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斬風把目光鎖定在魔人身上因爲只有在他們身上才能挖出秘密的核心。離開較爲危險的地段後十人又往東前進了數十里離六華山脈的北線越來越近也真正觸及到魔都的邊緣。
尋找魔人是眼下最迫切的任務然而令他們意外的是一路上根本沒有遇到任何魔軍。地上雖然有大量魔人行軍的腳印但無一例外都是往北方海岸而去明顯與魔人最近頻密的海上行動極有關係。
「難道魔人真要把力量投注在海上?」弒天問道。
繼鏡夢和斬風用眼神交流了意見。魔人從北方海域而來再往北方海域並不奇怪大海深處也許還有更多不爲人知的奧秘甚至關係到魔族的存亡。
「往北還是往東?」璃歡也把斬風當成領袖般詢問着。
斬風朝兩個方位各看了一眼北面的海港可以確認魔軍的行動而東面的魔都更加神秘莫測藏着無數讓人心動的秘密而且還能親眼看到支撐黑暗雲海的核心力量……
思索了片刻後他把馬鞭朝東一指。
以十人之力直取魔都斬風的豪氣不但讓助手敬畏也贏得了星華七子的讚許。
對於斬風、繼鏡夢和弒天而言六華山脈是一片極其陌生的地域誰也沒有來過只能摸索着往前走;星華七子雖然到過魔都但他們一路倉皇西飛對地面的情況瞭解不多因此也只能跟着。
走了不久地形開始生變化地勢漸漸向上爬升一片片長短寬度不一的坡地不斷出現在眼前登上一個後前方又會出現一個直到一片巨大的山影進入眼簾。
他們突然意識到六華山脈到了。衆人的情緒開始出現變化而當地面突然突起一條長條形的建築時氣氛更是緊張得讓人窒息。
「德塔諾城到了!」璃歡輕輕叫了一聲。
繼鏡夢的神經緊繃心頭怦怦亂跳跋涉至今終於來到了人界最恐怖、最邪惡的地方——魔都。
黑暗雲海的根源在此屍塔的根源也在此而這裡更是邪惡力量的聚集地不知有多少危險擺在前方踏前一步可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弒天的目光則在魔都的影子和斬風之間迴盪。魔都邪惡與否已經不是他要考慮的東西斬風怎麼說他便怎麼做。
斬風最爲平靜。這樣龐大的城市他早在無殤之域便已見過任何一族的主城都遠勝魔都。只是他心裡一直都對魔都的核心作用有疑問尤其是遇到星華七子之後。
他仰望天際見到黑暗雲海巨大漩渦的核心已經非常接近了甚至可以看到漩渦核心的周邊有細膩的紋路一層貼着一層似乎要吞噬一切生靈。
越接近魔都魔人的氣息也越加濃烈只是仍然看不到魔人的蹤影。氣氛一如既往的詭異陰暗的天地都滲透着讓人不安的緊張粒子。
「還要往前嗎?」星華人開始露出不安的神色。之前的經歷使他們對高等魔人有了如同天生的畏懼感。
斬風一言不縱馬一直向前直到一座高達數十丈的巨型石牆進入眼簾時才停下來。
魔都之牆不僅僅是高大其巍峨的氣魄、雄渾的氣勢都只能意會無法用筆紙描繪。
繼鏡夢和弒天都被震懾了目瞪口呆地動也不動。
「好高大啊!」望着高聳擎天的巨型石牆繼鏡夢又驚又嘆無法想象魔人如何在兩年之內建造出如此宏大的城牆。城牆尚且如此魔都內部的壯觀便可想而知。只是這樣的高牆人類根本不可能爬過去。
「人類真能驅逐魔人嗎?」
斬風拍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如果魔族真的強大這樣的高牆完全沒有必要出現。只有害怕的人才會壘起高牆把自己藏在後面。這樣的一支魔族根本不值得害怕。」
星華七子不敢留在地面一起飛上高空。從空中眺望魔都雖然只能看到依着山勢而建的小小一個角度心頭的壓抑感卻依然沉重。
「這牆我們不可能過去退吧!」繼鏡夢強烈建議道。他退縮並不是因爲害怕而是感覺到再往前也不會有任何收穫。
「等!」斬風冷冷瞥了同伴一眼無可動撼的氣勢讓繼鏡夢瞬間投降了乖乖隨着他跳下馬背在光禿禿的泥地上坐了下來。
坐着望東城牆之高越來越明顯就像一排巨浪擎天接地隨時都有可能傾覆而來毀滅牆外的一切生靈震撼力之大難以用筆墨形容。
對於三人而言要想越過高牆進一步探索魔都並非不可能星華七子的飛行能力完全可以攜帶他們翻牆過去。
只是誰都明白既然在廣闊的大地上看不見魔人魔人一定龜縮在魔都之內一旦翻過去就必須面對成千上萬的魔人斬風不怕冒險卻不願盲目冒進。
等!
一個字就把十人留在了魔都巨牆之下。
雖然是等但絕非盲等。因爲星華七子的存在斬風有了瞭解魔都內部結構的得力幫手。
七人的實力雖然不算絕頂但飛行能力卻是魔人永遠也無法剋制的技能可以任意在魔都內外縱橫飛躍窺探城內的一切。
在斬風和繼鏡夢的策劃下七人分成兩組輪流飛到魔都的各個地域窺探地面狀況魔族的兵力分佈更是一目瞭然。而斬風兩人則在城牆外收集整理情報從而判斷魔都的動靜。
原本藏在迷霧深處的魔都漸漸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魔都的城牆並非只有一層而是像女人裙子上的褶皺圍着六華山脈的主峰建了一層又一層。
爲數不少的魔人分門別類的生活在一層層城牆之間只是星華七子對魔人的瞭解還不足以辨別其中的奧秘因此只能帶回大概的數字強弱高低則無法預判。
繼鏡夢利用高的繪畫技巧把星華七子的所見展現在泥地上。面對一層層的高牆夢想人類收復疆土的書生也露出苦笑之色搖起了腦袋嘆息道:「真恐怖!這樣的城市人類要死多少人才能攻到核心?」
斬風的神色同樣凝重但他看到的不是人類收復六華山脈的困難而是邪惡力量凝聚的可怕。
與邊緣地帶不同此處的黑暗雲海接近核心即便是高牆阻擋也能看到雲海的褶紋之中夾雜着細密的紅色光絲時隱時現分明就是聖天之力的效果。魔都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下很難不被改變而且時間越長變化越大。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等待了很長的時間後魔人終於現出了身影他們驚奇地現這是一支不知從哪裡來的狼騎兵數目僅有二十騎沿着城牆由南往北走度不快。
「上!」斬風一聲輕嘯十人同時撲擊。
對付這些普通騎兵十個人完全無懼。空中的星華七子、地面的弒天、伏在影子裡的繼鏡夢還有可以壓制任何戰意的斬風騎兵們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全面壓制住了。
斬風不想隨意屠殺所以把整支小隊鎖入了石牢法陣然後讓星華七子一個個輪流審問而問題早已由他和繼鏡夢事先擬定好了。
魔人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頑強。或許只是因爲他們是一羣低等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兵根本沒有想過守忠盡節七子一開口他們便把所知全部吐了出來甚至還說了許多根本沒有提及的事情。
聽到答案後斬風、繼鏡夢和弒天面面相覷魔族的內部情況讓十人都感到驚訝。
這不過是狂獸魔族的一支巡邏小隊負責城牆北段一部分的檢視工作並非實戰部隊而且對於上層的事情一無所知甚至連上司的名字都叫不出來。那傻乎乎的樣子很難想象他們能建造出如此恢弘的城牆。
從言語之中魔都內的細節開始呈現在衆人眼前。
先除了魔羊族外七支魔族也都來到了人界把人界的東部變成了小魔界。
其二這座魔都雖然宏大卻並非與七支魔族都有關。此時城內除了烈魔族、狂獸魔族和玄魔族外還有一支爲數不多的三眼巨魔小兵團。其餘三魔族的核心力量都不在城中至於在什麼地方俘虜也不知道。
其三除了三眼巨魔坐鎮在魔都的幾個入口之外其他三支魔族各佔一片。十人所在的西北方位爲狂獸魔族的聚集地烈魔族在西南方而玄魔族在東面。
令所有人都驚訝且興奮的是三支魔族之間並不融洽彼此之間防備極嚴甚至越了對人族的防備。
「看來我們猜的沒錯魔族內部的矛盾分歧很明顯彼此之間甚至沒有協助作戰人類大可分別擊破。」
繼鏡夢越說越興奮眉飛色舞彷彿多日來的辛勞也一掃而空。見他如此弒天也興奮起來。
斬風卻依然平靜永遠不變的冷淡表情寒若堅冰。在衆多的收穫中最讓他注重的是第四點。
依照俘虜的描述在中央的魔都之峰上有一個黑色漩渦之柱那是支撐黑暗雲海的根源。然而神奇的漩渦之柱卻與三塊魔族的聚集地隔離開來成爲魔族的最高禁地只有最頂級的大魔師才能進入禁區其他人哪怕接近都會被砍成肉泥。
禁區的概念證實了斬風的猜測魔族並沒有完全被邪惡力量掌控。或許說魔族與邪惡力量之間一直在爭奪着控制權而媒介就是那些可以觸及邪惡力量的大魔師。
「魔族並非無藥可救只要根源被截斷黑暗雲海必然消失。之後再把大魔師與魔族主羣體隔離開來邪惡力量的影響力就會被控制在可以容忍的範圍內。」
繼鏡夢畢竟是人族雖然可以理解但對於拯救魔族始終提不起太大的興趣關注點只在如何推倒漩渦之柱在最大的程度上削弱魔族的力量。
「在沼港遇到的那個應該就是大魔師吧?」弒天問道。
「應該是。」
斬風清楚記得那名魔人領的力量。攻擊中攜帶邪惡力量的恐怕也只有大魔師其他人只會受到邪惡力量的影響並不能實質使用邪惡力量。就像身邊的這二十名俘虜靈魂之府完全體現出邪惡力量但攻擊所使用的卻依然是魔人自身的力量。
星華七子沒有捲入他們的分析。出自於對魔族的好奇使他們沉迷於審問俘虜。
但低級魔人畢竟只是新生兒智慧還不足以讓他們解開所有謎團以至於新數據的收集越來越緩慢可最後掏出來的東西卻讓十人都感到驚愕——整個魔都幾乎全是新生魔人年齡從剛出生到兩年不等。
「不可思議!」弒天爽直地慨嘆道出了所有人的感受。
一個意欲在人界建立自己國度的種族竟然把經驗豐富的老人藏起來只派遣新兵坐鎮儘管數目龐大但這樣的安排極不符合邏輯背後一定隱藏着什麼。
繼鏡夢託着腮幫子沉吟了很久喃喃地道:「新兵較容易控制魔人最近收斂固守莫非就是在等這羣新兵成熟?」
「我贊同!」弒天舉起了手臂。
斬風也贊同這個觀點而且又從這個觀點引申出更重要的推論:「邪惡力量無法控制所有的舊魔族。」
繼鏡夢眼睛大亮驚道:「你是說邪惡力量沒有能力控制所有魔人因此選擇控制剛剛出生的魔族新兵?」
璃歡插嘴道:「新生命更容易被改造透過少數力量控制新生力量遠比直接控制更加有效。魔都內部應該就跟你們說的一樣由邪惡力量控制着大魔師再由大魔師控制着魔族新軍。」
「這麼說來魔族內部的分裂是現實那在魔都之外必定還有另一個魔都。那裡纔是由魔人意識爲主導的魔都而這裡……」繼鏡夢瞟向城牆背後的天空眼中含着淡淡的煞氣冷冷地道:「不過是一羣污穢的靈魂!」
推倒魔都就能化解人界的真正危機——這是衆人達成的共識但引申出來的新問題也讓他們頭疼。
尤其對繼鏡夢來說人類面對這樣一羣被控制的邪惡軍團凡事便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任何惡毒手段都必須考慮在內。
原始魔族藏在哪裡?他們會不會也在窺視着人界大地?萬一從其他地方殺入人界後果將不堪想象。
斬風明白繼鏡夢沒有說出口的擔心苛求助手立即擺脫人族的角度看事情是不現實的因此什麼也沒有說。
但無論如何魔族的分裂都是天大的好消息至少可以把邪惡力量孤立在魔都周邊的區域。
既然魔都不再像以往那般神秘莫測那現在唯一沒有破解的就是邪惡力量如何控制大魔師。但這不是短時間能破解的謎團所以十個人都暫時放鬆了下來待在牆外。
然而沒過多久一片馬蹄聲突然從東北方的城牆根部傳來打破了寂靜的氣氛。
弒天跳了起來神色微微有些緊張。
「應該是人類!」想到之前的邪惡騎士繼鏡夢的神色有些不安對付人類遠比對付魔人更加揪心。
凝望片刻一批騎士出現在城腳身上並沒有異常。這讓衆人都放下心頭大石同時都驚訝是什麼樣的人類敢闖到魔都城外。
騎士羣見到人類並不驚訝像一陣風般呼嘯而來直到十人身邊赫然停下。爲是一名壯漢方頭方腦落腮黑髯顯得粗豪雄渾背上一把開山大刀腰間環着一圈金色小箭土布衣褲則透着狂野氣息一看就知道是綠林山野之人。
「嘿嘿!居然被你們撿了便宜。」
弒天的眼珠子立時瞪了起來。他原以爲敢出現在魔都的都是英豪俊傑因此頗懷好感沒想他們一上來便說出這種無禮之語。
繼鏡夢按在弒天的肩頭上站了起來。他清楚這些傢伙都是亡命之徒根本就是一羣土匪絕非什麼英雄豪傑因爲貪婪成性所以想到此處財而已。這些人的勇氣倒是不缺只是毫無道義可言對付他們不需要退縮只需要比他們更強硬。
「你們何出此言我們的獵物與你們有什麼關係?」
壯漢傲然地揮手一指軟軟倒在地面的魔人俘虜冷冷笑道:「我們追逐了這批魔人半日結果落到你們手中不是撿便宜又是什麼?」
這話匪氣盡顯。繼鏡夢瞟向其他武士看來數目倒是不少大約在五十騎左右。駿馬驃肥體壯完全沒有受到特殊環境的影響對於空氣中留下的狼息也沒有感覺似乎專門受過訓練。
弒天早就不爽了雖說只有二十名騎兵但畢竟也是費了一番力氣跳起來吼道:「再胡說八道我把你撕了!」
「憑你?」壯漢不屑地瞪了弒天一眼。
旁邊一名臉形尖瘦、打扮妖邪的女人冷冷地嘲諷道:「不用扮什麼道義你們不也是來剝魔人皮的嗎?以爲到手就是你的了?笑話!這裡早已是被放棄的地域強者爲尊誰強大獵物就是誰的!」
繼鏡夢突然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有什麼可笑?」
「這牆後面的獵物多着呢你們既然是強者那爲什麼不去拿你們的獵物呢?」
壯漢的臉色一紅隨即露出土匪蠻橫的個性叉着腰吼道:「老子不管!這些魔人都是老子的——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動手!把貨弄走我們回程了!」
他大手一揮把斬風十人完全當成是透明的。
原本應該是同仇敵愾的夥伴竟然爲了二十幾名俘虜爭吵星華七子都流露出鄙夷之色。
弒天氣得臉色通紅。若不是斬風寒氣凜冽的目光壓制着他早就衝上去教訓這些貪婪的傢伙了。
騎士們一擁而上打算黑吃黑搶下俘虜可是剛一行動就有一種莫名的壓力襲上心頭全身懶洋洋地竟不願一動。
繼鏡夢和弒天都擺出應戰的姿態見到對方的反應立時明白斬風出手了相視一笑氣也消了。
相處久了他們也清楚斬風一旦出手就絕對不會仁慈這些傢伙的下場恐怕比魔人更慘。
果不其然像座冰山的斬風慢慢走到最接近的一名土匪身前連看都不看就抽出土匪的刀隨手一刀把他的腦袋剁了下來血濺滿身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彷彿是天生的冷漠殺手。
彷彿共鳴一般所有人同時吸了口氣。
土匪們之中不是沒有狠人也有殺人不眨眼的時候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兇人。明明是書生一般的模樣神情卻冷漠如雪氣勢森然似冰一下子就將他們鎮住了。
「人類大敵當前像你這種不思守土保疆爲了幾塊皮就在魔都之外向同胞動手的敗類不殺你何以對得起守土戰死的英靈?」
斬風扔開染血的刀撣了撣袍上的血珠森冷的壓迫力連神駿的坐騎都感到恐慌。除了狠與冷最重要的卻是一個「義」字只這一個字便足以震懾見利忘義的土匪。
一陣馬嘶後七、八名膽小的土匪返身便逃。在他們眼中那個並不高大的身影比身側的巨大城牆更高大無法撼動。隨着他們的舉動整支土匪的氣勢蕩然無存留下來的也都戰戰兢兢等待領決斷。
「廢物!都慌什麼?刀頭舔血的日子過了十幾年難道還怕一個書生不成!給我站好看老子把他剁了!」
土匪領跳下馬惡狠狠地瞪着斬風背後的厚背砍刀攥在手裡輕輕一動便呼呼生風。
斬風冷漠以對怒氣不現於外凝含深重彷彿已到了至正無心的地步。弒天和繼鏡夢見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世人千萬人能有這種感覺的人恐怕也僅此一人了。
這纔是「神」啊!
土匪領只覺得不敢與斬風對望心中怦怦亂跳無法抑制失魂落魄的感覺。他剛剛鼓起的勇氣被無情打散甚至連提起刀的勇氣都沒有瑟縮在衆人之前不敢進也不敢退。
斬風走到土匪領身邊微微擡起手就在所有人以爲土匪領將要身異處之時斬風的手卻輕輕落在了領的肩頭上。
高大壯漢的臉色刷的白了雙腿一軟撲通跪倒在地垂着腦袋彷彿等待行刑的死囚。
弒天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正想說幾句解解氣卻被斬風橫臂擋住。
斬風並非要對土匪仁慈而是意外地在他身上現了一些特殊力量。
「鏡夢。」
「在!」繼鏡夢趕忙過去。
「你幫我記着。」
繼鏡夢愣住卻不敢多問默然垂手待在旁邊看着斬風圍着土匪領轉了一圈手指在腦袋外三寸的空間指了一圈彷彿腦袋上有什麼東西在阻止手指向前。
「黑火亮如螢蟲飄浮於腦部外緣三寸……」
繼鏡夢大驚失色沒想到土匪領竟然沾染上邪惡騎士的紅黑色火焰看來這批土匪都命不久矣。
斬風很快就把土匪領身上所有沾染紅黑色火焰的部位、大小、藏浮都一一道出讓繼鏡夢記在腦海深處。
其餘土匪不明白生了什麼只看到領跪在地上動也不動地宛如石雕心裡越來驚駭。他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直到斬風的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居然一個個都撲通撲通地跪了下來瞬間便跪滿一地。
意外的場面驚駭了星華七子也許斬風的氣質是有些特別但讓人變成這樣就不僅僅是氣質的緣故了。
斬風不在意這種事土匪們身上的邪惡徵兆纔是心頭大事當然說這些紅黑色的小火點便是邪惡徵兆多少有些冒失畢竟生命力對此一點感應都沒有。
「弒天把這個傢伙捆起來送上他的坐騎。」
「爲什麼不殺了?」
「照辦。」
被斬風冷冷一瞥弒天的背後驟然被汗水浸溼只得照辦。
在衆目睽睽之下土匪領被繩索捆得結結實實並塞上馬背而斬風也跳上馬背。
繼鏡夢策馬貼了上來指着魔人俘虜羣問:「這些俘虜怎麼辦?」
「扔了。」
「扔了?」
繼鏡夢不能理解星華七子也不能理解就連土匪領都擡起頭來驚訝的看着斬風。每一張魔人皮都價值連城這二十張皮就可以讓所有人過上十年的好日子居然就這麼放棄。
「上馬走。」
斬風不多做解釋策馬便往西疾奔。這是極其難得、極其珍貴的機會可以從邪惡之火初期的形態開始觀察而且有足夠的時間離開黑暗雲海的範圍檢視燃燒人類和魔人的力量究竟是什麼。
其他人面面相覷對視了幾眼最後只得跟了上去。
風去人散天地間抽走了最後一絲聲音大地恢復死寂茫然的土匪們面面相覷。
在他們面前二十名魔騎兵也漸漸恢復了體力坐在地上喘氣但他們並沒有死裡逃生。剩下的土匪也沒有改變貪婪的本性待斬風十人一走頓時砍瓜切菜般把可憐又無助的魔人新兵殺死。
當沾染了魔人之血的他們挺直身子相視而笑時高牆之後風雲突變一片片旋風突然遮蓋了天空……
換了土匪的坐騎度大幅提升風馳電掣般狂奔了兩天後十人離開了黑暗雲海。
見坐騎一頭栽倒在地上口吐血沬再也爬不起來了斬風憐憫地看了一眼隨即投入對土匪領的調查。
高大漢子被幾個大男人剝了個精光可憐巴巴地躺在地上任由人檢查。若不是有斬風的威嚴感強力壓制只怕他當場就要自殺。
「紅黑色小點並沒有變大或縮小。」斬風檢查了半天后站了起來。
「沒有變化?」繼鏡夢顧不得疲勞撲到漢子身邊細看卻怎麼看也看不出黑紅色的火焰眼中盡是茫然。
他很清楚斬風那句話背後的含意紅黑色火焰、黑暗雲海乃至於邪惡力量都沒有直接的關係答案應該在魔人身上。土匪爲了暴利追逐魔人期間不免有所觸碰或許在觸碰之際染上了什麼。
「喂!你們在那裡面幹了什麼?」
土匪領感到羞恥咬牙閉口不言。
繼鏡夢淡淡一笑「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死的不是我。」
「死?什麼意思?」土匪領突然坐了起來滿眼驚色。
斬風冷聲問道:「你的同伴中是不是有人內焚而死?」
「你、你怎麼知道?」壯漢越驚駭。
斬風的神色有些深沉紅黑色火焰應該來自於魔族類似於疾病一樣的東西因爲接觸而傳到人類身上。
——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