁一愣。而在正前方,陌生的面孔突然笑了。
「你這個傢伙的眼睛長在屁股上啦!這麼近都看不到。」
斬風打量來者,正是那名不知名的女武士,年齡與弒天相若,態度和善而親密。
「正準備走,要不要一起走?」
「我是左帥大人的隨從,要等大人一起走。」
女武士上下打量他,若有所悟地道:「難怪這麼久不見,整個人的神情都變了,原來升官了。」
「我還要進城,告辭。」斬風感覺女武士不太對勁,這種時候可不想沾上什麼桃花,連忙鑽回城中。
就在此時,以斷戈爲首的冥都各級官員都到城頭上,目送着一個個蒼冥人遠去,表情相當複雜,有的喜,有的憂,還有冷漠以對。
「看來蒼冥人都要走了,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把冥武典說成是低級鬥場,太可惡了。」冥將咫漸憤憤不平地怨道。
「慌什麼。」斷戈的神色倒是平靜,淡淡的沒有任何變化,這副神情落在流千雪的眼中,立時想到了斬風。那個身影也曾經是這樣冰冷冷的,現在雖然有些改變,無非是因爲身分變了,需要說更多的話。
斬風回來了,也就意味着轉生堂的大門再次向冥界打開。新的生機將重新注入冥界,使這片接近衰老的大地煥發新生,因此蒼冥人的作用不像初時那麼重要了。
元蘇最明白他的心思,依靠自己的後輩傳承冥界,遠比合並更加安心,也更加舒服。但更新換代不是一、兩年能辦到的,而戰亂和殺戮卻不會給冥界太多時間。
「冥皇大人對出兵援救鬼界的事怎麼說?」
「等聖武典結束了再說,我要全心修煉,讓蒼冥人見識一下冥人的實力。」斷戈淡淡地應道。
「不如趁蒼冥人回去籌辦聖武典之際,我們突然出兵鬼界,給妖人狠狠一擊,然後立即縮回來。這樣既援助了鬼界,打擊了妖軍,又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元蘇建議道。
斷戈皺了皺眉頭,「我們這些人都要去參加聖武典,誰來率領?」
「如果您同意的話,讓斬風來統率,您看如何?」
「他?他來了嗎?」
「來了,不過他現在只考慮鬼界之事,只要鬼界的局勢稍微穩定……」
斷戈仰頭向天,沉吟了很久才道:「他離開太久了,現在的情況未必熟悉,還是找個老人領軍吧!他隨軍一起出徵就好。」
「那就我來吧!」布揚閃身而出,他爲了出征鬼界,不知費了多少脣舌,現在總算成行,自然不願錯過。見斷戈眉頭微皺,知道對方擔心什麼,他含笑道:「放心,聖武典前我立即回來。反正蒼冥人都走了,他們不會知道我們出征。」
斷戈點頭道:「也罷,你去挑人吧!」
「不用挑,把參加冥武典的人集合起來就好。」
斷戈點點頭,沉默地離開城頭。
元蘇和布揚相視一笑,蒼冥人的高傲成就了他們的計劃,只要壓制妖軍的行動,冥界便可以得到保全。至於合併之事,拖一拖也沒什麼大不了。
「兩位助手,請把斬風找來。」
星華二子應聲而動,一頭扎入了蒼冥人的隊伍。
斬風正在犯愁去哪裡,聖武典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再拖下去,鬼界岌岌可危,到時候去也沒用了。這時聽說冥皇同意了元蘇的閃擊戰計劃,他不禁喜出望外。
只要緩一緩妖軍的攻勢,以鬼人的力量,很快就能恢復元氣。
蒼冥人走了,冥軍要行動了,冥都風雲突變,氣氛在悄悄的轉變中。城中的冥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都感覺天地似乎在變。
冥相府的使團已經離去了,斬風選擇留下,換了一身人界的衣服。冥人和蒼冥人在長相上並沒有多少差異,不過冥人都是老人,而蒼冥人有許多年輕人,斬風不敢招搖,因此以人類使者的身分出現更加合適。
「還以爲你會穿回白衣,好久沒有看到白級冥武士了,還真有點懷念。」布揚笑道。
聞言,元蘇立刻調侃道:「以前都在想着穿藍衣,可你懷念的卻是白衣,真是無可救藥啊!」
滿堂鬨笑,斬風不禁莞爾,轉頭看了一眼美麗的妻子,若不是那身白衣,恐怕也不會惹出那麼多事情。
「突襲隊有多少人?」
「既然是閃擊,務必迅捷快速,我和元蘇算了一下,組成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閃擊隊最爲有效。由我帶隊,十位冥將隨行,其它都是灰級或以上的高手。」布揚立即回道。
斬風絲毫不懷疑閃擊隊的戰鬥力,這數十年來,冥人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即便是低等級的武士也擁有非同一般的戰鬥力。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便是陌生的妖軍,他們仍不知道妖軍的戰鬥方式、力量的特點,這些都需要親眼見到妖人、打過一場才能清楚。
「什麼時候出發?」斬風問。
「明天整軍出發,後天進入鬼界,你就留在這裡,等我們準備好了,你再加入。」
斬風點點頭,便沉默不語。他有些擔心鬼界內充斥着黑暗雲海那種神秘莫測的強大力量,更擔心魔疫使者那樣的人物會用非戰鬥手段攻擊冥人。冥人天生不畏劇毒,這是優點,但難保另一個世界的劇毒不會產生影響。
「想什麼呢?」布揚見斬風不說話,忙問道。
「沒什麼,這次只是試探,希望冥武士們不會殺昏了頭。」
衆皆默然。
翌日清晨,布揚便秘密召集了五百一十三名冥武士,分爲黑、褐、灰三色,站在一起幾乎清一色都是滿頭白髮,卻是冥界最年輕的一批戰士。
不過雖然白髮,他們的精神卻不弱於任何時期,堅定的表情、沉穩的目光,給人鋼鐵之軍的感覺。
元蘇、斬風、流千雪和星華二子站在後側方的一處高臺上,靜靜地看着,心情各有不同。除了星華二子和流千雪,無論是臺上還是臺下,所有冥人都很清楚,這是自四界大戰以後,冥界第一次正式組成軍隊出擊異域,如果說上一次舉起的是征服的旗號,現在舉着的便是正義之旗。
斬風忽然發現元蘇的眼角有些溼潤,輕輕拍拍他的肩頭,寬慰道:「你該慶幸纔是。」
「是啊!數百年的沉寂後,冥軍在我的任內又一次出征了,還是正義之戰。你又帶回控制轉生堂的方式,表示冥界從現在開始踏上覆興之路,只要三十年,只要爲新生代爭取三十年的時間,整個冥界就會煥然一新,到處欣欣向榮。」
「這次出擊就是爲了爭取三十年時間,爲了以後,大家才如此拼命。」
斬風慨然輕嘆,路是前人用鮮血鋪成的,冥皇藏刃用鮮血鋪成的滅亡之路,如今又有新的血液鋪成復興之路。
「是啊!該拼命了,再不拼,我們又該去轉生堂了。」前方傳來布揚的咆哮聲,緊接着便是五百武士齊聲吶喊,聲勢直衝雲霄,就連在皇宮內修煉的斷戈也被驚動了,望着天空,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入夜,在雙冥月的照耀下,這支五百多人的閃擊隊終於出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