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湊趣似的又颳起了烈風,卷得雪塵飛舞,在山腰形成了一片雪霧帶,視線驟然下降,斬風三人所在的狹口剛好在雪塵帶的邊緣,因此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其它甚麼也看不見了。
又是雪塵帶!他不禁暗暗苦笑,上一次*着雪塵帶擊敗了幻幽三老,這一次卻被雪塵帶拖累,如今視線不明,無法清楚地看到戰況,情況對他極爲不利。
“元蘇,布揚,你們小心!”他一邊控制着千月歸元,一邊提醒同伴。
“知道了。”
雪塵中傳來宏亮的聲音,斬風想到他們的攻擊方式,心中稍安,再次集中注意力對付屍人。
平臺上的人比他們更緊張,尤其流千雪、硯冰和幽兒,突然失去斬風的身影,三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焦急地張望雪塵,平生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麼憎恨雪。
“風哥哥!”幽兒首先按捺不住要往山下衝,卻被硯冰死死抓住。“不許去。”
“不,我要下去……”幽兒對斬風的依賴感極重,見不到他就像天地失去了光明似的,心裡慌作一團,死拽硬扯,非要衝下去。
硯冰心裡本就焦躁不安,被她一鬧心裡也冒出了怒火,大聲吼道:“再不聽話,我叫你風哥哥從此以後不要你了。”
這句話比聖旨還靈,幽兒頓時嚇得不敢說話了,不高興地嘟起俏嘴,眼睛卻不時往下膘,希望可以看到斬風的身影。
由於看不清下方的戰情,休息過的飄如月和幸丘也不敢貿然出擊,只能等待雪塵散去,然而風越來越大,雪塵也越來越濃,而且還有住上飄的趨勢。
就在衆人焦躁不安之時,雪塵之中突然升出一輪紫月,閃爍的紫光將雪塵染成了紫色,在空中飄飄蕩蕩。
“啊!”所有人同時驚呼起來,隨之而來是會心的微笑,他們知道這是斬風給他們的信號,告訴他們一切平安。
“他沒事!他真的沒事。”流千雪激動地流下了熱淚。
“別忘了他是誰!”硯冰微微仰起下巴,神色間充滿了自豪。
斬風雖然升起了紫元,境況卻並不好,由幹看不清周圍的景物,只能憑着感覺戰鬥,又擔心傷及布揚和元蘇,出手十分謹慎。
忽然,雪霧中傳來布揚的聲音:“斬風,狹口寬度大約十丈,我們能守五丈,剩下五丈只能*你了。”
“知道了!”斬風應了一聲,沉思道:千月歸元的攻擊範圍差不多五丈,現在正好封住了上山的狹口,只是屍人真的會這麼聽話嗎?
屍人會聽話嗎?
這個問題同樣出現在硯冰的腦海,她的目光己從戰場離開,遊蕩在山林之間,偌大的黃龍山不只一條信道通往山莊,敵人既然要對付他們,一定會做好周全的準備,而且她很清楚鬼人,那是一個甚麼事都能幹得出來的族羣,陰屍族也不會例外。
突然,一個問題跳入她的腦海,幻幽三老應該看到了鬼人的屍體,因此纔會一個多月沒有行動,也就是說他們擔心自己的行動會被鬼界發現。
但現在派了這些屍人前來,說明他們必然己經想通了,而且有了萬全準備,不擔心八大鬼族找他們的麻煩。
甚麼樣的攻擊纔會避免鬼界找他們的麻煩呢?硯冰嘗試着從陰屍族的角度思考,左思右想都覺得事情有蹊蹺。
“硯姐姐,這些不會是幻術嗎?”
“幻術!”硯冰的心坪的一跳,瞪大眼睛望着流千雪。
對呀,不留痕跡的攻擊纔不會受到外界的懷疑,如果一切都是幻術,自然不會留下陰屍族曾經參戰的痕跡,無論是仙界還是鬼界都找不出毛病。
流千雪被她熾熱的目光嚇着了,吶吶地道:“我……沒說錯甚麼吧?”
沒等硯冰響應,飄如月晃着腦袋插嘴道:“這裡離下面至少有數十丈,幻術再強也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感覺吧!而且剛纔的攻擊很有實感,很真實,不像是幻影。”
“幻幽長老既然是幻術的始創者,一定有他們的獨到之處,化虛爲實也未嘗不可。”說話的是剛剛布完法陣回來的明帥。
硯冰心頭猛地一震,神色凝重地道:“明帥說的沒錯,陰屍族偷偷模摸跑到白虎國建立的勢力,一定在擔心被其它鬼族發現,只有不留痕跡的攻擊才能使鬼王抓不住把柄,幻術是最好的方式。”
“幻術真能化虛爲實嗎?”鳴一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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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冰沉聲道:“世上的奇術衆多,難免有我們無法想象的奇術存在,這樣吧,我下去看看,赤大哥和幸丘你們監視兩側。”
“好。”赤瑕璧和幸丘同聲答應。
硯冰甩眼望了望平兒,吩咐道:“叫姐妹們隨時準備,情況不妙,就準備好把人帶上天。”
“知道了。”平兒點了點頭。
硯冰身子一晃便消失在平臺上,轉眼間又如鬼魅般出現在斬風身邊。
“是姐姐嗎?”
硯冰笑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裡,斬風居然一下就認出了自己,可見心裡早有靈犀,心裡高興極了,嫣然道:“除了我還會有誰。”
“有甚麼事嗎?”
硯冰知道他需要全力應戰,無暇分心,急忙解釋道:“我懷疑這一切都是幻術,想證實一下。”
“幻術?”斬風大吃一驚,仔細琢磨剛纔打鬥的過程,攻擊到的屍體都似是實物,而且戰鬥期間也用了“死環”,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似乎不太可能是幻影,尤其是橫飛的殘肢,不時會觸到肌膚,可以確定是實物。
硯冰第一次接近屍人,同樣感覺到屍人的真實感,然而心裡還是不肯放棄原來的想法。
“姐姐,既然是幻術就必然有施術者,現在這種情況可不好找。”
“是啊!就算沒有雪塵,這麼黑壓壓的一片,要找個人實在不容易。”硯冰也皺起了眉頭。
堅持了一陣,風漸漸小了些,雪塵也飄落地面,視野再度清晰,一入眼簾還是黑壓壓的屍人大軍。
“風!你看!”硯冰突然朝地下一指。
斬風一邊施術,一邊抽空住身邊望去,瞳孔突然放大,地面上竟然連一具屍骨都沒有!
打了這麼久,被殺的屍人成百上千,若是真人早己堆積如山,然而身邊連一具屍體都沒有,說明被攻擊的不是真人,而是幻象。
“真是幻術?可他們的攻擊都是真的!”
“別忘了施術的是幻幽長老,他們可是幻術的創造者,必定有許多高明的手段,化虛爲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斬風聽了心頭一沉,沉聲道:“如果是實體倒也好辦,殺光就可以,幻影是永無止境的,只要不殺掉施術者就會沒完沒了,而且這些幻影同樣會造成實質的攻擊,這裡還是一樣要守下去。”
硯冰整着眉尖沉思了片刻,問道:“你還能擋多久?”
“一個時辰大概沒有問題,只是布揚和元蘇只怕撐不了那麼久。
硯冰轉眼朝左側望去,果然見到布揚和元蘇累得滿頭大汗,攻擊的力量也開始變得不大穩定,點頭道:“這樣吧,我去讓明帥下來佈下法陣,先替他們兩個擋一陣再說。”
望着歸來的倩影,明帥急切地問道:“怎麼樣?”
硯冰點頭道:“沒錯,是幻術,但很高明,可以化虛爲實,形成實質的攻擊,所以他們還不能撤。”
衆人聽了臉都白了,確定是幻術就等於說這種攻擊會持續不斷,直到施術者停止攻擊。
明帥輕嘆道:“化虛爲實,也就是說屍人的攻擊將會無窮無盡,長此下去絕無勝機。”
“明帥,你去佈陣,能擋就擋,反正布揚和元蘇己經撐不住了。赤大哥、幸丘,我們上天,察看一下屍人軍陣的後方,也許可以找到化解的方法。”
“好。”
無休止的攻擊,無休止的殺戮,尤其是面對不喊不叫、不痛不癢的屍人,殺戮更是一種煎熬,斬風從未像現在這樣討厭殺戮,但他還是要不停地施術、不停的殺戮,胃部幾乎有了抽筋的感覺。
旁邊的布揚和元蘇更是幾近虛脫,望着屍人沒有鬥志也沒有殺意,只有嘔吐的感覺,手也累得不想擡起。
明帥幾人通力合作,在兩人身後佈下了法陣。
“元蘇、布揚,退吧!”
“好!”明帥的一句話彷彿神諭般動聽,兩人不加思索便往後躍去。
攻擊一撤,屍人立即往前涌去,很快衝進狹口,卻又被法陣所阻。明帥布的是流沙之陣,目的就是爲了拖延時間,屍人們進入法陣後就像是陷入了流沙,動彈不得。
雖然布揚和元蘇得到了休息,斬風的壓力卻更大了,露空的左側也成爲被攻擊的目標,因此他需要防禦的面積也有所增加,需要消耗更多的氣力。
幸好等待是短暫的,硯冰、赤瑕璧和幸丘轉了一圈後很快就回到平臺,並給他們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怎麼樣?”
“屍人軍陣的末端在黃龍鎮的廢墟。”硯冰看了看赤瑕璧和幸丘,沉聲又道:“我們在鎮上觀察了片刻,發現有一點很特別,黃龍鎮裡有一批屍人一直沒有動靜,但顏色都與山下這些屍人有些區別。”
衆人聽了隨即動容,腦海中浮現出長達十數裡的屍人大陣,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心裡浮現出無力感。
幸丘插嘴說道:“我們還發現了一個異象,當時我嘗試着用『烈雷火』擊殺一個屍人,發現龐大的軍隊立即出現許多空隙,但很快被填滿。”
鳴一反應極快,驚訝地問道:“難道那批屍人才是真的,而這些都是利用那些屍人制造出來的幻象?”
“極有可能。”明帥轉眼望着硯冰又問道:“黃龍鎮有人把守嗎?”
硯冰不加思索地應道:“嗯!在鎮外看到十幾個人類,但還不清楚是甚麼人,我們擔心幻幽長老也在附近,所以沒敢深入調查。”
明帥沉思片刻,忽然一捶手心,正色道:“依我看黃龍鎮纔是要點,我們必須集中力量攻擊黃龍鎮,這裡的威脅便會迎刃而解。”
“辦法是不錯,這裡怎麼辦?”
明帥想了想說道:“我再布些法陣,儘量拖遲屍人移動的速度,只要解決了施術者,這裡的危機也會迎刃而解。”
“這……太危險了。”
明帥毅然道:“不怕,只要請硯姑娘留兩個手下在這裡,一旦情況不妙就把我帶上天空,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我不是他們主要攻擊的目標。”
衆人對視了一眼,覺得這是唯一的辦法,齊口同聲答應了。
“我去告訴他。”做爲妻子,流千雪希望一直站在丈夫的身側,搶着衝到他身邊,道:“風,明帥要我們強攻黃龍鎮,這裡由法陣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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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要陪着你。”流千雪笑了笑,雙手結成蓮花狀,手縫中升起一道粉紅色輕煙,緊接着紅脣微張,吐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草綠色光球,光球與輕煙相合後散發出奇妙的香氣。
斬風見過她施展這項仙術,知道對陰邪之物有神效,心中大喜,於是放緩了手腳等待她的攻擊。
果然如他所料,不到片刻真元淨化的神妙之處便呈現出來,隨着香氣向山下飄散,屍人只要一沾就會自動消失,一片紅綠相雜的香氣撒出,屍人軍陣立時倒退了二十丈。
出乎意料的成功令平臺上的人都喜出望外,原以爲流千雪只擅長治療,沒想到竟有如此神妙的仙術,失落的信心頓時又恢復了。
流千雪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威風,一羣令所有人都談虎色變的對手,卻輕易地敗在她的手上,巨大的成就感深深刺激着神經,越打越是興奮,不但擊敗了身邊的屍人,連法陣裡的屍人也一併擊散,整整把屍人大軍的前鋒逼退了百丈。
有妻子相助,斬風終幹鬆了口氣,收起冥術靜靜地看着妻子退敵的英姿,眼中充滿了自豪與喜悅。
“風,我做的不錯吧?”流千雪邀功似的朝他笑了笑。
“以你爲榮。”
四個字雖短,卻是最真切的響應,流千雪雪白的臉上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像百合花一樣美麗動人,若不是要施術退敵,她真想一頭扎入丈夫的懷裡。
明帥等人實在太吃驚,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才清醒過來,一方面讚歎仙子的力量,另一方面也開始準備移師黃龍鎮。
在衆人的協力合作下,他很快就在通往山莊的山路上佈置了幾排法陣。
硯冰安排手下帶着不會飛的人衝上半空,然後衝到斬風身邊,沉聲道:“該走了。”
望着妻子所展現出來的英姿美態,斬風真捨不得走,但他知道眼前都是幻象,如果不挖掉根源始終解決不了問題,身子突然竄前一把攬住流千雪的纖腰,不等她反應過來便抱着她衝上了天空。
“千甚麼呢?人家好不容易纔找到發揮的機會。”流千雪白了他一眼,撒嬌般膩在他的懷中,新婚情濃,她也放開了,不再掩飾自己的感情。
“誰敢說你沒用,我一定不放過他!”斬風一邊享受着妻子的嬌憨美態,一邊加速追上大部隊。
變成廢墟的黃龍鎮如今只是一片空地,北方襲來的寒風吹過曠野分外凜冽,守在黃龍鎮外的白虎國密探們,找了幾塊石頭堆成牆壁,然後圍坐在火堆旁邊,一起吃着香噴噴的烤肉,還興高采烈地談論着這場看似一面倒的戰事,哪裡知道自己死期將近。
率領這支小隊的首領也是幻士,名叫和樂,原本是個盜賊,後來被幻士集團收納,成爲了幻士的一員。
“隊長,我到現在才真正見識到幻幽長老的實力,真是太強了,有了這種幻術,就等子有了永無止境的軍隊,爲甚麼不早點施展出來?否則我們早就吞併了玄武國。”
和樂瞪了手下一眼,輕斥道:“你懂甚麼?這些屍人沒有血性,放他們出去只會殺人,萬一驚動了仙人,計畫就完了。
正說着,一名幻士忽然發現地面出現了許多晃動的人影,下意識地擡頭朝上看了一眼,瞬間整個人變得呆若木雞,張大嘴巴半夭沒說出一句。
其它人見他這副神情,都好奇地往上望,赫然發現有數十人高高飛在頭頂,臉色都變了。
“殺”
硯冰嬌叱一聲,載着背後的飄如月一起衝向地面,血霧手挾着淡淡的血腥氣橫掃而下;飄如月的裂心箭更快,剎那間便己穿透了一人的身子,只聽轟的一聲,整個人被炸成幾截。
其它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從空中躍下,這些人被屍人圍攻了近兩個時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見到始作俑者哪還肯放過,瘋子一樣衝向幻士,如斬瓜切菜般殺得白虎密探們哭爹喊娘。
敵方轉眼間已被誅殺殆盡,和樂雖然施展幻術想逃走,但在硯冰的強大實力面前,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了。
另一邊,斬風和流千雪撲向了製造幻術屍人的本體,一個揮手硬殺,另一個懸在空中用真元淨化洗出屍人身上的屍毒,夫妻間本就心靈相通,配合得妙到毫巔,再加上布揚和元蘇兩名冥術士左右夾擊。
真正的屍人並不像虛影那樣脆弱,不但能發射身上的毒液,還能發動團體攻擊,攻擊的範圍也很大,奈何遇到三個不怕屍毒的冥人,優勢被完全剋制,再加上流千雪的真元淨化,攻擊的威脅被大幅削弱,只能任由斬風的巨刃破開他們的身軀,變成一堆堆沒用的廢肉。
攻勢遠比他們想象中更快結束,一直擔心的幻幽三老也沒有出現,都感到異常的興奮。
“大功告成了,真是爽啊!”鳴一振臂高呼,將心裡的歡喜全都喊了出來。
布揚笑道:“早知如此,我們也不必在山腳花那麼多氣力了,直接衝過來砍人就行了。”
赤瑕璧拍着他的肩頭笑道:“這樣不是挺好嗎?真正的戰鬥才能提高我們的經驗和力量,你不覺得你們的合作越來越純熟了嗎?”
“這倒也是。”
歡慶之餘,明帥仍然保持着平靜的情緒,沉着臉提醒道:“各位別高興的太早了,相信這只是前奏,真正的血戰想必還在後面。”
氣氛驟然下沉,巨大的壓力開始襲上人們的心頭,敵人依然躲在暗處,下次會是甚麼樣的攻擊仍是未知之數,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敵人的攻擊會越來越凌厲,死傷的機率也越來越高。
明帥也不願看着氣氛過於凝重,溫言又道:“大家也不必太擔心,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再強大的敵人也一定能戰勝。
硯冰點頭附和道:“是啊,都別太擔心了,大家先回家休整一下,再吃點東西,保持最佳狀態迎接下一波攻擊。”
“好”
正當他們準備回山之際,飛在空中監視的平兒忽然大叫起來。
“大家小心,東南方來了一羣人,好象有幾十人,速度很快,而且……時隱時現。”
衆人原本就不柑信幻幽三老只有這一輪攻勢,剛剛放鬆的神經再度繃緊,不約而同望向東南方向。
明帥右手一揮,急喝道:“大家小心了,按預先定好的戰略,立即佈下法陣,布揚、元蘇東面……”
在他有條不紊的指揮下,逆風盟的人迅速在空地上布好了靈風大陣,這個法陣屬子夭系法陣,藉着刮來的烈勁寒風爲引,發動法陣內的狂風,在法陣周圍建立巨大的風壁,用來防禦隨時出現的偷襲。
硯冰沒有入陣,而是飛上半空,與二十幾名手下一起佈陣,準備與地面形成立體作戰網,以求達到最佳的效果,萬一戰況不妙還能突然下撲,把陣內的人往空中運走。
“平兒,人呢?”
“那裡!”平兒指了指東南方向。
硯冰順着她的手指張望了片刻,的確看到大地上有數十個人影晃動,移動的速度很快,而且總是一隱一現。
奇怪的舉動令她對來者的身分產生了懷疑,隨着距離不斷接近,人影漸漸清晰了,可以看到紅紅綠綠的身子,似乎都是女子,臉色又是一變,狐疑地看了平兒一眼。
“好象都是女的。”
硯冰心裡的懷疑更重,又不願冒險去查看,低頭朝着地面喚道:“不像是幻士,好象都是女的。”
“女的?”陣中諸人紛紛擡頭向夭,投以詫異的目光。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敵人?”
明帥反應很果斷,道:“赤大哥、幸丘,你們兩個去看看,其它人不要亂動,駐守法陣以保萬一。
“知道了。”赤瑕璧和幸丘不加思索便遁身朝東南方向衝去,不到片刻,兩人喜氣洋洋地衝了回來,赤瑕璧更是喜得眉飛色舞,剛現身就急着嚷道:“大家別慌,是自己人,是小菊,小菊來了。”
隨着一片譁然聲,衆人都長長地舒了口氣,隨即又露出興奮之色,菊寧身爲道仙,實力不俗,如果能說服她加入戰鬥,實力必然會大增。
“收陣收陣,小菊她們很快就到了。”幾年不見,赤瑕璧一直惦記着菊寧,突然的重逢使他格外興奮,樂得手舞足蹈,不斷伸長脖子朝東南方張望。
斬風等人深知他對菊寧的感情,都替他感到高興。
明帥等人與菊寧和百花譜曾在獅門港見過,又在海上一起漂泊過一段時間,雖然沒有太大的共鳴,但也算是朋友,在這種情況下到來簡直是雪中送炭,山莊的實力又增強了。
不到一炫香的時間,菊寧和她的百花譜果然出現在黃龍鎮外。
時間過得很快,經歷了幾年的漂泊生涯,昔日的妙齡少女都己經二十了,菊寧更是過了三十,但一個個看上去依然美麗動人,一個個出落得桃豔李白,荷青蘭幽,再加上銀鈴般的歡笑聲,更是顫人心扉。
“小菊!”望着那每日思念的倩影,赤瑕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喜孜孜地衝了上去,目光像膏藥一樣貼在她的粉臉,再也拉不開了,上次相見己是數年前的事了。
菊寧剛纔已感覺到他的存在,因此並不意外,見他放肆地看着自己,白了他一眼,略帶嬌慎地說道:“你怎麼還是老樣子,一點禮儀都沒有。”
“我有沒有變不要緊,你沒變就好,還是那個美麗小菊,越來越有韻味了。”赤瑕璧毫不吝音地表達自己的感情。
“油嘴滑舌,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十年前菊寧己知道他的心意,只是一心求道,不想沾染情愛之事,又不願傷他,因而一直拖着現在年紀大了,對婚姻的感覺更淡了,但對子感情卻越來越重視,因此只是瞪他兩眼,並沒有避開或是否定。
彷彿幽蘭般的笑容直接開在了赤瑕璧的心房裡,這些日子看着幸丘、明帥以及斬風都成雙成對,替他們高興之餘也時常想起自己的感情歸屬。
百花譜的少女長途奔波早就累壞了,只是師父在身邊,不敢表露出來,見了赤瑕璧,知道行程終於結束了,不等菊寧下令便一起坐倒在地,有的揉着小腿,有的掏出梳子整理散亂的秀髮。
明帥等人有意給兩人制造空間,因此都悄悄退後了,站在十幾丈外含笑看着兩人。